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正好?派个人把礼物送去,我也就不用去了。”
沁语端水进来,笑着说我:“你想得倒美,韩大人在问殿下起身没呢?再不起,怕他不
来扔你的被子?”
无奈地爬起身,穿衣洗脸。简单吃了点东西,就被包成了个华丽丽的粽子送进宫去。
进得宫,眼见着还有点时间。在我新随身侍卫流云,也就是昨天晚上,让我自重那家伙
的建议下,我先去找祉涵的老妈请安。谁知道,我辛辛苦苦跑去,她却已去了皇后的宫里。
我只好一边景仰着发明电话的伟人,一边向宴会场行军。
走到半路,却听得前边五雀六燕般的笑闹声。远远看去,只见几位宫女随侍的美丽少女
正在说笑,锦衣丽服,面若桃花,衬着那红墙黄瓦,金碧辉煌,倒真是绮丽如画。
停车坐爱枫林晚 第三部 第58章 宫宴
章节字数:5343 更新时间:07-09-03 23:30
流云对宫内人头熟悉,低声告诉我那些都是什么人物。我原也被韩笑逼着记过宫内外主
要人物的资料,听他一说,倒也能记起几分。
那几个女子,其中之一就是今天生日正主的七公主,另外几个却是王爷家里的郡主们。
这些女子远看赏心悦目,近了却实是让人大失所望。
这七公主娘亲出身卑微,过世又早,她本已是不受宠。却又在左脸眼角下方处,生了一
块青红相间的胎记,硬生生破了相。在这拜高踩低的宫中,更是论为笑柄。若不是她与得宠
的六公主同一天出生,怕是再没有一个人会记得她的生日,更别说办宴会了。
而这几位郡主,却是位高权重的王爷们家里正房所出,此时,正在话里有话的找七公主
的麻烦,用以取乐。
那七公主年纪虽然不大,但涵养极好,话也说得不卑不亢。但到底势单力孤,又是不敢
得罪于这些人,终是受了些闲气。她身后的宫女实是气不过,说了句话。被那些女子捉了话
柄,口口声声说要问罪。
七公主先前百般忍让,但见真心护着自己的人命在旦夕,竟能挺身而出拿出公主的气势
来,一时竟也将那些女子震在当场。
我正暗自为她喝采,皇上新封的一个贵人正好走过来。她原本也是这些郡主们的手帕交
,见了那些人的眼色,哪里还不心知肚明?见了她来,七公主的脸色变得苍白,咬唇故作坚
强的样子,让人看了着实心疼。
女孩子向来有两种,一种是得宠的,一种是坚强的。得宠的,小时有家人疼爱,出嫁有
丈夫宠爱,自是春风得意。而那坚强的,却是不得不坚强,那是一种让我痛心的坚强。
眼见她们嚣张到极点,我笑着走过去。
场面话说过,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宫女,我笑着跟七公主说:“今天是你生辰的好日子,
高兴些才是。这奴才就算惹了你生气,也犯不上赶今天处罚她呀,先让她侍候着开开心心的
赴了宴,回头再跟她算帐就是。”
七公主大喜过望,勉强让自己紧着脸,叫了那宫女起身,但眼角眉稍满满的全是笑意与
感激。
那些女子哪里敢来扫目前最得宠的五皇子的兴?明知我是有意为之,也不敢多说,只好
灰溜溜先行离去。
七公主敛衽施礼:“安顺谢过五皇兄。”
那宫女也跪下嗑头:“奴婢蔷薇,谢过五皇子救命之恩。”
一边叫了她们起来。一边想着,从被人跪得身上汗毛直竖,到现在熟视无睹,我却也堕
落了呢。
看着安顺这可怜又可爱的女孩子,一时心软,总想着让她高兴点才是。看着她身穿的那
件虽有些素净,却显得美丽典雅的长裙,我从怀里拿出样东西递了过去。
“你这件长裙绣得真好,蝴蝶儿栩栩如生,可惜却没件合适的首饰来配。五哥这里正好
有对耳坠子合你这图案,给你配这裙子正好,你且戴上试试。”
那耳坠是我从现代带来,南非彩石镶嵌,在日光映照之下极是通透美丽。本是想讨好那
假母妃之用,却让这可爱的少女露出极为惊喜的笑容。看着那微微湿润的明亮双眼,我觉得
韩笑把我行李带着,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呢。
眼见着时间不早,身后的监工流云示意我应该走了。而那七公主,虽然也只是个搭头,
到底也担了个主宾的名儿,去得太晚也是不好,于是我们这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对儿,也只
能磨磨蹭蹭的向前走。
进得厅去,暖气袭人,香风拂面。满眼的花团锦簇,珠光宝气。女子自是不用再说,就
连男人们也个个是锦袍玉带,富贵逼人。
不得宠的小孩,向来会看人眼色,七公主早早与这些,并不诚心祝福的人打过招呼就溜
了边,只苦了我这个得宠的。好在前世大场面见得多,这些人也知道五皇子失忆的毛病未好
利索,再加了流云在一边的提点。场面上的寒暄见礼,却也让我圆满解决。
正想小小放松一些,却转眼见到郭启静,笑意嫣然,美如罂粟。叹,这女子现下就是祉
渊心头的朱砂痣,却是我心头的一根刺。微笑以对,双双默契地转开头去。
帝后连袂而入,我那假母亲跟随在后,见到我,那清美的脸上露出一个欣喜的微笑。弄
得心中有愧的我,只好借向帝后施礼之机,低下头去躲避开那关爱的目光。
帝后坐北朝南,位置是筵席的正中,两旁左右分别是男妃和女妃,接下来是皇子皇女,
和王爷们家里来趁热闹的内眷及子女们。因此为家宴,席间众人在帝后的放纵之下,气氛也
颇为放松。要好的小女儿们各聚一起,两处三处,低声私语,内眷们华美雍容,笑看儿女,
不时轻轻一笑。
今日主宾,六公主生得娇小玲珑,形容甜美,声音也很是娇甜讨喜。巧笑顾盼间妙语如
珠,惹得皇上哈哈大笑,甚是开心。语意间也流露出皇上对此女很是亲昵宠爱。想到安顺的
心情,我不由得抬眼望去。
安静地坐在一边的安顺,神情温柔,只是满眼的羡慕,却无一丝嫉恨之情显露。感觉到
我的目光,转头看来,向我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微微摇头,示意无妨。叹息,这女孩子才
是真正乖巧可爱,却只因一些无聊的原因被人冷落,真正让人心生怜惜。
回过神来,忽然觉得好笑,我竟还有闲心理会他人之事?回头向被我忽略N久,略有些不
满的郭启静抱歉地一笑,却换来她的怒火中烧,我真正无辜。
想想,反正她只能来阴的,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又有何道行?呵呵,我摸摸鼻子,开
始低头大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看完宫内艺人们的歌舞表演。这些皇室精英们,也开始在最高长
官面前开始展示才艺,吟诗作对,清歌妙舞,谒尽全力来表现自己的才艺双全。
不知是谁提议,二皇子祉旋笑着出席,吹起一支箫曲,箫本声悲,吹起欢快的曲调并不
适合。但祉旋此曲,宁静而悠远,起伏回转间,悠悠然,如水中细密的水纹,悄然消散,无
声无息。听起来并不悲春伤秋,好似云层中透出的一线阳光,虽然并不耀眼,却能人看到希
望。
那箫曲钩起我无限思忆,曾几何时,我也曾肖想学箫。那人只温润的笑:[好,明天去买
两支来,我教你。]可没等箫买来,他……
正自出神,忽然一阵哄堂大笑引得我回了神。只见厅前那打扮得圣诞树般的白胖子,满
脸肥肉乱颤,正自得意洋洋。而侧边坐的诚王家人们,个个面色红赤,想是正暗恨他的出乖
露丑。
这胖子是皇上亲哥诚王爷在外边生养的,那女子过世多年,诚王才得了信息。把他带回
来时也有十多岁的年纪,那时就是目不识丁,痴肥蠢笨。看得出是诚王有心护着,这些年并
没有吃到什么苦头,否则,哪能让他养成如此之身材?
正自胡思乱想间,祉渊开口:“说起吟诗作对,却不要忘记一个人。”
我心里咯瞪一下,暗叫苦也。
四皇子祉蔚向来与我亲厚,笑着为我解围:“五弟身子不好,今天不要闹他罢。”
祉渊奸笑:“你不说,我本也没想到五弟,但既然你说了,五弟也不要再推辞。不过是
一首咏花诗,以五弟的文采,随口而来,自是不难。”
祉蔚笑着看我:“说得也是,让三皇兄一说,倒显得我多事,我也坐等聆听就是。”
呜呜,你们都是事儿妈他爸爸,事姥爷的!现下大雪嚎天的,居然咏什么花?一时之间
,我哪里想得出来?
皇上老子居然也来趁热闹:“祉涵,既是如此,你就作诗一首给他们听听。若是比他们
的好,当有彩头给你。”
让他一说,这些人更是眼冒绿光,其状如狼,看得我心里发慌。心里只响着评剧[花为媒
]里,浣妈妈的唱词,‘四月里,开白花,开紫花,开蓝花。花、花、花、哪里都是花!’。
桃花、梨花、雪花、梅花满脑子转,偏是凑不齐一整首。我哭!旁的穿越人士出口成章,我
却快要成了穿越人里的‘脏’!呜呼哀哉,花、花、花,我哪里想得出什么花?
心里急得火上房,眼睛自是四下乱转。一眼看到郭启静幸灾乐祸的模样,脑子里竟奇迹
般地闪过一个想法。呵呵,我这人,向来比蟑螂还要耐命,你想我死,我偏不死,还要在你
眼前活蹦乱跳的活得极好,不咬人,我也要疙痒你一下。哼!
负手而立,做足嚎头,在万众期待中开口咏道:“青青小树挂喇叭,喇叭谢了结小瓜,
小瓜吐出白花花,摘了花花纺纱纱。”
此一绝世好诗出口,全场静默,当真是艺压当场。我正自踌躇满志间。
“好诗,跟我那首有得一比!”
一个踉跄,我自己倒差点被那位眼光独特的仁兄当场放倒。站稳脚跟,转头望去,却原
来是诚王爷家那个白胖胖的蚕宝宝。只见他摇头晃脑,显是出自真心赞赏。寒,我居然与他
划上等号?哭,低头默默流淌三尺长海带泪。
祉渊志得意满地笑:“五皇弟当年一首菊花诗惊艳京城,怎么失了记忆却连文才也失了
吗?”
我云淡风清的笑:“这并不是诗,这不过是首迷语,三皇兄可猜出此为何花否?”
祉渊本来正觉得捉了我的小辫子,就等着出手拿人了。却想不到我不按套路打,出了这
个怪招,再反回去问他这是什么?一楞之下,哑口无言。呵呵,这种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哪
里能知道这是什么呢?
不止是他,场内众人交头接耳,却再猜不出这是什么花,我笑立当场,少少松了口气。
皇上哈哈大笑:“有谁猜得出这是什么?朕有赏。若是猜不出是什么,那赏就归祉涵所
有。”
环视全场,高高在上的贵人们都是一头雾水,倒是下仆们,有几人若有所思。
一转眼,看到七公主身边那个宫女欲言又止。
我笑道:“皇上的赏赐看样子我要得不到了,好象有人猜出来了呢。”
皇上忙问:“谁猜出来了,快说。”
那宫女与七公主面面相窥,皇上顺着我的眼神望去,笑问:“是谁知道?”
见我点头示意,那宫女出来跪倒:“奴婢蔷薇叩见皇上,五皇子所出迷题,应是棉花。
”
皇帝笑道:“啊,摘了花花纺纱纱,这原来是说棉花。你下去领赏吧。”
他又转向我笑:“说好作诗,你怎么却让我们猜迷?若说是花还好,你却弄了个棉花出
来,总是有些取巧之嫌。”
“回父皇,棉花虽不登大雅之堂,但在这数九隆冬之时,却最为实用。今年冬季比往年
冷得多,孩儿今天一路行来,眼见路边乞丐已有冻饿而死者,又见此繁华宫宴,正是‘朱门
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两相对照,深有所感,这才有此一说,倒有些扫了六妹和七妹的兴
头。”
六公主不等皇上开口,早早叫了起来:“五皇兄不要这么说,让你这么一说,我更是心
下难过。五皇兄,今天我所收的礼物,你全帮我拿去换成银子救济那些可怜人,让他们安渡
寒冬可好?”
嘿嘿,这六公主倒真是帮手,那些人渡不渡得冬先不说。看皇上的高兴的样子,还有祉
渊和郭启静快把鼻子气歪的样子,我这一关算是先过得了。
“皇妹能有此心就已甚好,那些礼物是大家精选而来,一片心意,哪里能拿去换钱?我
本已有所打算,皇妹若是真想帮忙,拿些节余的月例银子出来帮衬一下,也就是了。”
“好,我出一个月的例银。”
看六公主如此做法,小小的九皇子也叫道:“我也出些。”
此子话一出口,宫里这些富贵闲人们争先恐后的出钱。再没想到,只不过是为了脱身,
我竟把个好好的生日宴,弄成了个募捐大会。更让我无语的是,我也由此一跃成为这个临时
救济会的总负责干部。
皇上,皇后笑眯眯,我假娘也笑眯眯,就连祉渊也笑容满面,真是和谐社会不是?
老二和老四的娘,丽贵妃也笑,但说的话却不太好笑:“祉涵这个棉花诗,让我们大家
不少破费,差点连小寿星的礼物也要了去,大家说,是不是应该罚他?”
我的天!我好不容易混过去,再没想到丽贵妃又来了这一手。我说贵妃娘娘您跟着添什
么乱呐?大不了您出的那些钱,我悄悄地给您倒回去,您犯得上这么拆我台吗?
她此话一出,和者甚众。眼见着祉渊不怀好意的笑,我也打正了主意,大不了我剽窃一
首罢了,最少那个人面桃花的诗这会儿我还记得。
皇上也笑:“那罚什么好?再让他做首诗吗?”
“五皇弟诗画双绝,早已是名满京城,就让他画一副画配上诗可好?”祉渊早就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