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以后[玄幻科幻]——BY:楼不危

作者:楼不危  录入:03-03

  还了人情,李青衡又为赫连铮选几样锻造法器的材料,这些与瓷罐儿都没有关系,他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那些黑疙瘩在他看来都是一个样的,他跟在后面小声问了一句,结果被从身边路过的中年大哥瞪了一眼,那大哥的眼神仿佛在说这世间居然还有这样不识货的蠢货!
  之后瓷罐儿就不怎么说话了,只默默跟在李青衡的身后,天州府事了,他们三人商量一番,便向封州出发,一方面是要送赫连铮到那边的秘境试炼,另一方面也是打算沿途为瓷罐儿寻找那些人的下落。
  天下之大,要想找一群故意在隐藏自己行踪的人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这对师徒看起来不算富有,但在衣食住行方面却没有亏待了瓷罐儿,即使偶尔要宿在荒野,他也没有吃到一点苦头。
  深冬寒夜,北风凛冽,树枝斑驳的影子映在瓷罐儿的小脸上,他单手托腮,看向不远处的河边,赫连铮每天的早晚都要练剑,这时候李青衡这个做师父的会站在一旁指点,只剩下他一个人坐在火堆前。
  不久后,李青衡走过来,他弯腰捡起火堆里红薯,吹去上面的灰烬,递到瓷罐儿面前,嘱咐他说:“有些烫,慢点吃。”
  瓷罐儿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红薯,他的四周被李青衡布了结界,外面狂风呼啸,却也吹不到他的身上,况且他身上还披着一张被子。那边的赫连铮练完了剑扑通一声跳进水中,李青衡没有反应,倒是把瓷罐儿吓了一跳,他抬头看着站在水里的赫连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仿佛能够感受到从赫连铮身上传来的那种刺骨的寒意,他忙将自己身上的小被子裹得更紧了。
  等赫连铮练完功从水里出来,见到他这副鹌鹑的样子,不禁出声打趣道:“到底咱俩谁是刚从水里出来的啊?”
  瓷罐儿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快给我暖和暖和,可冷死我了。”赫连铮说完一抬手,把瓷罐儿身上的被子掀开,披到自己的身上。
  瓷罐儿猝不及防被抢去被子,他懒得起身,只抬起头愣愣地看向抱着被子,然后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喷嚏。
  李青衡听到了,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淡淡叫了一声赫连。
  “知道了,师父。”赫连铮啧了一声,只得把手里的被子还给瓷罐儿。
  也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他们三人在去往封州的路上,竟真的找到了瓷罐儿口中的管事。
  当时那管事正在与牙婆讨价还价,并没有注意到瓷罐儿就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
  赫连铮直接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让这个小孩念念不忘想了这么久的居然是这么个地方。
  是他太久没有关注这个世道的变化了吗?还是这帮牙婆牙子突然转了性儿?看着被拖回去的啼哭不停的孩童们,也实在看不出他们的善心在哪里?
  难不成他们的善心是仅瓷罐儿可见的?
  赫连铮被刺激得不轻,一连问了瓷罐儿好几遍是不是认错人了,可瓷罐儿很肯定地说他要找的人就是他们。
  “你真的要留在这种地方?”赫连铮望着管事离去的方向,嘴角抽了好几下,他的个头比瓷罐儿高出许多,但年纪比他大不得几岁,他很清楚眼前是个什么地方,被卖进这里的人都想方设法地要逃出去,这居然还有自己把自己送上门的,怎么想的呀?人与人的差别有这么大的吗?
  瓷罐儿点点头,这里怎么了?他们根本不知道这里有多好。
  赫连铮看着他这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眼前这个小孩的脑袋真的不是很好用,进了这种地方纵然能得一时快活,以后呢?且不说待他长大了,被磋磨得没有了今日的美貌和灵气,那时定然要被当做垃圾一样丢弃,便是当下他要受的屈辱也不是寻常人能受的。
  赫连铮在旁边劝个不停,瓷罐儿就是不应,导致他现在真想把这个小孩的脑子敲开看一看,里面装的不会是一坨被冻住的浆糊吧,这怎么就是说不通呢?
  最后是在是没办法了,赫连铮转头问李青衡:“师父,我们真要把他留在这里啊?”
  这若是个完全不相干的人,赫连铮不至于这么坚持不懈地操心这闲事,劝他两遍他还不听,那他愿意伺候谁就伺候谁去,愿意怎么伺候都可以,可他到底是与瓷罐儿同行了这一路,无法做一个陌生人置身事外,一想到他要学那些个东西卖弄风情,赫连铮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麻麻的。
  自始至终,李青衡的脸上都没有显露出惊讶或者恼怒的神情,甚至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直到赫连铮叫了他。
  北风扫过身后的长街,带起几片枯黄的叶子,树枝的影子横斜在他们的脚下,李青衡垂眸看着眼前已经准备好奔向幸福生活的瓷罐儿,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他用他向来平淡的语气对他道:“秦正茂已死,那天晚上只有你与他同在一处,他死后你又不见了行踪,秦家定然要寻找你的下落,你现在若是回去,恐怕是要被送回秦家。”
  李青衡话只说到这里,最后瓷罐儿要做出怎样的选择他都不会干预。
  不过这番话对瓷罐儿来说确实比赫连铮说的那一套好用,他将自己已经迈出去的那只脚小心缩了回去,他不是傻子,李青衡的话说的够明白了,现在回去意味着什么,他的脑子不用转也想得到,不过,如果他一回去就把李青衡供出来,结果会不会好点……
  瓷罐儿那双乌黑的眼珠转个不停,旁边赫连铮见他还在犹豫,赶紧出声附和道:“对了,我听说有些大人物死了是还要身边的下人做陪葬,用条白布直接勒死,扔到墓穴里去,还有更疯狂的你想都想不到,他们会把你像绑粽子一样绑起来,让你跪在墓室的入口,在你的身上浇满灯油,然后拿火把你给点了,那火腾的一下就起来,烧得你滋啦滋啦……”
  瓷罐儿起初还竖着耳朵听得非常认真,等到后来赫连铮越说越离谱,他的眉头不禁蹙了起来,想着眼前这人怎么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赫连铮说了半天,唇焦口燥,正想找杯茶水润一润喉,就见对面的瓷罐儿正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赫连铮心想这小孩不会还想留在这里吧?这么犟的吗?
  他吸了一口气,问他:“干嘛这么看着我?你以为我是在骗人吗?”
  瓷罐儿:“……”
  他摇了摇头,对赫连铮说:“其实……你说的这段我在酒馆里听说书的先生说过了。”
  赫连铮一愣,没想到瓷罐儿说的会是这个,他以拳抵唇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是吗?”
  瓷罐儿认真地点头。
  “那个……”赫连铮选择转移话题,“你还要回去吗?”
  瓷罐儿抿唇摇头,就算他回去向秦家供出这对师徒,那些人也不一定会放过他,说不定还要拿他出气,毕竟那秦正茂都死于李青衡之手,其他的人又怎么会是李青衡的对手?
  到时候再让李青衡知道是自己出卖了他,自己这条小命可能就真的玩完了。
  只是不回去他还能去哪儿呢?他不是很想同这对师徒一起,跟在他们身边总让他担心可能过几天又得去睡桥洞。
  最后是李青衡再次开口,他大概是一眼就能看透他,知道他好吃懒做,贪图安逸,吃不得一点苦头,所以告诉他,他会为他找一户富裕的人家收养他。
  瓷罐儿对他的话根本没抱有希望,他见到的富户哪个不是儿女成群,这些人家干嘛要收养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但是李青衡真的做到了,在这一年的年尾,他将瓷罐儿送到一户姓谢的人家,去年赫连铮路过此地的时候救过一行人,其中就有谢老爷。
  谢老爷今年已经四十七岁了,府中有一妻三妾,只是三十多年过去,始终没生出个孩子来,本来想着从旁支过继个过来,但挑来挑去不满意,最后都送了回去。
  如今猝然之下得了这么个像仙童的孩子,谢老爷自是开心得不得了,虽然美中不足的是这孩子的左腿残疾,但他们是做买卖的,这点残疾影响不大,他再三向李青衡保证自己定会好好善待这个孩子。
  临别的时候,谢老爷请李青衡给瓷罐儿取个名字,李青衡推辞不下,考虑许久,终于定下了他的名字。
  他觉得“瓷”字不好,取了同音的“慈”字。
  瓷罐儿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谢慈。
  谢慈一直担心自己跟着这对师徒,早晚有一天要重操旧业,沦落到街头乞讨,这下终于要和李青衡分开了,他长舒了一口气,并没有察觉到心底的那点失落。
  谢家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谢老爷是做布匹生意发家的,如今谢家的铺子遍布附近的几座镇子,谢慈来到谢家后,谢老爷很快就安排了几位先生过来教他读书识字,他不指望谢慈考状元,但是该读的书一本都不能少,要算的账不能出一点错。
  谢慈在风月场里学会的那些可以让他在管事的手下混得如鱼得水,可以讨好那些让人心生畏惧的大能,却没办法让这位谢老爷满意,他脑子不笨,只是不爱读书,总想要偷懒耍滑,加上从前在管事的手下学了很多不好的习惯,没有办法立刻改过来。谢老爷是真心要在百年之后把谢家的产业都交到谢慈的手上,所以对谢慈的要求格外严格。他会嫌他行为举止不够正派,嫌他不够学习刻苦,渐渐的也收起了谢慈初来谢家时那副和蔼慈善的笑脸,换了一副更外的严苛的面孔,甚至为谢慈请出谢家的家法。
  这段时间谢慈没少吃苦头,罚跪、抄书、打手板,轮番着来,他只有装出自己的腿伤加重才能减轻一点惩罚,谢老爷也怕他腿伤会加重,找了好几个大夫在府中为他煎药,喝的谢慈感觉自己喘气都有一股药味。
  谢夫人与其他三位小夫人心疼他,只是她们也不敢违逆谢老爷,只能在私下里给他送药膏和吃食,结果没过几日就被谢老爷瞧见了,不仅把谢慈罚得更重,三位小夫人也被连累。
  谢老爷坐在红木镶玉的太师椅上,对谢慈叹道:“这都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像什么样子?出门是要惹得人家笑话的!”
  谢慈把头埋下,心想笑话就笑话呗,又不会跳起来打他,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能在谢老爷面前说出来,不然免不得又是一顿家法。
  谢老爷看出谢慈又在走神儿,他怒拍桌子,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掉下,落进谢慈的眼睛里,他不敢用手揉,只能努力地睁大眼睛,从一片模糊的光影中,看着谢老爷像是一只愤怒的棕熊,在那里咆哮道:“你现在是我们谢家的公子,出门代表的是我们谢家的颜面,你得强硬起来!庄重起来!你这软绵绵的怎么行!”
  谢老爷是真将谢慈当成自己的孩子,只不过他不打不成才的想法可能真的不太适合谢慈。而在无意间得知谢慈从前被人当做娈童来调教后,谢老爷有些埋怨李青衡怎么不把这些跟他说清楚,同时也决定要好好去一去谢慈身上的风尘气。
  谢慈又被罚去祠堂跪着了,谢夫人给他送去保暖的衣物,回来见谢老爷眉头紧缩坐在窗边,犹豫一番,还是开口劝说道:“这孩子也实在是可怜,您别逼得太紧了,我看他脑袋挺聪明的,慢慢改总能改过来的。”
  谢老爷愤怒道:“还慢慢来?他都多大了?”
  谢夫人不敢再说话。
  谢老爷叹了口气,他握住谢夫人的手,无奈道:“我也是为了他好,他从前在那种地方生活过,所以更要懂得约束自己,克己复礼,才不至于日后带着谢家一起堕落,他现在这样,谢家若是交到他的手上,让我怎么放心?”
  谢老爷的担心不无道理,谢夫人也点头应道:“老爷说的是。”
  谢慈无法理解谢老爷的苦心,更受不了他的严厉,他实在不喜欢这种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被控制的感觉,他只想吃点好吃的,玩点好玩的,再美美地睡一觉,快快乐乐地做一个谢老爷口中的小废物,但谢老爷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现在谢慈的两只手都被打肿了,在算错两笔账,预感到自己明天又要受一顿家法的时候,谢慈终于决定离家出走。
  这日子他过不下去了,还不如去桥洞下面要饭呢。
  谢慈趁着夜色偷偷逃离了谢府,他在空旷寂静的街道上跑着跳着,没过一会儿就腿疼得受不了,他钻进巷子里,背靠斑驳的墙垣坐下。黎明已至,红日在大海的尽头海天相接处缓缓升起,海面上泛起粼粼波光,不远处的街道上渐渐多了些许行人,然一眨眼乌云就遮蔽晴日,伴随轰隆的雷声,天空飘下细细的雨丝。
  谢慈往屋檐下面躲了躲,但没过多久,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湿透了。他低头看着脚下的石阶,小小的虫蚁从裂缝中钻出来,向草丛前进,谢慈伸手拨弄,看着那只迷迷糊糊在原地打转儿的蚂蚁,他忽然想起自己在岳城乞讨的日子,他坐在树下数过蚂蚁,也曾在雨中望着青石板的长街上熙攘而过的人群出神,各种花色的纸伞高低错过,有谁会在意路边一支没有开过的花。
  谢慈漫不经心地收回手,抬起头,目光落在对面的街道上,随后他就看到李青衡带着赫连铮从街头走来,李青衡还是穿着他第一次见到他时青色的袍子,濛濛雨幕中,他撑着一把泛黄的纸伞,周身仿佛萦绕了一层氤氲的山间晨雾。
  距离谢慈上次见到他们已经过去将近四个月了,赫连铮长高一大截,他远远地看到谢慈坐在屋檐底下,几个跨步冲过来,问他:“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谢老爷没有派人跟你一起出来吗?”
推书 20234-03-02 :我也不想当师尊 完》:废文2022-06-19完结十个师尊九个受,还有一个是我啊十个师尊九个受,还有一个是总受。一个人如果看到和自己的同名同姓的主角,要么把书看完,要么就不要打开。宋清知道师尊在耽美小说里是个高危职业,自己十有**是要被睡了,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他有这么多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