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总是会想起他,就让属下为他寻找这个人的一切消息,才知道原来这个人并不简单。剑圣萧真的爱徒,江湖上有数的人物。并且知道,他就是那个神出鬼没的艳剑,那个能把剑法使用得跟仙人踏舞一样的人。他对这个人,有了更多的好奇。
再来就是自己去观察他,他很喜欢爬树,喜欢下棋,喜欢喝酒,而且是把酒当茶喝。在人前,他总是一副活泼幸福的样子,但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他看到他忧郁悲伤的样子。他受过伤,而且很深,可是他查不出来。他更多次的去看他,想知道他更多的事,想了解他的一切。然后他发现,他放不下这个人,他牵扯着自己的所有的想念,他时时刻刻都想见到他。
这中间他们见过几次,可是他对自己似乎并不感兴趣,远远地逃开了,让他知道,原来这个人并不喜欢自己这样的人。多观察就发现了他对温柔的人有点无可奈何,就试着让自己对他温柔点,果然,他亲吻他时,看到他眼中的惊讶和感动。之后的再相处,他都是很温柔的样子,他不想吓走他,而他似乎也很喜欢这样的他,有的时候乖巧得像小猫一样。时间长了,对他温柔成了自己的习惯,而且,看到他开心的样子,自己也得到了满足,才知道,原来,自己爱他很深。
“风远,我爱你啊,不要离开我,就让我这样守着你,我会让你幸福。”温柔的吐出承诺,他想让这个人幸福,想和他一起得到幸福。
天气很好,天空很蓝,阳光很温暖,小鸟叫得也很欢快,人们在这样的天气里也总是好心情地面带笑容。
仍然关着门的房间,安静得只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然后在太阳已经明亮到刺眼的程度后,路易寒的眼睛终于睁开了。
很长时间没有睡得这样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喜欢想太多,他睡觉有点容易做梦,但今天他一个梦也没有,睡得幸福无比!嗯?眼前是什么东西?
想了半天,突然发现是一个人,而且是尚仲溟!
“啊————!”
尚仲溟睁开了眼,看到路易寒坐在地上一脸的迷茫和惊吓,笑了笑:“怎么了?”
路易寒这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头了,就站起来摇摇头:“没事。”也不能怪他的,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坐在床上的,怎么一醒来就成了躺在他的床上了?躺也就躺嘛,为什么自己会窝在他怀里?两个人几乎可以说是相拥而眠!
尚仲溟带笑的眼始终落在路易寒的脸上,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有点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其实他也挺惊讶的,他不知道原来路易寒的睡相有这样的难看!
他才躺上床还好,睡着睡着就开始向他怀里钻,他知道路易寒不是有意的,也就任在靠在自己怀里。再过一会,他就手啊脚啊的都爬上他了,因为自己身上还有伤,他只能小心的地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把他的手脚从自己的胸前腿上取下来,没多久他又来,他也只能又一次的取下来,结果他还是会爬上来,一整夜他就在忙这个了。最后只好把他抱在怀里,这样才好好的睡了一觉。不过也幸亏两个人这样休息,失血让他体温下降,有路易寒在怀里让他睡得也很舒服。
虽然睡得有点“辛苦”,但爱人在怀让尚仲溟非常满足,时不时醒来,睁开眼就能看到他窝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期间还幸福地偷了几个香,当然是不能说的。
路易寒一直在尚仲溟身边,看着他在仆人的帮忙下起来洗漱,喝药,和自己一起吃早饭,然后他又躺回床上休息,但他却没睡,而是温和地看着他说:“你想问什么,说吧。”
路易寒坐到他身边,好奇地问:“你为什么知道我有想问的事?”
“因为我这么觉得。”
“真的吗?”
“好了,说吧。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路易寒想了想就把事情都跟他说了,从连无初到太子的事都说了,然后又趴在他的被子上看他怎么说,不是他懒,而是因为这种绸面的被子真的好舒服啊!
尚仲溟伸手挑了一缕他的头发想了想问:“七里香有回话吗?”
“还没有。”c
“那就等她有了回话再说吧。我最多跟兵部的人熟点,和刑部倒是不熟的,找人问还不如她查的方便。”
“这样啊,那行,我等她回话。”
“嗯。太子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伤害到你。”
路易寒看他笑得温柔,和与别人笑的时候不同,他对自己的笑容从来都是温柔宠溺的,不像和别人在一起时总带着点邪恶。自己是不同的吗?
“风远?”
“啊,谢谢你!”
“你我之间不要再说什么谢字了。”尚仲溟把他的头发理回去,对他说:“我对你的承诺一定会兑现的,相信我。”包括昨天晚上的那个。
路易寒只是看着他,点点头说:“好。”他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三十四
尚仲溟躺下没多久,管家就走了进来,对着正在翻阅尚仲溟藏书的路易寒行了个礼,交给他一封信说:“路公子,这是刚才收到的给您的信。”
路易寒有点惊讶,他不怎么写信,也不怎么收到信,更何况他在这里知道的人很少,怎么会有人他给送信来?还送到这里?收下后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你。”
管家走后,路易寒走到椅子边坐下,把信打开,取出信后开始看,没多久后就把眉头皱了起来。把信放在桌上,路易寒的手指在桌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信是七里香让人送来的,告诉他事情不太妙了。连无初那个笨蛋在宫里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被皇上被抓个正着,但张公公那个老狐狸当场就认出来他是无情扇连无初,也就告诉了皇上他与路易寒的关系,于是皇上下才没有杀了他而是把他关进了大牢想套出点路易寒的事。但他自从进了大牢就一个字也没说过,关了三天,也就拷问了三天,已经有点惨不忍睹了,再不救出来可能会出人命吧。因为是皇上都过问的罪犯,看守很严,南凌阁的属下也没有办法见到他,在没有皇上的允许下也没有办法给他医治和送点食物,他们也很无能为力,信上也说他们办事不力,请阁主责罚什么的。
路易寒现在可没有心情去责罚谁,他想知道的事连无初到底能不能活下来!江湖上闯荡几年,关系好的也就只有连无初一个人了,想着他总用让人惊艳的笑容对着他撒娇叫他小遥遥,他就觉得这个男人会有今天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就不会受这么多的苦!甚至不用到京城来!他就还可以继续潇洒自在风流江湖!
他要救他!一定要救他!他不想他死!
路易寒握紧的拳头显示着他的决心,脸上出现了少有的阴沉表情。他要救他,自己一个人不行,他需要人帮忙,这个人……
直觉地看向了尚仲溟,看到脸色还是有点苍白的尚仲溟沉醒的样子,皱起了眉。他还在养伤,还是不要麻烦他了,去找七里香吧,或许有其它的办法!实在不行,就带着人直接冲进去劫牢也一定要把人救出来!连无初不能等了,他不能想象连无初被连续拷打三天会是怎样的虚弱,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下了决心,路易寒轻脚走到尚仲溟身边,看了看他睡得很沉的样子放心了点,想了想还是没有叫醒他,又轻脚离开了。
来到外面,看到了守在外面的玄武,玄武对他行了一礼,路易寒小声说:“我有事要回家一趟,你在这里看好,除了管家,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属下明白。”“嗯,如果他醒来问我,就说我很快回来。”“是,公子慢走。”
路易寒先回自己的房间找了点东西,把自己的脸易容了,变成一个三十来岁的陌生男人后直接从院子翻了出去,飞快地掠回路云州家的方向。
路云州这几天都是假期,在七里香和朱雀的要求下,并没有出过门都是在家看书,或是和朱雀培养感情,也算自得其乐。这两天七里香忙进忙出的,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他只怕是路易寒出了什么事,但朱雀说不可能,他也不好再去打扰似乎很忙的七里香,但却总是看不进书了。
“你这个书呆子怎么又在发呆了?”朱雀看着路云州温和秀气的脸,很能明白路易寒对他大哥的依赖是为什么了,这样一个让人看了舒心舒意的男人可以让人感觉到安全和温暖。他几乎没有缺点,当然,有点迂腐和书呆子气是肯定的,但是却能让人觉得他很可爱,毕竟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能如此单纯美丽,真是难得。
路云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下了头,朱雀翻个白眼:“你真的不用担心,四嫂不是因为风远出了什么事才会这样忙的!路易寒功夫那么高,又在侯爷身边,想出事都难!”
路云州听了有点好奇地问:“娃娃的功夫很高吗?”
“要是不高南凌阁的人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承认他是阁主。”朱雀小声地嘀咕,路易寒功夫高不高她可是清楚的很。路易寒和萧真不同,萧真是一个性情洒脱的人,而且兴趣也多,所以学的东西很多也很杂,于是他在武林的排行榜上只有前十左右。而路易寒从六岁学武,十年学成,四年历练,却是一心一意的在剑法和内功上钻研。虽然学的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剑法,但勤能补拙嘛,光看他能和武功至今少有敌手的尚仲溟比成那样就知道他的功夫很高了!
她这么说路云州并没有听见,刚想问就看到七里香走了进来,忙走过去:“四嫂!”
七里香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说:“路公子你不用担心,风远没事。”
七里香也有点着急,连无初的事很棘手,不得其门而入啊!看阁主着急成那样子就能知道连无初对他来说很重要。这个连无初也真会给自己找麻烦,天下那么多女人,为什么一定要找皇上的?找不到好女人她可以帮他找一个嘛!现在被抓起来,再多女人也享受不到了!不过她也是很佩服他,拷问了三天,硬是一句话也没说,保护了他们阁主,毕竟现在的阁主的处境太不安全,多一个敌人都是很麻烦的事,她也很感激他。为了这两份感情,她也会想办法帮他!可是现在看来,除了劫牢,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了。
路云州正想说什么,两个女人突然一起跳起来把他护在了身后,看向了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那个男人看了看路云州,眼睛里闪过一丝放心,又看向七里香,七里香感觉他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倒是朱雀一眼就认出来他,但他没有表明身份,她也就没开口。
“七里香,跟我走。”
七里香一听到这种刻意压低的声音,马上想起来他是谁,走过去单腿跪下恭敬地道:“属下遵命!”
两个人又飞快地离开了,路云州追出去两步,却连那个人的影子也看不到了,他转过头看着眼睛闪闪的朱雀问:“那人是娃娃吗?”
“对,是他。”
“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他只是易容了。”
“易容?那他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你这个笨书呆,他是不敢和你说话。”
“为什么?”
“因为,他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了。”
近黄昏,尚仲溟才从沉睡中醒过来,觉得身体虽然还有点虚弱,但已经没什么事了,很满意自己的恢复速度。在房间里没有看到路易寒,就出声叫人,玄武走了进来:“主人。”
“路公子呢?”
“路公子在下午回家去了,他说他很快就会回来。”
“是吗。扶我起来。”
“是。”玄武走过来把他扶起来下床。尚仲溟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吩咐下去,准备点吃的,我有些饿了。”
“是。”玄武把他扶坐下,走了出去。尚仲溟坐的位置就是路易寒还在房间的时候坐的地方,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几张信纸,顺手拿起来看了两眼,立刻坐直起来仔细看完,站起来大吼:“来人!备马!”
尚仲溟带着三个人冲进路云州家的时候,朱雀正在劝路云州用饭,路云州因为下午的事越发的担心,不肯吃饭,她又哄又骗的还是没什么办法。正有点无能为力的时候尚仲溟带着人冲了进来,忙跳起来行礼:“主人。”
“朱雀,风远呢?”
“路公子他下午来了下,叫走了七里香,就立刻离开了。”
“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半时辰前。”
“该死!”尚仲溟咒骂了声,对着朱雀说:“如果他回来了让他立刻回侯府等我不许离开!”
“是,属下遵命。”朱雀看着他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皱了下眉。看向路云州,果然,脸色惨白,看来今天他是更不可能吃饭了,唉……
尚仲溟没有乱跑,他直接冲到了刑部大牢,他不能看着路易寒去劫牢!这样的话无论成功与否他都肯定有罪了!这样的话皇上想怎么对付他都有足够的理由!他说过他会保护他,他不能让他出事!
尚仲溟到刑部大牢的时候,这里还没出什么事,就是又死了一个人罢了,在这里,天天被拷问至死的人太多了。尚仲溟也没进去,事实上,这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他就在门口站着等!
天黑了,尚仲溟动也不动地站在刑部大牢门前已经快一个时辰了,看看天,大概还要再过一个小时,在人最容易困乏的时候,路易寒才会出现,所以他还是要等!
但事实上,他没等太久,没一会,一个人就走了出来,站在他面前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尚仲溟把他猛地扯进怀里死死地抱着:“你知道你这样做会有多危险吗!”
“我只想救他。”
“但你这样做,不一定能救他,还可能会害死你自己的!”
“……对不起……”
“跟我回去,让你的那些人都散了。”
“看到你,我就已经让他们走了。”
“那就好,我们走。”
三十五
靖国侯府里。
路易寒看着尚仲溟有点发青的脸,很乖地什么也没说而是低头吃饭,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尚仲溟脸,看他一直没改善,也一直没敢说话。
看他一脸的可怜相,尚仲溟也没有了再生气的理由,瞪了他一眼说:“明天哪里也不要去,我让你去见一个人。”
“谁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连无初怎么办?他要是……”
“我已经知会过张公公了,他知道要怎么做。”
路易寒没有问他什么时候把这些事情做完的,他知道尚仲溟不会对他说谎。而且此刻尚仲溟脸上明显的疲惫和虚弱让他很愧疚,低下头,小声地说:“对不起,都是我太冲动了,连累你了。”
尚仲溟一脸无奈地笑着说:“没有办法啊,为了你嘛,刀山火海也要去啊!”
路易寒小小地嘀咕:“我才不去什么刀山火海找麻烦呢。”
第二天一早,路易寒就起来了,准确地说是被尚仲溟从床上拖起来的。收拾好了就立刻带到了大厅,那里有着一个让路易寒挑起了眉头的人,一个少年,而且是一个眉清目秀,眼神狡猾的少年。少年十五六岁,穿着很华贵,此刻他坐在玄武的腿上,手勾在他的脖子上,活泼的眸子定在路易寒的身上。路易寒几乎是立刻的就猜出了他的来头:“他是二殿下?”
尚仲溟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他就是二殿下庆祥。”
路易寒听过这个少年的事,和温和聪慧的又出生高贵的太子不同,他的出生在所有皇子中只是平凡,而且平时也不怎么显山露水的,如果不是尚仲溟突然对这个人表示了过多的关注和扶持,相信他还是不会让人多在意。不过现在看来,他倒有点怀疑尚仲溟最早扶持他的原因了,因为这个少年,有着媚惑人的本钱。
知道他是二殿下,路易寒也没有对他行礼,只是歪着头同样打量着这个少年。庆祥并不在意,相反还有点惊喜,他是知道有个人把尚仲溟从太子哥哥手上完整地抢走的,一直想看看,但一直没机会,今天可看到了,仔细打量一下,才知道原来尚仲溟挑人的眼光真的很不错嘛!
在他的眼中,这个一身青色长衫的青年显然没有太子美丽,但是他却有着让人看了就惊艳的清澈的明亮眸子,身上散发的气息也是活泼和睦的,不是太子那样软弱无力的样子,只是这个人眼神有时却是极其犀利的,提醒别人不要小看。
两个人看了对方半天,却同时笑了起来,庆祥从玄武腿上跳下来走过去:“原来是当今南凌阁阁主大人,真是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