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怎么样都好,我自然要帮你,放心吧。”若笑轻轻的捏了捏我的手,翘起了红润的唇角。
我半真半假的抱怨着:“什么不会做太坏的事?你也学坏了呀。”心里明白,他就算是
知道了什么,也不会问我,这种全心全意的信任,让我感动得想哭。
“在我这个位置,总不能什么都往好处想。”
“若笑,你……”
若笑轻声笑了起来:“轩哥,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成了国师的吗?还是躺好,听我告诉你
吧。”
“嗯。”我重新躺好,听他慢慢的细说因由。
原来,若笑的父母是巫族级别很高的人。按照他们的族规来说,这种级别的人,不能随
意婚配。为了保证血统与能力,他们族内是不充许男男成亲,或是与外族之人及近亲成婚的
。而他父母正是禁止成亲的表兄妹关系。
为了逃避一个迫在眉睫的包办婚姻,以及逃脱族内的追踪,这两个能力高强的人,联手
使出一个极为危险的大型法术,成功的在巫族属地之内失去踪影。
但是这种法术的反噬之力也极强,反噬之力再加上颠沛流离的生活,极快的消耗着若笑
双亲的生命力,使得他们在若笑还小的时候就双双辞世而去。
若笑幼时并无能力显示,而他的娘亲,也并没来得及向他讲及巫族之事就已经过世。所
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着巫族血统。但他其实却身负着巫族最为纯正的血统,以及百
年难得一见的最强能力。
据说巫族之人,远祖实为妖族,所以每个能力者在少年之时,都要应一次天劫。在应劫
之时,这些少年人并无多少能力自保,只能靠族内长辈的保护才能平安渡过,在应劫之后,
他们能力的高低才能慢慢的显现。
听到这里,我才恍然大悟,通惠山上那一场莫名其妙的天雷,却原来是若笑惹来的。现
在我想到那场雷的规模和威力,还有些心里毛毛的。若是这威力与若笑的能力成正比,我也
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若笑会成为史上最强能力国师了。
当我说出自己想法的时候,若笑拉下脸上的小绿,笑着告诉我,这里也实有小绿和我们
的功劳。
在那场乱局里,小绿一直趴在他的头上,我和阿澈也护在他身边。他、小绿、阿澈和我
的气息混杂,再加上通惠山那种特殊的气场相互溶合,这才成就了若笑,也让他成为史上第
一个没有族内长辈保护,却幸存于世的高级能力者。
若笑起初能力不强之时还好,在我和阿澈被劫之时,正值他能力渐显却不自知之时。在
串珠峡那一场违反自然之理的大风大浪,就是若笑在情急之下不自觉弄出来的。
而他自己在不会使用力量的情况之下,却施展出这么强的力量,对自身也是颇为沉重的
一个负担,这也是他在其后几天昏睡不醒的原因。若不是及时被巫族之人发现并救回,只怕
,我今天就见不到若笑了。
若笑被救之后,在昏睡着的情况下,被巫族的人悄悄带到西舜的京城。在其后的日子里
,他也想过要找机会逃出来。但在他以绝对的能力,在上届国师辞世,被定为新任国师之后
。身边有了极其严密的防护,从根本上断绝了他想要逃跑的希望。
可就在他绝望之时,却再也想不到会在五皇子府与我重逢。
说到这里,他双眼却又有些水光盈盈。看到他又以一副怕被抛弃的小狗般眼神看我,我
也实不忍心说马上要走。
想想目下的状况,在阿澈到来之前,我再装几天五皇子也并无不可。等阿澈来了,先救
人,再想个办法把若笑也一起打包带走不就结了?
看时间也不短,我与若笑一起定下说辞,只说五皇子就算是不恢复记忆,也无大碍。但
是,还要再多几次施术,才能看出是否能够回复原本的记忆才行。这理由可以为我拖延一些
时间,也为我们的再次见面找了个好借口。
我看了看,小绿牌冰袋的效果还算不错,若笑的眼睛看起来,哭过的痕迹并不明显。而
以他地位的尊贵,也不会有什么人敢盯着他看。若笑看我也是有些精神不济,就瞩我好好休
息,依依不舍地离去。听着门外的声音渐远,我放下心,又沉沉入睡。
睡醒,已是入夜,室内并未上灯。屋内一暗,窗外被月光打在窗户上的树影反而清晰了
起来。在这难得的清静之夜,那些往事,无论渐行渐远的,还是慢慢靠近的。那些所有的孤
单和坚持,都溶入黑暗沉溺的盛宴,都成了只属于我一个人,无法与人分享的心事。
望着那紧闭的窗子,看着那枯枝的影子。不由得想到,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有一
间自己的,能看得见风景的小小房间?什么时候我才能找到我的天堂?蓝天,白云,暗夜,
明月,都被装在一扇小小的窗子里,看日出日落,见云开云散,让那小小的幸福和满足感充
盈在胸口呢?
正自感怀,外间忽然传来沁语数落小丫头偷懒的抱怨。随之,灯掌起来,火盆也挑旺搬
了进来。随着那驱散黑暗的灯光,那笑容爽朗可爱的女子,殷勤地侍候着我进餐。看着那因
为我吃多几口而心花怒放的人,我心里不由得想到她那真正,却下落不明的主子,一种莫名
其妙的负罪感悄悄爬上了心头。
我正在与自己的良心做斗争期间,韩笑亲自端着药走了进来。看到那黑乎乎的药,我苦
下脸,沁语却笑嘻嘻地,快手快脚的收了碗筷退了出去。只把我自己扔给了那个看起来心情
极差的韩笑。
“这药我熬了一下午,请五皇子趁热喝了吧。”
接过碗,闻着那不算好闻的味道,我看看自顾自负手走开的韩笑,犹豫着是不是要偷偷
把这碗药倒掉的好。似乎是听到我的心声,他回过头来盯了我一眼。被那凌历的眼光一盯,
我叹气,再看看药,也只好闭住气一口喝光。
那药并不是很苦,甚至有些清香在里边。但总有些涩涩的味道,让人吃在口里很不是滋
味。韩笑站在窗前,也并不急着给我倒水清口,只是奇怪的盯着我看。
我放下碗,下床拉了件外衣披上,到桌前自己倒了杯温热的茶水,坐到椅子上慢慢的喝
,等着他开口。
韩笑沉默地盯着那摇曳跳跃的烛火,在烛光的映衬下,他那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轻轻
投下一层淡漠的阴影。使得他的神情看起来多了几分冷峻,却又透射出一种奇妙的吸引力。
他抬起眼看着我,话语冰冷而又简洁:“你是谁?”
我不语,只挑了挑眉。
他眼中渐渐凝聚起一股萧杀之气:“你不是五皇子,为何要冒充?”
“我的确不是五皇子,至于冒充不冒充,那也是见仁见智的事。若不是被你误会,救了
我带来京城,我也不至于惨成这样。想要我死的人虽然不少,却也没有想杀这个五皇子的人
多,竟然,连那种顶极的高手都调得动。若是真正的五皇子还在,就不知道他会不会比我这
个冒牌货的运道好?”
看着他语塞,我放下茶杯,把觉得有些凉意的脚蜷到椅子上,收到大大的袍子里。
“而且,我身无武功,您这个高手会看不出来?”语气里并不是有意,但也带上了些讥
讽。
他脸色一沉:“谁是你的靠山?竟然连国师都与你串通一气?快说!”
我双手抱膝,把下颏放在膝头,任由那未束起的长发流泄散落,用着懒洋洋的口气说:
“我无父无母,无牵无挂,要人一个,要命一条。我不乐意说,你又能怎么样我?”
“哼!你假冒皇亲,罪诛九族!”
我但笑不语。
他也觉出不对,冷冷的接着说道:“想让一个人说话的法子并不少,就是不知道你能挺
过几种?”
“不管你信与不信,我被卷进这事,也不过是阴差阳错罢了。先不说我为你那五皇子挡
了多少灾。就只说你把个皇子弄丢,又带了个假的回来,这也有些合了那些条啊,律了里的
一些罪吧?现下那五皇子生死未卜,你想杀了我,再另找一个这么像的么?”
韩笑似头一次见到我般盯着我,他眸子里的愤怒浮起又沉下,一言不发地凝视着我,脸
部的线条坚硬而紧绷,深黑的眼眸中有怒火闪耀,却又带着明显的阴郁。
我忽然想到一事,刚觉得不好,身上就疼了起来。一瞬间,豆大的汗珠就布满额头。
我咬牙忍痛笑道:“韩大人,医者父母心,你却在药中下毒,真真是好手段!我服了你
,你给我解了毒吧。只要不疼了,你想知道什么,我说给你听就是。”
他对于我的合作颇有些吃惊,好在他虽持怀疑态度,却也从怀里拿出解药给我。
看着我吃下药丸,他冷声说:“这药只是压制毒性,要隔几天就要服食一次,你若是听
话,就少受些苦头。”
我点头示意明白,做出乖顺的模样。‘小不忍则乱大谋’,有一种前进叫后退,有一种
暴发叫隐忍。后退是为了更好的前进,隐忍是为了更好的暴发。这是人生的哲理,也是生存
的玉言。我就让他先得意一些时日吧,眼下时不予我,也只能先顺着他,再想办法找回这场
子来。哼!
想是这么想,但是关于我身份这事,现下倒是得想个好说法。
头痛,人家穿越遇到的古人怎么就那么笨?我遇到的怎么一个比一个精?还是说,这是
人品问题?黑线……
过了一会,药力过去,我也想好说辞。身子向椅背靠了靠,抬手拂了拂额前碎发,委屈
幽怨地看向韩笑。
韩笑那张冷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动摇,但我凝目再一细看,却又是冰山一座。他冷冷的
问我:“名字,哪里人?”
“封冰澈,原本是北霆日宫的人。我被人废了全身的武功,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又被人
追杀,这也才被你救起。我跟着你走,也只是想躲藏一下,却再想不到,一个皇子在自己京
城的府里还能差点被杀。”
呵呵,我要是惹出事来,让人找到头上来可不好。阿澈皮粗肉厚,惹事的本事可也不小
,多一个仇家可也不差什么。所以,我就可他一个人祸害吧。
在摇曳着的光影中,韩笑的脸色我看不太清,他声音平然的问:“你为什么要冒充五皇
子?”
“我那时是真的失忆了嘛,慢慢想起来时,又怕你生气,不敢同你说。所以,想要偷跑
。却又被那刺客伤了,没跑成。”我做出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摇摇头。
他不为所动:“那个雪落和国师又是怎么回事?”
“雪落是个杀手,我救过他,他原本的主子把他给了我,这次也只是追上来效力罢了。
他是个死心眼的人,若是没人惹到我,他也只是条无害的大狗。至于国师,也只是因为我并
不是鬼上身,而且的确有得过失魂症,这才过得了关。”
“你所说的话,是真是假,我会查出来的。”
我笑:”十足真金,我还没活够,就只是看在解药的份儿上,也犯不上跟你说假话不是
?”
他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希望如此,你自己谨小慎微些,不要让人抓到把柄,
知道吗?”
我诌媚的笑,伸手拉了他衣袖:“知道了,我听你话就是,你说东,我不敢向西,你说
提鞋,我不敢倒垃圾,这样可好?”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冷冷的抽回袖子,甩手走人。
看着韩笑一副凡事尽在掌握的样子,我心内暗笑,他这药虽是有些麻烦,但比起唐钰竹
那些变态的药来说,也还算是厚道。我就算是解不了这毒,但也能多挺几天。我本来良心上
对于冒充五皇子这件事,还有些抵触。可是他对我使的这种手段,让我心里再无顾忌。哼!
你不仁,我也不必义,大家一起来玩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乖乖养病,努力养好革命的本钱。韩笑除了每天来给我讲一些,五皇
子应该知道的事之外,也并不难为我。
过得几天,身体好上一些,就有些躺不住。看着冬天里难得的睛好天气,我也有些想知
道,韩笑到底能对我让到什么尺度?就同他提出想出门去转转。
他看看我,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同意的时候,点了点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记得今天
要回来吃药。”
我苦笑:“你忘了我也不敢忘呢。”
他扫了我一眼,转身出屋,只冷冷扔下一句:“你知道就好。”
望天翻了个白眼,阿Q精神的在他身后竖起中指。
看着那根手指,忽然觉得自己很是没劲。算了,收回手,我低低的嘀咕着:“只要能让
我出去就好,他那死人脸,什么时候会给人好脸色来着?”
“殿下。您又在说韩大人?其实韩大人今天的心情已经是很好了呢。”紫陌柔柔的笑着
挑帘进屋。
“咦?你居然能从他那张脸上看出他心情好?”我佩服的看着紫陌。
跟在她身后进来的沁语笑着插嘴:“她看不出也听得到啊,因为听前院的人说,江大人
昨天传了信,说今明两天就能回来,韩大人心情能不好吗?”
“哦。”
让她们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那是个什么样的人来。江驭擎也是皇上派给五皇子的人,
是韩笑从小一起长大的远亲,据说是能让韩笑真正笑得出来的,一个了不起的存在。他这次
晚回来,是因为分头找五皇子之时失散。而韩笑在救了我之后,为了逃过杀手们的追杀,日
夜兼程的赶路,还改变了行走的路线,跟本来不及到会合点通知他们,他们是在得知我们平
安回京的消息之后,才往回赶。
那个冷冰冰的韩笑,只是得知江驭擎平安无事回京,就能高兴成这样?嘿嘿,这里边说
道不少哟,值得我好好研究。
不过,眼下要紧的是,赶紧穿好外衣,让他们快快的套好车。我要上街转转去,这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