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嘤……”金发小姐姐拉着行李箱抹着眼泪慢慢走进奶茶店。
向她要联系方式的男人怔怔地跟在她身后:“怎么了?”
“嘤嘤嘤……”金发小姐姐咬着红嫩嫩的嘴唇,委屈地质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拆散我们?”
男人满脸懵逼:“什么?”
“回答我啊!”金发小姐姐愤怒地瞪着他,“我和他明明一起生活的那么幸福,你到底为什么要拆散我和兔兔?为什么?”
柏逸去前台点了杯奶茶,点好奶茶后一把楼过金发小姐姐,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质问道:“为什么要拆散我们?”
“啥啥啥?”蓝故和丁岽纷纷怔住,“什么情况?”
兔兔?桑余年的关注点全部集中在“兔兔”上。
男人似乎反应过来,尴尬地解释开溜:“我没有那个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兔兔,姐姐想死你了。”金发小姐姐扑进柏逸怀里,小声问:“那边三个是你朋友?”
“嗯,朋友。”柏逸闻到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不禁蹙了蹙眉。
“走,跟他们打个招呼。”柏梦拉着柏逸走过去,然后坐到柏逸腿上,嗲嗲地说:“兔兔,有没有想人家啊?”
柏逸眸底含笑:“想,最想你了。”
柏梦往他怀里蹭了蹭,小手捶打着他的胸口:“兔兔你变了,前天晚上睡觉前还叫人家小宝贝小可爱,怎么今天就不叫了?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嘤嘤嘤……”
对面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柏逸抿了抿唇,小声说:“姐,我演不下去了,放过我吧。”
“呵呵呵。”柏梦看着对面目瞪口呆的三人,笑着说:“你朋友反应真逗,真可爱。”
桑余年很快反应过来,笑盈盈地打招呼:“姐姐好,我是桑余年,柏逸的同事加邻居。”
“姐姐好,我叫蓝故。”蓝故跟着道。
“姐姐好,我叫丁岽,我爸是丁霁。”丁岽紧接着说,现在的他在经历过前女友家发生的厨尸模仿案后,对别人介绍自己时总要加上一句——我爸是丁霁。
“她是我姐。”柏逸不满地看着装乖蹭姐姐的三人组。
柏梦拉了把椅子坐到旁边:“什么姐?别叫得那么生分,叫姐姐。”
柏逸乖巧地喊:“姐姐。”
尾音有点儿软,听得桑余年心情莫名变好,但果然男人还是大猪蹄子,叫他年年的时候都不是这么叫的。
柏梦吸了口刚做好的奶茶,欣慰地揉了揉柏逸的脑袋:“果然还是兔兔最懂我,知道我喜欢喝什么。”
“姐,”柏逸在自家姐姐威胁的目光中迅速往后面加了个字:“姐姐。”
柏梦满意地对他笑着。
“怎么突然过来了?”柏逸问。
“想你了嘛,偷偷跟着定位找过来想给兔兔一个惊喜。”柏梦将行李箱推到他腿边,“给你带的礼物,一整个行李箱呢,怎么感谢我?快亲亲,我要亲亲。”
柏逸亲了口她的脸。
“姐姐爱死你了。”柏梦对着他的脸蛋一阵揉捏,“兔兔,你是不是饿瘦了?”
“没瘦。”她手上浓郁的香水味令柏逸再次微微蹙起眉头。
柏梦收回手,拉着椅子往边上挪了挪,看着蓝故说:“我把我家兔兔交给你了,我家兔兔什么都好就是特能吃,也不知道为什么吃不胖。”
“我?”蓝故指了指自己。
“对啊。”柏梦注视着他圆润润的包子脸,“因为你很可爱,我也想要一个像你这样胖乎乎傻乎乎的可爱弟弟。”
蓝故被夸上了天,眼神坚定道:“姐姐放心,我一定把柏逸喂到200斤,再给他喂点傻乎乎糖让他变傻。”
柏梦十分认同他的想法:“好。”
柏逸:“……”不,我不想胖到200斤,也不想吃什么傻乎乎糖,一点都不想。
“对了。”柏梦抿了抿唇,“游戏,很危险吗?”
“没有,我胆大,轻松过关。”柏逸笑盈盈地注视着她。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什么演不下去?比我能演多了。”
柏逸神色真挚地摇头:“真没有,你看像蓝故这种一眼能看出来很傻的人都能过关,我这么聪明,没理由不轻松过关。”
蓝故:“……”你才傻,你个大傻子!
柏梦打量着几人,最后拉起柏逸的手放到桑余年手上:“年年是吧?看起来又帅又聪明,我家超能吃的兔兔交给你了,你摸摸这手,柔软细腻又白又漂亮,养着不亏啊,加个好友,需要什么跟姐姐说啊。”
“好的,姐姐。”桑余年乖乖巧巧地加了好友。
“他不聪明,更傻。”柏逸调出教育部的电子证件,“联邦教育抽查,请你做十个题目。”
全息屏幕放大,十个题目同时蹦出,第一题就出现了两个桑余年感觉很熟悉却又不知道具体意义的符号。
“逸逸,啊不,兔兔……”桑余年咬唇凝视着他,“咱能不能别这样?”
“嗯,好。”柏逸关闭题目,桑余年刚松口气,就看到他又点开新的窗口。
柏逸喝了口奶茶,神情冷淡:“不会做是吧?给你登记好了信息,明天去市立第六中学跟高三学生学习一个月,通过九月底的联考再出来,过不了就再学一个月,直到通过为止。”
“噗哈哈哈哈……”丁岽捂着肚子狂笑,“桑余年,第二次了,第二次了,哈哈哈……”
蓝故喝口奶茶压了压惊:“万幸,我还是学生,教育抽查不查在校学生。”
桑余年握住柏逸的手:“兔兔,感情呢?我们之间的感情呢?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
柏逸淡淡道:“公事公办。”
“100,我给你100,把消息撤回来。”桑余年一拍桌面。
“200。”柏逸讨教还价道。
“成交。”桑余年飞速转钱。
“就这?没了?”丁岽似乎很失望。
蓝故松了口气:“我刚刚都生出兔死狐悲之感了,以后毕业了还要被送回学校刷题,太可怕了。”
柏梦笑呵呵地听着几人说话,花痴般地望着自家宝贝弟弟,她家兔兔真是越看越帅呢。
“你姐夫快到了,我该走啦,本来就是工作时间偷偷溜出来的,被发现又要挨批了。”柏梦撅着嘴,一副要哭了的模样。
“我送送你。”柏逸陪她走出奶茶店。
桑余年说:“我们也去,看看姐夫帅不帅。”
柏逸回头瞥了他一眼。
桑余年冲他笑笑,拉起行李箱跟上他。
林弦半倚着飞梭门,推了推镜框,很酷地说:“逸逸,好久不见。”
“装逼。”柏梦走上飞梭,在林弦耳边小声嘟囔了一句。
“姐夫。”柏逸注意到林弦袖口处发黑的血迹,飞梭上飘来一阵腐臭味,难怪他姐要喷那么多香水。
飞梭内放置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缸,缸内的一大团腐烂的物体十分恶心。桑余年认出这是7区M市某个地下室里的那个玻璃缸,看来这应该是在搜寻人形水蛭时找到的。
7区的治安远远没有另外6区好,部分心理极端的恐怖分子因为对悉酶基因病毒的憎恨,偷跑出防护网猎捕附近的动物,不惜感染自己也要将动物带进7区折磨。
桑余年的身体就是这部分人带进人类基地的一只小金虎。
林弦点了根烟,烟刚燃起,柏梦就朝他头上打了一巴掌:“灭掉,我弟不吸烟,别把他带坏了。”
“哦。”林弦委屈地灭了烟。
桑余年猛地意识到什么,他偏头看向柏逸,柏逸似乎没注意到他的视线,始终凝视着柏梦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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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年年:咱姐姐真漂亮啊~
逸逸:那是。〔傲娇〕
第44章换个全尸
仔细回想,桑余年察觉以他现在的身份的确没有见过柏逸吸烟,柏逸身上一直有种干净清冽的味道,家里也是,没有一丝香烟味,更见不到烟和打火机,根本无法让人联想到他抽烟。
而以另一个算是小半个厨尸者帮凶的身份,8月1日凌晨的莱顿公寓,他杀死那对被感染的母子后,盯着路灯旁的柏逸抽了两根烟,直至烟火彻底熄灭,他在在柏逸之后离开公寓。
啧,封口费好像又要增加了。桑余年从柏逸身上收回目光,这黑兔先生也是胆大,隐约有了一些猜测后还能毫不留情地怼他。
“克洛特呢?你怎么没先找他?”柏梦问。
“在跟他老婆睡觉,现在就去把他从床上拽下来,办没办好都得走。”林弦将烟塞回上衣口袋。
“真可怜啊,不像我,老公就在身边,想啥时办就啥时办。”柏梦舔了舔嘴角。
“闭嘴,别教坏我小舅子。”林弦冲柏逸挥挥手,“走了,回见。”
柏梦送了个飞吻:“兔兔,想姐姐了打视频啊,爱你~”
“爱你。”柏逸的视线从未离开过柏梦,“再见。”
“别看了,飞远了。”丁岽道,“你姐真活泼,我印象中的科学家至少是像你姐夫那样的。”
柏逸从桑余年手中接过行李箱:“回去吗?”
“吃饱喝足了当然要回家。”桑余年对他笑笑:“你们感情真好。”
“呵~”蓝故冷笑一声后立马躲到丁岽身后,探出半个脑袋不满地抗议道:“你以为谁都像你只会打弟弟,只会打弟弟,只会打弟弟!”
“我还会踹,能一脚把弟弟踹飞五米。”桑余年笑眯眯地看着他。
蓝故顿时一个哆嗦,将露出的半个头缩回丁岽身后。
回到家,丁岽打开厉莹莹家的门给她塞了一大包食物。害怕挨打的蓝故彻底叛变,收拾了几件衣服,然后就抱着小枕头往丁岽房间跑,跑到一半被桑余年拽了回去。
“吃药。”
蓝故乖乖吃好药,下一刻就一溜烟溜走了,片刻后,隔壁房间传来“嘭嘭嘭”的干架声。
桑余年到厨房接了杯水,往水里加了几块冰,又下楼从书店柜台的抽屉里拿了几片薄荷叶干,端着双重清凉的薄荷水敲响隔壁房门。
等了一会儿门才打开,柏逸下身裹着一张黑色的毛绒绒浴巾,水珠从额前的发梢滑落滴在微微上翘的眼睫上,上身残留的水珠在冷白色灯光下泛着细微的光泽。
柏逸十分自然地端起薄荷水,仰起头连薄荷叶一块喝下,杯底的冰也不放过,冰块被他咬得“咔嚓”响。
“我家兔兔什么都好就是特能吃。”桑余年复述了一遍柏梦的原话。
“有事?”柏逸挡在门口,也没让他进来。
“我来道个歉。”桑余年从半开的门挤进房间,然后直奔他卧室将两个浅金色的小老虎布娃娃抱进怀里。
柏逸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道什么谦?”
桑余年撸着小老虎布娃娃柔软的毛毛,说:“抱歉啊,不小心咬了你一口。”
穿好衣服,柏逸看到他手中的布娃娃,不禁蹙起眉头:“怪厨尸系统,和你无关。”
桑余年抿了抿唇,问:“你缺钱吗?”
柏逸直勾勾地盯着布娃娃:“不缺。”
“我给你转点吧。”桑余年被迫放下娃娃。
“不用。”柏逸掀起被子把布娃娃盖到被子下面。
“还是给你转点吧,你说多少合适?”桑余年问。
“为什么?”柏逸在他身旁坐下,用干毛巾擦拭头发上的水,白而修长的十指按在黑色毛巾上,愈加衬得双手线条分明而漂亮。
“为某些小秘密买单。”桑余年视线落在他手上,先是骨节分明的手指,接着是手背稍稍凸起的青色血管。
柏逸扬了扬嘴角:“八位数,七位数也行。”
桑余年:“……您看看把我卖了能卖七位数吗?”
“谁知道。”柏逸低醇微哑的声音放得极轻,好听的低音中隐约透着一种精致的冷冽:“换个全尸。”
桑余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那双浅褐色的桃花眸中好似掠过了数种斑驳的绪念。
他隐约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还有事?”柏逸问。
“没了。”桑余年眼睑微垂。
“那还不走?要我送你?”柏逸去厨房冲干净杯子,把杯子递给他。
透明的杯壁粘黏着剔透冰凉的水珠,桑余年握着冰凉的杯子,朝他浅浅笑了笑:“晚安。”
“砰。”回应他的是冰冷清脆的关门声。
桑余年关了灯躺回床上,直到凌晨一点整时闹钟响起,他起床去厨房喝了杯冰水,用凉水冲了把脸,然后回到卧室反锁住卧室的门,换上件黑色连帽卫衣,打开落地窗四处观察片刻后从阳台跳下。
略显沉闷的双脚落地声在空寂的街道响起,清冷的月光倾斜着洒下,黑色身影仿佛与月光下建筑物的阴影融为一体。
路两边的监控亮着星点红光,拍摄到的视频中却没有一丁点能证明这道身影存在的内容,仿佛这只是一条平静无人的深夜街道。
直至他来到某栋建筑附近,附近监控的红光开始熄灭,银白的丝线沿着墙壁伸入三楼,将窗户钻出一个细小的孔洞,三楼的卧室发出一道微弱的声响,一抹殷红从被刺穿的头骨处溢出。
【余年,快走,他们察觉出异样正在过来,去右边的巷子里,出了巷子右转,沿路左侧走。】
桑余年按照系统指定的路线开始逃跑,逃跑途中一直在想杀感染者不构成犯罪,所以他为什么要跑?还有监察员为了逮厨尸者通宵看监控,也真是辛苦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