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泽宇上网查了一下,没查到这个地方,好家伙,够神秘。
艾琳那边,又给他发来了消息,不过这次霍泽宇没有选择进去,而是将艾琳一个人拖进梦境里,让她自己说,他发现只要艾琳进到他编织出来的梦境里,就算他不进去,他也能知道艾琳干了什么、说了什么。
“大人,首先我要感谢您的慷慨,您的神使实在是太强大了!”
艾琳简直无法想象旅者大人本人的实力将有多么的恐怖!
自从那几只感染者,不,神使来到她身边以后,她在进化仪式上便无往而不利。
“大人,从前我从未想到过我族之中存在那么多的黑暗,事实上,这次的进化仪式只是走个过场,很少人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尤其是像我这样的雌虫,我们命运从出生下来就是定好的。它们不可能放弃一个母虫而去培养一个到处都是的兵虫或是工虫,对它们而言,我们的命运并不重要,我们雌虫只是生育的工具而言。我对此很愤怒也很绝望,不仅是我,这已经是雌虫默认的事情了,大家都已经妥协了,而我,旅者大人,如果没有您赐予我知识让我知道这世界的多彩和不公,如果没有您赐予我力量让我来对抗这个世界的黑暗与追求光明的话,我想我也会跟它们一样,选择妥协。”
“但我不愿意过那样的人生,所以我鼓动了雌虫们反抗,要让整个虫族听听我们的声音。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我没有放弃,您的神使也帮了我们很大的忙。现在我已经带着我的姐妹们逃出了王星,我相信,我们的未来会逐渐光明的。”
“对了,旅者大人,您的神使托我转告您一句话,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复述给您听……”
“‘他说,他一切都好,除了很想你。’”
“今天就到这里,有什么后续我会及时和您说的,感谢您,旅者大人。”
艾琳的声音消失了。
霍泽宇总感觉自己像是在追番似的……
他躺倒下去,整个人陷在了柔软的沙发中。
一切都好,吗……那就好。
霍泽宇正发着呆,忽然间他又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视线,他起身瞥了过去,只见对面大楼中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只露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正抽着烟。
似乎是察觉到他看了过来,男人的烟抖了抖,他拉上窗帘,阻隔了二人的视线。
这只是个小插曲,对方的影子模糊到难以辨认,但霍泽宇还是轻易地认出了他是谁。
这时,霍泽宇的门铃叮咚响起,门口传来艾伦·戴维斯的声音:“小宇,是我,艾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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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的烟灰落了一地,靠在栏杆上的男人等到烟烫到手指了,才想起要抖一抖。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站到腿都要发麻了,那把狙击还在他的脚边放着,人潮中又闪过一道黑影,男人熟练的拿起枪,短暂的瞄准过后,击发。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了。
确认安全无误以后,男人才将目光投向对面的公寓里,他的房间里又进来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他认识,艾伦·戴维斯,从前他从不会放在眼里。
艾伦·戴维斯有着一头金发,一双漂亮的蓝眼睛,他长相确实称得上迷人,他笑起来让人很舒服。他在对霍泽宇笑着,两人在门口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双双笑了起来,融洽到刺眼。
手中的烟瘪了,符野的手又被烫了一下,他将那根烟丢掉,抬起眼,似乎是担心对面会发现这里,他往不起眼的地方退了退,真是奇怪,他既期望霍泽宇能发现他,又怕他发现他。
对面公寓中,艾伦·戴维斯将行李往旁边放,随后两人不知道聊到什么,霍泽宇一个不稳倒进了沙发里,他的举动牵动了男人的心脏,他动了动下意识要扑过去,意识到自己身处在哪里以后,他才默默的停住了。
艾伦·戴维斯也随之摔落。
艾伦·戴维斯的手撑在霍泽宇的两侧,那双蓝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眼眸动情,两人挨得很近,离亲到只差那么一些距离,就算他距离很远,也能嗅到两人之间暧昧的空气。
符野的脸色变得更冷更难看,彼时楼下又来了动静,他比任何一次都要更迅速流畅的抄起枪,对着黑影的脑袋连续来了十几发。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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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泽宇被艾伦沙发了个咚。
太茶了这小子,比他还要茶,到底是怎么清纯又不做作的让他摔倒,自己又自然摔倒的。
他无法理解这套动作是怎么完成的。
两人四目相对,艾伦耳根泛红,“啊……”了一声,感觉脸颊要烧起来。
少装,要不是这也是他的惯用伎俩,不然就给骗了。
不过霍泽宇也挺吃这种套路就是了嘿嘿。
“不,不好意思。”艾伦支起身子跟他拉开了合适的距离,然而有了方才那么一会儿的对峙,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不一样了起来,他笑了笑,笑得很温柔,“我总是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出岔子,见谅。”
霍泽宇也请了清嗓子说,“在旁人眼里完美无缺的三皇子三殿下也会出错,也挺有意思的。”
“你别笑话我了,”艾伦进来时脱掉了外套,就穿了件白色的毛衣,两相称映便显得他脸颊更红,艾伦站起身说:“正好饿了,我去做点吃的,你吃过没?”
霍泽宇说,“艾伦你要给我做的话,那就是没吃过。”
听到他的调侃,艾伦也哈哈爽朗的笑了两声,不得不说,跟他相处时,他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那我就又要献丑了。”
霍泽宇是有点命好在里面的。
在学院的时候,许勇敢管饭,现在换新地图了,又来了管饭的。
艾伦做得还真不错,很难想象他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三殿下,艾伦听到他的调侃,笑着说:“你怎么会这么觉得?我妹妹喜欢吃我做的饭,我没少做给她吃过。”
霍泽宇感慨道,“你很疼你妹妹呀。”
“呵呵,她很调皮。”艾伦笑了笑,说:“除此之外,我还会很多,你可能都想不到。”
他这关子卖的倒是引起了霍泽宇的兴趣,“比如?”
“医学,生物学,人类学,历史学,化石挖掘,还有……算命。”
微妙的停顿,最后的答案确实让霍泽宇有些意外了,他笑了笑,说:“怎么算?你给我算算。”
艾伦说:“本来我是要收费的,但看在是你的份上,免费好了。”
他把手伸出来,“把手给我。”
“看手相?”
艾伦笑笑,霍泽宇也感兴趣的把手交给他,只见艾伦对着他的手相沉思了一会儿,伸出手,他的手指在霍泽宇手掌心的脉络上细细描绘着。
一点一点,一根一根。
有点痒,不像是挠在他的手掌心上,更像是挠在他的心上。
给他算命的男人长得英俊漂亮,金灿灿的头发像是太阳,有着宝石般的温柔眼眸,正柔情似水的看着他的手心。
不一会儿,艾伦对他勾了勾手指,低声道,“过来些。”
还卖弄关子?霍泽宇倾身上前,艾伦笑喜盈盈的看着他,当他开始说话时,声音里染上了稳重:“你的前半生十分坎坷,无论是事业、生命、还是爱情。那并不是多么如意的过去,你有才华却无法展露,你的真心得不到回报,你的生命被其他两条线所绊。”
哦?
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但是不用担心,”艾伦的话锋一转,他在霍泽宇手中打转的手指骤然停下,他说,“你的未来光明万丈,你的前途星光闪耀。嗯,你的姻缘会在这段时间出现,也许……就在近期。”
他抬起眼,蓝宝石般的双眸温润柔和,霍泽宇从里面看到了他自己。
艾伦刚说完,他的电话便响了起来,他收回手,道:“失陪一下。”
艾伦起身去接电话了,他方才的话当真是耐人寻味,高手来的。
霍泽宇拢了拢被他摸过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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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下午要去三头犬酒吧和大卫面基,所以一大早上霍泽宇就去了戴维斯重工,先把今天的事做了。
虽然他做起来很快,但表面工夫是不能少的,至少得有半天做做样子吧。
瑞秋领着霍泽宇和艾伦到了实验室,他们又为霍泽宇专门配备了一个房间,霍泽宇并未让人陪同他进去,包括艾伦。
霍泽宇进去以后,艾伦便坐在门口等他,也没人敢来叨扰他这位三殿下,谁都知道这是路易上将的命令,为的就是让他接近里边儿那个学生。
他们并不清楚那个学生在路易眼中的含金量,只觉得离谱极了,“真是奇了怪了,放着我们这些正正规规的研究员不管,反而让一个学生接管全局?”
“谁知道呢,关系户呗,上面的话也只能听了,一个学生能干出什么名堂呀?我们前后忙了这么久一点进展都没有,唉,等着吧,做好替这群小屁孩擦屁股的准备。”两个人边从厕所里出来边聊,刚转角就碰到三殿下走了进来,他们忙不迭的行了个礼,艾伦对他们笑了笑,笑容琢磨不出来是个什么意思,显然是把他们的话一个字儿不落的都听进去了。
霍泽宇再出来时已经中午了,他跟瑞秋打了声招呼,便回去换了身行头,因着是要去酒吧,他没有选太正式的衣服,而是偏休闲的连帽卫衣,披了件防寒的外套。
大卫见他要出去,道:“去见女朋友呢?”
“不是,去见一个……网友。”霍泽宇组织了一下措辞说道。
“网友?”艾伦说,“在哪儿?这里我熟,我带你去吧。”
艾伦说着便去拿车钥匙,霍泽宇也没推辞,有人带总好过自己摸瞎找,艾伦从房间里出来时添了件衣服,围巾还在脖子上围了一圈,他手上还拿了一条,不知道哪里变出来的。霍泽宇把三头犬酒吧的地址告诉他,艾伦有些惊讶,他走到霍泽宇面前,低头帮他把围巾系上。
“新买的一条,没穿过,你可别小看戴维星的冬天,会冷死你的。”艾伦笑了笑朝着门口走去:“这个地方我倒是有所耳闻,在老城区那块儿,因为前几年翻新很多地址名字都改了,知道这里的人很少,你网友这位不简单呀。”
霍泽宇笑了笑,有一搭没一搭的艾伦聊了一会儿,很快艾伦就开着浮空车带他来到了一片复古的街区,开到一半前面就出现了禁止浮空物的标识,艾伦切换浮空车状态,让它稳稳落地,继续行驶。很快便抵达了所谓的三头犬酒吧前,艾伦笑着对他说:“我去附近找个朋友,你好了联系我。”
“好。”霍泽宇下车,往三头犬酒吧里走,随着他的声音消失,艾伦的笑容淡了下去,它干脆利索的将浮空车行驶到附近,打开车门,人朝着酒吧走了过来。
三头犬酒吧的装横有一些粗野风,像是岸边水手常会光顾的酒吧,正堂里面挂着一个巨大的三头犬头像,按照邮件上的暗号,霍泽宇走到前台,手指敲了敲柜台三下,点了一杯酒。
酒保随意给他指了个位置,霍泽宇跟他说了声“谢谢”,朝着那儿走去。那个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男人,和他想象的大卫·戴维斯差不多,很文弱的一个青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非常普通。
“大卫·戴维斯先生,您好,我是周。您也可以叫我周泽宇。”霍泽宇在他的对面坐起来,打量着大卫,大卫对他笑了笑,大卫是个没有任何攻击性的人。
没过一会儿酒和小食被送了上来,霍泽宇开门见山地说:“戴维斯先生,我想知道,您知道异形和萨尔那加多少?”
“叫我大卫就可以了。”大卫温和地说:“首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它们那么好奇呢?”
为什么……霍泽宇说不上来,一开始他是对这两个只存在于传说当中的词汇感到好奇,他顿了顿说:“我有个朋友,他就是异形。他是某次意外被他父亲从星系之外的地方带回来的,而现在他的父亲长年精神失控,只能被关押控制。”
大卫想了想说:“你是想说,你怀疑你的异形朋友,是被他养父从萨尔那加那边带回来的,而他养父精神失控的原因也是萨尔那加?”
霍泽宇点了点头:“是的。”
“这还真是稀奇,至今为止人类还没有拥有能够离开这片星系的科技力,我猜猜,你这位朋友的养父,是虫族?”
霍泽宇大方承认,大卫笑道:“那的确是有可能,周,我就这么和你说吧——星系之外有比我们更高的文明,也是我和你提到的‘萨尔那加’。它们不能算是生物,也不好称得上一个族群,我不知道以什么来定义它们,但我有一个猜测。不瞒你说,我的真正工作是个古生物学家,在考古中我发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因此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是萨尔那加创造了虫族。后来我又发现了它创造了另一种奇特的生物,极少的存在历史长河中,像是被人掩盖了一样,那就是异形。”
“我通常喜欢称萨尔那加为观测者,是因为我认为它们最大的乐趣就是观测生物的进化而成长,千万年来它们很少有干预的时候,但每次干预都与异形有关,似乎是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异形这一族千万年来无一善终。他们通常会在盛年的时候暴毙。也就是说,你那位异形朋友,可能也命不久矣。”
莫罗会暴毙?霍泽宇顿了顿,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忽然,前台闹哄哄的,似乎是有人喝酒闹事,霍泽宇看了过去,是一个醉汉,正带着几个兄弟到处囔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