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脱时空的恋人 下----如·果

南风扬嘴一笑，想也不想的说：「喝酒。」
发问的老者往後退去，尔後是中间的老者缓缓道：「仁者不一定无敌，恶者不见得必胜，一个成功的王者需要的是善恶兼备，当国家握在他人之手，当兄长受他人控制，二者只能选一时，您的答案是？」
这问题让南风暴跳起来，用著肯定的语气说：「不用选择，国家、兄长都不放弃。」
听他道出错误答案，夏笙夜蹙眉叹气，暗忖小影没死，果然大大影响他的想法。
就在夏笙夜大感不妙时，老者退回位置上，又道：「修可罗，你可知道乌丝兰羽的奇妙之处？」
「专制魔族的刀刃，但只要沾上人类的血便失去神力。」
南风答的快，老者仅是点头，片刻过後才又开口说著：「在你身上我看到的是变数，是王者还是流寇，已不是我们能预见，就让乌丝兰羽自己判定吧。」
老者手一扬，引路的那名神职官上前：「请跟我来。」
意料外的发展让夏笙夜喜上眉梢，错答竟然也不改结果。
离开途中，夏笙夜一肘子撞上他，窃声问著：「都告诉你是“屠役”了，为什麽你认为最後是败？」
南风贴近他，小小声的说：「魔族那麽厉害，人类哪打的赢。」
这回答让夏笙夜差点晕倒，以为他会说出即使得胜百姓依旧疾苦或是诸如此类正义凛然的话，想不到竟是如此消极的想法，不敢相信这人居然是自己创出来的故事主角，瞪上一眼也懒的开口了。
来到外头，小影和血赤者已在外头等候，夏笙夜才想问问他的状况，领路的神官已向南风说：「您可以挑选一人进入圣殿。」
南风朝夏笙夜投已决定的眼神，夏笙夜一瞧，赶紧跩上血赤者，道：「当然是你跟他进去，我只是预言家，真有危险也只有他能保护你。」
视线一转，拍上血赤者这只病猫子：「你没问题吧。」
「废话。」
话才刚落，马上被小影踩上一脚，还被警告：「想被扣分吗？」
血赤者挥挥手，一改态度的来到南风身边，笑道：「让我陪你去吧。」
见他们决定好人选，神官将手伸出，等他们将手搭上後便已前往圣殿。
「呼……看样子有的等了。」夏笙夜找一处坐定，拍拍一旁大石，对著面有春色的小影露出一抹灿烂笑容。
反观欧若镇那端，理应带洛贺里前往马福地特斯的狄牙此刻仍逗留在自家，厅上气氛甚是凝重，他的神情更是严肃，只因稍早洛贺里竟然提问银魂刃的下落。
见他沉寂许久，洛贺里失了耐性，却微笑说：「你不说不免强，大不了带他一起上路。」
狄牙冷哼一声，终於开口：「你以为翟衲斯会让你这麽做。」
「那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去问他肯不肯让我这麽做。」
见他悠然泡起茶来，早被他挑起的怒火再压抑不住，手一伸，重重的一拳击在身侧壁上，坚硬石墙霎时凹陷一个大洞。
「我都说不免强，这麽气做什麽。」洛贺里瞧他一眼，将冒著热烟的杯子推上前。
「那天，在这里，你跟我探讨生命分享，你最後问的问题我好像没回答你吧，不过现在也不用我讲，你应该知道答案了。」洛贺里端起茶餟饮起来，对上狄牙的杀人目光，笑道：「既然我让你这麽生气，不如你杀我吧。」
「洛贺里。」一声压抑愤怒的叫唤，狄牙咬牙怒问：「夏笙夜同意你将灵魂还他？」
「我想你应该不会告诉他吧。」
「哼，难说。」狄牙一屁股坐定，端起桌上茶水喝了起来，才稳下情绪想劝他几句，又听到他说：「我不在乎夜知道，只是狄牙，在这世界或许我很难死，但是夜去拿圣剑了，接著我们就会回去，到那时候你还能阻止我吗，你不把银魂刃给我，只是帮我拖他一起而已，你考虑清楚。」
话刚说完，狄牙手中那杯茶已洒在他脸上，手一缩，杯身碎了满桌：「你拿翟衲斯的命威胁我？！」
洛贺里抬手擦拭脸上茶水，淡淡道：「你觉得是就是。」
「我不信你这麽讨厌翟衲斯，那天你看他的眼神已经变了。」
「你以为我愿意，要是不做做戏，我真怕被关在暗夜之地回不来……」
语音未落，洛贺里突然闷哼一声，被紧紧压在身後椅子上，接踵而来的是令他头昏眼花的一巴掌。
「我今天才知道，你比夏笙夜更找死。」
「是阿，我是在找死……」洛贺里拨开他，啐了一口血水，满是无奈的道：「但是没人成全我……」
「洛贺里，在北大陆你说你恨我，我再问你一次，现在也是吗？」
瞥见他眸中的悲伤，洛贺里再吐不出口是心非的话，低头道：「是我误会你，对不起……」
「够了，银魂刃在翟衲斯身上。」他的回答让狄牙心里舒坦了，而他那毫不掩饰的喜悦更让狄牙知道他的决心，手一伸将他紧紧搂著：「你去找，找到後我的命给你。」

跳脱时空的恋人-152

「狄牙……」
「你不能不要，我告诉你，我能为你一次，就能为你第二次，你不接受仇人的命，那我这个哥哥的命你不能拒绝，这是我的愿望，也是我唯一能给你们的。」
洛贺里眼框一热，往他肩上靠去，就在快碰触时又赶紧将身子挺直。
狄牙，你还不懂吗，无论是谁的我都不想要阿，为什麽要让我愧欠你们，为什麽一定要我活著，洛贺里吞咽一口唾沫，感觉喉间不再哽咽才开口说：「好，你的我接受，但是别让夜知道。」
狄牙还以为自己听错，那个不愿牺牲别人活下去的人竟然答应了，松开他，看他神情是那麽认真，心不禁揪了起来，虽然难过，但绝不後悔吐出的决定，笑道：「怎麽，怕他怪你？」
「是怕他哭，你对他很重要。」洛贺里轻吐一气，再问：「话说回来，我要怎样才能拿到银魂刃？」
事已至此，也没什麽好不能说，狄牙站的慵懒，缓缓道：「以翟衲斯的性子绝对把它藏在身上，你应该可以找到，动动脑吧，我身上可没他的灵魂，更没他的气。」
见他认真思忖，狄牙忍不住狂笑起来，就想气气他：「这麽烦恼做什麽，色诱吧，你的话绝对能让他蠢到上当。」
洛贺里非旦没被他激怒，反而想起自己的愚蠢行为，垂下眼帘，道：「不管怎样还是很感谢你告诉我，你要是想後悔也无所谓。」
「後悔是什麽我不知道。」狄牙冷哼一笑，心里早被他气的半死：「没话说就出发了，别以为我有千万里眼可以瞧见夏笙夜的讯……」
话未道完，一股强烈杀气让他们同时看向屋门，须臾间，狄牙幻化回魔族形态，手持刀刃往外头去。
陌生又熟悉的气息让洛贺里知道来人是谁，下一秒，更确定敌人身分，只因才到门边的狄牙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被轰了回来，发难者不但出现在屋内，还将跌坐在地的他抓起，左手上的刀刃埋入他的肚皮。
狄牙闷哼一声，稍早压抑的怒气瞬间爆开，朝对手轰出一记白光魔法，那人往後一退，硬将埋入他体内的凶器扯出。
见他跪倒在地，洛贺里飞快上前，却被他斥声一吼：「滚远一点。」
洛贺里不管他的劝阻，赶紧将他搀扶起，紧盯著随时都有可能再发难的暗魔使。
「啧啧啧……狄牙，不错不错，果然没让我失望。」
他脸上的得意笑容和双刀磨擦所发出的刺耳声惹的狄牙怒火更盛，压下快要溢出的魔气，问：「你想怎样。」
「阿！你闻到了吗？」男子愉悦的嗅著空气中气流，见狄牙脸色瞬间铁青，笑道：「怕了？放心，我们的目的不同，她是来找那个人类，至於我嘛……当然是来杀你、吃你！」
就在他说话同时，狄牙抓上洛贺里使上转移魔法。
对人类来说地点转移只是眨眼功夫，就在狄牙旋起气，洛贺里眼前一片刺眼光芒时，那只魔物却快一步从中拦截，阻断他们离去。
「先把命留下再走阿。」
等双目看清事物後，才发现狄牙面色惨白的倚靠墙上，而他的口中和伤处不断溢出绿色气流，入耳的嚣张语言更挑起洛贺里的怒气。
见他一脸气愤，狄牙赶紧将他扯近，附耳叮咛：「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气。」
交代完，狄牙手中之刃指向那人：「戠，要打出来！」
「也好，我可不想误伤王主大人的人类朋友。」那人呵呵一笑，舔舌说著。
狄牙的情况让洛贺里放心不下，尾随来到外头，目光却被站在南风家外的美艳女子吸引。
顶著一头水涓秀发的她看上去有些悲伤，对上她的视线，洛贺里被那双水蓝色眸子并出的杀意打震，才警戒，她的眼神又变的柔和，还带点淡淡哀伤。
女子指著屋门，平静的问：「你知道里头的人去哪吗？」
她一开口，洛贺里已知道她找的是南风，更知道她就是颠覆费格伦的暗魔使伊利丝，只因她的细细嗓音曾在暗夜之地听过。
见他摇头，伊利丝垂下眼帘，失望的说：「这样阿。」
就在洛贺里将视线转向战局时，一道温热吐息扫上他耳际，接著是她贴近的细喃一问：「你觉得谁会赢？」
洛贺里捂著泛痒的耳朵推开她，道：「狄牙。」
伊利丝勾起诱惑笑容，水蓝色的发丝宛如有生命般的碰上洛贺里的脸：「我喜欢你的声音，跟我回费格伦。」
洛贺里拨开那些发丝，不动作也不吭声的紧盯著她。
伊利丝舔舔唇，绕著他走了几圈，又道：「你比马里斯年轻，看起来也比他英俊，可惜我不能背叛他，这样好了，你当我的宠物吧。」
「马里斯？」这名字让洛贺里感到熟悉，才想著，伊莉丝已解他的惑：「修可罗的大哥。」
「为什麽要让他们兄弟互相残杀？」想起南风的感慨，洛贺里不假思索的问上。
「这是逞罚呀，我不许他的心里有其他人，所以让他们兄弟反目成仇，这是我的复仇，但是……」伊利丝睨著他，思忖了会儿才又开口：「他还是不爱我呢，真是伤脑筋。」
洛贺里啐了一口，虽然不明白事情始末，却听出她的一厢情愿。
「你们人类真是奇怪。」
「你们魔族才奇怪！」洛贺里忍不住回上一句。
伊利丝叹上一气，那双水蓝眸子突然转成墨绿，风情百媚瞬间消失无遗，理应细柔的嗓音变的粗沉：「天阿，这是什麽鬼地方。」
打量四周又打量身旁的洛贺里，舔嘴一笑：「哦哦，不错不错，醒来就有食物吃。」
正当她要享用洛贺里这道佳肴时，碰轰一声，一陀庞然大物摔到她脚边，看清来人，毫不掩饰的狂笑起来：「是你阿，怎麽把自己搞的这麽狼狈。」
和狄牙交手的暗魔使蹬起身子，擦拭嘴边的血液，道：「她又躲起来了？」
「你这不是废话，去去去，滚远一点，别妨碍我吃饭。」伊利丝挥手赶人。
见狄牙也忙著喘息，戠也不急著上前，好心提醒：「这人类你不能吃，吃了就准备死。」
「噢～为什麽？」
「他是翟衲斯的人。」
「小鬼的食物阿，那更要嚐一嚐。」说著，湿滑的细长舌片舔上洛贺里的脸。
洛贺里手一伸就抓住他的长舌头，气手边竟然没有武器可以割了它。
「唔……唔唔……开……」
吐出的句子虽然含糊不清，洛贺里也松了手，只因一把利刃抵在颈子上，就算再怎麽不想活，也不想因为抓某人舌头这种蠢事而丧命。
见她搓揉腮帮子和下巴壳，又不时将舌片吐出抚摸，洛贺里滴咕一句：「怪不得马里斯不爱你。」
几近无声的自喃还是传到伊利丝耳里，不针对说话的人，反而抓上自己胸前二块肉：「他妈的，伊利丝又用我的身体去勾引男人！」
她的举动和刚才的诱人俏媚根本判若二人，虽然早有质疑，此刻洛贺里才深信这只魔物肯定有双重人格。
就此同时，狄牙的气息突然压近，抬眼望去，只见他提刀腾飞而来，而他的状况已经糟到极点。
「肚子饿就一起搞定他。」说话的是准备迎战的戠。
洛贺里紧盯著她，就怕她插入战局，想不到按著肚皮看似饥饿的她却说：「是狄牙阿，我吃不下去。」
就在洛贺里暗暗松口气时，她突然凝起目光，兴奋的说：「不过我想杀！」
制止，慢了一步，洛贺里只碰到飞扬而起的发稍，人已消失不见。
战局中，狄牙才挡下对手的双刃攻击时，却躲不开伊利丝的一击，冷不防地背门受创，重重地从半空摔落，一落地，连转身都来不及，偌大的魔法朝他而去。
提醒的话刚到洛贺里嘴边，碰轰一声巨响，狄牙四周已炸出强烈白光。

跳脱时空的恋人-153

片刻过後，光芒渐散，见狄牙安然无恙洛贺里才松口气，上前却被倒在他怀中的小小身影震住：「丝可妮？」
别说洛贺里吃惊，就连狄牙也大感错愕，不敢相信在危急之时她竟然冲上来扑在自己身上，更在同一时间，一道从中介入的魔法打散伊利丝的攻击，两股力气冲击之下，才会让怀中的人如此伤重，而此刻空气中还弥漫他的气息。
「蠢人类，谁叫你多事了。」狄牙忍不住咒骂一句。
「呜……痛……喜……喜……」丝可妮泪眼汪汪的看著他，别说一句完整的话，就连哭也哭不好，眼一闭再吐不出半点声音。
必卡的气息不止狄牙察觉，就连洛贺里和半空中的二只魔物也嗅到了。
「先离开。」戠才跩上伊利丝的手臂就被她甩开，见她唤出武器准备应战，斥声一吼：「伊利！你想做什麽！！」
伊利丝仰头嘶吼，双目变的血红，狂笑大喊：「小鬼，滚出来！！今天我要吃了你，还要你死在这──！」
「伊利，你要死也别拖她一起！」
「哼，要就留下来一起宰了他，不然就滚远一点。」伊利丝吐出细长舌尖，渴望又兴奋的笑著：「他的味道一定很好，我好想要阿……呵呵……」
「你疯了！」戠怒咒一句，再睨一眼已离开现场。
「小鬼！出来出来，让我嚐嚐你的味道，让我好好疼你。」正当伊利丝活动手脚时，必卡的蓝色幻兽已飞天而来。
伊利丝喜悦大笑：「怎麽！不敢出来见人阿！！」
嚣张的话刚落，一只黑色气团朝她轰去，尔後扑上的蓝色小龙啃上她的颈子。
见必卡再度出手，狄牙抱起尚有气息的丝可妮进屋，对著杵在原地的洛贺里，道：「进屋去，这里交给他。」
洛贺里思忖了会儿也尾随跟上，正要踏进门槛的那一刻，眼前突然一片白亮，须臾间已置身在一处郊外，当他观察四周时，脚上突然被人一扯，低头一探，才知道是伊利丝将自己带走。
洛贺里不熟她，脚边的人更是敌人，关心的话压根吐不出，但她的样子看上去颇糟，浑身散出黑气，彷佛魔族死亡前的徵兆，对上那双湛蓝眸子，她微微笑著，艰难的开口：「人类……」
狄牙才动作已慢了一步，却不担心洛贺里的安危，深信躲在暗处的人会护他周全，这麽想的同时，竟然传来必卡一句：「你不要紧吧。」
「人被带走了你怎麽还在这。」狄牙睨上一眼，加紧替丝可妮疗伤。
「带走他的是伊利丝。」
「管她是伊利丝还是伊利，先去把人带回来。」
「先把自己处理好，你的气快溃散了。」必卡将他推到一旁，接过他的工作，治愈起丝可妮。
他的冷淡言语和举动让狄牙心里一暖，笑道：「想不到你竟然会出手救我，怎麽，怕我死了不能替你守著他，还是舍不得我死。」
「别想太多，是看不下去，你到底在急什麽，竟然会让戠偷袭到。」
急什麽，还不是被他搞的火大，狄牙啐了一口，要不是一开始就被搞的气散，哪会战的这麽辛苦。
必卡轻哼一声，又道：「戠三番二次找你麻烦，我看不会这麽简单作罢，乾脆杀了他，你觉得呢？」
「这该问你自己吧，他是你的暗魔使。」
若是往常，他哪会把这种事拿出来讨论，狄牙盯著他，久久，终於有了勇气吐出心里的疑惑：「翟衲斯，在你心里我是特别的吗？」
这问题让必卡蹙起眉头，认真思忖著。
见他一脸困惑，狄牙扇手笑了起来，将他拉起：「我自己来吧，你去找他，伊利丝虽然不会对他怎样，但是伊利那只饿鬼可就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