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儿乖乖~~~~~”
舌间划过他赤裸的胸膛,轻盈的掠过茱萸,微微的震颤滚落下晶莹的汗珠。
“别惦记着占我便宜,那是需要付出代价滴~~~”
依着记忆里的片段,笨拙的分开他的腿置身其间,曾经很多次看到同样的情景,但是接下来通通都是对方的昏迷,而我自己本身的经历,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回想,我不想伤害……只想温柔待他……
湿热的唇触上锁骨,热情的吸吮,在肌肤上留下火热的痕迹,修长的腿固定住我的身体,他缠绕上来,能感觉到勃发的欲望,而那吻却并不狂乱,反而有些安抚与珍惜。
享受温存,迷蒙中看到有人晃动的身影。
是故意?
虚掩上的门遮不住春光,夕阳西下,鲜红笼罩着赤霞的天空,投来满目光华,却见来人一头红丝飘舞的更加翩然妖艳,狂风缭起他的长衫,就像无边无际疯狂席卷而来烈炎,在一片血色中狂热的燃烧。
一步步的靠近,木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温度陡然有些下降,我身子一震,完全不知所措僵在当场。
有人轻轻叹息,手臂环过我的身体,另一只手将我的下腭捏住牵引回注意力,弥醉不知何时挣脱出来,笑得万分诡异。
“心虚了吗?小没良心!占我的便宜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吐出一句,环抱越收越紧,唇舌如丝,极尽吸吮探索,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真实的存在,等他终于将我放开,我已经虚软无力,只能趴俯在他胸前大口吸气。
“别担心,我早已设下结界!”z
仿佛是验证,立在床前的人转身缓缓离去,弥醉趁我诧异,扭转形势,艰苦的努力顿时又回到原点,心有不甘,顾不得现在的情形,我高声大喊:“小魄!”
那离去的身影明显一顿,我一阵惊喜,小魄回首的脸上却挂着迷惑。
“死了那条心吧~~~~”美丽的脸笑的很猥琐,低头埋向我的颈窝,滑过激烈跳跃的动脉,留下股股颤栗,湿热的唇在颈项留恋不已,低沉地喘息,化在空中浓浓不散。
一只手准确的抓住弥醉半敞的衣衫,狠狠抛了出去。y
周围的景象宛若被水波洗涤,荡漾开去,随即水过无痕,只是小魄的面貌越发清晰。
“一眨眼功夫你就把人拐来这里,死骚狐狸。”褪下长衫将我裹住,捏在手臂上却无比用力,好象能听到牙齿格格的声音。
“你怎么能透过结界?”z
“我感觉到你在唤我。”平淡的语气,眼神却很凌厉。
“虚鸢没有照顾好你么?这么大火气。”弥醉飘在半空,任衣衫随风舞动,那股媚惑妖娆无以伦比。
“关你什么事?”z
“是不关我的事,只怕有人知道了不高兴而已~~~”高深莫测的随手在空中划个圆圈,里面有人影慢慢浮现。
漫天繁花飘零,仿佛有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随风摇曳,小魄和虚鸢立在其间,递一枚锦囊过去,漫天霞光中反着徐徐的光,他浅浅笑着,眉眼温柔,风在吹,吹散了我的发,拂乱了我的心。
重蹈覆辙么?侧过脸,定定看他。
“信我吗?”伸手拨开我额前的乱发,一双黑眸里染了水气,迷迷蒙蒙的,勾我心魂。
此时此刻,三魂六魄全已叫他迷了去,哪里还说得出否定的话,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看到没?”昂头朝弥醉得意的笑,那笑里多的是自得,更有些胜利的骄傲。
我也笑,笑得暖暖,偎过去,双手如飞连点小魄好几处穴道。
“噗嗤!”有人偷笑,两个人四只眼珠瞪过去,效果显著。
“信归信,检查归检查!若是检查不合格……”凑近小魄的耳畔,温温软软的吐出几个字来:“别怪我心狠、手辣。”
探手在他怀里摸索,柔滑的物件落入掌心,我看着上面银丝的荷花,碧叶下鸳鸯成双,手一抖,几乎落下……
“哎呀呀~~~好精致的绣功~~~~~赶明儿也叫给我绣一个,只怕上面没有芙蕖开并蒂,鸳鸯交颈眠~~~~”飘过来大呼小叫,侧头看到我脸色不好,弥醉一把将锦囊抢过。
“真碍眼呀,我看我还是帮你销毁掉比较好。”说着说着转身要离去,我慌忙拉住他。
“拿来。”
“你那脸色苦瓜似的,干脆还回去,省得你这样,我看了心疼~~~”
“少说P话!”娄子也是他捅出来的,这会子装好人给谁看呀:“拿来。”
抓过锦囊一抖,滑若丝缎光泽盈盈,丝丝缕缕纠缠不清,是分离前被剪下的纠结发丝,为着这束打结的发,我们二人闷在房间熬了整整一个夏夜,最后仍然用的原始却最为有效的方法……快刀斩乱麻。这是对以后将要发生的一切做的暗示吗?可惜,当时从没被人注意!
我只当这些发丝早已丢弃,未曾想小魄却保留到今日,眷恋的指缓缓摩挲,心头尚存的疑虑,终于随指间的动作被全部抹掉。
叫我如何放得开……叫我怎能不信他!
腰上一紧,我看见弥醉促狭的眼光。
“你早就知道何苦作弄我们?”有些生气,掐他。
“知道什么?我只知道,你再和笨蛋在一起,只会两个人都蠢的无可救药罢了!”眨眨眼,将我带向门口,我频频回头,看到僵在原地的小魄满脸阴郁,笼在即将暗下来的天色中,阴森的可怕。
“还看……再看他就要扑过来了,咱们还是逮着机会,快些私奔的远远~~~~省得有人打扰。”
“奔你个头!这次你欠我的,加上救命之恩,我看你拿什么还!”被拉着脚步不停,却也不是完全被动,毕竟小魄拉下脸来还是很怕人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以身相许吧~~~~”说着说着揩油的在身上又摸一把。
一巴掌拍过去,瞪他:“那就应该乖乖给我在下面。”
“噢?你?你会~~~~吗?”欠揍的鼻尖凑过来,我一拳头砸扁他。
边走边打闹,出了桃林一推门回到凫骅山的小院里,陈旧的木门隔开了两个世界,一边是纷扰的尘世,一边是安逸的桃源,多少人为寻它,耗费了生命里最美好的年华,求之而不得。
窗外的树上,无聊的夏蝉聒噪地叫喊着,听得这此起彼伏热闹非常的叫声,不由得心烦意乱。
“他们醒了?”虚鸢站在院外,听到声响侧头来看,摊开的手上两只松鼠正在吃坚果,身边围绕着各式各样的大小动物或坐或卧,却并不因为食物链上的关系斗得你死我活。
“这是做什么?准备过冬的野味?现在早了点吧~~~”抓起一只毛绒绒的狗獾背毛,它左右扭动张口来咬,就是咬不着,看得我大笑。
“别折腾它,它身上的伤还没好。”虚鸢一把抢过去,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些恼怒。
怎么了?转头去看弥醉,他轻叹一声上前解围:“别恼了,这也不能怪他们兄弟,若不是你们背着我将他们引来,也不会闹到今天这般境地。”
“可是……太过分了……”
“他们如今也醒过来了,你早些打发上路是正经,不然再拖些时日,别说它们,连咱们也没有容身之地了。”
虚鸢沉默了下,许是体味到弥醉说的有些道理,放下松鼠,进去屋里。
我看着她的背影淹没在门后,忍不住开口问他:“到底怎么了?”
“你们遭天雷轰击虽然只是外伤,却是体无完肤,虚鸢无奈给你们用了『凝肌露』,此药生肌最快,可惜疼痛难当,所以让你们昏迷了将近十日直到恢复方才醒过来。”
难怪一睁开眼睛,浑身疼痛难忍,只是……
“这和它们有什么相干?”
“若说十日原本不会出什么纰漏,坏就坏在你们来时没有说明去处,谴使归国半路失踪总归是会有人来寻的。一来你们的方向大致是朝向这里,二来马匹奔到山下,正好被人看到,两下里一印证,这里自然成了众矢之的。山上湿气浓重草木茂盛,山道难行,他们一路寻来披荆斩棘,山上的生灵死伤不计,不知怎得第二日又引了场山火,几乎没损毁了半边山去,如今这里收容了重伤的动物不过十之其一……”他慨叹一声,抚摸着俯在地上的一只小虎。
“泠师兄前日虽然救下了山火,可是草木只怕尚得时日恢复。他在外面已忙碌了几日,别的我且不担心,怕就怕他回来找你们的茬。所以……”
“所以你们拿着包袱早些回家吧!”虚鸢推门而出,手里一个包袱,后面跟着小魄,那脸色不提也罢……
徒步下山,有股焦糊之气迎面扑来,越是向北走,越是能看到不远处一片涂炭,草灰被南风卷得漫天飘飞。
回头看看走在后面的两人,气氛诡异,一个满目含笑,一个不动声色,开合的唇明显是在交谈什么,怪就怪在相隔不到五步的距离,我愣是一字也未曾听清。
见我停下脚步,这两人都不上前,仍然保持着中间的距离。
“你们……”咬牙切齿,我正待发作。
“将军!”一小队人马远远跑来,我挨个细看,孔武有力肌肉发达,走在前面的更是矫捷,一晃眼已奔到身前,看到我稍显犹豫,却只是片刻:“楚尥见过司谏大人!”
又向小魄抱拳道:“属下参见将军!”
就是这不到二十人却几乎毁了人家半座山?我一眼过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走到醉儿旁边,不去搭理。
知道我有些动气,小魄走上前去,我拖着醉儿故意落在后面寻了个机会低声问他:“你们刚到底说了些什么?”
“只是些细节问题,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不必急于一时!”偏过头去瞪他,却见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灼灼明亮,一时间竟消了些对他敷衍了事的气愤。
“那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耐着点性子便是了!”他笑着,捏了住我的脸颊。
“……这样很不公平……你们两有事,居然都瞒着我。”
“既是这么着,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这样才公平不是?”
有些惊异地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才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要如何……才能忘记……”他抬起一只手钳在我的肩头。
一股厌恶就这么翻涌上来,不假思索的,我一挣,出手将他挥开。
“忘?忘什么!”握住手掌,我低头看着掌心,细碎的纹理没有一条能够贯彻到底,注定了生命里的波折。好运,我行过;灾难,我忍过。若说人生总总,早该看破,却是有些事不由自己的心。
蒙住眼睛,习惯性的不去承认,即使那噩梦仍在纠缠,无法摆脱。
握住的手越捏越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你别这样!是我不好,没能早点赶去。”他的声音沙哑而又满是沉痛。
“那我岂不是更不好,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复杂的情绪穿过重透恐惧将我包裹:“是你亲手将他杀了……可曾,后悔?”
“不曾!”
“可我后悔……”后悔当初轻敌,居然自己送上门去;后悔心软一时放过,竟让小寿以身相护。
恨……没能亲手杀了他……
“人死如灯灭,仇怨尽中消。这杀业,有我一人承受便已足够。你再这样放不开去,不说我前番白白扛下这业来,你为着那样一个人,自己闷在心里,身罚是一时之惩,而心罚才是酷刑,这天雷已经脱了咱们一层皮,你若再放不下,岂不是便宜了他去?”低沉的声音如檀香缓慢融入空气里,云淡风清,而我却记得,那日他持剑染血时的狰狞,黑沉沉的眼中氲氤迷离,像是黑暗中的魔,暗夜盛开的罂粟。
“就要回家了!什么也不必担心……”他靠近来,轻轻的牵起我的衣袖,身上的暗香缓缓传来,将我纷乱的心安定抚平。
是了!家!
杨柳春风,杏花烟雨!一遍遍地触摸清绿的石板和白墙黑瓦,在清幽的柔情中叹息,那九曲的回廊、檐下的水滴,遥远又清晰,满是伤感而又幸福的记忆。
交代
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然而,人伏在虚空之下,却也在寻找永恒。
风往南刮,又向北回,不住的旋转,江河归海,海却不满,万事令人厌烦,人不能说尽。
眼看,看不饱,耳听,听不足。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谁曾解明日光之下有声声叹息,生命如同捕风捉影!
我在夜风下轻轻吟,古老的圣诗充满了忧伤、迷惘、伤痛和悲凉,庄严却又极其诡异的旋律。
人真正需要的是什么?锦衣玉食?香车宝马?都不是,外物之类,极易获得,也极易失去.任你家财万贯,高楼广厦,一起天灾,一场人祸便可以让你一文不名。
轻声的脚步回响在竹制的回廊,给人一种刹那间的时空转化,闲淡、优雅!我转头去看,散开在风中的长衫,飘浮在月色中的红发,有着火的光芒。
人需要的……是在疲惫到及至时,能够安然休憩的……家!
“怎得不唱了?很好听!”明亮的眸子看过来,小魄脸上的神情在这样的夜里不同寻常的柔和。
“夜,已经很深了……”听着虫鸣,将双手枕到脑后不去回答!我看着缀满星辰的天幕,那里有流星划过,没有动作,注视着它的陨落。
“知道吗?”感觉到他在身边坐下,我告诉他:“流星可以实现人的愿望。”
“陨落的东西又如何能带给人希望……”
淡然的语气,让我侧过头看他:“如果可以呢?”
“没有如果……”他在暗夜里抚摩我雪白的发。
“你就是这点不如醉儿可爱!”推开他起身,我蹒跚的走向卧房,风袭来,一缕红丝拂上我的面颊,脚步微缓,我又停下问他:“如果可以呢?你会许什么样的愿望?”
拨开我脸上的发,他已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喷撒在耳边,唇几乎蹭着自己的耳廓:“我最大的愿望已经实现了,而其他的愿望还有很多很多,是不是贪心不足?”
吻,随着最后一个字,没入两人相触的唇中。
气喘吁吁分开贴得紧密的身体,闷热的空气和高涨的热情激出一身黏腻,湿热的掌心贴在他在胸膛,不知何时已经探了进去,坚实的胸膛里澎湃着跳动的心脏,仿佛能听到血液在柔软的皮肤下汹涌的流淌,轻轻抚摩着一处凹陷,指尖一颤,触电般的收回。
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不知道怎样告诉……新生的肌肤虽然恢复了那些凌乱的伤疤,而心口缺失的那块血肉却是无论如何也恢复不了……
或许他不知道……但我却骗不了自己……
犹豫的开口,有些事,不想再提起,却,必须要说。
“我……”
“我知道!”揽过我,用双臂将我的身躯包裹,猛烈的动作相似的身高,臂上的金属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即使那日伤重,也断不会容得他人那样……我知道是你,我知道!”
诧异的想抬头看他,环住身体的手臂圈得紧紧,我不想挣脱温暖的怀抱,也不想再这样彼此都小心翼翼,不敢触碰过去的记忆,既然话到嘴边,一次说个清楚,岂不省事。
“为何不反抗?当时你浑身是伤,我却如此做了……更是雪上加霜。”想起他倒在血泊中,我却饮他鲜血,吞他心肉,这样的苦痛,他如何能忍受?
“是我欠你!”似是叹息,似是低语:“我被俘押解去鑫皓,大殿之上已经见过他们将你送来换我回去的诏书,若不是我失手被捉,怎会连累你,莫说血肉之躯而已,但凡你要我的命……”
我猛然一颤,环紧他,不让他再说下去。
“你那身伤……究竟是……”
“当日殿上,他们只将我用软索捆绑,初闻诏书,我那里忍得下,挣脱出来,虽未闹得天翻地覆,好歹也出了口恶气,那点伤不过是薄惩罢了!”小魄说起来竟还微有些得意。
“你也真是胡闹。且不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样的境况,你竟然还闹起来,不怕惹来杀身之祸……”虽他此刻站在这里安然无恙,想起当时的剑拔弩张,不由皱眉埋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