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松小果点点脑袋,轻轻地用耳朵蹭了蹭他的胳膊。
“碰碰游戏是什么?”毛绒绒的触感在皮肤间蔓延,酥酥痒痒的,想到另一个NPC可能会对柏逸做的事,桑余年只觉得心烦得很。
“碰碰游戏就是碰碰游戏啊!”松小果迷茫地望着他,“坚果碰碰车,当然是用来碰碰的呀!”
桑余年捏了捏手心的玩具小汽车:“怎么碰?”
松小果眨了眨眼睛,抬起两个爪子在半空碰撞了一下,比划着说:“就这样,碰~明白了吗?”
桑余年看着它胡乱比划的胖爪子:“……还有什么没说的?”
“没了吧,剧本全在这了,你看看。”松小果从兜里拿出一张纸。
桑余年快速将内容过了一遍,纸上全是松小果说过的一些用处不大的信息,他对着剧本拍了张照,顺手将剧本递给身侧的其他玩家,看清人是帕格斯后,手腕硬是改变了方向,绕过他后将剧本塞给另一个人。
帕格斯抬到一半的手放下,朝他非常友爱地笑了笑,仿佛没注意到这个动作。
下山途中,帕格斯的视线从未从桑余年身上离开过,他旁边的队友则拉着蓝故不停地聊:“我们的扩音软件是帕格斯制作的超级加强版,四个以上叠加在一块,保准整个游戏区都能听到声。帕格斯是我们队的头,他……”
见这个团队的人都对帕格斯如此敬畏,蓝故不禁又在心底感叹了一番帕格斯无比精湛的演技。
桑余年正苦恼着自家逸逸被别的毛绒绒拐跑的事,偏偏帕格斯还一直盯着自己,那视线好像恨不得把他当场扒开。
他朝帕格斯招招手:“商量个事。”
帕格斯笑眯眯地走近:“什么事?”
桑余年压低声音:“想知道我怎么解决那头羊的吗?打一架,赢了就告诉你。”
帕格斯眯了眯眼睛:“还有怎么绕过我拿到的核桃。”
“好。”桑余年转头对蓝故道,“你先走,我们聊聊。”
蓝故点点头,知道他年哥要揍人了。
“5分钟内赶上。”帕格斯朝队友露出和蔼可亲的微笑。
几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
桑余年半倚在树下,问:“你是真的帕格斯?”
帕格斯灰褐色的瞳孔凝滞了一瞬:“什么意思?人还能有假的?”
“怎么不能?”桑余年唇角稍稍勾起,笑意中却携着几分冷冽。
他对上那双灰褐色的瞳仁,语速放缓:“系统R将为出局者送上最后的晚餐,换句话说,出局者必死。”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帕格斯的面部表情有些狰狞,挥起双拳狠狠砸向他,右拳中攥着一块锋利的石块。
桑余年动作迅速地攥住他的手腕,抬起膝盖朝他小腹用力顶了一下,毫不费力地把人甩到地上,蹲在旁边自上而下地俯视他。
“你死在了第五站,成为第六站的NPC,那个冒牌的吸血鬼夫人,然后赢得游戏在现实中获得了一个新身体,对吗?”
帕格斯惊慌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却被一只手按住后脑,脸陷入了火红的落叶中。
桑余年收回手,淡淡地看着他在满地的落叶中挣扎。
拳心的石块刺破皮肤,帕格斯的手心被鲜血染红,血水一点点地洇湿地面散落的枫叶。
深吸口气,桑余年有些暴躁地往树上锤了一拳。
这个被系统换了意识的“帕格斯”在游戏中害多少人都与他无关,在这人人都是为了生存的环境下,他没有权利用自己的思想单纯地去判定某个人的生死。
他手上沾染的鲜血不少,他能察觉到蓝故在潜意识里对自己的畏惧,一边畏惧着,一边还要笑呵呵傻乎乎地贴近。
丁岽与他的接触也比之前少了些,虽然其中的大部分原因是一心扑在了如何对蓝故使用润滑油这个问题上。
唯有柏逸,不仅不害怕,找他蹭吃蹭喝的频率甚至还有所提高,而且逸逸还是个重度毛绒绒控,愿意为了撸一次他的毛绒绒耳朵和尾巴而支付好不容易讹来的3000!
啊不,重点不是3000,是为了他!为了他啊!
知道它是“小猫咪”后,逸逸偶尔还会给他买小鱼干吃,接过小鱼干的时候,他可以有充分的触碰到逸逸手指的理由,逸逸那微凉的指腹软软的,透着一点儿淡淡的粉。
最近桑小年不太安分,仅仅只是一次平常的触碰就能开心到起飞,现在只不过是想到了逸逸的那双手,桑小年已经有了飞起的趋势。
趴在地上的帕格斯抬起头,正好对上了起飞完毕的桑小年。
于是帕格斯的表情从呆愣到震惊再到惊恐,连滚带爬地逃离。
“……我可以解释……”桑余年表情尴尬而麻木,往下扯了扯衣服企图遮挡住,结果当然是挡不住。
帕格斯溜得更快了。
第80章暗恋逸逸被发现
袭来的风携款着清凉的菊花香,浅淡的凉意顺着鼻腔涌入胸腔,却压不下小腹漫起的热度。
小腹被硌得有些难受,桑余年稍稍松开运动裤的腰带。
【哔——】
【本系统内禁止一切有色行为。】
桑余年的手还放在腰带上,在确定这条消息是在整个游戏区播报,而不是单独在他脑内播报后,明显愣了好一会儿。
“行,”桑余年咬咬牙,“您说得都对。”
【那是。】系统切换成私人频道,声音单独在他脑内响起。
“现在不忙?”桑余年放快脚步朝北边赶。
【看余年想问什么,视问题而定。】
“你不会放过他。”桑余年声音平淡。
【通过第六站复活的玩家,全部会死在最后一场游戏。】
【一场骗局而已。】
“还有几场游戏?”
【你猜?】
“3场。”
【嘿嘿~】
“对吗?”
【嘿嘿~】
【晚上送你个小惊喜。】
“小惊喜?那就不是你要崩溃了?”
【……挂了吧,拜拜。】
桑余年瞥了眼从通讯器屏幕飘过的一大串生气到喷火的动态表情包,于是发了个灭火器过去。
那边的动态表情包停止发送,聊天界面处的灭火器上方出现一行字——“您的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
按灭屏幕,桑余年快速回到队伍中,帕格斯已经恢复了那副温柔慈爱的形象,和旁边的队友有说有笑,看到桑余年时,下意识把自己的裤腰带勒紧。
“哥,”蓝故压低声音问,“你把他咋了?那什么有色行为不是你做的吧?”
“闭嘴。”桑余年面无表情道。
“哦,那就是了,让我猜猜年哥做了啥呢……”蓝故自顾自地思考起来。
七人抵达山脚时,对面山的八人已经等待有一会儿了。
地面开始剧烈晃动,一座黑色的山脉紧贴着原有的两座山拔地而起,阻挡在两座山之间的屏障消失,两队玩家融合为一队,一只只脚踩上粘稠的黑色土壤。
桑小年在看到柏逸的瞬间就开心了起来,桑余年有意落在队伍的最后,偏偏蓝故还一个劲地往他身边贴。
丁岽把蓝故拽过去:“你02年的?”
“对啊,放开我,我要跟我哥在一块。”蓝故挣扎着。
“你们聊,我想点事。”桑余年努力克制住自己不看向那道黑色的身影。
“你才17?”丁岽突然有些不敢碰这个“未成年”。
“你才17呢!哥再过俩月就20了。”蓝故往他肩头砸了一拳,砸得还挺响。
丁岽好像没感觉到肩膀的疼:“现在19年,你怎么算的能算成20岁?”
“哦,”蓝故朝着他另一边肩膀又来了一下,放低声音说,“2002,不是2202,哥穿越的,厉害不?”
丁岽没说话,思考着他话的真假。
蓝故对着他胸口又打了一拳,见人还是没反应,忍不住问:“你还记得自己叫啥吗?”
“丁岽啊。”丁岽疑惑。
蓝故抿抿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抬手朝他脸上呼了一巴掌,力度不轻不重,却带着极强的侮辱性。
“卧槽!”丁岽终于有了反应,气呼呼地瞪着他,抬手对着他的脑袋抽了两下,“找抽呢你!”
“啊,”被打的蓝故一脸满足,“会揍人的丁岽终于又回来了!你这段时间都不跟我干架了,知道我有多无聊多难受吗?快快快,快揍我,来干啊!干啊!”
丁岽抽了抽嘴角:“……”他到底是怎么喜欢上这个满脑子只有吃和干架的憨憨的……
密密麻麻的枯树被一层红黑色的东西包裹住,立在枝头的黑乌鸦偶尔发出几声嘶哑的鸣叫,黑洞洞的眼珠中不见一丝光泽,仿佛那只是两个空无一物的黑洞,红黑色溪水呈黏稠状,一点点地浸透着泥土……
桑余年强迫自己去欣赏沿途的风景,诡谲恐怖的氛围终于压下了小腹燃起的燥热感。
一只微凉而柔软的手搭上他的左肩,指尖轻轻按压了一下他肩部凸起的骨节,一触既分。
“冷静下来了?”柏逸眼眸微眯,拇指上滑,摩挲着他的侧颈。
桑余年瞳孔稍稍凝滞,满是被看穿的不堪与尴尬,仓促地垂下视线,被按住的肩膀微不可察地轻颤着。
柏逸低低地笑了声,贴近他的耳畔问:“小猫咪做了什么有色行为?”
桑余年的耳根被吹得泛起浅淡的粉,倔强地抬起眼睑对上他的视线,声音明显底气不足:“不是我。”
柏逸似笑非笑地凝视他,片刻后松开他的肩:“嗯。”
桑余年在这被稍稍拉长的尾音中隐约察觉到什么,他心跳忽地加快,在不安与紧张、期盼与失措中,站在柏逸身侧与他并肩而行。
高大的枯树吞噬着阳光,天色越来越暗淡,一阵阵阴冷的寒意从漆黑的泥土中渗出。
桑余年停下脚步,攥住柏逸的手腕,直直地凝视着他那双漂亮勾人的桃花眸,低沉好听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你知道了?”
“你猜。”柏逸低醇的声音中拖着微微沙哑的尾音,嘴角和眼尾噙着浅淡的笑。
桑余年的手向下移动,五根手指插进他的指缝,十指相扣用力握住他的手。
分开时,桑余年压抑住眼底涌动出的疯狂,喘息略带急促地看着他。
“出去再说。”柏逸欣赏着他的窘迫与失态。
“嗯。”桑余年声音轻飘飘的,大脑有了一小段的空白,空白过后大脑被一句话刷屏——
暗恋逸逸被发现了!!!
这座山很高,众人花了半小时才抵达半山腰,半山腰处刻着一条鲜红的线,长长的线条将山围绕了一圈,所有人跨过线条时,山脉出现剧烈的晃动。
脚下的黑土地变成平坦的水泥路面,红线蠕动着向下方扩散蔓延,逐渐演变为大片滚烫炽热的红色岩浆。
两只体积巨大的红色松鼠从岩浆中爬出,松鼠甩掉毛发上粘黏的岩浆,强烈的高温将水泥路面腐蚀出一个个小窟窿。
松鼠妈妈松大枫理了理弄皱的漂亮红色短裙:“你们就是松小果和松小莓的好朋友吧?惊喜呢?女儿们要带给我们的惊喜呢?大家快拿出来呀!”
眼尖的松鼠爸爸松大栗瞥见玩家手中的玩具小汽车,它吸溜了口口水,转动起圆溜溜的眼睛:“是坚果碰碰车呀,真是两个懂事的乖女儿呢。”
“咕嘟咕嘟……”松大枫不停地吞咽着口水,“我们最喜欢吃的就是坚果碰碰车夹肉馅小松果啦!吃之前最好扔到岩浆里面烫一下,半死半活,哦不,半生半熟的最好吃啦!”
松大栗拍拍爪子,变出两辆猩红色的半球形碰碰车:“碰碰车游戏整点开始,游戏时间是60分钟哦,在游戏时间内被我们的车撞进岩浆里的小松果……”
松大枫坐进车里,亢奋地按着喇叭,声音响亮地喊道:“全部出局哦!”
玩家手中的玩具小汽车放大成游乐场中的碰碰车般大小,车身散发着一阵阵甜美香醇的坚果味。
环绕四周的岩浆在剧烈地翻滚着,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蒸腾着空气中的水分。
桑余年钻入车里,狭小的空间让他不得不微微低下头,他左手放在方向盘上,右手握住换挡杆。
“这棍子就是个摆设。”丁岽用力掰着换挡杆,无论怎么掰都掰不动分毫。
“会开车吗?”丁岽望向蓝故,表示怀疑。
蓝故说:“会啊,我还有驾照呢,哥,我记得你的驾照……”
“闭嘴。”桑余年笑眯眯地瞥了他一眼。
“哦。”蓝故安安静静地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
桑余年的车被从斜后方轻轻碰了一下,透过后视镜,他看到黑兔先生那白皙勾人的脖颈,视线接着上移到柏逸颜色极浅的唇瓣。
柏逸的声音传入耳中:“驾照怎么了?”
“被扣了,酒驾。”桑余年强装淡定地移开视线,但还是被自己轻微滚动的喉结出卖。
“喝酒了开自动驾驶啊。”丁岽飞速旋转着方向盘转了一个小圈。
“傻叉,两世纪前自动驾驶还没普及。”蓝故擦干净车窗漫上的水汽,“我对不起我哥啊,如果不是我喝高了把上半身伸到车窗外,也不会引来交警。”
侧窗的水汽被一只手擦干,柏逸敲了敲窗户,说:“以后不许酒驾。”
“嗯嗯。”桑余年乖巧点头,连忙按下窗户,攥住他敲玻璃的手,他的指尖带着微凉湿润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