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傲娇的跟海南雁对峙,然而海南雁正笑眯眯的和宋金秋二人谈论着那条初来乍到的黑龙鱼。
苏衡看着虚伪的宋金秋就很是讨厌,所以连同他送来的鱼也一并好感不起来。
他很讨厌这条黑不拉几的鱼!
海南雁不理他,他只能趾高气扬的欺负这条刚来的鱼:“喂!我告诉你昂,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来了之后,不能玩儿我的玩具,不能睡我的床,不能爬我的假山,听到没有!”
黑龙鱼歪着头看他,两鱼都是公鱼,在自然界中,他们对领地格外的在意。
若是一公一母,他们或许还能和平共处,偏偏两鱼都是公的。
黑龙鱼能闻到他的气息,身上虽然带着海神的血液,却是个弱鸡,除了有些嚣张跋扈之外,一点戾气也没有,一看便是那种从小被人捧大的,一点点挫折也没受过的鱼。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苏衡,忽然对着苏衡龇牙,锋利的尖牙露了出来,顿时苏衡吓得呆在原地。
啊!!!!有鱼吓鱼!
为什么同一品种的我没有牙,而他有!
他还龇牙吓唬鱼。
苏衡一溜烟跑到了假山后,心有余悸的吐了一口气。
为什么他会有牙?
苏衡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嘴巴,啥也没有,化成人形的时候牙齿倒是整整齐齐的。
平时他吃饭都是用嘴唇嗦下来,直接吞进肚子里的。
他只知道大型哺乳鱼类才会长尖牙,怎么这个卵生的鱼也长尖牙?
苏衡正想着,忽然一道黑影游到他面子,张口咬住了他的背鳍,疼的苏衡大叫起来:“你放开我!好疼!你快放开我~”
黑龙鱼咬掉了苏衡一小部分的背鳍,苏衡得了自由,立即离的他远远的。
这条鱼简直就是个恶霸!
他看着不但霸占了他的蚌床还霸占了他假山的黑鱼,委屈的缩在角落里查看自己背鳍。
海南雁看着打架的两条鱼没有去管,但是脸色相比较之前不是很好。
宋金秋不明白他怎么忽然之间变了脸,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秉了告退,走了。
海南雁眼眸微沉的看着躲在角落的苏衡,又看了看堂而皇之入室的黑鱼,从篮子里取了一块儿石头扔在了黑鱼的身上,道:“别欺负他。欺负他就拿你做红烧鱼。”
作者有话要说:
第34章 小人鱼被欺负了
然而那条黑鱼并不买海南雁的账, 不过他不会在海南雁在的时候去欺负苏衡,只要海南雁一离开旭阳殿,他就会对着苏衡龇牙。
自从那条黑龙鱼来了以后, 苏衡就没了自己的家,不光没了家,就连吃饭都被那条鱼压榨。
每次都是那条黑鱼吃多半, 他吃少半, 几天下来他又觉得自己瘦了。
整天他躲在角落里,只要稍微一动,有了水纹,那条黑鱼就会睁开眼睛,眼睛眯成一条缝, 斜着眼睛看他。
仿佛在说, 你要是再弄出水纹,过去就把你吃了!
苏衡委屈巴巴的缩在角落里掉眼泪。
黑鱼很讨厌他这种弱小的鱼类, 看到他哭兮兮的流泪, 火气就大, 快速的游过去, 用尾巴狠狠的抽了苏衡几巴掌。
苏衡哭的更加厉害了, 用鱼头去撞黑鱼, 常年生活在海里的黑鱼, 动作很是灵敏, 几乎一瞬间就躲开了他的攻击。
动物守护领地的意识让黑鱼很是恼火,张嘴向苏衡的尾巴上咬住。
自从上次苏衡尾巴受了伤之后,每天都是锥心的的痛, 这下被黑鱼咬住尾鳍, 撕扯着他, 更加让他疼痛难忍。
“啊!!!”苏衡疼的乱动,浑身鱼鳍疼的炸起,大吼一声,一股极强的攻击力瞬间将黑鱼冲击到了池壁上。
苏衡龇起牙,威胁着黑鱼,尾巴上的血和水混合到一起。
黑鱼不敢在靠近,急躁的在安全距离的水里游来游去。
苏衡身上流着海神的血,他们同普通的龙鱼有着明显的颜色差别。
海神之子大多数出生是以全身通红、鳞片光滑细腻且富有迷惑众人的光泽。
而深海龙鱼则不同,他们颜色各异,体型有大有小,通常伴有透明的尖锐牙齿。能够轻松的咬碎人类的骨头,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海洋生物。
不过这种鱼通常不会攻击人类,也并没有过相关的报道。
人类不攻击,受攻击的自然是同一类的海洋生物。
因此胆小的苏衡就变成了黑鱼守护领地的头号敌人。
海南雁下了朝回了寝殿,一众宫女开始为他宽衣,换上了一袭轻便的春装。
他习惯性的先来鱼池看一眼,角落里的苏衡正炸着鱼鳍和黑鱼对峙,在看到他的时候,立马收回了炸起的鱼鳍,委屈巴巴的游到他面前,将尾巴高高举出水面,仿佛在告诉他,我的尾巴受伤了。
苏衡眼睛挂着两滴珍珠,带着哭腔向海南雁告状:“你把他养别处吧,你看他把我尾巴咬掉了一块儿,疼死了~”
海南雁蹲下身,摸了摸他鱼头,心疼的仔细看着鱼尾,忍不住唠叨道:“你就是笨,他咬你,你也咬他……”
想起什么的海南雁“哦”了一声又道,“想起来你没有牙,池底有那么多石头,你捡起来打他,整天被别的鱼欺负,丢鱼不丢鱼?”
苏衡撇嘴:“我打不过他嘛,你把他放进别的地方去,别让他跟我抢了~”
黑鱼并不会像苏衡一样去讨好一个人类,人类会捕捉他们,然后杀死他们。
他并不会去屈服万恶的人类的。
海南雁像个为孩子操心的老父亲一样,将苏衡从水里捞了出来,放在琉璃缸里,好方便给他上药。
苏衡还想让海南雁安慰安慰他,结果上药的程中,海南雁没在说一句话。
淡淡的一张帅脸,认真的替他包扎好伤口,然后坐下来开始批阅奏折。
苏衡虽然吓住了黑鱼,但黑鱼并没有完全的臣服,他只会觉得苏衡是个和他争夺领地的唯一重视的对手。
因此黑鱼每天的事情,就是在不断欺负苏衡,让苏衡知难而退,让他完全的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苏衡只出现了那一次强悍的震慑力,之后就再也没有过。
每天被黑鱼欺负完,就哭唧唧的去找海南雁告状,一连五六天,海南雁受不了,边给他上药边说道:“你为何这般软弱?明天若是再被打了,莫要向朕告状,不然朕便让御膳房炖了你吃了!”
原本大喊大骂告状的苏衡瞬间闭上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最后只能委屈的瘪嘴。
海南雁给他上好药后没有将他放进水池里,等到批改完奏折后,走到鱼池旁看着鸠占鹊巢的黑鱼,不满的皱起眉头,让人又找了一张蚌床,用渔网将上下鱼池隔开,想看看能不能将两条鱼隔开。
苏衡醒来时,已经在鱼池里了,看到崭新的蚌床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用手轻轻一碰,是真的!
海南雁给他做了一张新床!还用渔网将水池隔开了,这样黑鱼就欺负不了他了!
苏衡瞬间高兴起来,还算狗皇帝有点儿良心。
然而那渔网并不能拦住黑鱼,黑鱼跳跃力惊人,在海南雁去上朝时,轻轻松松就能翻越渔网欺负苏衡。
黑鱼越来越嚣张,苏衡又打不过他,从黑鱼一睡醒开始,便将他堵在角落里开始用石子打他。
苏衡疼的直掉眼泪,下意识想去找海南雁,又想起了海南雁昨日说的那些话,硬生生顿住了脚步,眼睛红红的,一颗颗色泽光滑圆润的珍珠掉进了水底。
嘴里小声的念着:“苏衡你个大怂货!你可是个人,被一条黑不拉几的鱼在这里欺负算什么男子汉!”
随即又哭了起来,对自己说,“可我不是男子汉,呜呜~我是个gay呜~”
苏衡从十八岁出柜后,苏妈妈总是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些自称是“1”的男人来和他相亲,结果见面后就开始各种暗示让他当1,他个母胎单身纯情小零,怎么可以被骗!
他宁愿一辈子单身,也不要和这种肌肉零在一起!那么最后只能遭受到苏妈的逼迫相亲,然后挨打。
他自己有多弱鸡他是知道的,他并打不过现在的这条黑鱼。哪怕连一句反抗的话他都不敢吼出来。
海南雁下朝回来,去鱼池旁看了一眼,看到他苏衡躲在角落里哭,一颗颗珍珠掉落进池底。
是那条黑鱼又欺负他了?海南雁皱眉看了看,渔网完好无损,那条黑鱼缩在自己的蚌床后面喝水。
海南雁很熟料的从一旁拿起漏网,将他哭出来的珍珠捞了起来,仔细在阳光下观察了一番,递给了李擎道:“收起来。”
苏衡看到他来了,眼睛忽然亮了起来,连捞走自己的珍珠也没有反应,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渴望得到他的关心。
海南雁捞完珍珠,垂着眼睛看苏衡,心想,难道不是因为黑鱼欺负他,他才哭。是因为我说的话让它伤心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海南雁是不会安慰他的,总要让他自己去学会成长,不是每次受伤了都来找家长。
这样一想,海南雁没在理他,转身走了。
苏衡看着那背影坚定不移的离开,仿佛没有看到他受伤了一样。
眼睛的亮光慢慢的暗下,失落的垂下眼睛,身上的痛好像更加严重了,尤其是尾巴上的,整根鱼骨仿佛被打碎,疼的他又开始哭了起来。
“海南雁这个大坏蛋!”苏衡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骂道,“为什么就不能分开养两条鱼,为什么非要看我被欺负!讨厌你啦!再也不要搭理你了!”
海南雁已经在让人修建另一个更加华贵的鱼池了,一开始是打算让两条鱼同时住进去的,不过现在看这样子,只能分开放了。不过还没有完工,只能让两条鱼住在一起。
苏衡哭累了,缩在角落里睡着了,疼痛加上疲惫让他睡得很死,只能隐约感觉到有人抓起他,在他身上涂涂画画的,一会儿凉了一会儿热了,弄得他心烦意乱的,不安分的动着尾巴。
结果被人固定住,他怎么也挣扎不开。
第35章 小人鱼分化啦~
天刚亮, 灰青色的天际刚泛起亮光,旭阳殿门前值班的小太监打着瞌睡,忽然被一人急匆匆的拍醒。
小太监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 看清楚是李擎的徒弟裴柳后,立马吓得站了起来,不住的告罪:“裴公公饶命, 小的再也不敢了。”
裴柳没在意他睡觉之事, 指了指寝殿里头问:“圣上还没有起吗?”
小太监看了一眼闭着门的寝殿点头:“还未起,再过个半个时辰起。”
裴柳若有所思的点头,让小太监先回去休息,这里他看着。
小太监自然是乐意的,当即谢过裴柳回去了。
等了半个时辰, 裴柳便听到寝殿里有人喊, 早已候在殿外的宫女太监鱼贯而入,裴柳也跟着进去了。
海南雁洗罢脸, 抬眼瞧了一眼他:“有事?”
裴柳行了礼, 如实报告:“昨夜奴才收到宫外的传信, 说是宋侍郎昨夜遭到了刺客刺杀, 受了些伤。”
海南雁一顿, 张开手臂让宫女为他打理朝服:“伤的可重?”
裴柳:“并不知, 夜里海世子去了, 将整个宋府围的水泄不通, 就连大夫听说也是海世子亲自带去的。”
海南雁想到了薛瑶姝,这女子医术高超,想来宋金秋也没有多大的危险。
他点了点头, 示意知道了。
裴柳退下, 海南雁微微想了想, 叫来了李擎:“去国库拿着养身体的药,给宋侍郎送去。”
“是。”李擎吩咐小太监去了。
宋金秋受伤之事几乎满朝文武全知道了,很多人为了面子都派人去送了看望礼。
下朝后,海南雁换了一身白衣,让李擎备了马车,悄无声息的去了宋府。
这次海南雁是秘密前去的,谁也没有通知,一来是为了不让想害宋金秋的人知道,二来是不想让海祯知道。
昨夜海祯一晚在宋府,又是带了大夫又是围了个水泄不通,怎么想海南雁都觉得这里面有事。
他想了一下,最有可能的是海祯想趁机拉拢宋金秋,毕竟满朝文武里,他最为宠爱的便是宋金秋。
宋金秋可谓是他面前的红人,此刻这个机会拉拢是最见成效的。
海南雁一直不信任海祯,但又看在是自己的侄子,血缘关系到底是在那儿,多少对他有些怜悯的,自然不愿意看到他结党营私,处心积虑的迫害自己。
宋府里头有海南雁的人,海南雁和李擎没有走正门,而是走了后门。
李擎上前敲了三下停顿一会儿,又敲了两下。
门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后门开了。
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儿,瘦瘦高高的,板着一张脸对李擎行了一礼道:“已经安排妥当,内院并无他人了。”
李擎点点头,请海南雁进去。
果然一路上如那男孩说的一样,并没有看到府里的其他人。过了圆拱门便到了宋金秋房间。
四月的京师太阳很足,比屋里还要暖和,院子的杏花开的正艳,杏花树下放着一个躺椅,赫然躺椅上的两人出现在了海南雁的眼睛里。
宋金秋被海祯抱着,依靠在怀里,抬起头与海祯亲吻着。
海南雁睁大眼睛,眼神里透着不可思议。
随后垂下眼睛,转头走了。
回宫的路上,海南雁久久从那一幕里回不过神来。
他一直认为的心腹及好友猝不及防的和他侄子在一起了,那股欺骗与背叛的怒意几乎要冲破身体,他阴沉着脸,许久没有出现的杀伐气蔓延全身,将他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