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四周已经提前布置了宫灯和火把,各个地点的水温也早被测试过,在适宜入泉的地点附近,搭建了临时的软账和篝火。
将宋越带进软账,男人便开始解开宋越身上被裹上的层层厚实的衣物。
宋越有些不自在,按住了男人的手。
“我……自己来……”
没有打算也无法回避男人的视线,宋越在男人炽热的注视下解开了衣服,直至全部赤裸。
野外的软账自然是不能和宫中的华屋相比,时而鼓入的冷风让宋越的身子微微战栗着,但却掩盖不了他脸上那层淡淡的红晕。
披撒下来的赤红长发有种欲遮还露的风情,宋越环着手臂抱着自己,头低垂着望着地面。
男人的呼吸声变得沉重,空气中的味道也捎带着变了质。
将冻到发抖的宋越扯进自己的怀里。
肌肤的触感告诉他,男人也赤裸了,虽然他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时候除去的衣物。
碰到像火炉一样的男人的体温,宋越舒服地叹了口气。
男人将他抱了起来,掀开软账的帘子走了出去。
软账离温泉还是有那么几步的距离的,帐外的冷风让宋越不由自主地蜷成一团,往男人怀里缩去。
男人似乎很享受宋越的这般“投怀送抱”,抱着他的手也越发紧了起来。
在男人带着他进入泉池的时候,舒适的泉水包裹了他,全身的毛孔都舒展起来,刚才的冰寒刺骨之感也消失无踪。
温泉热气氤氲,将两人笼罩起来。
宋越的手一下一下地划拨着泉水。
“这儿的水清不?”
男人从背后搂着他,“清得很,你站在里边,什么都能看见。”
“你!”
宋越对男人的没个正经向来都是束手无策,只能假装听而不见。
本来想尽量忽略男人在他身上不断游走的不安分的手,但在男人的手捏住他胸前的红缨的时候,什么伪装都被击破了。
覆上男人不安分的手,宋越没说什么。
男人失望的声音传来。
“今晚,不行么?”
宋越微叹了口气。
自从上次两人打破僵局之后,至今为止也曾有过数次性事,男人总是顾及到宋越的身体,不会恣意妄为,但总不能说是尽兴的。
今日男人选了这样一个时刻,明月高照,碧雪如缎,其中暗含的意味早就不言自明。
宋越又怎会不知道男人忍得辛苦,转过头去吻了吻男人的锁骨,便当是默许了。
男人自是情动,手上的动作越发活跃起来。
男人灵巧的手指拨弄着宋越身下的器物,阵阵快感袭来,热气蒸得他头有点晕,似乎有点站不住脚,他只能软软地靠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坚实的手臂搂着他的腰,不让他的身子下滑。
宋越很快地就在男人的手里交代了。
眼角染上情欲的红气,宋越的下巴被捏着向后转,男人疯狂地索取着他口中的蜜津。
男人将他推至岸边,宋越的手搭在湿热柔软的池土上,下身被男人架起。
由于水中的浮力,这个姿势并不艰难。
在水中也用不上昔日的精油,男人就着温热的泉水推入手指。
经历过数次欢爱,他的肉洞已不像之前那样过于紧窒,扩张的前戏很快就完成了。
男人俯低了上身,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我进来了。”
宋越有些懊恼,“这种事别打招呼……啊……”
比泉水还要炽热的巨器一举深入,猛然撑开得后庭让宋越的眼前发黑。
“你……慢点……嗯……”
男人扣着他的腰开始位移。
“是不是太深了?”
巨大的器物让宋越感到下腹几乎要被顶穿,体内的那点每次都是无法避免地被深深摩擦到,快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你不……不要那么用力……啊……”
宋越的眼角溢出泪来,身子随着男人的动作前后摆动着,如水中的柔草般无法自主。
男人向前的动作带起阵阵水流,水拍动在自己臀部上,发出带着淫靡气息的声响。
声音太过情色,各种感官被刺激着,宋越深深陷入了这个男人制造的泥潭中,无法自拔。
感受到男人滚烫的精液喷入深处,宋越垂下头趴在岸边喘息着。
以为到此为止的宋越,还没从高潮的余韵中反应过来,身子便被男人翻转了,下身又被抬高起来。
宋越的手一滑,上身险些淹入水里。
为了不被水呛到,宋越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便用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男人顺水推舟将他的大腿分开,环上了自己的腰际。
在宋越尚未反应过来的电光火石的霎那,男人的器物又埋进了他尚未来得及合拢的肉洞。
“啊……”
宋越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男人的巨物在他体内狂肆地驰骋着。
男人就着水的浮力,轻易就能将他的身体托起远离性器,但下一刻又施力下压,让他的肉洞将那巨物全部吞入。
宋越的手抓着男人的肩膀,但奈何泉水太滑腻了,手中无力总是抓不紧,只能避无可避地接受男人的每一次冲刺。
温热的泉水熨红了两人的皮肤,在汩汩升起的薄雾中,契合的身影很是动人?。
当男人意犹未尽地退出宋越身体的时候,宋越早已完全脱力了。
男人的手指撑红肿的穴口,将射入的精液引了出来。
在穴口按压了一会,男人轻轻地将自己再次埋入。
“我说……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宋越不得不睁开眼睛抗议。
男人啄了啄他的脸。
“放心,我不会动了,我只是想呆在你里面,好好感受一下你……”
宋越的脸如果不是因为已经红到没法更红的话,听了这句话一定会更有看头。
虽然是有些不情愿,但宋越也不敢乱动,否则后果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男人的长手捞过漂浮在一旁的木盆,拿起里面的牛角梳子。
“在水中顺头发正好,你头发太长了,总是会扯疼你。”
给宋越顺完了及腰的长发,男人清楚温泉泡久了对身体也不好,更何况是在这种极度消耗体力的情况下。
退出了宋越的身体,接过下人轻手轻脚递过来的大浴巾,男人将宋越的身体包严实了,便往软账走去。
窝在皮草中睡了一阵,宋越被辘辘饥肠逼醒。
醒来一问,发现男人坐在他身旁就着烛光批阅公文,才明白男人是牺牲了处理正事的时间来陪他的,心中顿生一股内疚感。
抬手摸了摸男人的头发,发现发丝微湿,还有点被冻直了的感觉。
见宋越醒来,男人放下手中的活计,将他的身子揽了过来。
“醒了?饿了吧,饭菜叫下人去热热就能吃了。”
感觉到男人的体贴,宋越的心没来由的一阵难过。
他抚了抚男人的长发。
“头发没顺呢?难怪干不了。”
男人笑了笑没说话。
“你看你的公文吧,梳子给我。”
将温玉制成的梳子拿在手里,宋越半跪起身子,为男人顺发。
宋越的动作很轻柔,生怕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不小心就把男人扯疼了。
男人的头发很长,发丝也比较硬,估计是平时不注重打理,顺起来还是有些困难。
在宋越还在和那三千青丝斗争的时候,握着梳子的手被男人轻轻握住。
“怎么,顺疼了?”
男人的声音哑哑的。
“不疼。只是在想,能一辈子这样多好。”
“傻子。”
宋越用梳子轻敲了男人的脑袋一下,“要我替你顺发说一声就好,有什么难的。”
放下男人的发,扯了扯他的衣襟。
“吃饭去,饿死了。”
男人嘴角扯出幸福的弧度,可惜宋越没能看见。
05
如果一直能活在谎言和假象构成的虚幻中,赵廷灏和宋越应该会一直这么幸福。
可惜,天不遂人愿。
严冬过去之后的初春,冰雪消融,大地恢复生机。
因为身体的原因,几乎整个冬天都被禁足的宋越,自然掩盖不了出去踏青的愿望。
男人又怎会不了解。
待风不再那么刺骨的时候,男人便打算带宋越到京郊的梅园去转转。
估计是之前出去过几次都比较顺利的缘故,向来谨慎的男人稍微降低了警惕,加之宋越不止一次地表达“过出门的时候不要带太多侍卫”的意思,这次的男人也就只带了数个暗卫便出发了。
京郊的梅园很大。
梅枝上尚有残留的余雪,料峭的风中夹带着淡淡的香气。
风摇下几片梅瓣,落在宋越的发上。
男人笑着伸手把它取下来。
一旁的小丫鬟掩嘴低声说道:“今晚回去可以做梅花糕了……”
两人之间的事被调笑得也不少了,习惯成自然,宋越也不恼,只是静静地站在梅树下感受自然的气息。
男人的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腰上,有时候还给他扯扯被风吹开的披风。
本来是非常和谐的画面,但却被一些人的出现给打破了。
宋越由于功力尽失的缘故,自然没法听出空气中夹杂的非常态声响。
但男人的耳力却不是一般的,在刺客刚开始展开攻击之前,暗卫已经跟了上来。
这片梅林在赵廷灏来之前,早已通过官府下了戒严令,闲杂人等无法进入,但并未透露出任何皇帝要来赏梅的讯息。
无奈百密总有一疏,这次竟然就让那班王伯宜的死忠余孽查到了蛛丝马迹,趁这次难得的机会几乎是倾巢而出,就是为了取赵廷灏的命。
这批刺客似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招招致命,手段狠毒,暗器毒物无所不尽其极。
赵廷灏所带的暗卫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但刺客的人海战术也让他们受了极大的牵制。
宋越听到声响,已经意识到是何事,但就算失忆,他毕竟是个大人物,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也未有丝毫慌乱,只是随着赵廷灏的力道躲闪着。
他不希望因为自己而拖累男人。
看着形势演变到了十分恶劣的地步--刺客已经使出了唐门的霹雳弹。
此弹威力无比,一个下来就能将坚实的地面炸出个大空洞,更何况是血肉之躯的人。
看到怀中的宋越被霹雳弹的浓重烟雾呛得咳嗽不止,男人担心这烟雾中可能有毒,不能再继续这种状况。
在一手揽着宋越,一手使出擒龙爪将冲上来的一刺客的喉骨捏碎,男人抽出腰间的信号弹向天上发射。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大批京城禁卫铁骑赶赴,对刺客圈进行了反包围。
见援兵已到的刺客,到了濒临绝境的地步。
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如此大规模的禁卫军包围下突围,便抱了鱼死网破的心态,攻势越发凶猛凌厉。
刺客中不乏武学高人,见赵廷灏的武公高难以近身,心思便打到了一直被赵廷灏护着的宋越的身上。
同时面对数人的围攻,赵廷灏难免顾此失彼。
在一掌逼退右边的刺客之时,他看到左侧的刺客正手持利剑往宋越刺去。
赵廷灏长手一收,宋越受力撞进他怀里,赵廷灏用背一挡,刺客的剑便在他肩背部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血顿时染满了衣襟。
所幸,禁卫军中的箭手在刺客背后射了一箭,刺客应声倒地,赵廷灏才有空暇将宋越带至了安全范围内。
禁卫军迅速控制了局面,将逆贼一网成擒。
刺客在被抓住之时,口中便大骂“篡朝夺位的逆贼”、“狗皇帝该死”等话语,在男人怀里的宋越听到之后,不禁身形一震。
宋越抬头看向男人的脸,虽然他什么都看不到,但此时他真的非常渴望能看到男人脸上的表情,这样他才能知道那刺客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很快,宋越的这个疑问就被确凿无疑地证实了。
当刺客们在咬破嘴中的毒药自尽后,这出荒唐的行刺闹剧也告一段落。
匆匆赶来营救的禁卫侍长,领着众士兵向赵廷灏跪下,高呼:“臣得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振聋发聩的声响在空旷的梅林中回荡。
这两个刺耳的字眼扎得宋越的耳膜生疼。
即使在这个时刻,宋越也还是抱着那么一点渺小的希望。
但当男人说出“你们并无过错,平身吧”的话后,那点近乎卑微的希望也被彻底粉碎了。
“你……你竟然是……”
皇上--皇上--皇上--皇上--
宋越的嘴唇微微开阖,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忽然间,脑海中闪现出凌乱的画面,快如闪电。
宋越想去捕捉,但却依旧模糊不清。
头痛欲裂。
宋越抱着头,身体向外跌去。
男人赶紧将他揽回身边,飞快地点了宋越的睡穴。
宋越失去意识,软倒在男人怀里。
男人的眼神中满是忧虑,但还是温柔地在宋越额上落下一吻。
“我们回家去再说……”
当宋越再次在男人的怀中醒来,他揉揉太阳穴,整理了一下震惊过度的思绪。
见他头痛难忍,男人的手伸了过来,打算给宋越按压一下。
当他的手距离宋越的脑袋还有那么一点距离的时候,宋越说话了。
“别碰我。”
男人的手停在半空中。
宋越很是冷静地挪开自己与男人过于贴近的身体,跪坐在床上,给男人福了一福。
“草民宋越恭请皇上圣安,之前不知皇上身份,有……”
未待宋越说完,男人已按捺不住将他再次压回到自己身下。
“别生气,我……”
宋越声音冰冷:“我没有生气,我也不敢生皇上的气。”
男人温热的吻落到宋越脸上。
“还说不是生气?脸都气红了。”
拂开男人的手。
“是我傻,我早该想到,什么富豪能做到你这种程度……”
男人仍不肯放松怀抱。
“对不起,原谅我吧……”
向来强势霸道的男人用近乎卑微的语气恳求着。
宋越叹了口气。
“那好,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到底是谁,你为何要对我隐瞒你的真实身份?”
两人之间忽然出现了死寂般的沉默。
宋越知道男人不愿说,便也不打算强求,掀了被子摸索着往床下走去。
难得这次男人没再拦着他。
宋越背后传来男人沙哑的声音:“这些问题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
宋越没有转过头。
“我对你的好,对你的付出,都比不上你的过去吗?”
宋越摇摇头。
“我的过去并不重要,我只是憎恨欺骗。”
那夜,是宋越清醒之后,两人第一次分了床睡。
之后的数天,两人间的低压氛围并没有好转,但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宋越好,差别只是宫女侍卫们均回复到了平日宫中的正常状态,对赵廷灏也不再称“府主”而改口回“皇上”了。
宋越知道自己在男人的势力范围内,就算是问周围的下人也不会问出个所以然来,但男人也是死扛着,丝毫不嘴软。
男人是九五至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众之宾莫非王臣,连天下都是那男人的,更何况区区一个宋越?
两人间许久的亲密与默契被彻底打破了,无论男人再如何殷勤如何体贴,总觉得有片隐形的隔膜,将真心遮挡了起来。
宋越对自己的身世开始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