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将全部伤药拿来。”海南雁摸着腿,“忽然出现的人,好的太快的伤,这人绝对有问题。”
贡宁匪将伤药全部拿过来,两人看过之后都是一些以前在军营用过的药,并没有什么不妥。
这更加奇怪了。
若是两个月伤好他也只觉得自己身体好,恢复快。但这摔断了腿,不过半月便能行走,实在是不敢相信。
既然不是药的问题,那一定便是人的问题了。
“贡宁匪,回京之后立即查清他的身份。”
“是!”
翌日,三人出发,赶了两日路终于到了真定府。
真定府比苏衡想象的还要繁华,他们到真定府时已临近天黑,苏衡没敢多看景物,赶着车到一家客栈下停车,进去开了一间上房开了一间双人房。
贡宁匪看着一张大通铺缓缓看向一旁喝水的苏衡,扶额道:“这就是你订的上房双人间?”
苏衡有些理亏的“啊”了一声,他以为是一人一张床的双人间,没想到就是个能睡下四个男人的大通铺!
贡宁匪出生世家,自小没有同人睡过一起,此刻要跟这人睡一张床,多少有些别扭。
两人和衣躺在床上,面对面大眼瞪小眼,贡宁匪忽然伸手捂住他脸道:“你这样看着我,我睡不着。”
苏衡“唔唔”乱叫,用手掰开他的手说:“那你出去跟鬼睡去吧。”
“鬼算什么?”贡宁匪突然神秘兮兮道,“你不知道,有一次有个刺客来刺杀公子,被我抓到后,将家里的所有刑罚都一一用在了他身上,他痛苦不堪,日日大骂与我,最后硬生生被我折磨致死,之后的每一天他都会托梦来找我,让我还他的命。”
说着贡宁匪指了指床头道,“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心些,小心他的血滴在你身上——”
苏衡拿起枕头砸在了贡宁匪脸上:“那你自己睡吧,让那个男鬼陪着你。”
他坐起穿好鞋,拿上衣服出了门,一出门身后的汗毛瞬间竖起,吓得立即狂奔到了海南雁房间,连门都没敲,直接进去猛地跳上床,将鞋子扔出去老远,缩进了海南雁的被窝里。
海南雁:“???”
掀开被子一瞧,里面圆滚滚一个球缩在他怀里,见他掀开了被子,还抬眼看他,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怎么了?”海南雁眉眼柔和,嘴角似乎还挂着笑意。
苏衡看的一愣,随后委屈的说:“贡宁匪跟我讲,他以前杀了一个刺客,那个刺客天天晚上来寻他报仇。”
海南雁忽然笑了起来,揉揉他头发道:“这话你也信?他那是骗你呢。”
第15章 小人鱼被人打了
苏衡噘嘴,心想就算贡宁匪骗我,我也不跟他睡!
他侧躺好,揪了揪被子,硬生生从海南雁那儿抢下了半个枕头:“跟你睡不行啊!”
海南雁被他这种无赖行为闹得有些想笑,低声说道:“真是个小无赖。”
苏衡不满的看了他一眼,闭上眼睡觉了。
翌日一大早,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阵爆响,苏衡和海南雁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两人睡眼惺忪的互看一眼,苏衡下床打开窗户往外瞧。
是一伙人在围攻一位红衣女子,那女子功夫好,手里拿着一柄长鞭,刚刚那几声爆响就是她用来驱赶那伙人抽出来的鞭风。
苏衡回过头对海南雁道:“是一伙男人在围攻一位小女子,那小女子功夫不错,要不要下去帮一下忙?”
苏衡有自己的想法,这女子他知道,乃药神谷薛长风之女,原著中,海祯有次中毒,便是她医治的,想必就是在解放真定府时遇上的。
若是真能与她共好,那海南雁体内积攒多年的毒不久能解了么。
海南雁有心不想管这些闲事,首先他们现在受伤,其次他是不愿意太过抛头露面,现在说不准有多少势力在暗中盯着他们,这一出头恐怕会惹来不少人。
苏衡见海南雁不说话,不顾海南雁叫他,穿好衣服便跑下了楼,从后院拿了一把扫帚,冲出去就打那伙人。
他不会功夫,又怕被打,闭着眼睛拿着扫帚在人群里乱扫,嘴里还大叫着。
海南雁从窗户往下看,看到这一幕差点儿笑出声来,他倚在窗户边,看着苏衡会不会被那一伙人打。
薛瑶姝震惊的看着在人群里拿着扫帚乱扫的人,只见这人不知是扫累了还是转晕了,“噗通”一下趴在了地上。
海南雁:“......”
薛瑶姝:“......”
楼上看热闹的海南雁摇了摇头,“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就这点本事,还想着英雄救美呢。”
果然那伙人看到他趴在地上,一窝蜂的冲上去对他拳打脚踢起来。
“啊!救命啊!”苏衡抱住头,蜷缩起自己大喊道,“公子快来救我,好疼~”
海南雁没来得及下去,倒是那被围攻的红衣女子薛瑶姝一挥鞭子,将那伙人扫到在地。
薛瑶姝扶起苏衡问道:“你没事吧。”
苏衡嘴巴一瘪,看见海南雁下来了,挣开薛瑶姝的手跑到海南雁面前委屈巴巴道:“公子,好疼~”
海南雁无奈的抬起他的脸,脸颊上带着淤青,手臂上也不少,眼眶红红的,看样子又要哭了:“你呀你,自己什么本事还不知道?凑什么热闹。”
说完叹了一口气,“回去让贡宁匪给你擦点药。”
苏衡乖乖的回去,临走时还不忘提醒海南雁说:“这姑娘一定要救,以后公子会用得上她的,对她客气一些。”
海南雁瞪了他一眼,悻悻然的上楼找贡宁匪去了。
海南雁这人天生带着帝王之气,单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看着你,你也会心里止不住的发毛。
那伙人不过是被他看了一眼,便没人敢放肆了,海南雁淡漠道:“都打他了?”
没人敢说话,就连一向潇洒活泼的薛瑶姝都不敢做声。
海南雁扫了一眼几人:“没人说话,我就当你们都承认了。”
说罢,拿起苏衡用过的扫帚两步上前,横扫而过,几招之下便将这伙人打倒在地,哎呦乱叫。
贡宁匪手掌上倒好药酒,狠狠的按在苏衡的胳膊上。
“啊!”苏衡大叫起来,疼的打他,“你轻点会不会!我给你上药时也没用这么大力气!”
贡宁匪“哼”了一声说:“就是让你长长记性,功夫也没有,就上去救人,你挨打活该!”
“我要去告诉公子,让公子罚你!”苏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疼的直吸气,“轻点轻点,好痛~”
海南雁推门进来,身后跟着薛瑶姝,她看见苏衡立即上前关心道:“你怎么样了?刚刚谢谢你啊,我叫薛瑶姝,你呢?”
苏衡疼的龇牙咧嘴,回答薛瑶姝后还不忘告贡宁匪的状:“嘶~我叫苏衡,这是我家公子,嗷!公子你看看他,他恨不得把他所有的劲儿都用上来!”
海南雁不想掺和他俩的争吵,只是过去拍了拍贡宁匪的肩膀,贡宁匪恨铁不成钢的放缓了手劲儿。
上过药后,到了正午,四人下一楼吃饭,海南雁老沉默人了,寻常时候不开口,一路上也只有贡宁匪和苏衡说说话。
天气又开始热了起来,在楼下坐一会儿便热的汗流浃背。
薛瑶姝问苏衡:“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苏衡吃完一碗面,又冲小二喊道:“小二,再来一碗面!”
随后回答薛瑶姝的问题,“我们还没确定呢,我们公子喜爱游山玩水,不曾想一月前遇上了山匪,我们主仆都受了一些伤,现在回家又怕夫人担心,因此只能在此留宿。”
薛瑶姝点头,同情道:“你们比我还要倒霉啊,我爹是让我去京城找人,昨日刚到这里,不小心得罪了这里府尹的公子,被追着打。”
说完忍不住叹息一声。
苏衡眼睛一转,在桌子下踢了海南雁一脚道:“公子,不如咱们也去京城转一圈吧,我还从未去过京城呢。”
海南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看到苏衡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后,“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薛姑娘,那我们一起去京城吧。”苏衡说。
海南雁不明白苏衡为什么非要带着这个薛瑶姝,待薛瑶姝走后,海南雁坐在椅子上喝着茶道:“说明白了,就放过你,说不明白,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一旁的贡宁匪应声拔出剑,苏衡顿时瞪圆了眼睛:“别别别!我说实话,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是什么人?”海南雁敲着桌子道,“你和薛瑶姝认识?”
苏衡正要说话,看到贡宁匪又开始摸刀,他是相信海南雁会杀他的,如果真的威胁到了海南雁自身的安全,贡宁匪一定眼也不眨的杀掉他。
“好吧,我说,我自小生下来眼睛鼻子耳朵都比常人灵敏。”苏衡说,“我可以闻到常人闻不到的味道,听见常人听不见的声音,就连晚上都能看到极远的地方。”
苏衡指着海南雁继续说,“我救你时,闻到你体内有一股不同寻常的药味,这个味道很像一种毒药味名叫无水毒,喝过之人时间一长会性情暴躁,有时夜不能寐。我与薛瑶姝其实不相识,是她身上药味浓重,于是我想让她给你看病嘛。”
第16章 小人鱼又救了
其实这话漏洞百出,可有一点被苏衡猜对了,他在宫中时,确实是无缘无故便开始暴躁,一暴躁起来夜夜不眠。
听完苏衡这番话后,他多少对薛瑶姝有点恭敬起来。
过了真定府,下一站便是保定府,他们从连山回京师足足绕了一大圈。
若是原路返回保不齐会遇上刺杀之人,绕一圈回京师,虽说路程时间长了些,但好在安全。
四人在真定府休息了几日,买了一些干粮和衣裳。二日一早便上路了。
海南雁和贡宁匪的伤好了很多,走起路来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跛了。
此刻贡宁匪和薛瑶姝骑着马走在前面,苏衡荡着腿坐在马车上哼着小曲,时不时回头看看坐在马车里小憩的人。
侧脸躲过投进的阳光,一半脸埋在阴影处,显得整张脸的线条流畅,鼻梁高挺。
苏衡心情愉悦道:“公子,我给你唱个小曲儿解解闷儿?”
海南雁半眯着眼看他,“嗯”了一声。
苏衡想了想,张口唱了一曲乡歌,湛蓝的天空游荡过几片白云,空荡的天空回荡着苏衡悠扬的歌声。
海南雁有些意外,清灵的歌声萦绕耳边,嘴角也不自觉的扬起,手打着节拍,在这一刻心情舒畅,仿佛多年郁结在内心的烦躁挥散而去,身上也轻快不少。
真定府到保定府距离稍远,因此他们大多数都是在野外度过的,今天还是没能赶到镇子上,四人只能在一处比较宽旷的林子旁休息。
离林子不远处有一条河,他们怕夜间降雨,引起河水涨,因此没敢在河边安营扎寨。
薛瑶姝是他们三人中唯一的女孩儿,理所应当的谁在了马车里。
这几天赶路赶的实在太紧,想在傍晚之前到达城镇,就只能拼命的赶路,结果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的苏衡,此刻挤在海南雁被子上死活不撒手。
海南雁冷眼看着他,他眨巴着眼睛,嫣然一副要哭的架势,带着哭腔问海南雁:“你真的舍得让我睡在地上?一晚上地上的虫子特别多,说不定还有毒蛇,把我咬死了怎么办?”
海南雁一个头两个大,这些天他已经被苏衡哭怕了,一看到他哭,脑门儿突突直跳。
只能败下阵来道:“晚上规矩些,再像前些时日那样揪被子我就半夜起来将你扔进水里。”
“知道了知道了!”苏衡抹掉眼角的泪痕,兴奋的躺在被子里,“公子,你被窝里怎么总是暖和的?”
海南雁捂住他嘴,拉过被子盖好,下一秒苏衡像个八爪鱼一样抱住了海南雁。
海南雁瞪他,他嬉皮笑脸的用头蹭了蹭海南雁的颈窝,小声道:“公子,不要小气嘛,这样睡觉抱人多舒服啊,你就是太规矩了,这样睡觉不会很难受吗?”
“你能不能闭嘴!”海南雁咬牙切齿道,“要睡便好好睡,再乱动,当真扔你出去!”
苏衡撇嘴。
海南雁从出生便被束缚着自己的行为,导致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无意识的克制着自己。
而苏衡不同,他喜欢抱着被子或者猫咪睡,所以不抱些东西总觉得浑身难受,怎么睡都睡不好。
跟贡宁匪睡,若他这样,能被扭断胳膊,虽说公子也不喜被人抱,但好歹不会打人,加上公子的被窝舒服,棉花比寻常被子就多两层,铺在身下软绵绵的,舒服的不得了。
这些日子赶路太累了,苏衡这一睡便睡得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忽然感觉到自己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了一圈,掉进了一个坚硬无比的胸膛才悠然醒来。
海南雁将他用棉被裹了起来护在怀里,眼神狠戾的扫过与黑暗融入的黑衣人。
他们被围在中间,贡宁匪看了一眼睡眼朦胧的苏衡道:“睡得可好?”
苏衡摇摇头,将脑袋里发沉的感觉甩出去,还有些惊讶自己怎么睡了一觉就跑出来这么多刺客。
还不等他开口,那些人一哄而上,敌众我寡,很快护着他的海南雁有些抵不过了。
这些人招招下狠招,剑峰凛冽,苏衡看着剑风贴着脸颊下去,头发根吓得竖了起来。
妈呀,难道鱼生就这样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