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脱时空的恋人 下----如·果

必卡想也不想的点头，哪怕是南科一梦，哪怕愧疚再深，已沉沦在乍似梦境的现实中。
等到两人返回马福地特斯已几近正午，看著前方建筑，洛贺里低头看他，叮咛交代著：「你等我，我很快就出来，不要再跑掉，不准再躲著我。」
洛贺里摸摸那颗点头如捣蒜的小脑袋，才走没几步又折返：「我不放心，你还是动动气让我知道你还在好了。」
「我不会走，我会等你。」
肯定的语气让洛贺里安了心，微微一笑再拉拉他的手才折返旅店。
见他走远，必卡显露出畏惧和不安，不是懂他，为什麽现在不懂了，他的举动和决定都是接受，是喜欢吗……还是只是可怜而已……
我……我会等你，我不走。
进入旅店，洛贺里推开房门的手止了住，坦然面对需要勇气，而让他旋起勇气的是外头那个令人挂心不下的人，吸口气进入，入眼的是睡熟的人。
见他能独自入睡，洛贺里更放心，轻轻阖上房门，来到床沿边，轻触叫唤：「夜。」
轻触，他无动於衷，推推他，仍睡的死沉，被窝里透出一抹光亮，洛贺里好奇扯开被子，才知道光源来自他的手，但……
他的手为什麽透明了？
洛贺里揉揉眼，捞起再看，无异状的手让他嘘呼一气，暗忖只是一时眼花。
他的举动将睡梦中的人吵醒，夏笙夜眨眨眼，擦擦嘴边口水，笑道：「回来了阿。」
「恩，我回来了。」

跳脱时空的恋人-173

「你好久，害我睡著了。」见他脸上再没有疑惑，夏笙夜坐起身微微笑著，不待他开口，又问：「有决定了？」
「恩。」
「好，走走走，来去找狄牙。」
「找狄牙做什麽？」
「圣剑在他那，我们出发去中海。」
「可是，夜……」洛贺里手上使力，阻止他拉著自己。
夏笙夜止下步伐，捂住他的嘴，道：「先别说你的决定，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喜欢，但是……」
「那就够了。」夏笙夜扬嘴一笑，兴高采烈拉著他到狄牙房间。
夏笙夜的喜悦笑容和迅速动作让洛贺里逮不到机会坦白，此时，眼前还多了狄牙和丝可妮，害他连说话机会都没了。
看他完好无恙出现，狄牙眼一挑，问：「地上那些字怎麽回事？」
「预防万一而已。」
狄牙睨他一眼，看出他有话要说，但一旁的夏笙夜却忙著催赶出发，叹气道：「我看你们需要沟通一下。」
这建议洛贺里深感认同，夏笙夜却说：「我们不走了，但是我还是要去中海。」
见他一脸错愕，夏笙夜上前紧握他的手，道：「我知道你想什麽，陪我去中海吧。」
从他的神情就知道他的决定，能如此平静夏笙夜也感到不可思议，早就决定无论他回不回去，自己都愿意陪著，更决定他若察觉对他的感情是喜欢，只要他心里有自己，也愿意成全他们。
此时，早不在乎灵界小朋友说的身体状况，只对能否回去感到好奇：「贺里，我给你机会选择，现在该满足我一下吧。」
不懂他的想法，却看出他的坚定，洛贺里看看外头才点下头，深信必卡一定会等他回来，深信一来一返绝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见他们达成共识，狄牙贴心一问：「要跟南风他们辞行吗？」
「不用了，该说的昨天都说了，再说又不是要回去，以後多的是见面机会。」
这说词让洛贺里更安心，而一旁的狄牙正好也道出自己的疑惑：「不回去还去中海做什麽？」
「说到你懂我就累了。」
狄牙再滴咕一句，心不甘情不愿的拉上他们前往中海。
狄牙的气息，让外头等候的必卡难过起来，抱著不确定的心情进入旅店，空无一人的房间更肯定心里臆测。
还是走了吗……
昨夜的亲密温存，在尔塱村给的美好将来到底算什麽，是临走前的最後温暖……还是……
为什麽，我没有不让你回去阿，为什麽要给我假象，为什麽要不告而别，为什麽决定要走了还要我等你，为什麽要这麽对我……
一连串的疑问让必卡恨了起来，喃喃著：「你果然是该死的人，可恶的人，不原谅你，我不原谅你……」
洛贺里回头张望，心突然一窒，没来由的悲凄起来。
「怎麽了？」
「没有……」洛贺里摇摇头，看著周围景色，蹙眉问：「这是中海？」
「是阿。」
「海呢？」
噗一声，夏笙夜捧著肚子大笑：「谁告诉你中海一定有海呀。」
「唔……」夏某人的天马行空早已领教N次，嘴一撇，再问：「那祭坛呢？」
「找吧，我也不知道在哪。」
有过方才的前车之鉴，洛贺里这回聪明了：「先说长什麽样子。」
「你在考我吗，我哪知道长什麽样子。」夏笙夜眼珠一转，笑道：「不过我想应该是跟庙一样吧。」
「呃。」洛贺里被他的发言打败，只因四周空旷到连棵大树都没有，大叹一气，道：「我想一定不是庙。」
夏笙夜呵呵笑著，落後的狄牙打断他们的愚蠢对话：「我应该知道“祭坛”在哪。」
在狄牙飞行带领下来到三里外的黄土之地，而他们的脚下踩的正是一幅奇异图腾，图腾上还有著扭曲变形的图示和蝌蚪文字。
「这是祭坛？」夏笙夜满是质疑的看著狄牙。
狄牙睨上一眼，指著只有此地上空才有的大片乌云，道：「不然你告诉我，还有哪里这麽诡异。」
「应该是。」洛贺里踩采脚边的孔，笑道：「你看，这洞就像钥匙孔，应该用来插剑的吧。」
「呃，是这样吗？」
夏笙夜睨视狄牙，手一伸，道：「还不拿出来插看看。」
看他握著黑色短刃想也不想就往地上小孔插去，洛贺里赶紧跩住他的手，制止问：「你确定要做？」
「不然呢？」
「你忘了我们讨论过，圣剑会消失。」虽说他愿意留下，但要是知道自己的决定而後悔，又要去哪生第二把圣剑，见他神情略变，洛贺里叹气续道：「要是没了圣剑，你怎麽回去？」
「都说要留下来了。」
「夜……」
看出他的隐忧，夏笙夜推开他，道：「你放心，我不会後悔，除非你心里没有我。」
「我有话跟你说。」洛贺里吸口气，嘴才张扬，夏笙夜已说：「你知道对他是喜欢了，是吧。」
洛贺里怔愣了会儿，点头承认，心里满是歉意，却坦言说：「虽然没有脸红心跳，但是我很确定是喜欢，可能在古艾城或者在阿格领农就喜欢了。」
「那你也喜欢我不是吗？」
洛贺里无法否认，缩缩手，道：「喜欢，我认真想过了，你回去後会有很多爱你的人，但是他没有，所以我想留下来，所以……」
「别说话。」夏笙夜按上他的嘴，早看出他在他心里的重要性，早在阿格领农就知道他总是没来由的宠溺他，即使他大动杀戮，让他失望透顶，在花瑟小镇再见他依旧原谅他。
要是不喜欢，哪会这麽宠，这麽在乎，这麽难过，如今他懂了，那比他还早看清这点的自己呢。
夏笙夜扬嘴一笑，拉住他的手，道：「你不是问要是喜欢那我怎麽办，我现在告诉你，只要你喜欢我，我就能接受他的存在，你呢，他呢，你说你想过，我也想过，虽然、应该、可能有点怪怪的，但是三个人生活应该不错，你认同吗？」
「夜……」
「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我贪心，我想要你的心里只有我，永远不知道对他的感觉，老实说，我被他打动了，就因为这样，我让你决定，他能成全我，我也能成全他，既然你喜欢我，就别想把我一脚踹开。」
夏笙夜说的理直气壮，毫不迟疑，坚定的态度让洛贺里吐不上话，而他的一番论调让狄牙瞠口结舌，忍不住上前摸摸他的额头：「你傻啦？」
「呿，我很认真的！」夏笙夜拍掉他的手，噘嘴道：「上次他昏死的时候我就跟他说过，要是回不去，我会让他继续喜欢贺里。」
「夜……」
「哼，一定是我上辈子欠你太多，要不就是你上辈子烧太多好香才会这麽好命，我警告你，别太超过，不准得寸进尺，我只认定必卡而已，没有其他人了。」
狄牙欣慰一笑，这结果对他们来说的确是最好不过，更相信他一定也能接受。
洛贺里的脑子被他的话打的轰轰作响，正努力消化他的说词。
见他发愣，夏笙夜往他那颗浑沌脑袋重重一拍：「这几天我也有认真思考，我分析过了，很多事都已经变了，这世界大致看来也和平了，少了冲突就没有对立，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他会被南风杀。」
洛贺里点点头，此时，心是激昂喜悦，满是感动的看著他：「夜……谢谢……」
除了道谢，洛贺里不知道还能说上什麽。
但他的道谢夏笙夜压根不领，冷哼一声，指指自己的嘴，道：「谢谢能当饭吃吗？给点实际一点的行动，你也需要再教育，哪有人送礼物是一声不吭的，真不懂你之前都怎麽把妹。」
被他这一说洛贺里忍俊不住笑了出来，道：「朋友多就不需要烦恼。」
「笨蛋。」
夏笙夜背过他，看著掌心，想著今早的异样，不禁苦涩一笑。
我好像不回去不行呢，但是我不後悔，就算只剩一天也好，要是让你知道，你一定会丢我一个人回去吧。
夏笙夜轻吐一气，抓著他的脑袋猛拍：「你去跟他说清楚，要是他想踢开我，就不准你喜欢他。」
说不怨是骗人的，万一真的死了，至少还有个人会陪他，会比自己还要爱的爱著他。
思即此，心里的怨恨就这麽不翼而飞，而狄牙的发问更让夏笙夜振奋起精神：「你到底来中海做什麽，别说你是存心虐待我？」
「说这样，我是好奇这把剑到底有什麽神奇。」夏笙夜笑的灿烂，说著，已将手中的乌丝兰羽插入地上小孔。

跳脱时空的恋人-174

说也神奇，一把短刃往地上小孔一插竟能发出电击般的蓝白光源，光芒还直直打进上方乌云，须臾间已令天地变色，雷电交加，不出多久更下起大雨。
「快生把伞出来。」瞬间成落汤鸡的夏笙夜破口大骂，拍打狄牙命令著。
狄牙啐了一口，毫无遮蔽物的环境让身为魔族的他也只能跟著淋雨。
无视狄牙的白眼，只对蹲在圣剑旁的洛贺里大感好奇，上前问：「在看什麽？」
「这绝对可以用科学解释的，乌丝兰羽就是让热空气上升、冷空气下降的工具，你看天上的乌云，虽然看起来是一大片，其实里头藏很多小云，云块和云块之间的正电与负电摩擦後，就有了落雷，还有这场雨来的也不突然，这朵云在这多久了，会聚集水晶也说的……」
「那这个怎麽解释？」瞧他说的有模有样，夏笙夜呵呵一笑，就想再考考他。
洛贺里抬头一望，才发现上空竟然多出一条类似隧道的长长黑坑，噘噘嘴：「我想……应该是一群乌鸦飞过吧……」
「亏你说的出来。」夏笙夜掐掐他的脸，抱著肚子大笑起来，就喜欢他吐出怪言怪语的羞赧模样。
「该回去了吧。」狄牙铁青著脸，眼前的怪异现象他压根毫无兴致，只想赶快躲开这场及时雨。
「好好好……」夏笙夜挥挥手，努力让自己止住笑声，指著半空的漆黑隧道：「带我上去，我想看看黑洞里有什麽。」
狄牙赏他一记白眼，看他坚定，到嘴边的拒绝全吞了回去，想必要是不满足他的好奇心，还不知道得耗多久，咒骂一句便抓著他飞起。
「小心点，那说不定是有吸力的黑洞……」
洛贺里的提醒让夏笙夜胆怯起来，猛拍狄牙，道：「不看了，放我下来，我不想莫名其妙回去……」
狄牙忍住抛下他的冲动，才要折返，空气中却旋起诡谲气流，雨水虽然打散来人应有的气味，却掩盖不住那股强恨杀气，霎时，一抹熟悉身影突然乍现：「翟衲斯！！」
洛贺里毫无预警地被扑飞好几尺远，看定，熟悉的银焰正直直落下，更不懂他为什麽这麽气愤。
「你该死！」
银焰落下的同一时间，听到的是充满怨恨的一句，下一秒，洛贺里更被疼痛打醒。
狄牙的呼喊让夏笙夜发现下方情况，两人一落地却不上前，只因雷声雨声也掩盖不住他的心碎呐喊。
「为什麽要骗我，为什麽要骗我，既然要走，为什麽还要我等你，你该死、该死，我不会原谅你……为什麽……为什麽我就是讨厌不了你，就是杀不了你……」
「我没有要走，我喜欢你，我不会走。」洛贺里无视手臂伤势，只在乎他声嘶力竭的问著一次次为什麽，不舍地将他紧紧抱住。
喜欢这名词让必卡愣著，眸子内满是疑惑，张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麽。
「你看，你这样我怎麽走，怎麽放的下心，要是我不在，你还会记得吃饭睡觉吗，要是我不在，你一定没多久就把眼睛哭瞎了。」洛贺里知道，打在他脸上的除了雨水更有伤心欲绝的泪水，摸摸他的背又将人拉低，吻上那片泛白的唇瓣。
必卡撑起身子，自己要的根本不是他的责任，看著半空中的漆黑隧道，淡淡道：「没关系，你回去吧，我会习惯的……刚才只是一时控制不住，你懂的……」
「我不懂。」洛贺里蹬起身子跩住他，道：「不是喜欢我？」
「我喜欢，喜欢，喜欢，比任何人都喜欢。」
离别在即，必卡不想再压抑的大声喊著，但一想到现实面又大感失落：「可是我们的喜欢永远不会一样，所以……」
「我没不喜欢你阿！」洛贺里打断他的发言，急道：「我喜欢你，是跟你一样的喜欢，不是弟弟的那种，也不是在床上才会有的喜欢，是想抱抱你的喜欢，想保护你的喜欢，想跟你一起生活的喜欢……」
「呃，我好像忘了说。」洛贺里霎时发现从没告诉他这些，尴尬的笑了笑。
好多好多喜欢让必卡又惊又喜，却怕是自己听错，他说错，咬咬唇，小心翼翼的问：「不是弟弟的那种喜欢？」
见他点头，再问：「是一样的喜欢？」
「是一样的喜欢……」他的胆怯让洛贺里的心揪痛起来，紧握他的手，道：「我以为昨天你就知道了，是我不对……」
「本来就是你不对！你害我想杀了你！！去死啦……」必卡头一低，眼泪滴滴答答落下。
夏笙夜冷哼一声，撇开视线，才决定三个人一块生活，想不到会这麽快嚐到醋罈子的味道。
他的反应让狄牙哭笑不得，问：「後悔了？」
「白痴，我从不做後悔的事。」夏笙夜冷傲地讽上一句，随时又大显失落的说：「是需要时间习惯。」
见他满怀惆怅，狄牙才想安慰安慰，他已打起精神吆喝著：「不行不行，现在哪是哀怨的时候，再不加把劲，真要输给小鬼了。」
夏笙夜才跨步却被狄牙扯住，回眸一瞪，咒骂的话全噤了声，只因被他抓起的手竟然呈透明状。
「这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不过等等就好了。」
一句不知道让狄牙担心起来，急问：「怎麽会不知道，昨天晕一次，今天搞消失，你是有什麽问题？」
「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快死了吧。」
「死？」见他如往常般笑著，狄牙也调侃一句：「你想死也没那麽容易。」
「希望是这样。」夏笙夜吐吐气，又道：「但是那个灵界小朋友说我快不行了。」
「什麽灵界小朋友？」
或许是不安作祟，夏笙夜毫不保留的道出诡异空间和小白影的说词。
简短的重点几句，狄牙一脸错愕看著他：「所以不回去会死？」
「也许，可能吧。」
「那……」狄牙视线一撇，看著前方的二人，问：「他知道吗？」
「你在开什麽玩笑，要是让他知道我还能在这吗。」
狄牙泛起一丝哀愁，拢拢他的肩：「这是何必，回去起码能活著不是吗。」
「你在婆妈什麽，是我死又不是你死，再说，谁知道回去会不会死於非命，你说的，我是找死的人类。」夏笙夜说的一派轻松，更不拒绝他的安慰，换口气，又道：「你不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他，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打从心里开心，是真正的快乐，如果让他知道，你是要他丢下必卡，还是把我一脚踢回去，我还没大方到割爱，所以绝不可能让他一个人留在这，就算只剩一天也好，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我警告你，别跑去长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