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覃夙准备将灵猫按进储蓄袋时,师尊妤蓼伸手朝灵猫耳朵伸来,覃夙便生生顿住了要按灵猫的动作。
“走吧,前边就是东临地界了,阿夙也别将它一直关在储物袋里。”说着她抬眸朝覃夙扫了眼,又低首看着他怀中的灵猫道:“不然这灵猫可就越发被阿夙你养傻了。”
覃夙闻言应了下来,但他微低着的眸子正扫视着手中蠢猫,师尊很是喜欢这傻猫的样子,所以师尊将它送给自己,难道是师尊不好意思养这么个小奶团子?
这般一想,他决定平日可以对这傻猫再稍微好些。
几人经过连日的赶路,总算是入了东临的地界。
东临的气候较之南临要寒冷些,虽然是梨花开的季节,但妤蓼见所过之处普通人无不裹着些厚的衣裳。
所以街上修士和普通人的衣着一目了然起来,妤蓼也就发现了东临这地方,街上来往的修士比之南临要多得多。
街上几步便得见修士,多是三三两两的青年男子。他们扫过妤蓼他们一眼,握着手中剑彼此打趣而过,留下一串肆意的笑声,肆意又潇洒。
这地方的修士,竟然如先前涌入开办簪花大会的一般多。
“师尊,这地方可是有什么新起的修仙门派吗?”覃夙微瞥过这些打眼而过的修士,这地方的修士也过于多了些,多的让他觉得不正常起来。
妤蓼微摇了摇头,各地方新起的修仙门派,自然也是需要层层上报至地方上的大门派。
再说了,这地方已经很多年没出过稍微有名气的修士了。更何况,有上世记忆的她知道,东临这地方的修仙门派兴起,那得是很多年后,多年后覃夙和魔族的一战成名。
所以,此刻这地方的修士数量不正常极了。
“师尊,许是有什么新的大人物在此吧,这地方好像距离大师兄家也不远了。”说着,苏燕儿微偏头朝大师兄覃夙一笑:“大师兄,欢迎我们去你家做客吗?”
还未待覃夙说点什么,从天而降了七人落在了他们面前。
七人皆是一袭白衫白帽,为首的一人恭敬的朝覃夙一拜:“在下覃三,欢迎少主归家,老爷和二少主让我等前来迎接。”
话毕,七人恭敬的朝着妤蓼他们方向行了一礼,在覃夙微皱眉目的摆手下才直起了身子。
“少主,请。”覃三严肃着脸,伸手朝覃夙做了个他先请的动作。
覃夙直接无视了覃三的话,他让他起身并不代表他就同意了跟他走。
他直接侧身朝师尊妤蓼道:“师尊,我们走吧。”
妤蓼扫了眼在这话下便有些慌张的覃三,在她准备出言的时候,覃三一个扑腾当街跪了下来。
他这一跪,身后的六人也是直愣愣的全跪了下来。
七人的这当街一跪直接引得行人围堵起来,毕竟这年头谁不想凑个热闹。
覃夙扫了眼跪着的覃三几人冷嗤一声:“怎么,你们想以此逼我就范?”话毕,他狭长凤眸微眯。
覃三在覃夙这话下,他拱着的手微颤抖了下,只敢微抬头扫了眼覃夙,下瞬便垂下了首恭敬道:“少主,老爷说您师尊挽清道主也可一同前往,还请少主不要让小的为难。”
覃三这身装扮可都是周遭人熟悉的,他们在这话下也算是明白了覃夙的身份。
一个年长者些的开始朝一个青年反驳着:覃家的长孙本来就不是现在的那个,我早就知道还有一个少主离家出走了。
这年长者一语激起千层浪,周遭人开始对覃家到哪个是长孙开始有了争论。
妤蓼对周遭的吵闹声蹙眉,有些人真就嫌热闹不够大,怎么有争议怎么说。
“阿夙,既然这位小兄弟都这么说了,咱们也都到这地方了,你总是要回家一趟的。”妤蓼朝冷着脸的覃夙柔声道。
覃夙闻言将微皱的眉头松了松,师尊一向待人宅心仁厚。
但覃三这些人能这么及时的来迎接,恐怕在他们师徒一行人进至东临地界便接到通知了。
前来的这些人,究竟是父亲的人,还是他那个小儿子的都未曾得知。
虽然这六人对他们师徒四人的安危不足为惧,但他不想师尊淌覃家这趟浑水。
覃家,不过就是个有些银子的世家大族,凭着银子的供给,仰仗着几个修仙大家这些年越发庞大起来,旁门支节的也是发展迅速。
但在覃夙心里,这个覃家世家宗门家族,它从内里早就已经开始腐烂了。
“师尊可想去覃家看看?想去便去,不想便和师弟们就近找个客栈休息,弟子马上就会回来的。”覃夙也放柔了些声线道。
覃三见少主覃夙在女子的话下动摇,有些感激的抬首朝妤蓼看去一眼。
“阿夙欢迎吗,欢迎我们就去,不欢迎嘛,为师就只好和你师妹们找个客栈休憩了。”妤蓼故意这般说着,说着说着倒是把自己逗笑了,她和小徒弟燕儿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覃夙对此生出些无奈,他哪没听出师尊话语中的揶揄啊。
他故意压低了些声音道:“师尊当真要随我去覃家?师尊是决定了吗?”
妤蓼见覃夙眼中笑意浓厚,结合着他这话语,她哪还不懂覃夙的意思啊。
修仙道门虽不遵从人间礼数,但当两个弟子认定彼此,有了结为道侣的心意时,两人便会到彼此师尊面前携手要祝福,如若有父母宗亲的自然也该去告知一声。
所以,覃夙在此的话语自然就是以上的意思,这闷葫芦怎么就完全没上世的闷了呢,果然是个厚脸皮的。
妤蓼直接朝他一笑,大方承认道:“是,为师心意已定。”
在这话下,两人相视一笑。
苏燕儿作为女子本就心细些,她朝师尊多看了眼,也不知道师尊如今知不知道大师兄的心意。
这般一想,她朝师尊发髻上看去一眼,没有玉簪也没有簪花,但大师兄头上的玉色簪子倒是带了,奇了怪哉。
孟询则有些没搞明白,还想着师尊不是早就答应了去覃家和燕儿家看看吗?
最后他也没做多想,只一道跟着身侧的燕儿走。
几人行至一片空地便纷纷御了剑,覃家虽就在此处,但一般人也没那么容易进覃家。
虽然覃家是东临有名的商贸,但它本家却是坐落在一座山上。
覃三在前边带路,覃夙则紧随其后,妤蓼绕在燕儿和孟询的身后,随时注意着他们脚下的步伐。
原来,进入覃家需找到本家山,但还需按覃家特有的机关步伐前进,否则便会死于各种机关迷阵。
他们一行人绕了荒山和一片竹林,这才算进入了覃家的宗门。
首先映入妤蓼眼前的是一座高耸入天的石门,覃宗烫金二字刻印在其中央,要不是有修行的功底,普通人压根看不见这高度上的二字。
“哇,覃家真的就好夸张,我以前听爷爷说过,我爹爹都没来过呢。”苏燕儿压低声音和师尊嘀咕道。
妤蓼闻言一笑,这样的世家又有覃夙这样优秀的子孙,但几十年后的覃宗却是逐渐淡没了下去。
覃宗以后的主人是覃夙,覃夙接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覃宗和修仙道门的关联斩了。
就在几人准备朝这石门进去时,里中走出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为首的是个青年,冷白的肤色和覃夙如出一辙,一双凤眼更是有几分相象。
只是他的凤眸较覃夙的略微上挑,整张面相便带了些笑意。
他竟也是使着一把扇子,扇子在他指骨掌间一个旋转,他头一偏笑得无害,眼睫微眨道:“哥哥,好久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TAT末点死了!
第74章 心疼
妤蓼一直便听闻覃夙有一个弟弟, 上世未曾得见,这算是二人的第一次逢面,此人名覃锋。
到底是亲兄弟, 单相貌上此人和覃夙有个六分相似, 只是身形较覃夙矮了很多, 大概也就一米八出头的样子。
覃夙并未对他过多理睬, 只是淡淡的做了个嗯的回应。
摇着扇子的覃锋仿佛没看出哥哥覃夙的冷淡,仍旧满面带笑, 伸手做了个引他们进入的动作,这动作更像是主人邀请客人般。
还没走几步,覃锋微偏头朝妤蓼看去,眼眸带笑:“想必这位便是挽清道主了, 您就是哥哥的师尊吧。”
妤蓼朝他微点了点下颌, 矜贵又冷淡的样子惹得覃锋一时没挪开视线。
覃锋自认他这张皮相是顶好的,外形的优越让他在女人中格外吃香。别说是普通的女子, 就是修仙道门中的各色仙子, 只要他稍微的对她们热情些, 这些所谓的仙子也就不过如此。
倒是头一次碰到对他这般冷淡的女子,有趣。
覃夙扫了眼仍旧直愣愣看着师尊覃锋,脸色带了些不悦道:“孟娘就是这般教你礼仪的?”
覃锋的娘, 覃夙亲娘在世时候他从不喊她一声小姨娘,从未改口。
如今覃夙这一声改口孟娘,他这话不可谓不是故意的, 要知道覃家家主的妻子如今已经是覃锋他娘了。
不说称呼一声姨娘, 喊声夫人也是该的, 偏偏喊了个他娘的自称。
妤蓼看见覃锋带笑的脸难看了一瞬,虽然被他极快的掩饰了下去。
“是在下的不是, 道主这般风采的仙子,令我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覃锋说着和妤蓼做了个道歉的拱手,微偏头勾唇一笑又接着道:“还望道主勿怪。”
妤蓼只是轻眨眼微抬下巴,抬手示意她歉意收到了,并未对他说些什么。
覃锋见她仍旧这般淡漠,便也只好收住了僵硬的嘴角,眼眸里带了些不屑。
他们一行人又往里边走了约摸一炷香时间,妤蓼才算见到了覃夙的父亲。
覃夙的父亲即便坐在上方,妤蓼也可看出他是个身材高挑的男子。清俊的外貌加上一双微挑的凤眼,可以看出覃夙和覃锋两人的眼睛便是随了他。
只是覃夙的眼尾微下压,多了种他们两人没有的冷冽感。
覃夙到了便微拱手行了一礼,喊了声父亲,便再无下话。
上方的男子微收紧了下颌,眼眸中多了丝不悦感。
每次两人的相处见面,覃扶总觉得他覃夙才是老子,自己是他儿子。
他的这个长子,好像从他娘去世后便只称他为父亲了,再没喊过他一声爹。
所以他从来不喜这个长子,尤其是当年灵力聚形成废枯藤后,他的不喜便越发明显起来。
这么些年来,覃扶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长子,但小儿子覃锋的陪伴又让他这想念若有若无,八年多了,两人间的生疏好像越发深了起来。
覃扶此刻也真的是无啥话要说,只得忍住心上冒出的不悦感,扯了扯唇角摆出些父亲的态度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让底下人收拾了屋子…”
未待他说完,覃夙打断道:“不用了父亲,我们就住阿娘的冷香苑好了。”冷香苑也完全够他们师徒四人住了。
说着,他微一顿又朝父亲看去一眼便垂下眸子道:“再说了,我见了舅舅们自会离开,用不着父亲这般劳心费力安排。”
覃扶见他这话说的顺畅,显然是早就知道回来这一遭是需要他做什么的,他微眯眸子道:“覃夙,不管你又多不待见我这个父亲,你是我覃家的长子便永远是覃家人,不要轻易被外人左右。”
他怀疑覃夙是收到了他舅舅们的传信什么的。
妤蓼对此话感到些不悦,有些不解的朝覃夙父亲看去一眼,这话好像就在说覃夙是他生的,他就该为覃家如何又如何,就像他给覃夙个长子身份有多尊崇似的。
覃夙这么些年在临界。虽有着覃家长子长孙的名头,但从未有像小徒弟燕儿般,有亲人送予东西至临界,就连二徒弟孟询都曾有收到过旁系亲人的家书。
如果她没猜错,八年,无垢山三年,临界的五年。覃夙可没收到任何,就连一封家书问候也无。
上世她还当覃夙为人淡漠不喜归家,这世才发现,他的家族并未如她所想般的温馨和睦。
所以,这般的家族,最后又是怎么交由到覃夙手中掌权的呢?
按现在,怎么看他父亲属意都该是给覃锋的。就如现在,覃锋仍旧站在覃扶的身侧,此刻正为他添置着茶水,覃扶的视线便是满意的又和蔼的看着他,俩人正上演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父亲,正因为我是覃家的长子,所以我此刻站在此地。”说着,他微抬眸子,眼皮微掀问道:“父亲此次不断催促我回来,不正是要让我和两个舅舅说,甘愿放弃覃家家族继承之意吗?”
覃扶见目的就被他就这么敞开说了出来,眸色更是不悦。
他本意便是想让小儿子覃锋掌权这个家族,所以近两年已经在让小儿子开始熟悉覃家的产业,这么一开始开始,起先家族里的旁门分支反对也不是没有,但都被他以次子覃锋的优异压了下去。
但最近这段时间,覃夙的两个舅舅却是为自家姐姐叫冤起来,长子未死也未失德,何以次子掌家。
所以频频的找麻烦下,覃家的那些旁门小支的也开始冒了起来,虽然没伤着覃家的根基,但这么频繁也让他们防不胜防和感到棘手。
所以他不得不想着让覃夙自己甘愿放弃好了,所以才放出消息传下去让覃夙回来,目的就是让他和他的两个舅舅见面,只要覃夙甘愿放弃覃家的继承权就好了。
想是这么想的,但被长子覃夙这般不顾及场合的说出来,覃扶可就忍不住脸色了。他眸色一沉:“这么些年来你也未曾归家过,你心中哪还有我吗这个覃家,你弟弟现今将覃家的产业打理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