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我要吃了你——”一声愤怒地咆哮,它的身体一块块地碎裂,化成一股熊熊的黑烟,呼啸着奔向秦炎的面门。
秦炎:“……”居然这么快就变脸?
翻滚不止的黑烟里露出一张似人似兽的可怖的面容,巨口大张,锋利的獠牙对准秦炎的身体。
秦炎心里一沉,脑海中飞快思考如何面对眼前的局面,并动作迅速的往后退。
然而人类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妖魔的速度,秦炎和黑烟的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
就在妖魔即将触碰到秦炎的千钧一发之际,秦炎的胸口处忽然生出灼烧之感,并向外发出一阵刺目的光芒,黑烟的动作一滞。
是护身符!
秦炎惊喜地想起景澄之前给他留了好几张护身符,被他随身戴在身上,他翻了翻口袋,头也不回地朝后扔了一张符篆。
黑烟咆哮着朝后退了几步,躲开符篆。
秦炎回头一看有效果,连忙又朝着妖魔的方向丢了一张符篆,黑烟再次朝后退了退,浓烟抖了抖,很是惧怕的模样。
接下来的场面一度变得十分滑稽。
狩猎者与被捕者的位置像是颠倒了个彻底。
秦炎这次趁它后退之际,飞快地将手中的符篆叠成简单的纸飞机,朝黑烟的方向丢过去。
以秦炎单身十九年射击的准确度,“符篆飞机”轻而易举地从黑烟的“身体”穿过,符篆在碰到黑烟之时,瞬间化成熊熊烈火,将妖魔烧了个屁滚尿流。
愤怒的痛苦的咆哮声震得这一片空间都在颤抖,秦炎只得两只手捂住耳朵,顺便跑得更远了一点。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妖魔反反复复只会骂这一句话,秦炎刚开始心里还有些紧张,现在平复了心境,觉得这只妖魔也没有初见时那样可怕了。
他手里还有两张符篆,还能够抵挡一段时间,毕竟只是护身符,能起到的作用有限,黑烟很快就摆脱了符篆,再次向他袭来。
正当秦炎犹豫要不要再丢过去一张符篆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面前。
秦炎:“?”
而黑烟在“看”清来人的面貌后,惊恐地吼了一声,瞬间化成一道黑光,逃了。
来人本想追过去,但又想起来身后有人,赶紧转过身,心急如焚地拉住他的胳膊:“你没事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秦炎猛地回过头,一看竟然真的是景澄的脸,心里一突。
经历过刚才的一幕,秦炎第一个反应就是推开来人,警惕地与对方拉开距离道:“你是谁?”
景澄愣了愣,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道:“你怎么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景澄脸色变了变,又补充问道:“你刚才也看到了?”
看到什么?
秦炎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发现眼前的景澄举止神态都和他印象中的景澄对的上号,那种熟悉到骨子里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看来这回人是真的了。
秦炎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他便注意到景澄脸上的血痕,还有衣服上大片的深色痕迹。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秦炎的鼻孔里,令他有片刻的晕眩。
原来那片深色的痕迹是被鲜血染成的。
景澄身上穿着白色的运动服,脏一点都会很明显,何况还是这么大面积的血迹。
这次心急如焚的人换成了秦炎,他一把拉住景澄的手:“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两人见面统共说了三句话,还都是驴唇不对马嘴。
手心传来灼热的温度,景澄顿了顿,不自然地抽回自己的手:“受了一点小伤,没有大碍。”
那只能伤到他的妖魔还是有几分道行的,他手头没有趁手的武器,符篆也用完了,只好用自己的精血。
天师也是人,对付一只两只妖魔还好,这么多妖魔齐上阵,还是早有埋伏的,他能平安活下来已是大幸。
最重要的是,那只妖魔见景澄要跟它拼命,竟然在最后一刻逃走了!
景澄一晚上动用的法术太多,还都是大招,气血翻腾之下,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所以身上才会有血迹。
不过吐出血后,他的身体反而轻松了许多。
妖魔被景澄封印了一波,又逃走了一波,剩下的已是不成气候,见势不妙,也跟着跑了。
浓雾渐渐散去,大街上又恢复先前的人声鼎沸。
景澄见秦炎盯着自己久久不言,还以为他是被刚才经历的事给吓到了,连忙又抓回他的手道:“没事了,下次绝对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秦炎见他顶着苍白如纸的面容,还安慰自己,简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才好,感觉自己心尖疼得颤抖。
秦炎伸手轻轻触碰了下景澄的脸颊,小心地避过伤口,沉声道:“出了这么多血还没有大碍?我们赶紧去医院!”
景澄张张嘴,想说他的身体他知道,回去打坐一个时辰就好了,熟料话还没说出口,后面响起傅乐震惊的声音:“炎哥,橙子,你们俩在干什么?”
景澄和秦炎闻声回头望去,却见傅乐一只手拿着啃了一半的肉串,张大嘴巴看着他们。
他的身边还站着付教授,赵义导演,还有把镜头正对着他们的摄影师和几个工作人员。
众人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呆滞,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场景。
景澄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脱口道:“你们刚才看到了什么?”
刚才他和秦炎身陷幻境,但别人的眼里却看不到幻境。
他和秦炎在幻境里的举止在外人的眼里看来是会是另一种景象,甚至会很奇怪。
“我看到橙子跑着跑着突然停下了,莫名其妙地对着空气伸手,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很生气,开始手舞足蹈。而炎哥你却闭着眼满脸陶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突然开始在原地转圈……”说到这里傅乐顿了一下,看了两人一眼,慢吞吞地补充道,“好像两个神经病啊。”
景澄:“……”
秦炎:“……”
其他人也都一言难尽地看着两人,景澄抹了把脸,故作镇定地道:“我在教他道术,现在的灵气正处于阴盛阳衰之际,适合修习,他在听我的指令,感受此间的气场变化。”
傅乐&节目组众人:“……”
信了你的邪!
摄影师透过镜头看到景澄狼狈的模样,忍不住惊呼一声:“景道长,你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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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最近这几章写得都太沉重了,调整一下,接下来开始轻松欢乐啦~
第100章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
景澄和秦炎说了两句话, 两人便一前一后消失在节目组人的视线里。
彼时傅乐正在与摄影师大哥围观直播间的网友弹幕,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动向。
《不可思议的旅行》属于拍一期就播一个期的那种节目,后期制作相当之快。由于毕家村事情闹得太大, 再加上言脩无故昏迷不醒, 节目组为了安抚网友们,只好提前在与节目组合作的网络视频平台上公布了部分毕家村的录像,里面有大量言脩的镜头。
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外界:言脩没事。
即便真的有事, 但在医院还没有下达死亡通知之前, 他就是“没事”。
现在节目改成直播综艺, 那么前面在毕家村的一期就只能“作废”, 毕竟“请神上身”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因为毕家村的特殊性,节目组也没拍到什么关键内容, 只有嘉宾们的日常插科打诨,发展到最后更是变成了“法制节目”, 这是节目从开播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
安琪和莘广因为违约提前退组, 所以他们的镜头直接被删了个干净, 七个嘉宾少了俩, 分摊给其他人的镜头就会多上不少,原本低调的景澄同样获得了大量的镜头。
虽然他一直戴着口罩,不以真面目示人, 但人就是这样矛盾,越是遮遮掩掩越是容易吸引人的兴趣,更何况景澄相貌俊秀, 眼神灵动, 并不是一个口罩就能遮掩住的。
最重要的是景澄的身份!
赵义给其他嘉宾介绍时,用的称呼是“景道长”。
这么年轻的道长?!
俊秀的少年身上顿时笼罩了一层玄幻的色彩。
网友们对景澄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网上冲浪的网友们大多是年轻人, 他们才不管什么封建迷信不迷信的,带有神秘色彩的人或事反而更容易令他们产生好奇和探究的心思。
所以这次节目组临时起意直播古城的“游神赛会”,网友们闻风而至,除了真正对传统文化的“游神赛会”感兴趣的人以外,还有很多人是奔着“景道长”来的。
赵义看了一眼屏幕,见网友们基本都在刷“让景道长摘下口罩,想看看道长的美貌”或是“为什么要挡住脸,难道长得很丑见不得人么?”诸如此类的弹幕,惊诧不已,连忙让摄影师将镜头对准景澄。
然而景澄和秦炎匆匆忙忙离开队伍,网友们也只能看到两个高挑模糊的背影。
观众们兴致勃勃地来了,等了半天却只看到一个背影,登时不满了。
“道长要干什么去?”
“人呢?老娘在直播间里等了俩小时,就是为了看背影的么?”
“天太黑了,看不清人,节目组这么有钱为什么不多开几个灯?”
“道长那么美貌,这么晚了还往外跑,小心被人拐跑了。”
“好歹是个旅游大城,应该不会出现拐卖的吧?”
“什么道长会来参加综艺节目?怀疑是炒作!”
“毕家村的视频我看了,听说是道长揪出来的始作俑者,我只想说一句:牛批!”
……
“不是,怎么满屏幕都是‘道长’?都是水军么?其他嘉宾呢,言脩呢?为什么没有出现在镜头里?”
“对啊,早就想说了,我们小言呢?直播间里为什么没有小言?导演能不能解释一下?”
赵义时刻关注弹幕,见状连忙解释道:“直播是临时决定的,并不是所有的嘉宾都会参与。”
傅乐戳戳赵导,不满道:“有人说你们是炒作,你赶紧解释一下,我景哥可不是炒作,他才不会去混娱乐圈!”
赵义抹了把脸,觉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难伺候。
就在这时,游神大队停在了道观前面,领头的判官搀扶着“阎王”从高高的座椅下来,郑重地在道观前的大坛子点燃了三炷香。
鞭炮不放了,围观的游客们也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道观大门敞开,从里面陆续走出来不少穿着青色道袍的道士们,对着游神队伍拱手作揖,看模样,平均年龄40+。
这回不用赵义说,摄影师动作迅速地把镜头对准道观的方向。
“莫名感觉好肃穆的亚子……”
“一群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我要看美少年道长!”
“他们在干什么?这是在举行大型封建迷信活动吗?怎么没有人举报?”
“游神赛会属于传统文化活动懂不?也叫傩祭活动,起源于汉代,至今有两千多年了,不懂就不要出来秀智商了。”
后面捧着神像的“阴官”们按次序走进道观,并把神像安置在观里的高台上。
香客们纷纷跪在神像前面的蒲团上,行叩拜礼。
领头的道长神色肃穆地从小道士手里接过三炷香,点燃,左右摆灭,随后转身面对神像,双手高高举香,与前额平齐,躬身敬礼。
躬身时,他身旁的道士齐声高呼:“常焚心香,得大清净。”
等三炷香插在神像前面的香炉时,左右两旁的道士拉长了语调,用方言唱道:“道由心学,心假香传……令臣关告,径达三天。”
信众们再次叩首,有的信众排在后面,没捞得着蒲团,便直接跪在地上。男女老少,什么年龄段的人都有,所有的人脸上具是虔诚。
广场上一度变得很安静,甚至有很多游客“三步一叩首,七步一磕头”,慢慢走到坛子跟前,往一旁的功德箱里捐钱,有捐一块十块的,也有捐五十、一百的,多少都是个心意。
一些道士庄重地朝信众们行礼,每每有人捐钱,他们就在坛子里上一炷香,没多久,坛子里就密密麻麻插了好多柱香。
坛上烟雾缭绕,道士们吐字清晰地背诵经文。
“听不明白……”
“这是在念咒吗?说的什么鬼?”
“去年过年的时候去过一次古城,据说念得是《祝香神咒》,只要上香就要念这个咒。”
“科普一下,后面念得是《三清宝诰》和《救苦宝诰》,这家道观的道士不错啊,竟然能背下来。”
“哇塞……感觉好壮观啊,早知道这么有意思我也请假去古城了。”
就在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之时,一条与众不同的弹幕引起了屏幕前的网友们和节目组人的注意——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是谁家的猫在叫.春吗?”
“这都秋天了,还叫个毛线的春啊?”眼尖看到这条弹幕,傅乐啧啧道,“这一届的网友好猥琐。”
“……”一旁的摄影师大哥满头黑线地解释,“猫发.情是不分季节的。”
“咦,是吗?”傅乐惊诧道,“那为什么没有叫夏,或者叫秋叫冬呢?”
摄影师:“……”少爷你是不是来找茬的?
大概是摄影师的脸色实在不好看,傅乐意识到什么,连忙摆手道:“哦抱歉,我不养猫不知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