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去救援,百姓早冻死饿死了。
但他觉得海南雁也肯定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接回郁尘研究机械鸟是一步,另外想办法去救援山西又是一步。
两步不同却相通,都是以救援山西为主。
果然如苏衡猜测的一样,张廷飞走后,海南雁拧着双眉在寝宫里走来走去,实在想不到,走到池边蹲下,撩了撩水道:“张廷飞的建议拖得时间太长了,百姓根本等不到那么长时间。”
海南雁看向趴在假山上的苏衡道,“你说还有什么办法能尽快解决此事?”
雪灾之事不是短时间就能全部解决完的,山西除了太原以南雪灾还轻些,往太原以北,几乎几个府县都没能逃过。雪下了半丈厚,压塌房屋无数,被困人员从雪灾开始到现在五天左右都没能统计出来。
这些事情让海南雁愁的脑袋发疼。
虽说已经派去军队去救援了,可处理半丈雪需要巨大的人力,还有粮食,棉被等一系列的东西。
海南雁敲敲头,苏衡看着他这样心里很是不好受。
他趴在假山上努力的想着原著中是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的?
想不出来,想的头痛。
那么能缓解海南雁心情的,恐怕只能逗逗他了。
苏衡从假山上游了下来,学着狗狗咬住自己的尾巴在水里转圈圈。
每转一圈都会撇一眼看他有没有心情好些了,结果他就那么默默的看着,没有什么表情。
苏衡放开尾巴,结果因为转的太多了,晕了,“哐嗤”一下撞在了假山上。
“哎呦!”海南雁跳进水池了,捞起撞晕过去的苏衡,细细的查看他脑袋,起了一个大包,再用点儿力,鱼就没了。
查看完的海南雁忽然大笑了起来,轻轻的给他揉揉脑袋道:“你怎么这么蠢?就不会离假山远一些?本来也不聪明,这一下别撞成傻鱼了。”
笑完后,开始细细的检查他有没有其他哪里受伤,掰开鱼嘴,里面完完整整的,然后又掰开鱼鳃,一片一片的检查,差点儿给苏衡整的干呕起来。
海南雁检查完毕后,将他放进了水里,蜷起食指在他脑门上轻轻磕了一下道:“下次玩儿的时候小心一点,这要是撞死了,朕可就少了一份快乐呢。”
海南雁长出了一口气,看向殿外的景象说,“希望在年前能把山西的事情解决吧。”
说完继续去找解决雪灾的方法。
苏衡看着他的背影,肚皮朝上翻起,心想这要是在新时代,他就不用这么发愁了吧。
史书上记载的雪灾救治的方法,无非就是那么几点,一个是施粮布粥,一个是广修水利。
这广修水利怎么也得等到明年开车,积雪融化才能实行。
至于这施粮布粥,山西现在雪厚的进都进不去,又如何施粮布粥?
第二日上朝,海祯提议让驻军和军队先清理出一条运输道路,先将物资运进山西。
海南雁应了。
五日后,郁尘进宫面圣,五年的劳累已经让不过二十出头的郁尘稍显苍老。
见了海南雁后,很是激动跪下:“草民谢当年皇上的帮助提点之恩。”
“快请起,想必你也知道朕将你接回来是所谓何事了吧。”
郁尘点头:“草民知道,这些年承蒙皇上照拂,都头待我不错,作业也并未荒废,只要工具齐全,半月便能完成一架大型机械鸟。”
海南雁相信他的实力,点头道:“好,你今日好生歇息,明日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李擎,他会尽力帮助你。”
“谢皇上,草民先行告退。”郁尘感激的拜别海南雁,出了寝殿看向太阳,觉得这阳光真暖和,暖进了他的心里。
终于有一天他又重新回到了这片故土。
半月后,山西传来捷报,说是太原府已经清理出半个城,街道也清理开了。
此时,郁尘的机械鸟也已经做好,正式试飞。
苏衡听说明日机械鸟要试飞,整条鱼蠢蠢欲动的在水里跳来跳去,问海南雁:“那机械鸟大不大?是不是超级大,能容下百来号人?”
海南雁忙着处理国事,并没有看到跳来跳去,兴奋地无法自拔的鱼。
只能听到“噗通噗通”的跳水声,不过这条鱼常常跳水,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而另一边还在跳水的鱼还在喋喋不休的问:“明天你带我去看看那大鸟,最好试飞的时候能带我一起上去,我告诉你啊,我还没飞过呢,不过我坐过飞机。飞机你不知道吧,是个超级大的箭头,非得特别快,从京师到山西两个小时不到就去了——”
海南雁处理完国事,苏衡已经累得趴在蚌床里睡着了,池底落了几片泛着红光的鱼鳞。
他觉得这红鳞真漂亮,于是下水捡了起来,对着烛光照了照,好似还泛着金光。
他放在鼻尖闻了闻,有股鱼腥味,但是不重,里面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的香味。
这香味闻了有些上头,会让人有种不断想去闻的感觉。
海南雁回头看了一眼睡觉的苏衡,食指捏了捏鱼鳞放进了怀里。
二日一早,苏衡伸了个懒腰,起来一看,海南雁已经不在了,气得他在水池里猛游泳,大骂道:“海南雁你个大骗子!就知道骗鱼!看鱼伤心看鱼不开心你就很开心了是吧!我再也不要理你了!!鱼生气了,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冷静之后又想,这其实也不能怪他,毕竟他听不懂鱼说话。
苏衡一副死鱼的样子飘在水里,好吧,原谅你了,谁让你听不懂鱼说话呢。
此刻的海南雁站在校场上,四周重兵把守,校场中间放了一架普通渔船大大小的飞鱼,郁尘向海南雁简单介绍了一下外形,然后亲自进去操作。
只见飞鱼慢慢的飞起,然后绕着空中盘旋几周后,落了下来。
海南雁震惊的点头,虽然飞不高,但是只要能越过大雪就行。
就连同行的全部大臣都叹为观止。
郁尘随同运粮队伍去了山西,雪灾一事算是暂时解决了。
海南雁瞬间觉得浑身舒畅,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回到旭阳殿,径直走到鱼池旁,看到翻着肚皮的苏衡,用手指戳了戳肚皮,软软的,滑滑的,指尖染上了一层冷意。
“喂,蠢鱼。”海南雁摸上他的肚皮道,“你为什么总喜欢翻肚皮?鱼一翻肚皮可是在死的时候。”
苏衡睁开眼睛漠视的看了他一眼,吐了一口水,以表示自己对他的不满。
海南雁伸手捏住他的嘴巴,拉着他在水里游来游去,活像一块儿布在水里飘荡。
苏衡睁大眼睛,想张嘴被捏的张不开。
气得扑棱着鱼鳍,结果因为腿太短,打不到作恶人的手。最后干脆躺平,任由对方耍他。
不知道为什么,海南雁从鱼脸上看出了不高兴,自己跟着也有些不高兴了。他席地而坐,地上烧着地龙并不冷,摸着鱼头,心里好似堵了一口闷气,怎么也好不起来。
“蠢鱼,你怎么了?是不高兴了吗?”海南雁问苏衡。
苏衡抬头看他,一张俊美的脸带着些许忧愁,叹了一口气嘟哝道:“不开心啊,被玩儿成那样,谁能高兴起来。你玩儿我,我不高兴很正常,你又为什么不高兴了?”
海南雁躺在地上,一只手搭在水里,轻轻撩拨着水面,目光分散,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好吧好吧,不生你气了,现在我开心了。”苏衡看到这样的海南雁觉得有些可怜,于是游到他的手掌下,将自己的鱼头蹭在他的掌心里,晃着脑袋,给他安慰。
感觉到掌心里的鱼头的海南雁歪头看着一晃脑袋,鱼尾巴也跟着晃的鱼,心里的不开心慢慢的消散,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用大拇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摸着鱼头。
果然养一个宠物可以治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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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压得树弯下了腰,整个视线可见的地方全部被白雪占据,这里雪下的不大,只下了两截手指那么厚,倒也不妨碍贡宁匪五人赶路。
五人拜别农家,骑上马向真定府赶去。
下过雪的气温更加冷,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
这太阳攀上半空,天气冷的五人缩在围巾里不敢露出脸来。
杨挺吸着鼻子道:“这差事春天干多好,冻死我了。”
“这天气确实冷的不像人能活下来的。”袁枫一手松开缰绳,伸进袖子里暖和,“贡大爷,进了城咱买些保暖的东西吧。”
贡宁匪点头,这天气他说实话也有些承受不住,怪不得前些年见到春试的山西考生要穿那么厚了,当真是这天气太让人难熬了。
五人赶了三个时辰到了河间府。
河间府天气相对来说较为暖和,比保定府暖和不少。
他们五人没敢直接去真定府,怕暴露行踪,皇上让他们秘密进真定府调查,不能让人知道行踪,那么他们的路线自然是要变一变。
河间府还如当时贡宁匪三人来时那般热闹,进了闹市,那四周敞开的茶社少了一部分人,估计是因为冷不愿意出来。
贡宁匪几乎是一过茶馆,便看到了苏子卿,那人慵懒的依靠在凭栏上,眉眼间流露着笑意,性子看起来倒像是没了之前的不羁,多了一些柔和和妩媚。
马儿驶过时,贡宁匪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了那双带着魅意的眼睛,下意识的收回目光,向客栈行去。
这些动作恰巧被杨挺看见了,他回过头看了几眼,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问道:“贡大爷,刚刚是看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了?”
贡宁匪回忆着刚才的一幕,点头:“算是,碰上个不熟的人。”
杨挺没在问,五人到了客栈,买的上房,进了房间,贡宁匪将裹得厚厚的衣服脱下,呼吸好似也顺畅了不少。
他简单洗漱了一番,让小二送了饭菜上来。吃过饭后,躺在床上,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先前在那农家没怎么睡好。
一是太冷睡不着,而是他们五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是在是太挤了,因此他根本就没睡好。
现在到了客栈总算是不能跟人地方了。
贡宁匪舒爽的出了一口气,盖好被子睡着了。
深夜,客栈窗户开了一瞬间又合上,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在幽暗的房间里,一双蓝紫色的眼睛侵略性十足的盯着床上的人,缓步走到床前,看着睡得恬静的人,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贡宁匪鼻尖恍惚间好似闻到了一股鱼腥味,他立刻警惕起来,从睡梦中惊醒,环顾四周。
房间里空荡荡的,连只蚂蚁也没有,但房间里还隐隐有些鱼腥味。
他有些怀疑的下床仔细检查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什么人,难道是自己太累出现幻想了?
他脱了鞋盖好被子,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翌日,屋外小贩喊买起来,贡宁匪五人收拾妥当,去成衣店买一些保暖的东西。
五人刚进去,贡宁匪便于苏子卿对了个眼。
贡宁匪的眼神错过他的眼神去看手套,这一路上手冻得最厉害,已经有冻疮了。
他怕到时候办完这个案子回家后,母亲担心。
他挑了一双较厚的羊毛手套,戴上去又软有暖和。他很满意的拿好,然后去买别的东西,买了两个护膝,一并去找掌柜的结账。
期间和苏子卿擦肩而过也只当两人并不认识,事实上,两人不过夜见过两面,确实算不上相熟。
但贡宁匪就是不愿意和他有交集,他总觉得这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苏子卿穿的很多,整个人看起来很是臃肿,他目送着贡宁匪五人离开成衣店,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等太阳再升的高些时,贡宁匪五人骑马出了河间府,直往真定府。
这里这段距离较远,会有一段路找不到住的地方,五人准备了帐篷,做好了在野外过夜的准备。
一般冬天野外露营不安全,狼群较多,所以他们选地方的时候格外的在意。
果然到了夜里没找到住的地方,贡宁匪他们到了之前三人被袭击的河边。
河面已经结冰,要想用水,要在冰面上打洞才行。
五人搭了两顶帐篷,到了深夜,杨挺值夜,其他人进帐篷里歇息。
这四周很安静,能听到冰层下“咚咚”的流水声。杨挺搭好火架,困的不行,只能站起来来回的走。
“救命——”在幽静的野外,这声音听得很是真切。
杨挺猛然停下脚步,仔细听着,深处又一声呼救声传来。他可以肯定有人在这野外遇上了危险。
几乎是听到呼救声的那一刻,杨挺猛地一个帐篷踹了一脚大喊道:“贡哥!有人喊救命!”
“呼啦啦!”一瞬间四个大男人从帐篷里出来,半分没犹豫就追着杨挺跑了。
五人追到林子里,看到一高大的男人被一群狼围在中间,看样子身上受了不少伤,看着整个人在大摆。
在狼群像男人扑去时,贡宁匪五人冲进狼群里,一刀劈倒了一只狼,五人护住了男人,薛城扉问:“兄弟你没事吧。”
男人虚弱的回答道:“我还好,我没事——”
还未说完,整个人便倒了下来,贡宁匪下意识的接住他,借着月光一瞧,这不是那个送鱼的人么,他怎么会在这里?
贡宁匪看到苏子卿还有些震惊,随后听到群狼嚎叫后,变成了惊恐。
不过他和海南雁一样都是冷面,自然不会表现出来惊恐,冷冷淡淡的一张脸,一眨不眨的盯着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