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飞来飞去,在宫里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这几日宫中各个太监忙着清理燕窝,只要看到有鸟窝,统一都会丢弃掉,以免哪天砸中了某些贵人,可不是他们这些太监宫女能承受的起的。
第32章 暴君带着小人鱼去赏花
潮河王下个月要过生辰, 作为友谊国,海南雁自然是要送贺礼去拜会的。
朝会上群臣因为出使使节人选,选不下来而大肆在朝堂上吵闹。
海南雁皱着眉头看着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最后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穿刺耳膜的吵闹声,冷着声音吼道:“够了!”
堂下群臣瞬间噤若寒蝉。
原本各个嚣张的大臣规规矩矩的站好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不敢大声喘气。
“三日之前便在商讨有谁来当这出使使节, 商讨三日也不曾讨出个结果, 这让朕开始怀疑你们的做事能力能不能够胜任你们如今的职位!”
海南雁凛冽的眼神扫过堂下众人,眉头紧皱,油然而生的不怒自威,“从丞相开始,推荐一位可以担当此任的人选, 说不出来个左右来, 便去禁军处领五十个板子,罚半年俸禄!”
听到此话的众臣, 各个吓得发抖。
这是五十大板啊, 这打完自己能不能活着都是件未知数的事情。
这武臣挨五十板子也要在床上躺半个月, 更别说他们文臣了。
张廷飞悠哉悠哉的看着各位大臣的好戏, 他早有了人选, 只不过是没有提出来, 怕得罪了那人。
而皇上心里也有了人选, 不过是在等他们提出来而已。
海祯一队的基本都是在推荐贡宁匪去。
贡宁匪是海南雁的御前带刀侍卫, 正三品官职,让他去最能体现出海南雁的用心之处。
贡庭不满的撇嘴,心想, 怎么不把你儿子送去?
于是到了贡庭这边, 便推荐宋金秋去。
海南雁也思索着想让宋金秋去, 贡宁匪是他的御前带刀侍卫,他不太想让去。
一番争论下,最合适作为使节的便是宋金秋了。
同月初十,使节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师,向潮河驶去。
出发之前,海南雁将宋金秋招进了宫里,宋金秋立于堂下,垂着眼睛,抿紧嘴唇等着海南雁吩咐。
海南雁将一本奏折批改完成后,抬起眼睛道:“前去潮河万事小心,潮河现在分崩离析,三王子和二王子争斗不断,恐会在大燕使节团身上下手,你务必要注意他们的小动作。”
宋金秋绷紧脸应了一声,便离了皇宫。
入了春,天气逐渐的暖和了起来,枝条长出嫩芽,小草也冒出头来。
气候暖了起来,鱼池里的水随之也换成了冷水,一开始冻的苏衡不乐意待在水里,又没办法,随后渐渐的适应了水温。
最近海南雁不怎么理苏衡,他不满的在水面上拍打着尾巴,实在无聊的厉害,只能自己吐泡泡玩儿。
吐一个泡泡,用头轻轻顶破,然后一猛子扎进水里,突发奇想的含起石子在池底摆了一句:“海南雁是个大傻逼”。
忙活了一个时辰,游到水面,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兴奋的在水里翻跟头。
海南雁听到“噗通噗通”的水声,放下奏折走来,用手摸摸他的鱼头。
海南雁的手掌温热,摸在苏衡的鱼头很舒服,他恋恋不舍的蹭了蹭头上手掌,不舍得让海南雁拿走手。
水温有些冷,刚入水没一会儿,海南雁的手便变得冰冷起来。
忽然他的眼睛眯了眯,歪头看了看,用手指点着苏衡的鱼嘴道:“你摆的?看着像字又不像,这是什么?”
苏衡虚心的躲开,藏在假山里不出来了。
一副犯了事的样子,海南雁看不出来都难。
这一下他算是明白这池底下的“文字”并不是什么好话,应该是骂他的话。
他被这条鱼逗笑了,着实不明白他是怎么惹到这条鱼了,惹的这条鱼基本每天都在骂他,虽然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对鱼已经很好了。
天愈加热了起来,整个旭阳殿门窗大开,春风恣意的在旭阳殿里徘徊,时不时拂过水面,苏衡便会送给春风一个泡泡。
顺着春风在水面跳跃,海南雁转头看着自娱自乐的鱼,忍不住笑了起来。
走到鱼池边,伸手招呼了一下:“蠢鱼,过来。”
苏衡高兴的摇着尾巴去蹭海南雁的手,道:“忙完了?我发现你们这个朝代,天气热的还挺快,刚到四月就能穿短袖了。”
海南雁用手指挠了挠苏衡的下巴:“过几日带你出去玩儿玩儿?”
苏衡以为海南雁是骗他的呢,没想到过了几日,海南雁用琉璃瓶装好他,当真带着他和贡宁匪出了宫。
京师外有一处无名山,山里有一大片杏花林,这个时节正是杏花开的时候,漫山遍野□□粉的一大片,一股杏花香弥漫着整座山。
两人一鱼爬上山,一片杏花悠扬的落进琉璃瓶里,阵阵香气顺着水涡传进了苏衡的鼻子里。
他忍不住的凑上去闻了闻,一口将杏花吞进了肚子里,吧唧吧唧嘴巴,味道还不错。
海南雁“啧”了一声道:“既然喜欢吃,便多给你摘一些。”
漫山遍野的杏花随着微风轻轻的摆动,杏花的花瓣被微风吹的落了下来,站在其中仿佛置身于大雪之中。
三人被这景象吸引,怔怔的看着翩翩起舞的杏花,白茫茫一片,如同一座仙境。
苏衡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杏花,一时之间看傻了眼,不多时鱼缸里便落满一层杏花。
他用嘴巴轻轻的顶着花瓣,将一片杏花顶出鱼缸,看着杏花飘落在地,大声的呼喊出来:“啊!!!!!好漂亮啊!!”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在水里翻滚,以此来表达出的兴奋感。
海南雁和贡宁匪虽说来过很多次了,每次来都能大吃一惊,太过壮观了,几乎延绵几里全是白茫茫的杏花。
三人欣赏了一会儿杏花,便往山里的小寺庙走去。
庙里没有几个和尚,进去之后静悄悄的,只有一个扫地的小师傅在不慌不忙的清扫着地面,看到海南雁来了,上前双手合十道:“二位施主还是同往年一样?”
贡宁匪点头,从怀里拿出银子交给了小师傅。
小师傅行了一礼,领着他们进了禅房。
这里不同延和寺,空谷幽兰,鸟儿在山间飞翔,一条泉水顺着寺庙流下,格外像一处隐世之地。
清净的地方让浮躁的心也跟着清净下来,也难怪海南雁每年都要来住上一段时间。
第33章 小人鱼被别的鱼欺负了
鸟儿站在屋檐下叫着, 寺庙里养着许多被人遗弃的动物,最为普遍的便是一群脏兮兮的猫咪。
苏衡头抵着鱼缸,向窗外望去, 猫咪跟在小师傅的身后急切的叫着,小师傅领着去了树旁,摆了五六个长形竹筒, 在里面添了饭, 一群猫咪便一拥而上,认真的开始吃饭。
苏衡动了动嘴,吸进去几朵杏花,在和猫咪的对比下,顿时觉得海南雁这个饲主确实当的不合格, 人家小师傅都已经开始喂猫咪了, 只有他还坐在床榻上看书!
存心要饿死他了吗?
苏衡质疑的看向海南雁,那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书, 看起来并不像是出来散心的, 倒像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不理闲事看书来的。
好在贡宁匪是个有良心的, 去端了斋饭, 不然光等着海南雁去吃饭, 苏衡早就饿昏过去了。
斋饭相比较起皇宫里, 逊色了几分, 不过苏衡也不挑食,什么都吃,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 比吃杏花更加美味。
寺庙是坐落在半山腰的, 靠着岩壁建立起一座座佛殿。这里最为壮观的便是一条几乎垂直与岩壁的楼梯, 旁边挂着一条成年男人胳膊粗的铁链,以便于让上佛殿的人方便。
吃过饭后的三人自然是要去看看,虽说海南雁爬过许多次了,但每次来还是要带着贡宁匪爬一遍。
贡宁匪提着鱼缸跟在海南雁的身后,防止他脚下一滑滚落下去。
一层层黑石板台阶,由于台阶太立,又窄,成年男性侧过身才堪堪通过,因此爬起来较为困难。
苏衡从琉璃瓶看去,他们仿佛挂在威严耸立的高峰之上,大半个山峰尽收眼底。
连绵几里的杏花林,一眼望去通体雪白,俯瞰峰峦内外,震撼眼球。
这风景太过于壮观,让他有一瞬间的漂浮,剩下的只剩下了不真实感。
海南雁和贡宁匪早已对这景象心静如水了,他们淡定的穿过窄台阶,到了十八罗汉殿。
此刻苏衡才看到垂直的台阶,顿时吓得整条鱼瘫痪在了瓶底。
妈呀,这也太高了!
海南雁拜了每一位佛祖菩萨,共拜了108位,拜过后才同贡宁匪回了禅房。
夜间山里的春风较大,“簌簌”的吹动着大树。
猫咪在寂静空旷的山间粗着嗓子在嚎春,像是小孩啼哭的声音。
苏衡睡得正香,一道极其细微的声音传来,这种声音在鱼类的耳朵里声响很大。
几乎是在声音传来的一瞬间,苏衡便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向声音的方向看去。
不过一会儿,窗户纸上捅破了一个洞,一根细细小小的竹筒伸了起来,一股淡淡的白烟从竹筒里吹出来。
不好!有人要刺杀狗皇帝!
想到这些的苏衡情急之下在琉璃瓶里乱窜,用尾巴不停的拍打着琉璃。
但床上的人一点动作也没有,急的苏衡在水里直转圈,尾巴都肿了起来。
海南雁快起来!有人要杀你,你别睡了,赶紧跑!海南雁!!!
苏衡几乎喊得嗓子都哑了,床上的人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放谜烟的黑衣刺客,用刀挑开了门闩,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间。
苏衡吓得不敢乱动,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的随着刺客走。
来人共两人,身材中等,脚步轻盈,若不是苏衡是鱼类,耳力比常人更加灵敏,恐怕也很难察觉到此人。
两个刺客走近海南雁床前,正要抬刀杀他,苏衡又开始急切的在水里乱摆尾巴。
“砰砰”沉闷的拍打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两个刺客立即戒备起来,苏衡停下游动,在黑暗里看着两个高度紧张的刺客。
那两个刺客互相给了一个眼神,一人警戒,一个准备动手杀了床上的人。
苏衡大气不敢出,在鱼缸里浅浅的游着,在看到刺客要杀海南雁的那一瞬间,苏衡几乎是用吼的声音在骂海南雁,身体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便使劲儿跃出了水面。
整条鱼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半弧,“啪”的一声砸在了刺杀海南雁的那个此刻手上。
那刺客被苏衡砸的踉跄一下,手中的刀打落在了地上。
“锵”一声脆响,吸入谜烟的海南雁头昏昏沉沉的醒来。
多年在战场上杀敌的警觉让他快速的将立于床前的两个刺客踢翻在地。
脑袋嗡嗡直疼,双腿因为刚才用了十足的力气踢了两人,因此打着摆有些站不稳。
他紧蹙着眉头,用拳头砸了砸脑袋,那股子闷里闷气的感觉还是挥散不去。
这时,睡在旁边禅房的贡宁匪听到动静,闯了进来,几乎在刺客反应不过来时便将二人的双臂折断。
还不等二人叫出声,贡宁匪便用自己的袜子堵上了他们二人的嘴。
海南雁那一脚踢得极重,苏衡还能听到肋骨尽断的声音。
他此刻无比的庆幸,刚刚自己摔在地上疼的闭上了眼睛,不然他看到这样的场景,会吓得几天不敢面对海南雁。
贡宁匪点燃蜡烛,黑暗的禅房瞬间亮了起来。
海南雁坐在床上,揉着眉头,一条红灿灿的鱼躺在他脚下,
他抓起苏衡,目光落在了尾巴上,尾鳍被从中间划开,鲜血从尾鳍上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海南雁皱着眉,随手拿了一块儿布缠住尾巴,又给苏衡淋了一些水,才开始拿出金疮药洒在了伤口处。
苏衡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受了伤。
入了水,药粉化在了水里,一丝丝血融进水里。
疼痛才开始顺着尾巴传了上来。
苏衡抱住尾巴吹了吹,撇嘴,委屈中带着一点哀怨的看着海南雁,排骨篜里仿佛在控诉他没有良心。
第二日海南雁和贡宁匪便回了宫,将抓住的刺客交给了大理寺。
回来后,苏衡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尾巴疼的状况又出现了,之前只是隐隐约约的疼,现在变成了渗进骨头里的疼。
疼的他缩在假山里不出来,整条鱼蔫儿了起来,一天下来有时候都不动一下。
海南雁若有所思的看着苏衡,猜测可能是发春快到了,所以才会变得慵懒。
抓回来的两名刺客在进入大理寺的第二天就服毒身亡了,一连几日都没有好消息传来,让海南雁整个人暴躁了起来,当场将所有玩忽职守的官员都拉下去打了三十板子。
一连几日,众臣都不敢去惹海南雁嫌,一直到宋金秋回来,带回了一条黑色的龙鱼后,海南雁的脾气才好些。
放进鱼池的黑龙鱼和苏衡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完全不明白这里怎么有条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鱼?
出了身上的颜色不一样外,外貌身长都一样。
苏衡懵懂的看向站在池边的海南雁和宋金秋,指着黑龙鱼问海南雁:“你为什么又找了一条鱼?有我一条不够么?是养我养的太容易,还是我吃的不够多?让你还能有资金再养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