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我不愿意想,可为什么我的心告诉我,小雷和小风都在对我使手段呢,小风对我用药,小雷则故意揭穿他,虽然目的是为了独占我没错,可是我突然觉得很心寒,他们的爱居然渐渐的都在走极端,他们都爱我不假,感情的事没什么可怀疑的,可是,我也不是傻瓜,小风有没有对我用药,我其实是有所感觉的,只是我从来不想去怀疑他。而小雷明知道小风对我用药,却一直没有吱声,而是等待一个适当的时机,来挑起争斗,今天这一场争斗,很明显,是小雷故意挑起的。我觉得很悲伤,他们想要独占我,难道已经不惜伤害我了吗?以他们俩的手段,就算我再娶进门一个,他们或许也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让那人死得毫无痕迹,这才是他们根本不担心我娶妻的真正原因吧。
原来,我自以为教他们懂得了什么是爱,其实从头到尾都不成功。我忘了爱情是私爱,不是大爱,他们只懂得爱情,所以爱得自私,不懂得宽容别人,一个人生命里只有爱情,果然是不够的,我一开始就走错了路,爱的含义太深太深,又岂是爱情一个词就能简单解释的?
“发生了什么事?”门口突然传来惊呼声,“怎么屋里乱糟糟的?”
我抬头,“怎么是你?我不是吩咐仆人,谁也不见的吗?”
来的是简月心,仍然是那副圣洁高贵的模样,他指了指院子外面的墙,墙角的一边不知什么时候搭着一座木梯,“我跟客栈的掌柜借梯子,爬过来的。”
我双手捂着头,呻吟道,“让我静一静好不好?”
“还静什么,已经够静的了,你这院子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简月心进屋来,小心的避开被我摔烂的茶壶碎片和溅得到处都是的茶渍。“发生了什么事?”
我翻身倒在床上,爱理不理。
“是封德兴叫我来的。”简月心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床边,揪过我的下巴,看了看,“怎么面色这么惨淡?你那两个小妾呢?该不是吵架了吧。”
我面色一沉,用力的拍开他的手,“别动手动脚。”
“被我猜着了。”简月心兴奋地问道,“为什么吵架?是不是你把他们俩都休了,所以他们才不在?”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才被休了。”
简月心顿了一下,道,“就算没被休也差不多了。”他脸上闪过一丝苍白,但神态却是不在意的,“要是我真的被休了,那也挺好的,你不是缺个妻子吗,我嫁给你不就得了。”
“我可不想和轩辕直为敌。”我没好气地道,“育神可是皇朝的珍宝。”
“什么育神?”简月心闻言,表情不变,只是声音冷了许多,“谁想当,我让给他好了。”
“啊,对不起。”我突然想到南库宗律说的话,这个简月心真的是很可怜啊,我那样说倒像是在讽刺他。
“要真觉得对不起我的话。”他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扑压到我身上,“就跟我做一次吧,我想你很久了……”他说的话和他脸上的高贵圣洁的表情完全不符,让人瞧着一阵恶寒。
我大惊,猛地挥出一拳,打在他胸口上,“死变态,滚开。”
他大叫一声,捂着胸口,向后翻倒,跌到地上一动不动了。
不是吧,我没用多少劲啊,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他,急忙跳下床,翻过他的身体。
简月心双目紧闭,面色如纸,额上有一层薄薄的冷汗,眉头因为疼痛而紧锁,更可怕的是……他嘴角居然在流血……
我突然想起,他才刚受过伤,那么严重的伤,三、四天的休养应该是远远不够的吧。再想到南库宗律的话,我吓得连忙摇他,“喂喂,你别死啊,你要死也别害我啊,谋杀皇妃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就算轩辕直不在乎一个皇妃,可他不会不在乎一个育神吧,我把育神杀死了,到哪里再去找第二个?
“咳咳……咳咳……”简月心在我的大力摇晃下,轻轻的咳了几下,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小雷……小风……你们快来……”我叫,但他俩没有像往常一样奔进门来,门外面空空荡荡的……我愣住了,感觉心也仿佛空空荡荡的了……
“咳咳……咳咳……”简月心又轻轻地咳了两下,血丝从他嘴角蜿蜒而下。
我低下头,用衣袖拭去他嘴角的血迹,咬咬牙,费力把简月心半拖半抱到我床上,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我做起来却格外的费力,我苦笑,身体真的是越来越差了……只是,我怎么也不相信,小风会想要害我……
我站起来,走到院外,叫来一个仆人,让他去请个大夫来。
大夫来的时候,小雷跟着回来了,门是开着的,但他只是站在院子里,看着我。
我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就拉着大夫到我床边,让他给简月心诊治。
我则坐回桌边,盯着桌子上的茶杯。
小雷走到门口,看了看我请回来的那个老大夫,再看到躺在我床上的简月心,突然脸上升起怒火,不发一言,转身又大步离去了。
那一夜,是我自从和他们俩发生关系以来,第一次在没有他俩的陪伴下入睡。
八十一
因为简月心占了我的床,所以我只好在桌子上趴了一宿,醒来的时候,除了严重的精神不济,还觉得全身骨头疼痛。
我知道小雷和小风都还在和我呕气,早上是别指望他们服侍了。
看了看简月心,他还没有睡醒,昨天大夫说他没有大碍,只是嘱咐让他多休息,毕竟受了伤没有痊愈就到处乱跑对身体是很不好的。
我起身到床边,把他露在被外的手放到被子里,然后帮他掖好被角,接着坐下来叹气。
“本来想装睡,但是你一个劲的叹气,我连装睡都装不下去了。”睡着好好的简月心,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吵醒你了?”我吃了一惊,连忙从床边的矮凳上站了起来,“对不起,昨天我出手太重了,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简月心直直地看了我半晌,才道:“如果我没有装睡,也不会知道原来你也有这么温柔体贴的一面。”
我笑了笑,“胸口还疼吗?”
他摇了摇头,“我求你一件事行吗?”
“什么事?”看他柔弱的样子,我也心软了,我注定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
“和我做一次。”他目光熠熠,“就一次,做完之后,我保证再不缠着你。”
“不行。”我还以为他有什么要求,原来他还不死心。
“为什么不行?”他坐起身,质问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怒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你以为我跟谁都能做的吗?这件事只能跟自己所爱的人做,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就算你想死,也不用拉我垫背,我不爱你,所以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都不可能跟你做的。”
“什么爱不爱的,我受够了。”简月心火了,声音高了起来,“你口口声声的说什么爱不爱的,谁知道那是什么狗屁东西?我只是想知道我究竟是不是育神,究竟会不会生孩子罢了,你既然那么懂爱,难道育神为爱而生,不是指的你吗?我这个育神为了你这个懂爱的人而生,只怕才是正解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不可思异地道,“这是谁教你的?”
“没有谁教我,不怕老实告诉你,只怕现在他们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认定的,我只能给你生孩子,要不然他们干嘛都急着把我送到你身边来?”简月心道,“你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是与不是,试一下就知道了,不就是做一次吗,我都自愿牺牲了,你怕什么?”
“简直是太荒谬了。”我跳到凳子上,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你又把你自己当什么人啊。”
不过,话说回来,我跑到这个世界来究竟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呢?仅仅只是为了找到育神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育神找到了,我早就该回到我的世界里去了,就算我自己不愿意回去,那两个勾魂使者也该来找我谈谈啊,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完全把我遗忘了似的,难道仅仅找到育神并不是事件的终止,我还有其它使命需要完成?
简月心掀开被子,“你在怕什么?别拿爱不爱的做借口,我烦透了那个字,我根本对那不感兴趣,口头上说来说去,什么学会了爱就能生育了,还不如实战一回来得简单。你跟我做一次,如果没有孩子,我死心了,让他们那些人也统统死心,我也不必整天绕着你转了。”
“开什么玩笑,我是不会跟你做的。”我懊恼地道,“你以为两个男人随随便便地就能有孩子的吗?”
“那就做到有孩子为止。”他比我更不耐烦。“如果我只能为你一个人生孩子,我也算是完成了我的使命?不然,要试到什么时候为止?”
“你神精病。”我破口大骂,“你要发疯到别处去发,我告诉你,我没那功能,我不可能使任何男人怀孕,我也不会随便跟人上床。”
“算了吧你,还真拿爱情当借口,你就那么爱你的小雷和小风,除了他俩,你跟别的人都挺不起来?”简月心火起来也跟泼妇没啥两样,“你流相醉是什么好鸟?如果他们俩不是浦宣的太子和回鹤的三王子,你会把他们当宝?”
“什么意思?”我感觉到他话里有话,隐约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简月心也仿佛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撇过脸,气吭吭地道,“反正我认为,你根本就不爱他们俩个,你不过利用所谓的爱把他们俩牢牢抓在手里而已。”
“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我冲上前去,揪住他的衣领,挥起拳头,“你敢说我不爱他们?你这个垃圾,你懂什么是爱,你连爱都不懂,凭什么质疑我的爱?随便你们怎么看我,我不在乎,可是,我不允许你们亵渎爱情,我爱他们,我比什么都爱他们,就算我不能给他们一心一意,可是我是用自己的生命去爱他们的,你明不明白,说什么我不爱他们,你懂什么,你这垃圾懂什么……”
门“砰”地一下被撞开了,小雷和小风出现在门口。
我怒发冲冠,拳头紧握,我真的想不顾一切的把简月心揍一顿,真的很想很想,但他绝对经不起我的一顿粗暴。
“小宁……”小雷沉声唤道,走了过来,掰开我紧紧揪着简月心衣领的手指,猛地把我紧紧的搂住,力道之大,让我觉得骨头都快要碎掉了。
“放开。”我用脚踹他的弪骨,“我要去参加相亲大会了。”
“我送你去。”小雷微微松开手臂,放柔了声音。
“不用你假好心。”我推开他的手,离他远远的,愤然大叫,“就算我很爱你又怎么样,你不用得意,我还是我自己,真正的爱情是会让人变得坚强的,绝不是你们以为的奴役,以为会被爱情控制的人才是真正的胆小鬼,我讨厌参杂了算计的爱情……”
“小宁……”小雷试图安抚我。
“走开。”我拍开他的手,向门外冲去。
“小宁……”小风拉住我的衣袖,用他一向温柔多情、带着浅浅泪光的眼睛看着我,柔声道,“我服侍你梳洗……”
“不敢劳驾。”我冷笑一声,坚决地从他手中扯回衣袖,“虚情假意,我赵小宁看不惯。”
八十二
随便叫了个仆人,帮忙简单的打理了一下,吩咐仆人照看简月心,然后就坐上封德兴派来的马车,去参加今天的聚会。
今天的聚会改在酒馆,刚找了张桌子坐下,胡钦南就摸了过来,看了看我,“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和晚没睡好吗?”
我现在看谁都心烦,语气格外恶劣,“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啊。”
胡钦南倒并没有因为我恶劣的态度而生气,反而仔细打量了我一下,“谁惹你生气了?”
“没有。”我转过头。
“还说没有,嘴巴还气鼓鼓的呢。”胡钦南还是好声好气地道,“昨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事?我去客栈找你,你客栈的仆人说你什么人都不见,发生了什么事?”
“胡丞相……”
“唉,别这么见外,叫我小南好了。”胡钦南朝我眨眨眼睛,“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
我脸颊抽搐,努力忍下想呕吐的感觉,勉强开口道“小……南,你对我说的爱情是什么感觉?”
“爱情?”他摸摸下巴,沉思道,“从你嘴巴里面说出来时像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不过我认为这种感情对个人的情绪影响太大,会使人变得非常不理智,这很危险,这种不理智会倒致行为的错乱,我个人是不提倡学习这种感情的,不过育神要学会才能生育,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你认为爱情是很危险的。”我艰难地问。
“小流,你不觉得被感情所左右是可怕的吗?”胡钦南不答反问,“有个人时时束缚着你,左右着你的思想、你的行为,除非是不受影响,否则一定会感到恐惧的吧,难道你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