上次学着《邪肆魔君俏仙子》里袒露心里的话,就让姜里雁打了一掌,傅疏知道她不喜欢,便丢了那话本。
今日看的是《清冷上仙抱抱我》,也不知她喜不喜欢。
傅疏略微垂眸,泛红薄唇抿了抿,心里忐忑,却叫周围一直注视他的人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玄山收徒和收人的标准是只看脸么,怎的一个教习先生都这般好看。
驭妖宗其中一位长老也是这般想,他忍不住摸了摸脸,痴痴笑道:“若是我的话,恐怕任个副掌门也没什么问题吧。”
周围视线倏地一转。
若不是蓬莱秘境正在缓缓开启,少不得啐他几口。
姜里雁神游天外,忽略了这一幕,也白瞎了傅疏刻意摆给她看的模样。
见秘境入口开启,一处漩涡搅得海水翻滚,她偏过脸轻声说道:“进去后若是分散了,就驱使蜃珠先自保,我会逐个找齐你们。”
“是,弟子遵命!”四人神情一振,齐声应道。
蓬莱原是游离在天元之外的独立世界,因没有生出自己的天道法则,最终存在于天元和虚空之间,上古仙人发现此地便齐力开发用来修炼居住。
本身就存在各种奇特妖兽和古怪的蓬莱,也因此遍布仙人们为自保和狩猎的阵法。
哪怕仅仅是个幻阵,也足以囚住修士指使其困死其中。
姜里雁踏入这里面的一瞬间,恍如隔世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若说不怀念也是假的,如今天元这些修士也就只有渡劫期能让她觉得有点意思,比起这些骄傲得眼高于顶的上古仙人,那就不够看了。
可惜他们跑得太快,临走前也没抓住一两个。
姜里雁打量四周,果然周围一个自己人也没有,附近倒是有些宗门修士,只不过他们警惕地看了一眼姜里雁,就迅速纵身跃入林间跑了。
不多时,蜃珠被驱使的术法痕迹被姜里雁捕捉到,她也就不去管这些修士的怪异表现,先将玄山的几个弟子找齐再说。
作者有话说:
我知道这章相当短小无力qaq……
今天外面修了一天的路,钻地的声音太烦了,到十点多才结束嘤嘤嘤
算算昨天,我欠了四章更新。
你们看,我还有机会吗。
明天一定补回来,一定!!!相信我相信我,给个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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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杀鸡儆猴
蓬莱自成一界, 大山平原、江河湖海无不是秀美或壮阔,或许是多年不曾有人在此修炼,游离天地间的灵气化臻, 浓厚无比,几乎每次呼吸都带入一股精纯灵气。
修士们倒也没有沉浸在这灵气充裕的变化里, 他们此行各有目的, 纷纷小心避开各种可能的危险, 在不同地形里游走穿梭。
傅疏落在一处杏花林里, 耳畔隐约可以听到泉水淙淙流动, 他目光略微上挑。
其中一株开得正盛的杏花树上趴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层层薄透轻纱交叠, 好似落入凡尘的仙子, 朝他弯起唇瓣笑得明媚。
嫣红杏花飘落, 傅疏也微微勾唇笑了起来。
犹如刀剑锐利的紫黑色流光自他身周飞出, 直接卷住趴在杏花树杈上低头看他的女子四肢。
女子神色微怔,歪了歪头眼神好奇又泛着纯真的看着这些流光, 似乎不明白傅疏何意。
随后它们随傅疏心念向外一扯。
纤匀好看的手脚被直接扯断分离,断口处却犹如白蜡,浑然没有半点血肉的样子。
为防止这东西叫喊吵到自己,傅疏特意落了个禁言术法, 再随手抛出一道紫黑炎火, 好似没有半点温度的火焰无声燃烧着它, 随后更是蔓延至整片杏花林。
“阁下何故毁了我辛苦栽种的花树, 本就是贸然闯入, 还如此无礼, 此举未免过分了些。”
紫黑炎火以这片杏花林的精气为薪柴, 逐渐壮大。
隔着一片色泽妖冶的炎火, 傅疏与出声说话的人对立相视,那人一身月白广袖衣袍,双眼黑白分明,深邃而又睿智。
淡淡如岚的仙气自他身周四侧萦绕,无论展露出的实力,又或是一呼一吸间隐有勾动天地法则的表现,都足以证明这人身份。
正是早已在天元不见世出的上古仙人。
傅疏对天元这些错综复杂的发展并不熟知,他唯独在意姜里雁而已。
只是眼前这位仙人瞧着有些古怪,他眉眼间神色淡淡,不见笑意地说道:“毁了就毁了,你要如何?”
仙人微诧,似是从未被这般不留情面的挑衅过,他竟是笑了笑,随后摇摇头道:“我虽不轻易杀生,但你如此嚣张无度,吃些苦头也是应当。”
清风拂过,像是要将紫黑炎火吹散,然而炎火将此处花木灼烧得丝毫不剩后,这阵轻柔微风一点作用也不曾起。
傅疏勾唇好笑地看他,说道:“就这?”
流光纵横,直接穿过仙人躯体,宛若龙蛇般在他身躯肆意穿过,但也不曾留下丝毫伤痕。
仙人脸色微微一变,见他的确未对自己造成伤害后松了口气,旋即沉下脸道:“只是不愿打杀了你们这些后辈,你却一再挑衅,别怪我真的出手,叫你命丧于此。”
“真能动手,你又何必在这里靠着言语拖磨,不过是离体的游魂而已,就算你以最盛实力站在我面前,又能如何?”
傅疏有些失望,原以为能在这里见到天元所谓上古仙人,却不过是个劣等货。
仙人却彻底变了脸色,原本还算白净的面容泛着黑气,皮肤底下青筋和血管暴绽,也不顾是否还维持着那股子气质姿态,径直发动此处隐藏的杀阵。
“就算看穿了这些又如何,你的天赋实力以及这具肉身简直完美。”他脸上的表情混乱怪异,像是回忆起某些痛苦记忆,又止不住垂涎欲滴地死死盯着傅疏。
傅疏微讶,很快也就反应过来他的打算,淡声道:“原来你打着夺舍的念头?”
“放心,你的神魂会陷在这无边幻梦里,而我也会取代你,好好活着再度修炼成仙。”
一直奢望的事情终于快要成真,即便是他也无法保持淡定,激动得不住颤抖。
虽然没了杏花精魄制造的迷瘴蛊惑,但借着刚才几句话拖延了时间,这道仙魂终于得以催发此处布下的杀阵。
经过多年修改调整,阵法一经催动就会迷幻陷入阵中之人的神魂,而他辛苦打造的一百零八根渡魂针将会逐步刺入傅疏的要害穴位当中。
只有在神魂和肉身同时陷入最虚弱的时刻,他才能够夺舍成功。
如同卑贱蛇鼠躲藏在蓬莱里已有近千年之久,纵使是仙人魂魄,也架不住时光流逝带来的虚弱。
他们因蓬莱而得以苟活,却也因蓬莱而无法转修鬼仙,唯有夺舍一途可行。
好在近千年的缜密布置终于可以实施,曾经高高在上的仙人,如今猩红着双眼死盯着法阵里的傅疏,眼前这修士的肉身天赋资质,甚至远胜他当初。
这般强大的肉身,简直可遇不可求。
傅疏原本打算直接打散阵法,在他眼里,看似缜密复杂的大阵漏洞百出,深渊里天然存在的某些地域里,比这危险的多不胜数。
所谓仙人手段,对傅疏而言简直儿戏。
但幻阵里很快走出一道人影。
阵法竭力感知着傅疏心底的欲望,他挑眉轻笑,索性放任阵法窥探,那原本看不清模样的人影渐渐有了具体轮廓形状。
当它凝出几分带来姜里雁神态韵味时,疯狂消耗着周围灵气的大阵猛然一滞,那道人影率先碎成齑粉,而大阵也很快无法运转下去,滞涩地强行运转片刻后,彻底崩塌溃散。
仙魂痴狂的神色随着阵法崩塌,一并化作满满的不知所措,他伸手想要挽住各种埋在地里的灵物,将这阵法恢复原状,却都是无用功。
“怎会如此……不可能,绝不可能……”他颤声喃喃。
傅疏颇感无趣道:“连她也敢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流光再度挥向仙魂,他连一声惊嚎都来不及,便直接被打散,只剩余一团凝练仙气留在原地。
傅疏瞧不上,径直越过朝着若有似无的响应走去。
虽然无法得知姜里雁在何处,但只要找到那几个玄山弟子,就肯定可以被姜里雁找到。
傅疏想到此处,心里忍不住泛着酸意,早知如此当初就装作少年混进玄山当弟子了。
等他找到离得最近手持蜃珠的玄山弟子时,恰好瞧见那个名叫陈叙如的弟子已是满身伤痕,好不容易修炼出的灵脉竟被打得脆弱不堪。
而站在她面前的青年一脸决绝,似痛苦又隐忍地说道:“你我早已恩断义绝,往日种种都如烟消云散,何必苦苦纠缠着我,反而要落得如此下场。”
“徒儿,还说那么多做什么。”他身后不远处的修士面露不耐,说道:“既然已入白玉京,自当和前尘往事断个干净,快动手吧,了去此情劫后我们还要赶路。”
青年闻言,神情渐渐冷了下来,恭敬道:“弟子敬遵师尊吩咐。”
随后手中长剑毫不犹豫刺向陈叙如心口,浑身无力几近虚脱的陈叙如惨然笑笑,她已经没有任何挣扎的力气了,就连蜃珠也在驱使不过片刻就被青年的师尊打落。
思及此,陈叙如干脆闭眼等待死亡来临。
只是可惜了,还未能成为像宗主那样活得恣意洒脱的女修,就要被永远留在这里。
锵!
玄阶灵剑被弹开后发出悦耳清脆的撞击声,青年先是一愣,随后又因本命灵器受损而导致心神一同震荡,嘴角不由溢出鲜血。
“你是什么人!”
青年的师尊,松善道人眼神骤然冷厉地看过来,发觉看不透傅疏修为以后,才按捺住出手的念头,眉头紧皱地询问他来历。
傅疏自然不屑理会,看着陈叙如说道:“站起来。”
“傅教习……”
陈叙如死里逃生,对他也不由得心生感激,但想到青年刚刚真的要杀她,陈叙如拳头紧攥,她没想到曾经朗声说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少年,竟已狠心到了这般地步。
但也听从傅疏的话,以灵剑为支撑努力站起来。
“说说,发生了什么?”
傅疏原想直接杀了这些人,转念一想自己如今身份出自玄山,没个前因后果就动手,给玄山带来麻烦不好,杀心刚起又被压下。
那边松善道人也想起他是谁,正是在等候秘境开启时,玄山众人里颇出众的一名修士。
不过区区玄山,对上白玉京自然不值一提,何况连他的问话都直接忽略不答,松善道人目光顿时变得极为不善。
陈叙如虽然觉得现在时机不对,亦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揭伤疤。
可看着青年瞪向她和傅教习的眼神里,仅有受伤之后对他们的恨意和惊怒,再无往日绵绵情意,陈叙如深吸一口气,冷静地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在傅疏听来,这前尘往事与他翻过的某个话本里情节极为相似。
不过是相恋多年的青梅竹马,一人忽然得了仙缘,能够拜入白玉京里某位长老门下亲传,却需要斩断他在尘世间的各种羁绊情念。
说来这白玉京的入门要求也奇葩至极,凡入白玉京者,皆需与血脉亲朋、相恋爱人断绝关系,意为斩去七情六欲。
而他们在修行中并不禁止弟子结成道侣,只是修为达到大乘之后,还有一个规矩。
需得斩妻、夫证道。
唯有了无牵挂,方可成仙。
这也是为何十六州志关于白玉京的记载不过寥寥几句,只是被尽数抹去罢了。
人族之中其他势力自是无法理解白玉京所作所为,奈何他们门中的确屡有修士飞升,实力强横得不容任何人置喙。
松善道人看重青年资质,有心培养他为自己衣钵传人,才会破例花费灵石带他进入蓬莱,若真能找到仙君遗泽,也好多分润一杯羹。
自然就留不得陈叙如还来质问对错,松善道人要他提前经历何为杀妻证道。
傅疏听罢,只问一句:“他们想杀你,对吗。”
白玉京十来位修士傲然注视着他。
松善道人自持清高,闻言说道:“既然她是荣和的一道情劫,理应由他们自己解决处理,倒是你,可莫要插手惹得自己一身麻烦。”
傅疏依旧不理会他,等着陈叙如的回答。
“对。”
陈叙如坚定回答,她早已不在乎青年当初的不辞而别,更不在乎他是否还对自己留有情意。
这一次碰巧遇见之所以会和青年起争执,是因为陈叙如想要问清楚,她家传的那块玉到底是不是被青年偷走的。
答案在青年游移一瞬的眼神里,陈叙如早已对他毫无情爱可言,只觉恶心至极,便下意识动手。
傅疏点点头:“你身为玄山弟子在外受了欺负,身为师长教习,我理应为你讨个公道。”
话音刚落,青年眉眼间流光闪过,额头出现一道黑魆魆的圆洞,待几个呼吸间鲜血才像是反应过来,从那黑洞里汩汩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