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你安慰我。对付方言青,我有的是办法。」我没好气的打断他。
潭新伍淡淡的笑笑。「那是当然,他栽你手里是栽惨了。」口气酸溜溜的,像是有些兔死狐悲。
小心的将落地玻璃门锁死。外面的风实在是大的奇怪。
房间里的钟显示现在才早上八点半,方言青刚离开不久。
昨天的气象预报已经再三警告,今天的气候十分恶劣,可能出现豪雨。我不知道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只希望无论天气如何,垃圾车可一定要来啊。
方言青走时再三关照,要我小心照顾,关好窗户。
我恭恭敬敬的应承着,他若知道我打着这半死人的主意,也不知会怎么收拾我。
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我必须尽快动手。
门外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
很好,一切照既定的计划进行着。
我俐落的将手中的针拔出,推出针管里的空气,然后将手放到身后。
「请进吧。」我扯起嘴角,和蔼的说。
门被轻轻的打开,一个女仆推着辆手推车进入房间。
「脏东西全在那儿。」我朝她露出一个十分亲切的微笑,用手指指床尾那包东西。
那是个十分年轻而又显得有些单纯的女孩子。我想广琏这种美少年对她的杀伤力也是很强的吧!因为我的微笑,她整张脸都红了。
用美色达到卑鄙的目的,想不到我也有沦落至此的一天。
她将车停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原来她总是将、车直接听在床尾的,但今天我占据着床尾。
她越过我走到床尾的右边,似乎很害羞,看都不敢多看我一眼,一直低着头。当然,也许是因为我故意盯着她看,我就是要她不敢看我。
她背对着我,弯下腰准备拎起那包垃圾。
我要的就是这刻了。我上前一步,一把圈住她的腰。
她被我吓了一大跳,却没怎么反抗。一半是源于她对我美好的幻想,另一半则是因为那扎在她腰侧的针筒。那剂量绝对能让一个成年的男人在三秒内失去任何反抗,更何况这样一个单纯又柔弱的女孩子呢。
拔出针管,随意扔到床底的垃圾筒里,我小心翼翼将女孩扶到椅子上坐好。
好了,现在是处理那半死人的时候了,手脚要快。
大步上前,粗暴的将所有插在我身上的管子拔掉。将这尸体扶起身,没我想像中的困难,可见我瘦的厉害。.
管不了那么多了。广琏的身形很娇小柔弱,即使我瘦的厉害,对这样的身体来说,依然是个不小的负担。
顾不得磕磕碰碰的了,我七手八脚的将这尸体拖下床,然后拉着他的两条胳膊往那拉圾推车拖。先将他的上半身趴在车边,然后抬起两条腿往车里使劲一送,这具半尸体就整个的翻进车里。
随意的将他收拾一下,就盖上盖子。
好了,现在是最后一步了。
我深吸口气,将椅子上的女孩拖上床。
不要怪我哦,要怪就怪方言青。他不仁不义,我才出此下策的。我小声的说,手可是老实不客气的将女孩身上的衣服通通剥下。
真是兔子急了也咬人,你说他方言青不这么逼我,我能做出这种决定来?让我堂堂男子汉扮成娘们,我容易吗我!
给那女孩盖好被子,将所有的管子乱七八糟的接在被窝里。
嗯,乍一看还挺像回事的。
现在轮到找自己了,得,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豁出去了。
三两下脱掉自己的衣服,拣起那些女装往身上套。虽然我没有穿女装的经验,可我有脱女装的经验,所以这对我来说还算小菜一碟。
往自己胸口塞了两条毛巾,真是别扭极了。方言青,你可害惨我了。
广琏这娘娘腔真是邪门,腰身这么细,身材也很娇小,我穿着这女装,只觉得胸口那两团别扭,其他还真没掐着憋着的感觉。
掏掏围裙上的小口袋,竟然有口红和小镜子。
得,今天就变态一回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对着镜子描画了几下。拉开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好吧,我不得不承认,广琏是比普通女孩子还要好看,还要适合女装的男人。
郭潮龙这死奸商的趣味还真够让人恶心的。
将杂七杂八的东西收好藏起,我深吸一口气。
死活就这遭了。
反手将门关上。这房间方言青一般不让人进入,我应该可以放心,在一段时间里,没有人会发现问题。
我半低着头,推着车朝后门口冲。
老大保佑,一定要成功。
不知怎么的,今天屋里的人少的可怜,也许是因为即将要到来的豪雨,大家都忙着将东西收拾收拾,并查看电路和下水道是否通畅吧。
最好什么人也没有,这样我才安全。
我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推着车穿行在走廊上。迎面走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我心猛的跳起来,急忙将头低得更低了些。
他神色匆匆的和我擦肩而过。
还好,还好。我喘了口气。
突然的,那老头停下脚步,猛的转身。
「你等一下。」他高声朝我叫唤。
我觉得心脏都快从嗓子服里跳出来了,脑子里闪过七八种对应方案,甚至考虑冲过去直接将这老头揍晕。.
我犹豫着是该停呢?还是就这么冲出去算了?那透着自由之光的后门就在我前方三十米处。.
痛苦的选择。
最后,理智战胜了,我将脚步停了下来,感觉上,有汗从额头淌下来。
「你,把垃圾倒完后赶紧去花园帮忙,老常需要人手。」老头匆匆交代一下,转身就走。
人吓人,吓死人哦。
我大大的喘了口气,急忙加快了脚步。
将车停在后门口,一条偏僻而又寂静的水泥路。
天空已经布满了厚重的乌云,云块互相挤压着,推搡着。
一道道闪电像乱发脾气的手,将云块纷纷撕裂,伴随着怒气冲冲的雷鸣。风将灰尘吹得老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雨,迎头就往人身上砸。
我掏出手机,九点二十分。
潭新伍,你可别耍我哦。这事要是不成,我铁定死得很惨。
「我要是死的惨,你这落井下石的也没好日子过。」我咬牙切齿的低声诅咒。
云块在空中不断的爆裂,一声比一声吓人。
雨点越来越大了。半湿的衣服破风一吹,冷得就像把刀子往身上割,疼。
天黑的不像话,云层越压越底,黑压压的一片,仿佛即将相地面相接。
可别玩我啊。找皱着眉头,直跳脚。
将垃圾推车的盖子翻起一角,半死人依然平静。
他最幸福了,什么都不用管,就我一人累得跟死狗似的,还要担惊受怕。
两道桔黄色的光穿透这黑压压的半凝固空气,诡异得就像鬼片现场。
我眯着眼,透过帘子一般绵密的雨打量着。一辆十分破烂潦倒的垃圾车缓缓朝我驰来。
谢天谢地,能来就好,我从没指望他开着很拉风的车来。
我急忙跳到路上,顾不得着大雨将我淋个湿透,直向它挥手。
这破烂摇摇晃晃的朝我开来。
我嘴一歪,觉得不大对头,急忙跳到一边。
果然,这废铁摇头晃脑的冲到我身边,险象环生的停住。
潭新伍哪里弄来这么辆报废车唬弄我?
门哗地打开,潭新伍用手挡在眉上凑出半边身子来。
「耶,你变成女人了,广宏。样子还挺好看的嘛,」他眯着眼上下打量我一番。
「滚。怎么来得这么晚?」我没好气的朝他大吼。
「这废铁能开来就不错了,时间上不能再有要求了。」潭靳伍三两下穿上雨衣跳下车来。
「人呢?」他将一件雨衣拉开,披我身上。
「在车里。」我回头指指路边。
他跑上前去,拉开盖子往里一看。
「怎么变这模样了?好难看。」他回头对我说。
「管那么多,还不赶快拉了就走,难道还要带上方言青吗?」我急得不行,实在是怕方言青或者屋子里的人发现不对。急忙冲上去将那半尸体拖了出来。
潭靳伍见我拖得吃力,急忙接手抱起。到底是男人身板好啊,瞧他多轻松。
我松了口气,觉得事情发展的还算顺利,迟到也不是大问题。
「你们不打算带上我吗?常广琏,潭新伍。」一个阴仄仄的声音穿过重重雨丝蹿入我的耳膜,没来由的一阵刺痛。
我没反应过来。
潭新伍停下他的脚步,回过头去。他的动作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也回头朝他看的方向瞟去。
「方、方、方、方言青!」我用手指着他,一口的结巴。「你怎么回来了?」我诧异万分的问,嘴巴张得可以放进两个鸡蛋。
我提防着他会回来,和他真的回来了,完全是两码事,前者还有侥幸成份存在,后者可是完全绝望。
不过,我有帮手。我急忙往潭新伍背后一躲,决定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广宏,你怎么这么不仁不义,让我打头阵?这事可全为你啊。」
「你身板比我壮,经打。」我小声在他背后说。
「我再经揍也挨不了枪呀。」潭新伍急忙申辩。
我定眼一看,可不是吗!方言青直直的站在雨里,手里拿着条猎枪。
好家伙,他这是打算要人命了。
「杀人犯法,要偿命的。」我躲在潭新伍背后朝他叫唤,一副贪生怕死的样。
「对于入室抢劫犯,这属正当防卫。」方言青卡啦啦的摆弄手里的猎枪,推上了保险。「不想死的就把小宏还给我。潭新伍,你厉害嘛,竟然派个人来我这儿卧底。可惜你机关算尽,棋差一着啊。」方言青挣拧的笑笑。
潭新伍却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
「方言青,机关算尽棋差一着的恐怕是你吧。呵呵。」
他的笑声完全激怒了方言青。方言青脸色铁青,抓着枪的手缓缓的抬起,直指潭新伍的心脏,手指一伸一伸的,随时准备一枪打死他。
「你别惹怒他,他会动真格的。小命要紧。」我看不得潭新伍这么充大头的样子,万一有什么不幸,那我不内疚死。毕竟他是为了救我蹚上这浑水。
「怕什么,广宏,你以为我不防着他一手吗?我可也是有备而来的。」潭新伍笑得十分得意。
我弄不明白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方少,别来无恙啊。」一个悠闲轻松的声音从那废铁车里传出,伴随着卡啦啦的声响。
我猛的回头。
耶,我竟然看到郭奸商笑着从车窗里探出半个头来,手上赫然一条散弹枪。
有钱就可以持枪吗?我们不是枪械管制国家吗?
潭新伍得意洋洋的大笑不已。方言青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怎么扯上郭奸商?」我问他。
「他好歹有些来头,我觉得带着总有用的。为了你,他可甘愿着呢。这不,到底派上用场了。」潭新伍为自己的计划洋洋得意。
「这倒是。我现在这身体可是他老情人的,他自然着急。」我点点头。
听了我的话,潭新伍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木头。」他缓缓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