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死了?
哪来的身体让我翻身?
懵然的睁开眼睛,这里的环境好令人熟悉。
不就是我住了七年的地方嘛!
只不过现在躺的不是我的床,而是师父的大床。
这是怎麽回事?
又再做梦吗?
低头,看著身上错综繁多的伤痕,被打断的手脚已被接续,浑身无力的样貌。
全身既脏污又血腥,都已经清爽无比的乾净。
这,大概又是伪君子让我作的梦了,先是处在无比幸福天堂再狠狠推入残酷地狱。
习惯了,接下来出场的应该是美丽又温柔的师父。
看看,说人人到。
现在走进来的不就是美人师父!?
颀长挺拔身子,美丽的面容,柔顺乌黑的青丝,还有那让我著迷不已的温和的气质。
这麽久没见到,突然间看到师父,脑袋中所有赞美的词语全都消失。
呆愣的看著,就算是在梦境之中,看到师父都让我眼睛酸酸的,很想大哭一场。
「奕儿,怎麽哭了,疼吗?」
师父快步走到我面前,跟以前一样温柔的安抚我,轻拭去我脸颊上的泪,把我抱在怀中轻声的安慰。
就算是梦,幸福的真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死了也没关系。
「别哭了,我会心疼......」
听到这话,我惊讶到眼睛都快掉出来,师父虽疼我,却从不会说这样肉麻的话。
我确定,现在果然是在梦里。
因为实在太惊讶,连眼泪都忘记掉下来。
幸福的躺在师父怀中,一口一口的吃著药粥。
因为双手无力,连汤匙都拿不稳,试了几次都抖抖抖个不停,就愉快的麻烦师父亲自动手喂我。
天啊!真没想到,伪君子会对我这麽好,这梦里的师父实在太......温柔。
亲手喂食,还说出我一辈子都没听过的肉麻话,等会还会有什麽举动出现啊?
「多吃点,都只剩下骨头,抱起来挺硌人。」
瞧瞧,这种像对爱人说的情话,怎麽可能会从冷情的师父口中吐出。
还有啊!那眼里都要泛滥的深情,那双眼就这样专注的望著我,害我心花怒放,心跳失速,心律不整,心脏都快不堪负荷,让我整个人都迷失在那双眼中的深情。
望著如玉人完美无暇的师父,再看看自己这伤痕累累的样子。
唉!多明确的对比。u
人家是玉石般的完美,我这顶多是缝补後的破布。
不过,现在是在梦里,管他这麽多。
谁知道,我那还在地牢的身体还能撑多久,等死掉以後就看不到这个梦境。
眼前这让我意乱情迷的美人,以後是再也看不到了。
虽然很遗憾没有办法跟真实的师父告白,为了不让自己真的太过遗憾。
所以我决定了,跟梦境中的师父告白也不错。
挣扎的离开师父的怀中,调整我两人的姿势,面对面的望著。
眼前的美人眼里闪著疑惑看著我,却也相当包容的顺著我摆弄。
深吸一口气,道:「师父......很感谢你多年的教导,还有多年来的照顾,如果没有你我大概还在林府当个卑微的小仆,不会认识这麽多好友,也不会有这麽与众不同的经历。我知道,在你心中我不过是个你顺应天命所收的徒弟,有或无都没有什麽关系。虽然你很疼我,当中也全都是师徒的情谊,但是我......」
停顿,喘口气,一口气说太多。
「但是我......对你的情感已经不只是师徒之间的情谊,在这趟旅程中,我发现原来我对你的感情早已在不自觉变质,变的更深刻,更浓烈,师父......我爱你。我爱你很久了,可能早在当初你牵著我的手入洞时,那温暖的时刻就已经悄悄的爱上你......」
直盯著眼前的人,相信现在我的脸一定很红,师父则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算了,反正是梦,管他在想什麽!
反正现在是梦,做什麽都不要紧,做什麽都可以被原谅。
欺身上前,捧著师父的脸,细细的看著,永远的记在心理。
那眉、那眼、那精致无双的五官,那艳丽红润的唇。
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生涩的吻著,只想好好记住这一刻。
被亲的人,满脸的笑意的看著我,放任我无理的举动。
有点不满,这笑容实在是说不出感觉,不是嘲笑,却挟带著我不懂的情绪。
像似不满我青涩的吻技,却又很满意我生涩的举动。
很矛盾......
吻够了,有脱身的打算。
对方却不打算放过我,用手压住我的脑袋,继续贴著。
展开了一连串令人天昏地暗的吻技,师父诱引我张开嘴巴,直接长驱直入,教导我与他嬉戏,胸中的氧气都被挤光,眼睛都泛起一片蒙蒙的水雾,快要昏倒的感觉,眼前的人终於放过我。
大口的喘气,这实在太刺激了,两辈子的初吻,就这样献了出去。
「这梦实在是太幸福了吧!不过为什麽梦中的师父吻技会这麽好?都快要喘不过气。」咕哝的赞叹,虽然太过刺激,却实在的美好。
「不是梦......奕儿。」
瞪著大眼看眼前的师父笑著告诉我,这不是在作梦。
开玩笑!怎麽可能?
一脸不信的模样,使得师父又再次明确的告诉我。
「这不是梦,幻梦真实早就被我给解除,这是现实。」
再三的确认,师父也不厌其烦的保证,逐渐相信这是真实。
那......我刚刚作的事也都是真的,告白、接吻、被师父抱在怀中,这些都是真的!
意识到这点,蹦的一声,我跳了起来,全身的血液全往脸奔去,成了个大番茄。
天啊!我是仗著是梦境才敢这麽大胆。
现在......
师父一脸笑意看著我,把我拉回他的怀中,轻轻的在我耳边说:「忘了告诉你,奕儿,为师也爱你很久,爱你......奕儿......」
什麽叫喜极而泣,什麽叫幸福的快要死掉......
「呜呜......这真的不是梦......」
「当然不是梦。」
泪眼蒙蒙的看著,温柔抚著头发安慰我的师父。
好温暖,窝在这温柔的怀抱之中,幸福的笑著,傻笑道:「不是梦耶!真的不是梦耶!」
四十一章
回到自己的地头,整个人放心不少,再加上有个天下无双厉害的师父,享受的是最高级的防卫系统,没人可以伤我一跟寒毛,因为我受伤师父会心疼!
特别这次受了这麽重的伤,全身上下没一处完好,连脸都被划花,之前所修练的苦果也付之流水。
我个人是挺不在意这些,功夫没了就重新练,练不回来就算了,至少把命给捡回来了。
师父对此没特别说什麽,不过每次在换药的时候,他一看著那红通通的疤痕,手劲就更加温柔,还有心疼我的模样,真让我......嘿嘿!
每每都傻笑好一阵子,这样下去,别人看到我这模样大概会认为我是个白痴吧!
没办法,实在是太幸福了。
清醒也过三天,因为被限制活动不能走太远,也不能出去看看小蛛他们,只好向师父打听他们的下落。
「师父,小蛛他们呢?有跟著一起回来吗?」
正在摆弄药材的师父抬起头来,回道:「没有!当初我收到你的信以後,赶紧追踪你的下落,并没有跟他们碰面。听说他们被皇帝给用计牵制,一行人全被困在京城,无法脱困。」毫不在意的陈述。
听的我倒是著急起来,难怪那时都没有人来救我,他们也遇到大麻烦,没有馀力来找我。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危险?小蛛这麽厉害都无法脱困,会不会受伤啊?」著急的自言自语,原本帮忙在收拾药材的手也停下来,整个人坐立不安。
忽然陷入了个温暖的胸膛之内,师父外表看来是仙风道骨温润谦和,实质上却因练武而精壮结实,安慰我道:「别激动,知道你很在意朋友,我已另找别人去帮助他们脱困,很快就会把他们给救出来。」
知道小蛛他们没事放下心来,反而很好奇师父找谁去救人?
不是我在说,对於师父的交友状况我还真是一无所知,只知道每年有段时间,师父就会出门远游一趟,那个时候就会规定我一堆要修行的作业,忙的我天昏地暗无其他心思可以探究。在这里生活七年多的时间中,从未没看过有其他人来找师父,现在才发现这人原来也是有人际圈。
「是谁啊?师父的朋友吗?我都不认识师父的朋友,很厉害吗?」兴奋的像麻雀一般,吱吱喳喳的问个不停,吵的师父放下手边的工作,皱起眉,安静的看著我。
看到师父这副模样,就知道我现在实在太吵了,以前我过分的吵闹而打扰到师父,这人都会摆这副模样给我看。
不甘愿的都起嘴,乖乖的安静,谁叫我舍不得看到美人师父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而且,事实上真的是我太过份,人家这麽费心的在帮我整理繁复的药材,就是为我调养身体,我还这麽聒噪的吵人,反省......是我不对。
犯错的小孩乖乖的安静动手帮忙,既然师父不想说,那就不要勉强。
可是,都这麽年了,我却从来都没有融入过师父人际圈之中,这样很奇怪吧?
这是有什麽原因,让师父不想介绍我这个徒弟给别人认识。
最重要的是,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师父叫什麽名字,以前问过都得不到答案,久而久之就忘记有这麽一回事,习惯叫师父也都叫了这麽多年。现在才猛然想起,我不知道师父到底叫啥姓名。
这这这,实在太夸张了。
重点是我这个迟钝的笨蛋,竟然到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
心情不悦想著这些问题,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整个人也有气无力的收拾著药材。
「好了,脱衣服。」
心神恍惚的我听到脱衣服,吓一大跳,还以为......
原来刚刚整理完的药材,都给师父弄成药浴。
脱衣服是为了泡药浴,而不是......要做那个......那个
心术不正想歪的我,正为那个邪恶的思想鄙视自己,红著脸快速的将衣服脱掉,踏入浴桶,把自己的身体用那黑呼呼的药水掩盖起来。
以前泡浴的时候都不会这麽害羞,知道自己心意後,在喜欢的人面前裸身露体,实在让人窘迫害臊,脸上的潮红就当作被热气给薰出来的。
绝不是那个......邪念
绝不是我在......乱想
绝不是我幻想......师父
我不是色狼啦......呜呜!
把身体埋在水面之下,热气蒸的眼前白雾雾,师父沉静的在旁边帮我注意水温,顺便捧著我的头发,用手指梳理著。
舒服的半眯起眼睛,懒洋洋的随口问:「为什麽师父都不让我认识你的朋友啊?」
说到底,我还是很介意这个问题。
师父叹口气,以无奈的语气告诉我:「那群人以捉弄我为乐,平时我根本就没有空隙可钻。但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弟子,只要你出现到他们的面前,肯定是被当成目标,让他们得到很多乐趣。这就是我不让你见那群人的原因,我可不想你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不太相信,这麽沉静的师父,去哪里交到一群鬼灵精怪的朋友。
人家说物以类聚,这麽极端的个性还能搭上线,还真是不可思议。
想我的疑问一定都写在脸上,师父揉揉我的头,笑道:「别不相信,只能说是交友不慎,不小心拐到一群莫名奇妙的朋友。」
不甚满意师父的回答,不过好歹也知道答案,想到另一个哽在心头的问题,不高兴的问:「那名字呢?我从来都不知道师父的名字,你的朋友一定都知道吧!?」
心头闷闷的,明明这些日子跟师父最亲近的人是我,结果我却连师父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股怨气,来的莫名奇妙,以前我都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好奇怪,我怎麽会变的这麽计较?
听到我的质问,师父完全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又带著我不懂的笑,摸著我的脸温柔的说:「别皱著一张脸,之前不告诉你名字,是因为那时我是顺从天意去寻找弟子,原想找到人教导授业结束,此後便毫无关系,不想告知姓名牵扯不清。等意识到你对我的重要性後,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便一直没告诉你我的姓名。名字很重要吗?」
听到这个反问,毫不犹豫的大力点著头,强调的对师父说:「很重要!」
「天胤......我的名字。别再吃醋了,奕儿,你这模样太可爱,会让人想把你给吃掉的。」
还在反覆想著师父的名字,就听到这让人炸掉的话语。
吃醋!
我吗?那些不舒服的感觉就是吃醋?
还有,那後面说想把我吃掉的话,真的是眼前这人说的?
实在是......太不符合师父的形象了吧!
不过,我喜欢......嘿嘿!
还在心里偷笑的时候,眼前的美人又捧著我的脸,热情的吻上来。
为了不落人後,这次我可是主动张开嘴积极的学习,当个好学的乖宝宝。
只不过,随著时间的推移,我渐渐脑袋发晕,身体的力气都被抽掉,软绵绵的靠著师父的支撑,不然就滑落在水里。
本来就光裸的身体,有双不属於我的手在上面游移,那双手袋有著魔力,轻抚到那就有股奇妙的感觉,痒痒的,又不太一样。
脑袋都糊成一团,身体在叫嚣想要更多,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师父......身体好奇怪......」
不适应这个变化,身体的反应好像不是自己的,无助的开口。
师父没说话,只是又把唇贴上来,加深这个让人飘飘然的吻。
蹦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一个外貌出色却吊儿啷当冲了进来,大喊:「木头,我已经把那些人......」
看到师父这热情吻著一个不著寸缕的人,用膝盖想也知道他打扰了别人的好事。
却因为太过惊讶,呆愣在门口,不知道离去。
「出去!」
师父隐约带著怒气的声音提醒,那人才从呆滞中清醒过来,连声道:「抱歉,请继续。」仔细的将门关好,直说著:「不可思议......木头开窍了。」
当然,在这打扰之下,师父也没有在继续下一步。
交代我在泡个半个时辰就可以出来,便出去招待客人了。
至於被留在房间的我,发呆的泡在药桶里,回想著刚刚发生的事情。
感觉很奇妙,很想再继续下去,如果没人打扰那就好了。
惋惜的想著......
四十一章
用指腹轻抹著有些红肿的唇瓣,平时总是像忧静湖面波澜不惊的人,却每每都带给惊人的发现。原来在这方面的接触,师父是极有侵略性,让人无法抵抗被卷入这漩涡之中,让人意乱情迷无法脱身而出。
坐在半人高的大浴桶内,整个人浸泡於浓浓药味山泉水中,本来清澈透明的山泉水被药材给染的墨黑,药材的效力也全融入於这泉水之中。
从师父发现我不能藉由食用来吸收药力後,便花了很多心思,改良各种方法,最後才发现以浸泡方式的效果最好。只是在药材方面的准备却也更复杂,不然这浸泡时间再久,人体的肌肤有无法达到良好的吸收。
这半人高的大浴桶中,放满各式各样少见又稀有的药材,每种都是疗伤的上好药物,看得出准备药材所花费的苦心,浸泡在之中,全身都感到舒爽。身上的伤口处甚至可以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暖劲渗入皮肤之中,一丝ㄧ丝慢慢修补那破损的躯体,无论是外伤或内伤都已渐渐好转。
随著我身体的好转,药材的种类也依著变化,师父一切的用意只为加速伤口愈合的速度,减少我所承受的苦痛,让我尽快摆脱伤痛的折磨。
痊愈的速度越快,更显得师父所费的心思,想到这心中冒出甜滋滋幸福感,从以前到现在师父总是这样照顾我,舍不得我受到任何委屈与痛苦,即使规定许多严格的训练,目的也是为了我好,事後则会花更多心思照顾我因为训练而承受的伤口。
氤氲的蒸气围绕在身边,温度偏高的热水使肌肤染上一层红晕,双眼也泛起薄薄的水雾,算准时间便起身,随意擦拭早已湿透的发丝,仍湿的发披散著沾湿了月牙色薄衣。
师父准备了两件衣物,一件是质料轻柔的月牙色里衣,是为了身上还未愈合完全伤口所特别准备,这种轻柔的质料可减少对伤口的摩擦。另一件则是颜色略深蓝色外衣,衣料轻柔保暖,既保暖又不会增加太多的重量,免得造成伤口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