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时也气得转身就走,但只拿自己的吃的,不给贺临渊拿。
贺临渊也转身去拿酒。
时也一转身就有些后悔。
呜呜呜时也,你得当个好男人啊!
这样怎么追人啊!
贺临渊他闹脾气了,你就忍一忍嘛。
时也吸气,呼气。
正准备给贺临渊出其不意地送温暖,时也在去拿红酒时却碰到了熟人。
“晚上好。”
时也一愣,“沈先生……!”
沈辞轻轻取过餐盘上的高脚杯,也给时也递了一个。
“怎么自己一个人,阿渊呢?”
时也干笑,“他……去拿吃的。”
时也定定地看着沈辞。
说实话,他有好多话想问沈辞。这次行动疑点重重,但贺临渊和叶柏然都说凡事问沈辞就行了,他会斟酌哪些可以说,哪些不能说,并且这次行动的报告也只给沈辞一人看。
“看你的眼睛,似乎有很多话要问我?”沈辞挑眉时的神态和使坏的贺临渊一模一样。
他们处事的风格其实也很像,大家都说贺临渊继承了上将的血性、胆识和能力,但贺临渊的为人处世却是和沈辞学的。
“……是。”
“趁此机会,我也不需要忙实验室的事,来吧。”
“我们……您就这样走了,没关系吗?”
“没什么事。”沈辞眨了眨眼,“正好给我个理由开溜,我可不想应付军部老头。”
沈辞带着时也悄悄地从后门溜了,不过毕竟是庆功宴,两人还都是主角之一,也不敢溜得太远。
沈辞带着时也来到了基地顶楼吹风,晚风吹起沈辞苍白的发,他轻轻将发别到耳后去,转头问道:“你想问什么?”
时也最在意的自然是贺临渊的病,“回来之前贺临渊身上浮现了鳞片……我想问这是怎么回事?”
沈辞道:“和我之前说的一样,小渊的信息素过于强悍,在直线水平上,所以他身体承受不住。”
时也蹙眉,“我知道他的病,但是那个鳞片……”
时也不敢再说。
鳞片和病又有什么关系呢?
鳞片……可是深渊的特征啊,他真正想问的是,贺临渊和深渊是什么关系?米露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甚至能感应到真正的深渊!
沈辞想了片刻,却是说起了另一个话题,“你知道吗?有很多军务贺行川并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告诉他。”
时也一愣,“为什么?”
沈辞笑道:“因为我们怕影响对方的判断能力,所以很多事如果不影响大局,我们都不会说;而如果是需要说的事,我们会等对方有了自己的判断才说。你知道这个神奇的效应吧?先入为主,假设我在你还没认识一个人之前和你说了他的坏话,即便你不信,这个想法也会悄悄在你的心里发芽,形成一个潜意识。”
“思想,是比疾病更容易传染的东西。”
时也一顿,难怪贺临渊和叶柏然都不愿意和他多说,明明他都已经亲眼看过了,隐瞒没有任何意义。
沈辞道:“对于阿渊的病,米露的情况,还有叶柏然被袭击的事那么蹊跷……其实我都有答案,但是我不敢确认对不对,因为太匪夷所思,太吓人了,这个结果甚至会影响我们整个帝国与人类,没有人敢擅自判断。但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猜想的,对吧?”
时也轻轻点头。
沈辞笑道:“我们这些人都已经身在局里了,尤其是阿渊,还有这次想必被深渊袭击后有更多想法和判断的叶柏然,但我们都不会和对方说,更不想影响你。”
“小也。”沈辞轻轻按住时也的肩膀,“你是唯一一个知道,但却不在局里的人。用你的眼睛去好好判断,去思考,去想想该怎么办吧。”
时也低头。
沈辞说了,但又好像没说。
但他明白沈辞的用意,沈辞其实是想利用他这个局外人来得到更多线索,摸清真相。
沈辞希望他是清醒的,尤其清醒地帮助贺临渊。
时也深吸一口气,道:“好,我也回到首都了,接着的实验可以进行了。”
时也心道,使用他的信息素制造出的药如果真的能成功,就可以治愈贺临渊了吧?
至少他确认了一件事,贺临渊身上属于深渊的特征和他的病是挂钩的,只要治好病就可以摆脱了。
也许。
“还有一件事,我也想和你说。”沈辞垂眸,从终端的相册里点开一张照片。
“你看。”沈辞将终端递给时也。
是一张老照片,照片里一个高大魁梧,眉眼飞扬的男人似乎跳了起来,揽住另外四个人。
五个Alpha笑得很灿烂,大家似乎是刚打完了球赛,大汗淋漓的,但看向镜头时眼底有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时也想了片刻,“这四个人是年轻时的纪教官、叶教官、周教官和贺行川指挥?”
沈辞笑道:“对哦,是上将存在终端里,非常非常珍惜的照片,珍惜得还怕丢了,特意存到我这儿来。”
时也恍然大悟,那那个高大的男人就是贺行风,已故的上将了,他揽的是他弟弟和三个好兄弟。
原来上将年轻时是这么地……
时也难以形容,但从照片看就知道上将不是普通人,气势如虹,眉眼间是能撑起山河的大人物。
时也道:“从照片就能看出来他们感情很好。”
“是很好。”沈辞无奈道:“以前他们一起……可干了不少蠢事。”
时也忽然想起叶柏然无意间说的,年轻时为了和兄弟们帮上将追老婆,干了不少社死的事。
沈辞手指轻轻一划,给时也看另外一张照片。
是沈辞和贺行风的结婚照,两人穿着同款的黑白西装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身后还是那四人。
在这一张照片里,每个人都笑得很幸福,身后几个大男人还捧着粉嫩的鲜花,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沈辞低声道:“我也很感激他们,上将去世后,如果不是行川和他们,我根本稳不住军部。”
时也心道,好羡慕。
但是他现在也有很多队友,贺临渊、庄泽、徐献里……数不清,等他以后拿到军衔了,和队友们一起成为大佬了,也会是这样吧?
好期待。
但是下一刻,沈辞却忽然说道:“你还记得上次你和阿渊被扔到深渊之地的事吗?”
这话题转折很快,时也点头道:“记得。”
“那次是因为装置被人蓄意破坏了,这次行动,你们也差点被背刺,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物资组可能已经没命了。”
时也心底一凉。
什么?
沈辞道:“物资组押送的人可是商会会长最疼爱的幼子,宋年迁,他们一队人马差点死在路上,我赶到的时候宋年迁已经重伤了,最后我只能指派贺家私兵去护送。”
“但是……把贺家私兵调派走后,实验基地就少了人驻守,我被偷了一份文件。”
时也心道,难怪宋年迁之前分明还一直缠着他,最近却忽然销声匿迹了,原来是……受伤了。
那个纨绔第一次支棱起来出去做任务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想必现在肯定是颓丧和害怕得都不愿意出门了。
但好歹是因为要押送他们的物资才受了伤,之后和队里的人一起合资给他买慰问品安慰安慰吧。
时也看了眼表面上没有任何异样的沈辞:“那您呢?您有没有受伤?”
沈辞摇头,“受了伤,不过不重,重要的是被偷的那份文件……是关于深渊的报告,具体的我不方便和你说,和我之前的理由一样,不是你不值得信任,而是我不愿意影响你。也许等我的实验成功了,我有了确定的答案,我再和你说。”
沈辞垂眸,这个实验他做了那么多年,但是最近总算有成功的苗头。
时也点头。
沈辞抬头看着星空,继续道:“有能力去规划这一切,知道军部的势力分部,了解得那么详细,并且还有胆识去承担商会的怒火……能做到这些,你觉得会是谁?”
时也背脊发寒。
沈辞不愿意看时也,将自己的表情藏住,但时也察觉到沈辞紧紧地将手握成拳头。
时也心想,这个小动作和贺临渊一样,他们都喜欢在难过、不开心还是想隐藏、压抑什么的时候这样做。
“我不想怀疑他们,但我不得不面对现实,能做到这么多的只能是他们,军部如今的权力除了我,就只有他们作为上将的眷属,手握实权。”
时也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和他们之中每一位相处时的片段。
没有任何破绽啊?
沈辞道:“这事我连阿渊都没告诉,因为这些人里,贺行川是他叔叔,其余教官从小看着他长大,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理智地进行判断。但是小也,你可以。“
沈辞接着说出更残忍的话,“我想委托你替我观察他们,帮我一起找出那个人……不,如果你要怀疑我,甚至是阿渊都行,找出谁是那个卧底,那个背叛了上将的人。”
时也哑声道:“我……没有那个能力。”
“你有,你必须有。”沈辞道:“作为一个将来支撑军部之一的军官,作为将来支撑贺家的主人之一。”
时也从头顶到脚尖,都是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迟更了QAQ 三次元忽然有事,给大家送上大粗长!
第57章 黏人
结束了严肃的话题, 时也和沈辞聊起了最近的生活,大多是沈辞在询问时也和贺临渊这次外出怎么样。
“你们相处得还行吧?”沈辞叹了口气道:“阿渊性子有些特殊……你多担待点。”
如果是以前,时也或许会不知道怎么回答,但现在时也挺胸自信道:“我觉得没事, 他性子其实很好。”
他喜欢的人, 不是什么奇怪的人还是怪物。
是一个温柔而克制的Alpha。
他会想办法, 让婚约到期后仍旧能和贺临渊继续在一起, 而不是像原定计划那样
不过……
时也尴尬道:“那个……如果Omega咬了Alpha的腺体,会怎么样?”
时也之后查了终端问了人,但都没人给得出答案, 毕竟这有点离谱,大家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沈辞:“?”
沈辞有些震惊地看着时也。
时也好想找个洞钻进去,但问都问了, 只能硬着头皮狡辩,“不,不是我, 是我一个朋友,哈哈。”
沈辞琢磨着下巴道:“理论上来说, 是什么都不会发生。不过不扣除例外……”
时也眨巴眼。
沈辞道:“不瞒你说我还真因为好奇做过这样的实验,就是A被标记会怎么样,但根据实验结果,没什么特别的,要么无事发生,要么和O反应一样,大体都是因为激素影响而变得黏人、依赖、占有欲提高。”
时也心道, 黏人、依赖人的贺临渊……好可怕!
但是, 有一点点香。
草。
时也干咳了声, 住脑,住脑!
“哎!你们也在啊?”
沈辞和时也正说着话,就见叶柏然和周礼提着酒也上来了,从远处走来,见到沈辞笑道:“沈先生,来一起喝酒啊!顺带叫上老贺和老沈,那两个老古板,想必现在还是乖乖在下方招待和应酬。”
沈辞挑眉笑,“就是有他们在下方应付,你们才溜得走,要全都溜了那可不行。”
见沈辞被拉去一起喝酒了,时也随即下楼,不在这里打扰他们。
时也一下楼就被贺行川和纪闻戈拦住,贺行川蹙眉道:“你有看到你叶教官吗?”
时也干笑,实诚道:“和周教官在天台……”
贺行川气道:“我就知道,这俩肯定是去喝酒了!马的我去把他们逮下来!”
贺行川说着急吼吼地离开了。
纪闻戈看了眼时也,依旧是那副严肃的模样,但双眼多了几分关切,“这次出行,学了不少东西吧?”
时也一顿,点头道:“叶教官教了我很多指挥的技巧。”
“那就好。”纪闻戈拍了拍时也的肩膀道:“贺临渊在左厅,他似乎在找你。”
啊……?
时也这才想起,他和贺临渊似乎之前还在争执谁拿吃的事儿,贺临渊该不会……在等他吧?
时也心道糟了,就贺临渊那小心眼,如果真的在等他,此刻大约会不高兴。
虽然宿敌不高兴他高兴,但这个宿敌目前他还打算追呢。
追到了再让他不高兴!
“谢谢教官!”
时也随即加快脚步去了左厅。
“时也?”
人还没找到,就先看到邵丛。
邵丛似乎也是刚“脱逃”,从陪着他教授敬酒那里溜到了年轻人的地盘。
邵丛上前,对时也道:“献里他们在一旁打牌,和我一起去么?”
时也摇头道:“我要找贺临渊。”
邵丛一顿,随后道:“嗯……他已经在那里了。”
“噢噢,行。”
两人一起走。
一起战斗了一周,时也虽然没想和邵丛深交,但也没多厌恶,就当成个不熟的朋友。
邵丛低声道:“时也,你回来后有什么打算?”
时也道:“就和平常一样啊,上课,训练。”
邵丛微微蹙眉。
对于他而言,时也的行径确实是和他认知的世界观完全不一样,尤其时也还是他心仪的Omega,这更让他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