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窗夜雨(穿越时空)————东边来的风[下]

作者:东边来的风[下]  录入:04-03

依旧是仰躺在卧椅上,流封心里有些淡淡的疑惑。离撒蓝向自己作出承诺已经过去几天了,可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而撒蓝自那天来过之后就一直不见人影,反倒是瑾儿这几天一直和他形影不离,而且似乎还有些什么话要说似的,却又总是欲言又止。几天下来,两人之间话没说得了几句,反而净听得瑾儿时不时的幽幽的叹气声。莫名其妙的叹气和一直紧紧盯着流封的灼热的视线让流封有些毛骨悚然,原本镇静自若的心也开始忐忑不安起来——莫非是撒蓝那里出了什么差错,还是……这样想着,流封心里忽的一亮,难道是流铧查到了我的下落了,有人来救我了?转念一想,又确实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兴奋的。就算是流铧已经找到了自己,在西霖境内救人本就不是容易事,更何况现在是两国交战的白热化时期?而且近来瑾儿也没有什么加强警戒的措施,如此看来,应该不是这个原因才是。那么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瑾儿如此忧心?想到原本开朗的瑾儿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何,流封心里泛起一阵心疼,何苦呢,自己和瑾儿之间的关系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当初知道瑾儿会对他产生不该产生的感情的话,他宁愿自己没有把对弟弟的感情转移到瑾儿身上,因为毕竟瑾儿再怎么像自己的弟弟,他也终究不是自己的弟弟。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封,已经入夜了。睡吧!”瑾儿略带忧郁的声音响起,接着,流封便感觉到瑾儿如往常一般将自己抱起,向床铺走去。只是今天,瑾儿的步子似乎显得有些沉重。
腾空的身子有了着落,身下已经是软软的床铺了。然而瑾儿却没有如往常一样侧身睡在流封身边,而是轻轻地在床边坐下,用炽热的眼神着迷地看着流封,手指眷恋地在流封脸上摩挲。

流封全身绷紧,却不敢移动丝毫——在目前情况未明的情况下,他实在不想现在就让瑾儿发现自己已经能动的事实。虽然现在他们的姿势实在暧昧地很,而且还有进一步暧昧的趋势。

不过这实在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当流封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瑾儿的唇猛的覆盖下来,狠狠地吻住了流封。灼热的唇在流封嘴上紧吸着,灵活的舌头也随着探进去,在流封嘴里肆无忌惮地搅动。

“唔……”流封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把瑾儿推到了一边,顺手还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把“息月”来,闪着银光的刀尖直对着瑾儿,哪里还记得自己要隐瞒的那个早已存在的事实?

瑾儿的目光一暗,随即又染上些阴霾,无所谓地看了流封手中的“息月”一眼,他的目光直直地射进了流封的眼里,眼前的人衣杉微乱,几缕发丝垂下,脸上迷漫着嫣红,不能视物的眼睛却有一股灵动,显得分外迷人。

“看来你能动了。”语气平淡地不见任何惊讶与不满。
流封的心一紧,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的脸上扬起一丝微笑,随即毫不迟疑地把手中的“息月”放在身边床的上。不,与其说是“放”,还不如说是“扔”,只是扔得小心翼翼,似乎怕伤了人,毕竟刀剑无眼。

瑾儿一愣,原以为流封会以死抗争,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放弃了手中的可以说是唯一的希望的匕首。为什么呢?他疑惑地扬起眉,看向流封,却见流封脸上只是一片坦然与无所谓。

瑾儿也无法从流封脸上的表情找到任何答案。而看流封好顾以暇的神态,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解答的意思。
沉默在空气中流转。
很满意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流封终于无所谓地开口,“为什么能动,我也不清楚,不过动与不动对你来说根本就毫无差别,如果你想的话,随时可以把我恢复到这之前的状态。至于那把匕首……”,尽管什么都看不到,流封还是有意无意地向身边扫了一眼,“我都是个瞎子了,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有了匕首,又能怎样?况且瑾儿……”流封的声音蓦地低下去,带着无限的伤感,“我真的从来没有把你当作敌人看待,确实也无法这样做,尽管你做出了这些让我无法原谅的事,只是……”话音越来越低,最后弥散在若有若无的叹气声中,却显得格外撩人心神。

瑾儿叹了口气,轻轻地上前,拉住流封的手,微有薄茧的手小心地抚摩着流封的手,就像对待一件易碎物一样,“封,我该怎么办才好?该怎么办才好?”
很简单,让我走就行。流封忍住心里即将说出口的话,沉默地任由瑾儿抱住他。真的是一步险棋啊,刚才和瑾儿对峙的时候,又有谁知道那自信的面具之下是忐忑不安的剧烈跳动着的心?如果不是凭借着瑾儿对自己的感情,他也不会轻易扔开匕首,毕竟总有一个机会不是?只是自己这样利用瑾儿的感情不知是对还是错,不过……没得选择的,早在瑾儿骗了他的那一天开始,这种可能性就已经烟消云散了,如果,如果瑾儿能让他走的话……

“我会放你走。”
流封正在胡思乱想,蓦的听到这个有些不情愿的声音,不由一惊,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不过我不会让你回到那该死的叶流铧身边,也不能让你见林轩梓,我要把你好好地藏起来,在只有我能找到的地方。”瑾儿闷闷地开口,“封,只是分开一段时间而已,不久我就会接你回来的。相信我,封。”

流封只感觉自己身上哪个地方一麻,脑袋便开始晕晕沉沉起来,耳边是瑾儿的呢喃,“睡一觉就好,一觉醒来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封,你要记得想我……”
可恶!究竟要把我送到什么地方去?流封拼命想维持自己头脑的清醒,却无济于事,完全不醒人世之前,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原来点睡穴的功夫真的存在……

第三十二章
“唔……”流封轻嘤一声,翻了个身,意识渐渐回复清明。
“嘿!你醒了!”耳边冷不防的冒出一个陌生的声音,温热的呼吸喷在流封脸上,似乎是因为说话的人就在身边。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一个梳着漂亮的头髻的女孩子正趴在流封身边,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流封,然后啧啧出声,“这么好看的脸蛋,居然给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居然还不是我们幽思馆的人,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没关系,那已经是过去的了,现在你既然进了我的幽思馆,我一定会让你出人头地,受万人瞩目。只要稍稍调教一下,你就是当之无愧的花魁了。虽然我们现在规模小,不过不打紧,想我遥夜聪明绝顶,现在又有了这么一个美人,不出一年,想不红都不行啊!真是太好了……”

“等等……”听着这自称遥夜的人喋喋不休,似乎没有停下来的的意思,流封不得不打断了她的话,尽管他知道打断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的话是很不礼貌的,“这里是哪儿?”

“这里?”那人一脸诧异,“难道我没告诉你么?这里是我的幽思馆,你躺的地方只是暂时的,不久你就应该搬到你的小楼里去了,毕竟花魁可不能太寒酸不是。恩……未来的花魁住的小楼应该叫什么名字呢?弘玉楼?不好,太老套了。催云光?不行,不好听。还是水云间……”

听着眼前人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了,流封不由头疼地抚住了额头,细细咀嚼她话里为数不多的有用的信息。不甚清明的头脑终于找出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花魁?不是妓院里的东西么?那么说来,自己竟然是身在妓院?什么意思啊?流封的脸有些惨白,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竟然会在这种地方?难道瑾儿所谓的“另一个地方”就是这个妓院?不是吧!这种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想到这里,流封不由有些慌乱地一把扯住身边人的衣襟,急急地问,“妓院!这里是妓院!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哟!”被流封突如其来的一拉,遥夜重心不稳地向前栽去,险险地趴在流封身上。而流封依然不毫不自觉,紧紧地抓住遥夜的衣襟不放,以至于遥夜想起身都不行。

“咳咳……”遥夜有些呼吸困难地开口,“那个……你先放开我好不好,男女授受不清啊!”
听到遥夜的话,流封恍然大悟地松开手,却是待遥夜稍稍移到床边又抓住了她衣服的另一个地方,仿佛怕她会走似的,死死地抓住说什么也不放手,一句话,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是不放!

遥夜无奈地看着自己那可怜的已经被流封紧攥住而出现不少褶皱的衣服,心里默默地哀悼,“我可怜的值百两银子的新衣服啊!我对不起你。”只是眼前有些慌乱的人还得解决不是吗?没关系,这样的情况她遥夜见多了,清了清嗓子,她正色道,“我呢,是玉遥夜,这里呢,是我的幽思馆,我告诉你哦,这是我最自豪的东西,我记得……”遥夜打住了,因为她看到流封的神色似乎不太鼓励她继续说写他不想知道的东西,咽了一口唾沫,遥夜继续道,“幽思馆是一个妓院的名字,不过我还真不愿意这么称呼,毕竟我的幽思馆可是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呃,对!是妓院!妓院你懂不懂?哦!你应该懂的,刚才你不是说出来了吗?”遥夜恍若自语又像是在对流封说话,“你是我昨天买回来的,可花了我好大一比钱呢!不过值得!只要你扬名了,不是会成倍地赚回来吗?……”

什么?流封怔怔地坐着,有些回不过神来,耳边是遥夜不着边际地话,只不过他的心思已经不在那上面了。他现在唯一关心的是,自己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从小自己就是一帆风顺,即使是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也没有受过几天的苦日子,身边总是有人宠着惯着,谁想到现在竟然会落到这等地步——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况且还是一个妓院!

可是自己又是怎么来的妓院呢?依遥夜所说,她是将自己买回来来的,况且听她的语气,似乎她就是当家的,虽然难以想象这么个罗嗦又小孩子气的人会当上一个妓院的家,不过他暂且还是信她一回。这么说来,又是谁卖了自己?瑾儿临别时还说了,会把自己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不让别人找到,又怎么会把自己卖掉?难道是有人半路拦截,自己被挟持?也不可能啊!又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况且瑾儿挑选的护送的人,既然要瞒过众人的耳目,也决不是无能之辈,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掳走,况且就算真的被人挟持,也应该向瑾儿威胁才是,又怎么会把自己卖到妓院?当然不排除那人和自己有仇的情况,只是别说这种人不应该存在。即使有,又是怎么得的消息?知道瑾儿会在此时此地将自己从这条路上送走?

这么想了想,流封的思绪清晰了,心下也镇定下来。不管怎么样,就算是真的被卖到妓院来了,也决不能让别人看了自己的软弱样去,自己可是堂堂的叶流封呢!他把慌张之色藏起来,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来。

这么想了想,流封的思绪清晰了,心下也镇定下来。不管怎么样,就算是真的被卖到妓院来了,也决不能让别人看了自己的软弱样去,自己可是堂堂的叶流封呢!他把慌张之色藏起来,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来。

“哎,你还笑!”遥夜原本是在一旁津津有味欣赏着流封脸色的变化的,见流封的神色变了变,竟然又笑起来,似乎有些不满了,“你怎么能笑呢?这里可真的是妓院。奇怪,一般人听见自己被卖进妓院不应该是这种表情啊!”遥夜奇怪地皱着眉,一边不死心地继续缠着流封,“你是不是不相信这里是妓院啊!哎,我说,这里真的是妓院,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啊!要不我让人证明给你看?喂,你别闭上眼睛,哎,你别睡!我还没说完呢!你听我说,听我说嘛!”遥夜见流封听到最后干脆闭上眼睛一副懒得理人的样子,急了,使劲摇着流封的衣袖,不死心地继续叫道。

“好了,遥夜,别闹了!”一个醇厚的男声响起,这才把流封从遥夜的无边无际的噪音中挽救出来。
流封闻言,心里感慨地叹了口气——管事的人终于出现了啊。黑亮的眼睛倏忽睁开,望向声音来处,眼里一片平静。
玉浓见到流封的神态,不由心中赞了一声好,他其实一直在旁边看着遥夜绘声绘色的表演,刚开始只是觉得让遥夜玩玩也无所谓,顺便也探探流封的底细,见流封一时慌乱至极,心下竟不知为何有几分失望,只是看到最后,见流封反而笑得宽心,似乎恍然大悟,看透红尘般,也就实在对遥夜的捉弄看不下去了,这才出声阻止。

听到玉浓的声音,遥夜有些怕怕地吐了吐舌头,然后转身对着玉浓笑面如花,“相公,你怎么来了?”
“哦?难道我不能来吗?”玉浓没有正面回答遥夜的问题,反而反问道。
“当然不是!呵呵……”遥夜急忙摆手摇头,生怕做这个动作做迟了会让相公误解似的,讨好道,“这里是相公你的底地盘,相公怎么会不能来呢?”
“你知道就好!”玉浓佯装生气地哼了一声,意有所指的说,“那你呢?”
“我?”遥夜撅着嘴嘟嚷了一声,看了看流封,又看了看自己的丈夫,见他实在没有留自己的意思,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莫了,还不忘对着玉浓的背影做一个大鬼脸,却恰好因为玉浓反过身而被看见,鬼脸马上换上灿烂的笑容,嘿嘿地傻笑着,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

看见妻子调皮的动作,玉浓只能笑着摇了摇头,反过身来面对流封,“贱内年幼不懂事,刚才和阁下的恶作剧,还请阁下切莫见怪。呃,阁下,阁下!”
“啊?什么事?”流封恍然回过神来,抱歉地说道。刚才他听到遥夜和她老公的对话,又听到玉浓在遥夜走后低沉的笑声,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包含了做丈夫的对妻子的无限宠爱,一时间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竟然没听到玉浓的话。

“刚才只是贱内的玩笑而已,还请阁下不要见怪。”
“玩笑啊!当然不会,不会!”流封不好意思地笑着,心里却有一丝埋怨,既然你知道你的妻子是在吓人,为什么不早点出来啊,可恶,看人家出丑很有趣吗?心里这么想,流封当然不敢说出来,只是笑着,状似无意地自嘲,“这么说来,我就不是被卖到这妓院来的了。真是的,刚才我还吓了一跳呢。”

“不是的。”玉浓摇了摇头,“其实遥夜话里还是有些没说错的。这里确实是幽思馆,不过不是她当家,是我而已。哦,对了,在下还没有自我介绍呢,在下玉浓,如有什么事,阁下吩咐就好。”

“谈不上什么吩咐啦!”流封无意识的摆了摆手,心里谢谢解读玉浓话里的意思,不由有些泄气,瑾儿啊瑾儿,难道你以为把我送到男妓馆来,我就会因为害怕而不乱跑吗?你太天真了,难道你不知道,在妓院赌场一类的地方,是最人多口杂的吗?你果真还是不了解我啊。微微一笑,流封又把注意力投注到眼前的事情上来,“请问,是谁送我到这里来的?”

“阁下,其实……”
“啊!等等!”流封再一次不得已地打断了跟他说话的人的话,一边心里无可奈何的开脱,算了,打断那妻子一次,再打断她老公一次,两个人就算扯平了,“请别叫我‘阁下’了,实在别扭得很,况且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直呼其名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我唤你玉大哥,你就叫我流封可好?”

“这……”
故意不去理会玉浓似乎有些为难的沉吟,流封低声道,“送我来的,是撒蓝,还是……另有其人?”
“是撒大人,他……”
“他在哪里?我要见他?”流封急急地说。心里默默的祈祷。撒蓝,你不是答应过我么?为什么还要把我送到这种地方来?
“对不起,撒大人说他有急事,所以先走了。走前他托我转述一句话给你,他说,‘一切都是以瑾儿的利益为前提的。请原谅我。’”玉浓把撒蓝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只是这句话让刚从床上站起来的流封一惊之下又坐回了床上。

搞什么飞机啊?流封有些泄气地坐在床上,不是很明白撒蓝的意思,苦涩地一笑,他在心中感叹,果然,靠别人还是靠不住的,现在,也只能靠自己了。
正想着,玉浓的声音又响起,“呃……流封,”这么还真是不习惯,“毕竟这里是妓院,虽然我不是很明白撒大人为什么要把你送到这里,不过既然来了,就要小心一点,还请不要随处走动就行,这栋小楼就是你的居所了,还有几个丫鬟,有什么事尽管使唤。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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