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美人[无限][玄幻科幻]——BY:蜀七

作者:蜀七  录入:01-19

  他挣扎着想,他现在是该坚持过去,还是顺着林敏的话留下来。
  如果是陈炜的话会怎么做?
  宿砚突然发现,他距离陈炜还有一段距离——果然心机吊需要时间修炼,估计陈炜在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了。
  闲乘月抱臂看着宿砚,他要知道宿砚想做什么。
  这个男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有时候又絮絮叨叨,多数时候还要抒发一下感想,表达自己的同情心。
  他不怕死吗?
  闲乘月冷漠的盯着他。
  宿砚忽然泄气,他冲闲乘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过去看看。”
  然后他就大步朝梁舒他们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他的脚步很坚定,背影看起来异常高大,身后的影子拖得很长,在阳光在不断摇晃。
  林敏抬头看了闲乘月一眼,发现闲乘月的眉头微皱,脸上的表情难得出现了变化。
  她小心翼翼地说:“砚哥……是个好人。”
  她悄悄的挪动步子,离闲乘月近了一些,离闲乘月越近,她就越有安全感。
  闲乘月轻声重复了林敏的这句话:“好人……”
  里世界里没有好人,只有自私的,想活命的普通人。
  宿砚悔得肠子又快青了,早知道就不立什么傻白甜圣父人设,就该立柔弱无骨菟丝花人设,他虽然不怕死,但一点都不想跟梁舒他们死在一起。
  “宿砚?!”梁舒不敢相信的看着朝他们跑来的人。
  宿砚站在田坎上,笑得温柔极了,他低头看着正在撕扯蚂蚁身体的男童,轻声问:“要不要来跟我玩?”
  男童看着宿砚,他咧开嘴,露出猩红的舌头,声音却像女孩一样甜美乖巧:“大哥哥,你要跟我玩什么?”
  “你把蛋割下来给我玩好不好?听表哥他们说,男人的蛋就跟鸡蛋一样。”
  宿砚嘴角抽了抽,下意识的夹紧了腿。
  这小瘪犊子还是杀了烧成灰最好。


第12章 荒村祭祀
  站在路口,闲乘月看了十分钟。
  林敏也不敢催,她看着闲乘月的侧脸,在阳光下,闲乘月的脸庞似乎更加精致立体,他的鼻尖有阳光洒落,漆黑的双眸里有点点日光。
  不远处的草地上,宿砚正把男童顶在肩膀上,男童抓着宿砚本身就不长的头发,甚至还想伸手去捅宿砚的眼睛,被宿砚抓住了两只手,拦了下来。
  “走吧。”闲乘月修长的长腿迈开,林敏连忙跟上去。
  林敏小心翼翼的抬头看闲乘月,小声问:“闲哥,你是担心砚哥吗?他胆子太大了……”
  闲乘月转头看了林敏一眼:“担心他?”
  林敏轻轻点头。
  闲乘月:“他做的任何决定,后果都只能他自己去承担。”
  红霞遍天,夜幕即将拉开之前,宿砚才一身狼狈的跟梁舒他们一起回来,宿砚头发上有草根泥土,身上腿上也都是,但他总比梁舒他们好点,梁舒和冯钟都被切去了手指,只能用稍微干净一点的布裹起来。
  好在切之前,他们还记得用女孩的皮筋把手勒住,免得出血过多。
  他们身上基本都有血迹,所有人都一脸苍白,谢悠敏手里小心翼翼的端着绿豆糕。
  “今晚轮流看着绿豆糕吧。”梁舒被周哥扶着,她双腿无力,全身冷汗直冒,她知道周哥还扶着冯钟,不敢把自己的体重全部压在周哥身上。
  周哥:“我看,今晚我看,我明天白天补觉,你们好好睡吧。”
  他边说边流泪:“我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砍断了两个队友的手指,他好端端的,什么都没失去。
  宿砚进去的时候,发现闲乘月正站在门口,两人四目相对,闲乘月没有表情,很快移开了视线,宿砚嘴角勾了勾,看吧,闲乘月嘴上不说,肯定还是担心他的,被他大无畏勇于奉献的精神折服了。
  “砚哥,趁天还没黑,你去洗把脸吧……”林敏走到宿砚旁边,看着宿砚的眼神充满了敬佩。
  宿砚是个好人,虽然脸长得不像好人,气质也不像,但他确实不顾危险,去帮了梁舒他们。
  这样的人太可贵了,哪天自己陷入危险,宿砚也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宿砚想起闲乘月刚刚的眼神,身体一僵,他慢吞吞的掏出一张湿纸巾,撕开包装往脸上一擦,拿下来的餐巾纸上满是泥土和草屑,他刚刚就是顶着这么一张脸跟闲乘月对视的?
  他刚要把湿纸巾拿去扔掉,刚转身,就看到了无声无息站在他身后的赵峰。
  到今天为止还没有下雨,赵峰他们搜集不到无根水,又靠红发男生的命知道不能用井水代替。
  赵峰身上的气压很低,他看着宿砚,眼中的嫉妒和恨意无处可藏。
  宿砚微笑着看赵峰:“赵哥,还没想通呢?”
  赵峰紧抿着唇,咬紧了后槽牙,他一声不吭,从宿砚身边擦过,径直走回了他们组的房间。
  宿砚看着赵峰的背影,眼睛眯了眯,轻轻“呵”了一声。
  他真想知道,蒋忠旭什么时候会把赵峰整死,到时候他倒可以欣赏一下赵峰痛苦挣扎的样子。
  看样子,赵峰很快就会对他下手了。
  宿砚“啧”了一声,重新掏出一张湿纸巾,把手也擦干净,可惜现在不能洗头。
  他一身汗味,还有泥土的腥气,看来明天得找个机会去河边洗澡。
  他一进屋,就对闲乘月发出邀请:“闲哥,我明天想去河边洗澡,你去不去?顺便去找村民买件衣服,把现在这套换了。”
  闲乘月和林敏几乎是同时说:“好。”
  林敏悄悄的看了闲乘月一眼——她还以为闲乘月不食人间烟火,不是血肉做的人,原来闲乘月也会流汗,也需要洗澡换衣服啊。
  “今晚不管你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要大吵大闹。”闲乘月看着林敏。
  林敏连忙点头:“我知道,我、我肯定不闹。”
  这次同组的人,别的优点没有,好在听话,但有时候听话就是最大的优点,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
  天黑之后,闲乘月走出了门,宿砚跟在他身后。
  两人刚出门,正好和陈炜碰上,陈炜冲宿砚露出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极为清纯,充满了善意,加上陈炜本身年纪就不大,少年感更足,宿砚眯了眯眼睛,觉得世人都一样,看脸识人。
  哪怕陈炜再心机,有张看起来没有威胁性的脸就会让许多人放下戒心。
  “闲哥,我去村长家。”陈炜微微低头,凑在闲乘月旁边说。
  闲乘月眉头微皱:“怎么就你一个人。”
  陈炜叹了口气,声音很轻,但没什么怨气:“不提他们了,本来这种事风险就大,而且人多不一定好,我一个人去,被发现的概率更小。”
  闲乘月看了眼陈炜。
  看来陈炜比他哥更刚强一点。
  “胆大是好事。”闲乘月难得夸人。
  陈炜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他微微低头,有些长的头发落到耳畔,抬头的那一瞬间,他的五官都柔和了不少。
  宿砚看得额角青筋直跳。
  但又不得不承认陈炜高明,状也告了,还标榜了一下自己多善解人意,多有勇气,最后再用低头的柔弱娇羞收个尾。
  他还是小看了陈炜。
  陈炜不知道宿砚在想什么,他只是牢牢记着他哥说的话。
  能抱住闲乘月的大腿就一定不能松手,说不定以后还有再碰面的机会。
  三人在路口分开。
  闲乘月和宿砚上山,陈炜去做贼。
  宿砚状若无意的走到闲乘月身边问:“闲哥跟陈炜关系挺好的?”
  闲乘月看了眼月光,今夜月亮周围没有云,月光应该不会太快被挡住,他不怎么在意地说:“陈炜不错。”
  上山的路还是像之前一样难走。
  宿砚紧跟着闲乘月,他忽然问:“闲哥,你在现实里住哪个城市?”
  闲乘月脚步不停:“问这个干什么?”
  宿砚:“说不定我们在一起城市,还能见个面。”
  闲乘月转过头,冷冷的看了宿砚一眼。
  那眼神既深又冷。
  宿砚停下了脚步。
  闲乘月冷漠的眼眸里没有一点温度。
  宿砚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别当真。”
  继续提步上山,夜晚的山林并不安静,虫鸣声,昆虫扇动翅膀声,还有晚风吹过,树叶婆娑声,周围的一切似乎无比嘈杂,夜风裹挟着树木泥土的清香和腐臭,形成了一种新的味道,说不上好闻,又不算难闻。
  越往山顶走,鸡粪的臭味就越明显,尤其他们走的是下风处,越走越臭。
  等打开山顶茅草屋的木门,闲乘月微微侧身,问宿砚:“你抓还是我抓?”
  宿砚:“……”
  这些鸡可不是已经去毛的死鸡,全都活蹦乱跳,不仅脏臭,还会啄人。
  闲乘月看宿砚不动,正准备自己进去动手,宿砚就已经深吸一口气,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
  他迅速拉开鸡笼,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抓出了一只鸡。
  因为力气太大,又抓的是鸡脖子,差点把鸡掐死。
  一抓出来,鸡就疯狂挣扎,扭着脖子去啄宿砚的手臂,宿砚没想到一只鸡还能有这样的战斗力,差点被鸡挣脱出去,手臂也被啄出了伤口。
  闲乘月:“抓它的翅膀。”
  宿砚手忙脚乱的调整姿势,总算让鸡啄不到他了。
  “不是还有一晚吗?”宿砚跟闲乘月下山的时候问。
  他以为闲乘月应该会在村长收祭品的前一晚再来抓鸡。
  有了梁舒他们那一组的事,他们的鸡也不安全。
  而且把鸡养在他们屋子里……那也太臭了。
  鸡又不是人,又不会去茅房。
  闲乘月:“至今为止都没下雨。”
  宿砚愣了愣。
  闲乘月:“我说过,里世界没有真正完不成的任务,如果明天下雨,天黑之后我们就不能上山,甚至不能出屋,不能发出声音,以防万一。”
  “还是闲哥你想的仔细。”宿砚微笑道。
  下山总比上山更难些,小山坡爬起来容易,下去麻烦,尤其是宿砚手里还抓着一只鸡。
  他活到这么大,第一次抓着玩意。
  闲乘月动作倒是很轻巧,他似乎习惯这种地形,再陡的坡,他也能迅速的走下去,就跟身轻如燕似的。
  倒是从小生活在城市,远足都是在平原上的宿砚有点笨手笨脚。
  看着宿砚提着鸡,低着头找落脚点的笨拙样子,闲乘月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闲哥……”
  最后一个字还没落音,宿砚忽然闭上了嘴。
  一只手正抓着他的脚腕。
  有水草一样的东西正爬过他的腿,攀上了他的腰。
  腥味,臭味从脚下蔓延至他的鼻尖。
  他的手腕上有冰凉的东西滑过,黏液从他的皮肤蜿蜒滑落。
  那种感觉,就好像无数爬虫在他身上寻找着寄生的场所,两层衣料也隔绝不了这恶心的触感,宿砚手里的鸡拼命挣扎,宿砚迈不动步子,他的脚被这土地紧紧吸附住。
  水草一样的东西忽然缠绕到了他的颈边,那股臭味更加明显。
  他被拉住的脚腕已经失去了知觉,冰凉黏稠的液体已经渗透了他的裤腿和鞋。
  他终于知道那水草一样的东西是什么了。
  ——是女人的长发。


第13章 荒村祭祀
  月光洒落在地上,宿砚的脚下有反射的白光,只是一小滩积水,跟泥土混在一起,不凑近些看,或者月光没那么亮,都容易被忽视。
  站在闲乘月的脚步,才能更清晰的看见宿砚周围正发生着什么。
  一双苍白肿胀的手正抓着宿砚的双腿,尖锐的指尖已经刺穿了宿砚的皮肤,陷进了肉里,从水坑里冒出水藻一样的头发,无数发丝集结在一起,已经缠住了宿砚的半身。
  宿砚也看着不远处的闲乘月。
  他手里那只鸡还在疯狂挣扎,宿砚一动不动,任由头发把他缠住。
  每一秒似乎都没无限拉长。
  宿砚目不转睛的看着闲乘月,明明他可能马上就要死了,但他却并不恐惧,也不害怕,甚至还饶有兴致的想——如果他死在闲乘月面前,闲乘月的表情会不会变一变?
  他又想到了自己,他从没有想过要好好活着,不少次他站在天台上都想跳下去,但最终又都没有跳。
  听说人的基因里都有自毁的冲动。
  登上高处想往下跳,拿着刀叉想挖掉自己的眼睛,小刀片都能用来割皮肤。
  用烟头烫自己的皮肉。
  只是理智总会克制这种冲动。
  宿砚忽然冲闲乘月笑了,他的声音很沙哑,但很大,他似乎希望闲乘月能记住他,希望有人看着自己是怎么死的,他在深夜的寒风中,被长发勒住半身,冲闲乘月说:“闲哥,你等等,等我死了你再走。”
  闲乘月依旧是那张冰冷俊美的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就在宿砚以为闲乘月会目送他一程的时候,闲乘月忽然动了。
  闲乘月的速度很快,他那并不夸张的肌肉蕴藏着似乎无限的爆发力,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他抓住了宿砚的手,那只手上还抓着那只逃跑无望,叫得声嘶力竭的鸡。
  这一刻,宿砚似乎能闻到闲乘月身上的味道,那是很淡的汗味,准确的说,是性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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