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什麽都忘记就好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告诉那个变态,老子失忆了,也不会这麽烦。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不知道此时Fox是在抱著那把Zemaitis爱不释手呢,还是颇有情调的和另外几个斯文败类一起赏月?
想起那个笑起来时而忧郁时而狡黠的孩子,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我扬起嘴角,朝著明月微微一笑。
今天,是中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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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我的怨念太深,第二天事情就出现了转机。
当我和其他作息正常的生物还在睡梦中的时候,苏洺这个什麽都很变态的东西就把我残忍地踹醒了。我有很严重的起床气,正想破口大骂他几句,却发现昨天那位淑妃正站在苏洺身後。美女面前要保持形象,我勉强闭了嘴,心里纳闷这女人要来干什麽。
夏维从苏洺身後轻轻巧巧地走出来,朝著我微微一笑,问苏洺:"这就是那个孩子吗?好可爱呢。"
苏洺微微侧身,看似恭恭敬敬,却透著股明显的冷淡和敌意。夏维也没怎麽在意,就这麽走近了我,问道:"你就是十五年前被朱雀遗臣偷走的神子?"
我摇头。
苏洺一旁笑道:"不过是个贱民,哪能称得上神子?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夏维摇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平王的思想可得好好改改,不然岂不是连一个女流之辈也比不上麽?"一字一句无不讽刺,倒像是对刚才苏洺那种态度的回敬。
我不在乎他们之间针锋相对的原因,只在乎一句话。
几乎是要跳起来,我立刻朝夏维喊道:"对对对,陈胜的这句话说得的确是好。把人划分成三六九等,鲁迅都看不过去!"
不出我所料,夏维的眼睛立刻死死盯住了我,我也死死盯住了她,相对无言。
"Where are you from?"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眶也微微发红。
我也有些激动,结结巴巴回答:"China。"
夏维身子微微晃了晃,然後跌跌撞撞地冲到我身边抱住了我。
我很感动也很激动地回抱住了她,然後看到她身後苏洺一脸奇怪的表情,顿时感觉到了我们行为的怪异。
我现在抱的,可是皇帝的老婆。
人生四大喜,他乡遇故知,而且这位老乡还是他乡的乡长的夫人,而且而且是在自己小命难保之时出现,这种做梦一样感觉我怕一松手就真的梦醒了。但我虽然不愿松手,夏维倒是先放开了我,然後回过头对苏洺道:"他是本宫的弟弟,本宫要带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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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不是个有情调的做爱地点,但是现在我和苏洺正在干著这没情调的事。
我不知道为什麽会变成这种情况,但事实上,事情的确变成这样了。
10分锺前,苏洺还信誓旦旦地对夏维保证会在公式化的讯问结束後就派人将我送到皇宫,夏维也就听信这个变态的虚伪言辞,不顾我的反对眼神而离开了。我那时虽然担心苏洺居心叵测,不过心想临走前夏维让苏洺脸色突变的耳语还是多少有点分量,可是这个变态在夏维刚刚离开後,就立刻一改之前温温柔柔的形象,将我粗暴地拎起来後死死压在地牢的墙上。
我以为是他要把我暴打一顿,已经作好了成为暴打企鹅里面那只可怜的企鹅宝宝人形版的准备,不过变态之所以成为变态,就是因为行为有异於常人。
於是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少儿不宜的情况。
我不知道,原来变态是可以随时随地不分对象地发情的。
我也不知道,原来gay做爱和正常男女做爱也没什麽不同。
不过还真TMD疼。
和一个自己同性别的人做爱,虽然没到恶心的程度,但也觉得难受。在Sin City这种事见得多了,看别人没什麽感觉,自己亲身体验却又是另一种心态。更何况自己明明是直的还要当0,哎哎哎,真是不敢想象。
为避免日後对这件事情有太深的记忆,我干脆地把眼一闭,放松身体装成尸体。冰冷粗糙的石壁摩擦著我的背部,疼得我龇牙咧嘴,但又偏偏什麽都不好表现出来,以免激发出这个看似温文尔雅实质上是到处发情的禽兽的S潜质。
不过他见我没配合著哼几声似乎有些郁闷,然後狠狠地顶了进来。
於是,我如他所愿地哼了一声,自认为低不可闻,然後立刻闭紧了嘴。虽然没有被强暴的经验,但是被打的经验还是有的,疼得时候千万不能大叫,一叫就停不住,会觉得越打越疼,最後嗓子叫哑了也没用,还白白浪费力气。不过这一次真的是疼得不行,应经对疼痛麻痹的我也有些承受不住。心下想著是不是向他示弱会更好些,至少他不会再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而拼命努力。
正准备放开喉咙叫喊,却听见苏洺轻笑一声:"没想到你长得不怎麽样却叫得这麽好听,怎麽之前几次本王都没发现呢?不如再多叫几声?"说完又狠狠撞了几次。
这次我很配合地叫道:"我氧化钙你妈!"
苏洺之後对我的话有什麽反应我不知道,因为我又不负己望地昏了过去。大哥,算我拜托你,看我这麽可怜的份上,我昏了後这运动可以停止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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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苏洺有良心,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转移到了一个环境很不错的地方,虽然没有电视电脑电灯电吉他,但是比起那个地牢要舒服很多。和席梦思比起来有些硬的床,软软的被子,硬硬的枕头,淡黄色的床帐,雕著荷花纹路的床柱,还有一旁长得很可爱乖巧的古装美少女。
她见我醒了过来,立刻走到床边,轻声细语:"公子要起身麽?奴婢扶您起来。"
我摆摆手,问道:"这是什麽地方?你又是谁?"
"回公子的话,这里是平王府内院西角的斜阳阁,奴婢贱名知夏,是负责斜阳阁的侍女。"美女欠了欠身,态度恭恭敬敬,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别什麽公子奴婢的,听得我起鸡皮疙瘩。"我试著自己坐起来,却觉得腰後一阵酸疼,连忙又安分地躺下。
美女摇摇头,继续欠身道:"公子今後就是这斜阳阁的主人,也是奴婢的第二个主子,礼数就是万万不能废的。"
"什麽?"我急得从床上跳起来,顾不上疼,拉住知夏问道:"苏洺不是答应夏维要送我到皇宫去吗?那什麽又叫我是这里的主人了?"
知夏被我吓了一跳,歪著头疑惑地看著我:"每个王府的‘伴读'都会有自己的院子,王爷既然赐给公子新的名字和院子,公子自然就是王府的人,哪来去皇宫一说?"
我心里一凉,心想这下离开这里时没多大指望了。知夏话中的"伴读"应该就是古代所谓的娈童男宠,可是新的名字又是怎麽回事?
"我不是叫小莫吗?哪来的新名字?"
没等知夏回话,一个低沈动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酒中斜阳,花间晚照。莫晚照,你对本王起的名字有意见麽?"
第六章
我连忙往门口看去,只见苏洺推门而入,脸上挂著招牌式冷淡温柔型笑容。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问道:"但是我就叫小莫啊,你给我起新名字我又用不著,不是很无聊吗?"
苏洺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但是立马又变了回来,笑道:"本王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难道不知道,进了王府的人都要将原来的名字改成了本王赐给他们的名字麽?记得几天前你还求我赐你一个名字,怎麽今天就忘了?"
MD,连名字都要您亲自取,您是不是过分了点?我心里虽然郁闷得要死,但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蹦蹦跳跳快快乐乐欢欢喜喜(以下省略N多关於happy的形容词......)地说道:"怎麽会忘呢?这名字真是好听,我实在太喜欢,太喜欢,简直要爱死这个名字了。"
悄悄抬眼看了看苏洺郁闷的脸色,我赶紧补充道:"多谢王爷赐名。王爷真是满腹经纶,文采风流,我对您的敬仰就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也像那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继续悄悄瞄了他一眼,似乎他的脸色更郁闷了。我正准备再接再厉,苏洺已经咳嗽几声打断了我的话,说道:"莫晚照,我不管你和淑妃是什麽关系,也不管你因何而前後态度不一,我现在只想让你认清一个事实,你已经是平王府的人,想再从这里出去,若无本王应允是不可能的。"边说边走近我,弄得我不得不一个劲地往知夏那边退,就差一把抓起知夏当挡箭牌。但最後还是被苏洺拎起,往前一拉摆出一个暧昧的姿势。
"我最讨厌别人背叛,所以当初见你被我几句话就说动了的时候,我真的很厌恶你。"带著青草香味的温暖气息故意拂过我的耳边,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过昨天你那种维护任虬他们的样子,倒像和之前变了一个人似的。之後夏维和你对的暗号,终於让我对你的兴趣大到足以使我做出留下你的贱命并把你收入府里的决定。你可不要让我的兴趣没持续几天就消失掉。"
放心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对我的兴趣持续几天的。
我欲哭无泪,NND,我是没料可暴没密可泄没背可叛好不好?虽然想表扬你聪明知道那是我和夏维在对暗号,但是这真的很有趣吗?你是不是童年受到创伤心里产生阴影从此对正常东西都无爱反而对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心?
心里这麽想,还得不停点头哈腰唯唯诺诺,我差点郁卒地掀桌子。目送那道可恶的背影远去,我发泄似的狠狠把自己摔进被子里,在半空中猛然意识到这不是席梦思而是木板床,来不及後悔就已经疼得龇牙咧嘴,知夏在一旁转过脸,偷偷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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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那天以後苏洺会天天来找我麻烦,结果一连好几天他都没有来,听知夏说淑妃因为苏洺拒绝她的一个什麽要求而十分生气,一气之下竟然离开了皇宫,苏涟被二人夹在中间,处境艰难,干脆两不相帮,只是命苏洺在三个月内找回离家出走的夏维,之後他们之间的纠纷就由他们自己解决。於是苏洺就很忙碌地四处奔波,找那个翘家的小朋友去了。
知夏是不知道夏维向苏洺提的什麽要求,但我一听就明白了。夏维不是单纯地离开皇宫,而是在筹划著别的什麽事情,比如说,把我从这个笼子里带出去。苏洺也应该能想到这一点,不过我实在是搞不懂,一个小小的戏子娈童,苏洺有必要那麽重视吗?还是说他和夏维之间有什麽很深的过节,我的出现只是萨拉热窝导火线?
怎麽样都好,只要能在这个未知世界安安稳稳地活下去,我就谢天谢地谢菩萨谢耶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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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阁其实是个不小的庭院,三层楼高的阁楼前是一片很大的荷塘,据说到了夏天荷塘边缘都会开满荷花,美不胜收。但我现在来得不是时候,只看见几根光秃秃的荷叶杆,还有飘著几片落叶的水面。
平日里实在无聊,我一般一觉睡到正午,然後和知夏一起慢吞吞地吃完午饭,知夏去打理卫生,我就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苏洺那天似乎被夏维的某句话气疯了,那天还不觉得如何,过了一天便连床都下不了,只能坐在床上看些王府里找得到的老古董书籍,看著看著又会昏睡过去。一天就这麽睡过去了。
一两天後终於能出去溜溜,我就如同脱缰的野狗在院子里乱逛,什麽见过没见过的东西都要动一下,动过之後那些东西就立刻面目全非,我也没在意,直到知夏发现有诸多小玩意都变成碎片装饰床底後,我才稍稍收敛一点。
苏洺在四天後大驾光临了被我因无聊而弄得乱七八糟到了让知夏不想打扫的地步的斜阳阁。他很镇静地没有看著眼前的景象晕过去,只是命人把荷塘边石桌上的泥巴小人弄走,然後摆上一壶酒,叫我过去陪他。
我最讨厌喝酒,就连啤酒都是一沾即醉,更何况是白酒。当初在SC的时候,我从不和科特老头一起出席宴会就是怕喝酒,但是苏洺大概就没科特那麽好说话了。
咬咬牙,不就是喝酒吗?有什麽好怕的,醉就醉了,吐那个变态一身也算是赚了回来。
磨磨蹭蹭走到石桌旁,看苏洺一连沈思状地盯著水面猛看,把我彻底无视,我感到极度不爽,正想著证明自己的存在感,苏洺已经发现了我,回头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示意我坐下,然後转过头去继续似乎饶有兴致地看著水面那几根枯枝。
我无语,只好陪著他看著水面发呆。
过了好一会,我差点就要睡著了,苏洺突然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尚处於迷迷糊糊的状态,应了声:"小人。"
苏洺"唔"了一声,我立刻惊醒, 连忙擦干口水,端正坐姿,静候变态的下一句吩咐。
半天过去,苏洺才又冒出一句:"你想离开这里麽?"
我立刻摇头。f
苏洺笑了一声,让我觉得不是很舒服的笑。他转过身,拿起酒壶到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给了我。
"三十年的花雕,不是烈酒。"看著我对那杯酒的恐惧表情,苏洺好心解释一番。
我不领情,只是抱著酒杯看。花雕最出名的就是器皿上的雕花,这瓶上面刻的是菡萏满池,与眼前景致一对比就显得特别好看。
最後被苏洺盯得烦了,我闻闻酒的味道,觉得不是很难闻,於是眼一闭手一动酒就灌进了胃里。
这酒不是烈酒?苏洺你竟敢骗我!酒一下肚,我就觉得胃里火烧火燎似的难受,难受得头晕眼花,隐隐约约看见对面苏洺有些吃惊的表情,暗暗骂了一句。
苏洺起身走到我旁边,有些吃惊地问道:"你怎麽不会喝酒了?上个月不是还一口气解决掉了一整壶绿蚁麽?"
我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唰得一下站起来,吼道:"老子不是莫晚照,当然不会喝酒!"
第七章
後来发生了什麽事,我都不太清楚,但是最後说的那句话在第二天我醒来後依旧清晰地映在脑海里。我从床上爬起来,只觉得头疼的不行,倒也没缺胳膊少腿,心想昨晚应该没说什麽不得了的话。不过自欺欺人後仍不放心,坐在床上拼命回忆昨晚的事情,却跟发呆没什麽两样。待到知夏端著热水进屋,我才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心不在焉地把自己打理干净。
头发梳到一半,我正在心里纳闷著古代人头发留到腰那麽长还没有洗发露润发素怎麽能够这麽滑这麽顺的,就听到知夏"啊"了一声,梳子应声落地。
我奇怪地一回头,本以为是苏洺因为昨晚上的事来找我麻烦,结果吓了一跳。
那个翘家已久的淑妃娘娘此时正笑吟吟坐在窗台上,手上拿著一个针筒似的东西,正对著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知夏。
我连忙把门关好,看看四周似乎无人,才松了一口气。
夏维轻轻巧巧地从窗台上跳下来,笑著走向我,一边说道:"哎呀呀,竟然这麽容易就进来了,我还真是个天才呢。"
我把她拉到墙角,压低声音问道:"你不在皇宫好好待著,跑这里来干什麽?还打昏王府的侍女,你到叛逆期了?"
夏维一点危机感也无地笑了笑,回答道:"我来这里当然是救你出去的。"
"失踪那麽多天,现在才想起来救我出去?"我无语。
夏维走到我的衣柜旁,将最好看的几件挑了出来,认认真真地叠好:"因为这次出来我就不打算再回去了,所以要准备很多事情,耽误了一下。"随手拽起床单,把衣服包了起来,"姓苏的没一个是好东西,苏洺跟我作对我无话可说,可恶的苏涟,连你也欺负我。"一边说著一边狠狠把包裹压了压。
我看著她利落地把我房间里有用的东西一一打包,然後对我招了招手,打开窗子准备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