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隽鸣听到她说要教小奶狼说话跟基本常识,他笑道:“现在好像个幼儿园。”
“那可不是嘛,这小家伙们整天叽叽喳喳的,教他们整齐排队都能气死我。”
他们跟着晓晓聊了一会,便离开新保护区准备去旧保护区。
在路上时,苏隽鸣看向车窗外渐行渐远的新保护区。
“冬灼。”
“怎么了?”
“你说,这边那么冷,有没有可能在暖和一点的地方把小奶狼它们送过去,比如建一个幼儿园让它们在里边生活。”苏隽鸣心想,这些孩子不论未来是否是选择进入社会还是留在狼圈里,都是自主选择。
那既然这样,为何不干脆到城市里,先看看,再做选择呢。
“你想建一个幼儿园?”
“我就是这么想想而已。”苏隽鸣靠在椅背上,摸着自己的孕肚。
冬灼看着他摸孕肚的动作,将他揽入怀中,把手覆盖在他手臂上,掌心一同感受着:“你想要的我都支持你,幼儿园而已,那就建。”
“真的?”
“当然真的,我什么时候忽悠过你。”
苏隽鸣像是想到什么,涂油猕猴桃喝牛奶什么的,他小声道:“你可会忽悠我了。”
旧保护区靠近山林,如今这一片已经全部被圈起来,不论是需要砍伐树木还有所有的自然环境修缮都归到劳作改造的范畴里。
到了大雪纷飞的季节,保护区内还需要铲雪。
走进去可以看见不少半人半狼,他们身形高大如同野兽,人面狼身,通体灰黑色,与纯种雪狼的毛色完全不同,狼形脚踝上都铐着电子镣铐,闪烁着蓝色的灯,此时他们正拿着铁锹铲着厚厚的积雪,留出一条道来走路。
相较于人工铲雪,半人半狼的速度会快很多。
这些半人半狼都是从‘永生实验室’出来的,属于很早一批被实验出来并存活下来的人狼杂交诞生的雪狼,在这次犯罪中都属于共犯,留在这里永生不得恢复人形,劳作改造,直到死亡。
在角落的位置,有个别雪狼动作缓慢,像是有伤。
“你的腿有没有事?如果痛跟管理员说一下,你别铲雪了。”
其中一只半人半狼杵着铁锹,停下动不得,其他半人半狼的电子镣铐都是在右腿,只有他是在左腿,也显然他左腿看起来有些跛,像是曾经被打断过。
“没事。”
就在这时,半人半狼听到自己哥哥指向不远处:“那是不是苏隽鸣?”
半人半狼在听到这个名字时身体忽然僵住,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那般。
他狼爪大手紧紧抓着铁锹,保持着这个方向的站立姿势没有动,狼尾巴夹起,想转过头,却又不敢,眸底尽是黯然与难堪。
“好像是他,他来这里做什么?不过他好像不是往我们这个方向来,你不看一眼?”
半人半狼沉默须臾,还是保持着没有动:“不看了,等下脏了他的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走了吗?”
“走了。”
半人半狼这才缓慢僵硬的转过身,右脚借力站稳,再带着那只曾经被打断的左腿落地,狼身下,人面朝向哥哥所指的位置,此时他依稀看见两道离开的背影。
苏隽鸣的,
还有他身边的陆冬灼。
两人手牵着手,背影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
他收回视线,掩下眸底宛若落灰的难堪苦涩,拿起铁锹继续铲雪。
怨得了谁。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铁锹铲雪的声响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
冬灼余光看着身旁的苏隽鸣,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看起来如常。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苏隽鸣察觉到冬灼的眼神。
“我在想你在想什么。”冬灼把手里握着的这只手伸入自己的口袋里。
“那你猜到了么?”苏隽鸣笑问。
对他来说,不是来看这些半人半狼有多惨,而是他也该慢慢学会放下。不是放下这些痛恨,而且学会往前看。
日子总是要过的。
“你看到他了。”冬灼怕他踩到积雪的位置摔倒,拉着他让他走过来一些。
苏隽鸣笑着看了他一眼:“又吃醋了?”
“他的腿是我打断的。”冬灼不温不热道,提起时眸色阴沉有些厌恶。
话音落下,就感觉自己的眉头被戴着手套的手摸了摸。
苏隽鸣停下,他抬头望着冬灼,手抚上这只狼紧皱着的眉头,一下一下的抚平着,动作温柔:“乖乖,你总是皱眉头的话幸福是会跑掉的。”
“谁说的。”冬灼怕苏隽鸣抬头累,便低头给他摸,手扶上他的腰身给他支撑。
“我说的。”苏隽鸣看着这眉头舒缓了,对上凝视着自己的目光,笑道:“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我知道。”冬灼将苏隽鸣轻轻拥入怀里,感受着着隆起的孕肚,触碰让他的心瞬间软了:“都过去了。”
他们都无法原谅这样的恶人,但要学会放过自己。
天又开始下起鹅毛细雪,落在他们的脑袋上。
“你听过一句下雪的诗吗?”苏隽鸣在冬灼怀里仰起头。
“什么诗?”冬灼见雪飘到了这男人脸上,怕他冷给他拂掉。
“今朝若能同赏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诗句的明面意思即是诗句本身要表达的意思,并不难理解。
冬灼注视着怀中笑意明媚的男人,低头在他眼皮处落下温柔一问,声线暗哑回应道:
“好。”
第136章 奶狼136
随着孕周越来越大, 肚子也越来越大。
孕周来到30周,也就是差不多八个月,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笨重的, 甚至是低头已经看不见自己的脚了。不仅是这样的变化, 上厕所,沐浴, 睡觉都变得困难, 基本上很难离开人单独行动。
还有更让他难受的,就是胸口涨疼。尽管没有很明显的发育,但是微微的肉感让他觉得有些羞赧。
而这样的变化是在某天醒来。
他发现自己胸口的衣服湿了一小块。
此时浴室,镜子里倒映着身穿宽松家居服的孕夫,由于孕周月份已经很大,孕肚微微撑起衣服, 显得四肢格外修长纤细。皮肤也被养得很好, 每晚都有涂抹妊娠油跟面霜, 看起来白里透红,看不出真实年龄。
随即衣服被掀开, 露出了白皙浑圆的孕肚, 再往上看, 便是此时他最郁闷的事情。
苏隽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男人感受不到的困扰以及难堪,他呆呆的站在厕所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看了自己很久,就掀开看着胸口的位置, 越看越郁闷,越看越难受。
又疼, 又难受。
或许是在孕激素的作用下, 他自己都很难去控制自己的情绪, 尤其是身体变化得越来越多, 而且是不属于男人的变化。没有说会怀孕这件事让他对自己产生怀疑,只是这样的变化让他有些不自信。
太奇怪了。
而外头,拿着牛奶的冬灼一进屋就发现床上没人,他脸色倏然一沉,不是,刚才不是还在睡着吗怎么这会人不见了?
昨晚起夜差点摔了的事吓得他够呛,现在一下子看不到人心顿时就慌了。
“苏隽鸣?”
冬灼放下手中装着牛奶的杯子,看向浴室的位置快步走了过去,一进去就发现苏隽鸣站在镜子前,扶着门,瞬间松了口气,他走了过去。
“你真的是吓死我。”
走近他发现苏隽鸣一动不动的,定睛一看,发现这男人哭了。
眼眶通红的,哭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委屈得不行。
冬灼蹙着眉,见苏隽鸣哭了心情也被牵动,立刻扶上他的肩膀把他慢慢转向自己,用手背给他抹掉眼泪,耐心哄道:“怎么了,是不是肚子太沉压到你不舒服了?”
随着孕周越来越大,他知道苏隽鸣基本上没有一个晚上能够睡得好,各种调整姿势都难以入眠,有时候睡着睡着也会哭,就是对这样的变化无所适从。
他只能耐心哄着照顾着,也很心疼苏隽鸣。
自己也从没有想过怀孕会是那么辛苦的事情,吃不好睡不好,身体越来越笨重,情绪也变化多样,他把苏隽鸣的所有变化都看在眼里,也恨不得替他承受了。
可既然无法承受那他只能比平时更耐心的去缓解这男人的不适。
“不是。”苏隽鸣郁闷的低下头,声音闷闷,他把自己的衣服掀起来给冬灼看:“你看,好像流出来了。”
这个主动掀起的动作毫无疑问扯动了某只狼的理智神经。
原本白皙平坦的胸口在孕期的作用下有了些肉感,此时这里也似乎微微有湿润的痕迹,红红又小小,看起来可爱又可怜。
“而且有点疼。”苏隽鸣抬眸看了眼冬灼,见他眼神深沉就盯着自己看,跟要吞了自己一样,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把衣服放下,耳根红了:“那个,我……”
“帮你吸出来好不好?”冬灼温柔哄道。
苏隽鸣没说话,耳朵红得厉害,他感觉自己这样站在有点累,伸手扶着冬灼,垂下眸轻声道:“我不想站着。”
“那我陪你躺一会?”冬灼知道他挺着肚子站久了会腰难受,弯下腰将他稳稳的抱起来。
苏隽鸣伸手抱上他的脖颈,附耳过去,小声说:“乖乖,你还是帮我吸一下吧,我真的觉得有点难受。”
冬灼喉结滚动,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再怎么招惹苏隽鸣,但是这男人总是这样无疑是的招惹他,实在是难顶。
明明知道他最爱的就是这个。
“好。”
这一声‘好’声线哑得不行。
三月初的暖阳懒懒投入室内,被抱回床上的孕夫靠在床头,随后主动的掀起宽松衣物,露出漂亮隆起的孕肚,抬眸看向站在身前的高大青年。
“来吗乖乖?”
冬灼单膝压在床边,弯下腰,目光灼热深深凝视着苏隽鸣,勾唇笑道:“来。”
……
这样的情况终于找到了较好的方法来缓解。
。
苏家庄园——
考虑到多方面的原因,在苏老爷子不停的唠叨下,苏隽鸣没有办法只能跟冬灼一块回家,决定在生之前都住在家里。
不过这也是有好处,因为家里人多热闹,还有全天候的厨师,营养师跟阿姨可以照顾,确实是好一些。
“回家多好啊,多几个人照顾你不好吗?”
客厅里,苏老爷子喝着茶,看着苏隽鸣这个孕肚,五味杂陈,眼神里透着期待又是忐忑:“真的不会生出一只狼来?”
苏隽鸣被爷爷见面必问的问题弄得无奈,他往后靠着冬灼坐,稍微不会那么累:“真的不会,上次不是给你看过b超吗,就是小朋友。”
“那就好。”苏老爷子放下茶杯,看了眼身旁坐着的苏珂意跟林依依。
苏珂意似乎get到了老爷子眼神的意思,不外乎就是问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这个问题属实是得靠缘分:“爷爷,我知道,但着急不来。”
林依依则是盯着自己这个漂亮小叔的孕肚,手痒眼馋:“要不小叔的肚子给我摸摸吧,指不定能给我点孕气呢。”
苏珂意冷不伶仃来了句:“你少点心思啊。”
林依依一脸无辜。
苏老爷子是疼孙儿媳的老人,他听到苏珂意这语气冷笑一声:“谁让你用这语气说依依的,她年龄还小,你自己多大岁你不知道,老牛吃嫩草还要靠缘分,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苏珂意:“……”这一年怨气倒是都到他身上来了。
“去向那只狼取取经。”苏老爷子含糊说了句,拿杯喝茶。
冬灼唇角微陷,有时候他虽然挺讨厌这个爷爷,但又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对苏隽鸣隔代的爱是他一时半会无法全部解读清晰的,唯独知道的是,爱总是有很多不一样的表达。
有的人就是很别扭。
而这句话又何尝一种变向的承认。
苏隽鸣见冬灼在笑,自己也跟着笑了:“爷爷夸你呢,给爷爷倒茶。”
“我知道。”冬灼回答,他看向老爷子笑道:“谢谢爷爷夸奖。”
说着起身给老爷子倒茶。
苏老爷子不自然的咳了咳,故作淡定从容,见这个大家伙给自己倒茶,就想到另一件事:“领证跟婚礼的事,你们想怎么打算?”
苏隽鸣听了一怔,其实他还没想好,主要是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都还没有太多心思去准备,一时之间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看向冬灼,眼神询问着他。
“如果可以的话,等他身体修养好了,我们愿意在这里举办婚礼。”冬灼握着苏隽鸣放在膝盖上的手,他对上苏老爷子的目光:“可以吗爷爷。”
这一句询问确实让苏老爷子眸底露出些许悦色。
“嗯,这个建议很好,你哥跟你嫂子的婚礼就是在家里举行的,露天室内都可以。”苏老爷子一听有活可以干,还是有点高兴的,又出于另一个层面,他表情又严肃几分:“说到结婚,你可能不太熟悉人类社会的结婚流程,我可以把隽鸣交给你,但我不允许你把他当成生育工具去对待,他是苏家的子孙,是堂堂正正的男人,我希望你知道。”
“我从没有把他当成什么工具,也很清楚的知道他是男人,能怀孕是我们相爱的意外,就算没有孩子我也无所谓,因为我爱的只是他这个人。”冬灼语气笃定,他看向苏隽鸣:“所以我尊重他,也愿意听爷爷你对我提出的任何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