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我,却用行动告诉了我,他一手揽过我的腰,一提气,轻松地跳了进去,唉,他最后还是选了翻墙。
"小心跟着我,齐家的家丁个个都十分难缠的高手。"
"应该是从皇宫调过去的吧......"忽然,阎武用手捂住我的嘴巴,从我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看到,一个手执长剑的白衣青年正站在外面,似乎在恭候我们两个。
"是七殿下吧,出来吧,我不会伤害你们。"白衣青年把长剑收回去,缓缓地说。
"唉......原来是小雪,你差点儿吓死我。"阎武长长地吁了口气。我听阎武提过,太子身边有个长得十分俊朗的贴身护卫,他叫卫晓静,字雪净,人如其字,如雪般干净。单从他的外表看真的瞧不出他是拿剑的,你看他的手指是如此纤长白皙。
"七殿下这边请,太子殿下在房间里等了很久了。"
我很仔细地打量这位太子--原来太子就是齐典兴的夫人,现在的他很漂亮,端庄贤淑、大方得体,十足贵妇人的样儿。
"他就是你要找的太子?"
"正是。"
"......他比你大多少?"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被发现了......他大我三岁......我这个当叔的还比自家侄儿小,羞愧......"
"七皇叔,好久不见了。"太子李辉虽然看到是我们,可是他依然用他雌雄莫辩的中音跟我们扯闲。
"辉,我特意来接你回去的。"
"七皇叔你先回去吧,辉玩够了便会自己回去。"他没有离开的意思。
"辉,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齐典兴吧。"
"一点点而已,"李辉坐在躺椅上,换了较舒服的姿势,"几天后,就会有一帮齐典兴的仇家找上门,我看他一定劫数难逃,到时候再回去也不迟。"
"你什么时候嫁给齐典兴的?"
这个疑问从我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好端端一个太子,他是怎么躲过他父皇的眼睛,明目张胆地在这里做齐夫人,我相信齐典兴不是傻瓜,而且还相当精明,他又是用什么方法遮住齐典兴的眼睛呢?李辉听到我的问题后,上下打量着我,"其实我是一个月前才溜出皇宫,机缘巧合之下被齐典兴捡了回家,至于他为什么让我做他的妻子,这点我也不清楚。"
"他知道你是男子了吗?"
"我们连那种事也做过了,你说呢?"
"你是上面还是下面?"
"够了,月柳。"阎武终于受不了,立刻喊停。"抱歉。"赔上微笑。
"辉,齐典兴好歹也跟你做了一个多月夫妻,难道你连一点想帮他的意思也没有?"阎武对于这个长他三岁的侄儿的冷血性格有点不满。
"七皇叔,若他不死我就不回去,这样的话,你会怎样做?"
"干吗,想跟你皇叔我谈条件?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阎武的眼神变危险了。
"没有这个意思?"
"莫非你想齐典兴早点死?""不是。"
"你想我早点死?""有一点。"
阎武一摆手:"算了,反正我已经找到你了,任务都算完成了,那我最后拜托一件事,希望太子能成全。"
"请说,七皇叔。"
"写封信给你父皇,他想死你了。"
"晓静,听到了没?""是,太子殿下。"
李辉忽然对我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七皇叔,这位百里傲吗?"
"此百里傲非彼百里傲也。"阎武又拉着我的手,"走了,月柳兄。"
李辉看着我俩远去的背影:"他俩好恩爱哦,晓静,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找到专属于我的那份幸福呢?"
"只要殿下愿意,这份幸福随时可以找到。"卫晓静不卑不亢道。
"有晓静这样的护卫,确实是我的幸福。"李辉满意地笑了笑。
第 3 章
现在的天气可谓每日天晴,每天都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阎武的出场方式依旧老土--正当我在做晨运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月柳。"他拍拍我的肩膀。"哈,这回我的心脏练强了。"我在心里做这V字手势。
他瞌上半只眼,脸上明显写着无聊二字,"我是来告诉你,我俩每月逢五休息,今天是八月二十五。"
"那今天就是不用工作咯?""嗯。"
我看着阎武准备离开的身影,忽然想到一个点子:"阎武,从小到大,你玩过什么游戏?"
"狩猎、蹴鞠、琴棋书画,还有就是跟师父练习,就这样。"阎武回答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点呆。
"玩过风筝了吗?"
可能是他看到我脸上的期待,他顿了顿才回答:"没有。"
"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天,很蓝;风,很凉;人,很好;风筝,很高。我扯着风筝的线,让它在天空中做出各种花式,阎武也站在我身边,仰望着天上的风筝。
"你的技术很好吗。""过奖了。"
他又转头看着我,"其实,你从哪里来的?"
"我?"我无奈地笑了笑,"我是从一个很远的地方来的,那里叫莫斯科,繁华是很繁华,天气却很差,几乎每天都不能晾衣服。"
"虽然如此,但那里保留了许多可以带给我快乐的回忆,每每想起,感觉都非常幸福。"手一松,风筝又飞高了几尺。
"既然那里如此美好,为什么还有来这个陌生的国度?"
"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我回不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总之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三王爷的船上了。"
"......原来是这样......"e
"要玩一下吗?"我把线递给他。"不了,我不会。"他摆摆手。
"来嘛,非常容易上手,手,握着这个,对......就是这样,配合手腕,对,灵活一点,没错,就是这样。"阎武很聪明,只要简单指点一下,就可以马上领悟。
"真的飞得很高......不过,就算它飞得再高,它还是被我手中的线牵扯着......"我看着现在的阎武,感觉他好像随时都会消失,有种虚无飘渺,毫不真是的感觉。
"为什么这样说?"
"我身上所背负的一切,不是荣誉,而是皇叔用来牵制着我的枷锁,我娘是平民出身。不过,我娘从小就教导我,说我的身份十分特别,绝不能做出有辱家门的事,从小开始我就接受娘亲严厉的教育。每天只能做五件事:练琴、读书、抄书、画画、和师父练习,每日如是,我也忘记了以前的日子是怎样过的......每当我看见其他小孩玩蹴鞠、抛米袋什么的,我都羡慕得要死,为啥我不可以跟他们一起玩?直至娘亲病逝,我才从这一切解放出来。"
"我很讨厌永定王这个虚衔,从以前开始,它带给我的不是幸福,而是灾难,除了我姐,我很讨厌和皇室任何一个人扯上任何关系,包括生我出来的太宗,他生我不养我,我最恨的,就是他。"无焦点的瞳仁,让我看得有点心寒。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阎武,你都长这么大了,就看开点儿好了......"在这种时候,我最不懂安慰人。
"这只风筝飞得还真高......"
这天没有工作,因为没有消耗任何体力,晚上自然不觉得有睡意,我缓缓地踱着步来到后院。
幸好我的夜视很好,在暗处依然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周围的景物,皎洁的月亮悬挂在深蓝的天空中,不禁令我想起一首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莫非我真的要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好一句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真的十分符合此情此景。"一个比我略低沉却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
这个声音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惜我现在想不起来,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长安的治安还不是一般的差,先是一个飞仙,现在又来一个超A级小偷。"从踏进后院开始,我就知道屋顶上有人,说他超A级还真是太抬举他了。
"足下若不介意,可否跟在下解释一下......超A级?"那个人轻盈地跳了下来,站在我背后。
"超A级是在下的家乡话,意思就是顶尖的意思。兄台竟然在百里府内偷了东西以后,还在人家屋顶把酒临风,足以看出兄台对自己的身手是自信十足。"
"足下的耳朵果然长得比猫还灵。"他似乎有多少惊讶,不过嘴巴还不忘损我。
"不,若不是兄台跟在下搭讪,在下还不知道百里府有梁上君子呢。"
感觉到身后的人越靠越近,我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去,可是我没料到,他的脸会离我这么近--这个吻太浓烈了,我还清楚感受到对方的舌在我口腔中翻滚、纠缠、挑逗,令我大脑开始有点麻痹,意识逐渐模糊。一种熟悉又怀念的感觉从心头莫名涌起,我不但没有推开他,反而本能地攀上他的脖子,主动回应他。
"小白......"男人的一声低吟,令我迅速扯回我的意识,我立刻推开他,不停喘息着。
小白,只有一个才人会这样唤我--色魔表哥周珺恺,我认真打量着这个男人,他长着一张十分大众化的脸,就算多看几眼也不会留下深刻印象的那种人,但从他唇边那抹微笑,就可以看出,他内里的性格并不像表面看的那样简单。
莫非色魔表哥也像我这样,灵魂穿越时空,来到了这里?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这个丢脸的小名。
"在下君非凡。"
他又上前一步:"想不到足下会与在下的一位故人长得如此相似,方才在下失礼了,望见谅。"拱手一礼。
"我劝你最好把你怀里的东西放下。"真是令人讨厌的笑脸,我敢肯定这个人一定是色魔表哥的前世,因为他俩都露出相同的邪气微笑。
"足下不觉得有点多余吗?"男人的笑意更深。
"我想在这里还轮不到你君非凡说话吧。"一个更冷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三把刺刀随之迎面飞来。
君非凡不但十分轻松地避开,而且是十分轻松地带着我避开,"东瀛的忍者?百里府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君非凡打开手中的玉折扇,悠闲地扇啊扇啊。
"思缪,你退下,这家伙让我来。"一把长剑直指君非凡的咽喉,君非凡好像生怕伤到我,第一时间把我推开。他用玉折扇一挡,轻松挡开阎武的攻击,唇边那抹邪佞的微笑。
"哟,是七殿下啊,能与殿下交手真是小人的荣幸。"君非凡对阎武的攻击似乎毫不放在眼内,全部攻击他都是轻松躲开。
"放下你怀里的金步摇‘君非凡'。"阎武把我护在身后,始终用长剑指着对方。
"非常抱歉,恐怕小人做不到,‘君非凡'是君家最后一件宝物,为了完成先考的遗愿,只好以身犯险了。"身影一闪,早已"飞"得老远。
"等一下,非凡!"阎武不理思缪劝阻地追了上去,思缪出于不放心他,也跟了上去。"月柳先生,阎武和思缪呢?"绫熙似乎听到什么,也跑了出来。
"去追君非凡了。"我木然回答。不用想了,他也追了上去,啊,年轻人啊......
君非凡......君家......听上去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哦?色魔表哥,这么晚还来我这儿干吗?告诉你哦,我明天还有很多课,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耗。"凌晨十二点半,周珺恺又从我的窗户窜进我家,向来对他敏感的我立刻就醒过来。
"这样啊......不要紧,反正我来这儿不过是想找个地方过夜罢了,至于那事......今晚不干也可以。"周珺恺自觉地把鞋放回玄关,然后十分疲惫似地躺在我的沙发上。
这个人说这种不像人话的话,我还真怀疑他是不是个人,"别躺在这儿,现在还是初春,会着凉,快去洗澡,然后上床睡,快去!"话虽然这样说,但他始终都是跟我最亲密的人......有时候也会关心他嘛......
"嗯?在看什么看得这么专注......"他洗完澡之后,走到我身边坐下,然后把自己的身体几乎完全瘫在我身上。
"我把你的衣服拿去洗了,从你的衣服找到的,你也不想你的钱包冲个凉吧?"我一时百无聊赖便打开他的钱包瞧瞧他的"塘"里有多少"水",想不到竟看到一张还算养眼的照片,"站在你身旁的男生是谁?"
"他长得很美形吧?"他拿回钱包,自己端详起照片。
"嗯哼,光是他的长相已相当养眼。"我点点头。
"他叫卫雪净,是我姑姑的儿子,我唯一的小表弟,"他唇边的微笑异常温柔,"他从小就安静乖巧,老是黏着我恺哥前恺哥后,从不对人随便发脾气或者做些任性的事。"
"哟,如果你有你表弟一半乖巧就好了,会变得更可爱些。"我白了他一眼,无奈道。
"男人不坏......情人不爱嘛......"他又舔我的耳廓了,证明他现在很想要。
"咦,他是你姑姑的儿子,你家是母系家族......那姑姑是你妈的姐妹,还是你爸的姐妹?"我立刻岔开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家虽然是母系家族,但规矩还是和中国的传统一样,姑姑是我爸的妹妹,她姓君,叫君莫羡。姑姑也继承了君家的优良血统,是难得一见的天之骄女,她文科强也就算了,体能方面比我家老头还要强,"从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十分钦佩他姑姑,"小雪正好是随娘的,也继承了君家的优良血统。"
虽然色魔表哥的爹的确姓君,但这也不能证明他和君非凡有什么联系啊......可是,内心深处就是有一种想法,他俩一定有什么内在联系......
翌日一早,我经过老爷的书房时,阎武、思缪和绫熙正好从里面出来,"你们没事吧......"看他们的脸色,想也知道好不到哪里去。
"百里先生他、百里先生他竟然扣掉我这个月的月薪,我、我不用活了!"阎武抱着头,杀猪似的叫着。
"爹爹他......竟然不准我这个月出门,我活不下去了!"绫熙哭哭啼啼地跑回自己房间。
"爹他扣掉我这个月的刺身供应,这个月我不吃饭了,先去告诉厨房一声。"他的反应虽然很冷静,可他说的话最恐怖,再加上他真的往厨房方向走去了。
真是可怜,阎武虽然不急着用钱,却养成了爱财的市侩性格,扣他薪水等于要了他的命;绫熙平时最喜欢回复男儿身上青楼,困他在家等于世界末日;思缪最喜欢鲑鱼刺身,没有它就等于他不用吃饭了,Oh!What a pity.
"那支金步摇,是不是找不回来?"
阎武只是无力地点点头,"对了,百里先生有事找你。"
"哦,知道了。"我信步走进书房,老爷正在站在书柜前,看见我之后只是示意我坐下。
"昨晚,你......"他支支吾吾地,没把话说清楚。
"昨晚?哦,抱歉,月柳没能帮上忙。"他问啥我就答啥好了。
"不是,君非凡他没有伤你吧?"
"没有,幸好思缪及时发现,有劳老爷为月柳费心了。"
"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似乎满意地点点头。
"老爷,君非凡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