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别用就尽量别用啊!用了就没有了!现在就算是道士协会那批最顶尖的真人道士也画不出这么威力强大的符咒!”
想要画出引雷符需要与天地自然感应,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但当今社会的灵气早已没有千年的充足,雷力也没有千年的威力,就算有画出引雷符的潜力,但受天时地利影响也难以成功。
在先祖之后也有先人陆陆续续画引雷符,只威力都不如先祖,等到四代前,扶清观的传人就再也画不出来引雷符了。
姜摇望了看手中的琉璃血瓶,又看了看手中的引雷符,“先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那是自然,哼,不厉害怎么创出扶清观。”老道十分得意。
姜摇将东西收了下来,对老道道:“能不用的话我尽量不用,不过若是我陷入了绝境必须要用,你也不能怪我。”
“用一件三千万。”老道冷哼一声:“我可不会白白给你。”
“你可别觉得它昂贵,我要是卖给道士协会那群真人,别说三千万,三五亿也是卖得。”
反正由大哥报销,姜摇也无所谓了。
“好。”
“那师父,我走了。”
那群人在找他,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大抵是不怀好意的,这个时候最好离身边的人远一点,不然说不定会把他们也拖下水。
师父这把老骨头还是安安心心蹲在扶清观卖一些符咒和驱邪用品吧,现在扶清观有了固定的游客,也算能打发时间,不会像以前那么无聊了。
他转身往外面走去,却忽然察觉到什么似的停住脚步,回头望向自己的影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嫁衣恶鬼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了,但也只是片刻,这种奇怪的感觉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再细细去感应,嫁衣恶鬼依旧陷在沉睡之中,只气息比以往更加晦涩幽暗了几分。
好像……变得比以前更厉害了?
……
修缮好的别墅里,所有和镜子有关的东西都用黑布遮盖住了起来,窗户也被厚重的窗帘遮挡得严丝合缝,透不进半分光芒,行走其中昏暗阴森,让人忍不住心生恐惧。
姜摇才做完晚饭吃了,端着蜡烛回到卧室里。
虽然嫁衣恶鬼还没有苏醒过来,他大可以开灯,但因为习惯点蜡烛,他已经下意识遗忘自己家里还有灯这件事。
将蜡烛放在卧室的书桌上,他借着烛火将师父给他的引雷符拿出来,手指触碰在上面,闭着眼睛细细感受着画符之人的笔触,过了好一会儿,确定把咒语和笔触记住以后睁开眼睛取出一沓黄纸,开始尝试画符。
但就算如他也只能画出三分之一,再往后面落笔就十分艰难,就像遇到了什么不可阻挡的阻力一般。
放弃毛笔和朱砂墨水,姜摇改用手沾着自己的血画,他已经足够凝神,花了三个小时却画出一个四不像。
姜摇:“……”
人生第一次对自我的天赋产生了怀疑。
他盯着手中的引雷符神色认真。
是一定要黑色符纸吗?
还是反写符和正写符的画法和心法都不同。
又或者是心境还没有达到?
还是和天地感应的程度不够?这种与自然天气有关的符咒,应该对天地感应有要求才对。
他把画的四不像的符咒点燃使用。
空气中窜出一丝丝的紫光,是真的只有一丝丝,就像针线那么一丝丝。
而且转瞬即逝,比烟花都还要短。
不信邪,姜摇继续练,继续凝神。
第二天早上,他摇了摇过于昏涨的脑袋,满怀希望的把符咒点燃。
噼啪——
经过一晚上的磨练,也只是从一丝丝紫光进化到鞭炮的威力。
他怒而给自己伤口贴上一道创口贴:“可恶!”
本来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画出这张符咒三分之一的威力,到时候多画几张积少成多,说不定就用不上这张引雷符继续留给师父了。
没想到画出来的连千分之一的威力都不到。
画符的生涯遭受到了巨大挫折。
他还不知道在没有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能在一夜画出这样的效果已经是绝佳天赋,只以为是自己和先祖差距太大,心中忍不住生出几分颓丧。
十点到下午六点满课,他把东西收拾好装在自己的身上和书包里就去学校上课了,因为要期末考试,老师在课后多留了他们一会儿嘱咐一些注意事项,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是不能作弊。
离开学校以后,姜摇打算回家,他走在学校的路上,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脚步不顿的继续往前面走,摸出手机借着手机屏幕看了眼后面。
几个穿着寻常衣服面容也很不起眼的男人走在他的身后,他们像是在聊天,只余光偶尔看向他这里。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很快就会把你亲自带回赵家的。”姜衡的话在耳边响起。
这才几天啊,过于快了吧?
姜摇只当做没有发现他们,把手机塞回包里继续往前走,直到离开学校以后他走入一个监控死角。
那几人见状果然忍不住出手,快步跟上他之后骤然从他身后扣住他的脖子,另外的人分工明确,一人压住一只他的手,另外一人将一块白布蒙在他的口鼻上。
每人力气都巨大无比,常人难以挣脱开来。
姜摇装模作样奋力挣扎了几下,最后闭上眼睛作出昏迷过去的样子。
有人扶住了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感慨道:“妈的,一个大学生力气这么大,他们不应该是2000米跑下去气喘吁吁腿都站不稳吗?”
“差点被他挣脱开了。”
放慢呼吸的姜摇:“……”
那还真的是对不起了哦。
他被送上了一辆面包车,前排驾驶座的人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好的,好的,我们马上送到。”
“钱的话……好,好,我们知道了。”
第60章
“这人的身体好冷啊, 像死人的一样,刚才抓到的时候吓了老子一跳!”
“我也被吓到了,还真的是很邪门!”
“跟个冰块似的……”
“长得还怪好看, 不会是抢了哪个大少爷的女朋友被大少爷记恨上抓去教训一顿吧?”
“管它的呢, 我们拿到钱就好了……”
车上几个男人一边讨论一边开车,时不时看几眼姜摇, 防止姜摇醒来坏他们的好事。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 他们把车停在了一处施工现场,将姜摇扶了下去。
空气中,姜摇嗅到了鬼的气息。
他好像被这几个人带到一个十分阴暗的地方,温度明显降了下来,晒在身上的阳光也没有了。
那几人拖着姜摇来到约定好的地点,只见还未完工的高楼下、阳光照不到的黑影之中, 有一个头上戴着安全帽穿着施工服的男人背对着他们站着。
“人我们带了, 钱呢?”几人中的老大问。
一个包从男人手中落了下来, 包的拉链是拉开的,露出里面红花花的钞票, 几个男人被里面的钱迷昏了眼睛, 也没注意没有声音的工人, 把姜摇丢在一边就去分钱。老大明显想要多一点,另外几个人却想平分,争执之中, 其中一个男人被推到工人脚边,他怀里散了不少钞票, 连忙一手收拢一手撑住地想站起来重新挤进去抢钱。
仰头一看。
戴着安全帽的工人, 脸色是死一样的白, 他连头颅都没有低, 只一双乌黑狰狞的眼睛视线往下充满恶意的盯着他。
“啊!!!”男人尖叫出声,顾不得怀里的钱起身想要起身跑出去。
才跑出几步,工人的脖颈忽然伸得长长的,嘴巴张到可怕的地步一口咬断他的脑袋,鲜血溅到另外几个抢钱的人身上。
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
姜摇意识到不妙,也顾不得再装昏迷了,立刻睁开眼睛,对着另外几人喝道:“退开!”
他书包和包着绷带的木剑背在身上,那些人将他拖下来的时候也没把他的身上的东西拿走,姜摇先是从书包里抓出几张符咒朝那工人身上拍去,然后拿出木剑,牙齿咬住系了结的绷带一下松开,绷带蜿蜒着落在地下,抽出木剑朝那只鬼攻了过去。
几个高大粗壮的男人被溅了满身血,反而变得像被凶猛猎物盯住的虫子一样动也忘记动了,还是姜摇一声厉喝他们方才清醒过来,钱也不要了,尖叫着朝外面跑去,其中一个人的脚绊到了同伴的无头尸体,那尸体身体因为神经反应没完全消失弹动了一下,吓得直接裤裆一湿,爬着跑了。
将厉鬼斩杀于剑下的姜摇听到身后传来拍掌的声音,他回过头,见是一个穿着卫衣长裤的少年。
“谢长邀说得对,你果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姜摇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神色冷漠的朝对方看去:“谢长邀?”他知道那是玄阳观观主的徒弟。但谢长邀怎么会和赵家扯上关系?他不是姓谢吗?
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又察觉到嫁衣恶鬼的异动,免不得分心去注意了下。这一分心,有人从他背后拿着电棒重重敲在他脖颈上,他闷哼一身,身体软了下去倒在地上。
……
哗啦——
冰冷的水拍在脸上,姜摇刺得睁开眼睛,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微微皱起眉头,抬头往前面看去。
幽暗的地下室里,一个看起来十分苍老满头白发的老人手里拄着拐杖坐在他面前的黄花梨木椅上,老人身边还站着其它人,大部分穿着十分古式的制服,只年轻一点的穿着西装和常服,陆陆续续加起来十三四人左右,便连之前他见过的少年也在其中,这些人中,姜摇有些眼熟,好像在电视上看到过,但他没看到谢长邀。
老人布满沟壑的脸上,一双眼睛深陷入眼眶中,他佝偻着腰,见姜摇醒来沙哑着嗓音问:“西河青铜鬼鼎在哪儿?”
西河青铜鬼鼎?
这个名字姜摇闻所未闻,什么东西?
难道这些人找他为的就是这个?
他侧着脑袋望了望,发现自己两只手都被铁环紧紧扣住,脚也同样如此,整个人被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书包也不在了,不知道被那些人放在了哪里。
“什么西河青铜鬼鼎?我不知道。”他回过头回了对方。
老人阴沉恐怖的看了他一眼,忽然笑着哼了一声:“不知道,你待会儿会知道的。”说着,他朝旁边的黑暗里看了一眼,吩咐道:“动手吧。”
有人从黑暗中推着推车走了出来。
姜摇看了过去,只见那人的推车里都是剪刀锯子匕首钳子钢钉铁刷子,还有一块布,布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针。
他脸色一变,心里更是唾弃这些人的狠毒,面上却露出几分讨好的笑来,就好像被这些刑具吓到了一般,身体也往后缩了缩:“等等,我是真不知道什么西河青铜鬼鼎,你不如和我说说那鼎什么模样和那鼎有什么作用,让我想一想?或许我就记起来了呢?”
“老祖宗,他想拖延时间!”和姜摇有过接触名叫赵嘉哲的少年立刻道。
被称之为老祖宗满头白发的老人抬了抬手,示意他闭嘴,而后对旁边的人吩咐道:“去,把西河青铜鬼鼎的画像拿来。”
有人去了,过了没一会儿捧着一张纸回来,将纸张上画着的鼎展现在姜摇面前——高约半米,口径约三十厘米,四面雕刻着带哭人脸的青铜鼎。
老人阴冷盯视着他,拿着画像的人道:“这只鼎之前出现在欢乐世界乐园,你与我们殿下一同去过那里,我们殿下没有带回来西河青铜鬼鼎,他说只有你靠近过那只凶鬼的棺材,西河青铜鬼鼎就在凶鬼的棺材里,除了你别人拿不走青铜鬼鼎。”
殿下?
“谁?”
那人没想到姜摇的重点在这里,脸色猛的一下扭曲,怒道:“我们殿下是沵朝皇族血脉,名叫谢长邀,玄阳观观主的徒弟,殿下说过,他与你见了两次面,确定西河青铜鬼鼎被你拿走。”从谢长邀那里知道消息时他们就一直在寻找姜摇,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姜摇的身份是姜氏集团的二少爷,尽管通过网上流传的宣传视频确定人,但有人对网络消息有所干涉,误导他们错了数次。
两天前才得知姜摇姜氏集团二少爷的身份,确定了姜摇的住址和学校。
听到谢长邀就是沵朝皇族血脉,姜摇心中猛的震颤了一下,也是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被这群人盯上,只觉得不可理喻,冷笑了一声道:“为什么不会是你们殿下监守自盗呢?他先我们一步进入宅子里,最先对上凶鬼,我是接近过棺材,但那是身体提不上力气所以找了个地方随便靠靠,你们觉得我有可能当着你们殿下的面把你们说的西河青铜鬼鼎拿走吗?”
“他不是瞎子吧?”
“你!”那人大概从未被人以这样讥讽的语气对待过,当即重重一巴掌扇在姜摇脸上,姜摇脸颊被扇得偏向一边,嘴角流下殷红的血迹来。
“你轻一点啊!”人群之中,一个相貌艷丽的女人略带几分心疼的开口,“就算要打也别打脸啊,他长得可好看了。”
说着女人把那人推开,站到姜摇面前。
她身上穿着旗袍,边岔开到大腿处,一举一动皆是风情无比,姜摇只觉得这女人有几分眼熟,然后他想了起来好像有看过这个女人演的电影,好像是一个十分有名气的明星。
“你比你大哥姜衡还长得好看。”女人弯下腰,伸出手指轻柔将姜摇嘴角的血迹擦干净,又暧昧擦过姜摇的唇瓣。“我之前在一次宴会上看见你大哥,不过你大哥很冷漠,都不怎么理人的,感觉你的身体很冷呢,是因为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