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皱眉。算了,看在他救我一场的份上,让他得意一回吧。
「你以为这就能吓退我吗?郭潮龙,你蹚这浑水干什么?你有什么好处?」方言青全身淋得湿透,水顺着衣角直往下淌。
「我要完整的林广宏。就这样。」郭潮龙朝我挤挤眼,说的轻松自然。
嗯,这小子还算知恩图报。我朝他扯扯嘴角,算是打了招呼。
「完整的林广宏。」方言青哈哈大笑。「他是属于我的,你们任何一个人也别想从我手里夺走。郭潮龙,今天你有种就一枪毙了我,否则别怪我无情。你既然不顾江湖面子动我的人,也怨不得我。」
方言青猛的一甩头发,发狠的说。
「我呸。」我从潭新伍背后蹿出半个身子,狠很的吐了口唾沫。「放屁!我是属于你的?滚蛋吧你!老子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了?你小子叽叽歪歪的搞屁啊。我今就告诉你,老子我不爽了。
我哪里对不住你了?你竟然敢对我用安眠药!你找死啊你!你知不知道安眠药用多了,脑子要坏掉的?老子我黄金头脑,你害我。我看该给你小子用安眠药了,你脖子上那破烂早就该修理修理了。
你还敢对老子出手……我告诉你,方言青,老子我男子汉大丈夫,你要插找别人去,老子我只插人,从来没被人插的兴趣。」
我越骂越起劲,直接从潭新伍背后跳了出来,指着方言青鼻子好一顿臭骂。
方言青皱着眉头,愣愣的看着我。
「你是谁?」他将枪口从潭新伍胸口移开,指着我胸口问。
被他这一指,我更加火冒三丈起来。我咬着牙,恨恨的瞪他两眼,伸手摸到潭新伍腰里。
「你干嘛?」潭新伍见我摸着他的腰,不解的问。
我没理会他,从他裤袋里掏出他的钥匙串,我知道他有把军刀。我拉出大刀,然后一把从潭新伍怀里扯过那半死人。那尸体被我半拉着倒在湿透的水泥地面上,白色的丝质衬衣立刻染上污泥。
我扯住半尸体的头发,将他的脸猛的拉起,洁白的脖颈展露在方言青面前。雨点冲刷着这平静的睑庞。
我恶狠狠的将刀架在他脖子上,手一用劲,立马一条血线。
「你的?拿去啊。」我朝方言青大吼道。
方言青举着枪的手猛一哆嗦。
「你敢。」他的口气明显恐慌。
「我当然敢!这身体本来就是我的,我要这么做,你管不着。这身体是我的,我的!我林广宏的!」
我继续使劲,血线越来越粗。
方言青胸口剧烈的起伏。
「你,你,你……」
「老子要走就走,什么时候轮到你发话了?」我收起刀子,踢踢一旁的潭新伍:「抱上。」
他哦了一声,将半尸体抱起。
「这笔帐,老子迟早和你清算。」我指着方言青的鼻子,恶狠狠的说,而后气势十足的朝潭新伍一招手,转身就走。
「小宏!」方言青在背后大叫一声。
我回过头,伸出手指着他的胸口。
「你小子,我饶不了你。」我咬牙切齿的说。
大雨中,方言青脸色雪白雪白的,嘴角却是一丝怪异的笑。
第十章
黯色的妖媚灯光,迷醉的深情低唱,偶然反射出点点耀光的水晶杯,糜烂却充满诱惑的魔都。
幽暗的角落包间里,男男女女的一群,如同连体婴一般相互黏腻成一团一团,一堆一堆,让原本显得有些空的包间猛增许多热度。
我一把端起桌上的烈酒。小小的杯子里,透明的半凝固液体,带着刺舌的凉意从喉咙口滚入腹内。就像是一瓶汽油被扔进火团,那酒在胃里迅速的爆炸,释放出惊人的热量,激起阵阵痛快的刺激。
「小林,好酒量,是男人。」芬妮的手是两条吃人的蛇妖,从未知的空间猛的伸了过来,一把将我圈住,一张泛着酒意放肆的脸贴上我的脸。
「来,为我们的男子汉干—杯。」芬妮满脸的醉意,手中那小小的酒杯却异常的稳重,果然是酒中高手。
「为钱,为性,我们干一杯。」脑科的菲临举起杯子大叫一声,发丧完他的高谈阔论,他头一仰就灌下一杯,然后和身边的女人狂吻。.
其余的人拍手大笑,看起来已经失去理智。
我也吃吃的笑,手里的杆子抖得厉害,一半酒撒在裤子上。.
我瘫在沙发上,享受着酒精带给我的醉意,暗红的灯光在我眼里摇曳着,有着女人的韵味。
巨大的黑影穿透暗红的空间,从天而降。我来不及反应,就被压了个正着。
酒精拉扯着我所有的反射神经,就像催情药物,使神经的反应变得像恋爱中的女人似的迟钝和盲目。
方言青湿湿的舌头伸过来的时候,我起先的反应是:这片柠檬味道不对,是不是坏了?然后欲望不费吹灰之力的战胜那根本已经遗弃我的理智,完全统治了我。..
哄闹的叫喊听在我耳里,是种热情洋溢的喝彩,芬妮那歇斯底里的尖叫更带来强烈的刺激。
方言青猛的一甩头发,放肆的动作引得女人们阵阵尖叫。
我依然吃吃的笑。
方言青的白脸在暗红色的灯光里显出迷离的粉红色光晕,漆黑的眼珠里没有丝毫的理智,流露出一种野兽般的掠夺。
「告诉你们,本大爷我马上要有主了。」我一脚踢起地上的酒杯,大声说。
「有主了?小林你卖给哪个富婆了?」芬妮朝我挤挤眼,取笑着我。
「什么话。听着,本少爷决定要结婚了。」我头一仰。
「结婚?」听完我的话,芬妮哈哈大笑,直在沙发上打滚;其他人也给我奚落的口哨和哄笑。
「真的,我觉得她就是我要找的了。我对她没辄了,这辈子败给她了。」我用力的摇头,一脸深情款款的说。怕人不信似的,还故意做捧心状,惹来爆多的呕吐和鄙视。.
「那小林你以后还和不和我们出来玩呢?」
用手抓抓头,我咳嗽几下。「结了婚的男人自然就不能出来混了。我可是个新好男人,很有责任心的。」闭着跟把自己捧个老高。
毫不给面子的奚落声此超彼落。
「和谁?」只有方言青没有笑,他握着拳头,粉红色的皮肤有种异样的妩媚,却又透出隐隐的邪恶和危险,就像那躲在墙里呼叫着书生名字的美女蛇,漂亮而又危险。
「谁?淑娜。你见过一面的。不错吧。」我朝他挤挤眼,对这危险的美人,我早已百毒不侵。
「是她?哼。」方言青别开脸去,不屑一顾。
我不以为然的笑笑。
「来,为我单身生涯干—杯。」老实不客气的从他手里夺过酒杆,高举着大喊一声。
今朝有酒今朝醉,奉行及时行乐的蛇怪们纷纷哄叫着举起手中的杯子。
「为我美好的婚姻生活,干。」我豪情万丈,一副从容就义的豪爽。
凌晨两点,我喝得晕头转向的根本开不了车,只得由方言青开车送我回去。方言青的车不大,两个座位而已,十分时尚。我实在羡慕这种可以随心所欲生活的公子哥,到底出身不同,咱普通人家的孩子就不能这么奢侈。
我歪斜的挂在座位上,一脸白痴的傻笑。
方言青是天雅出了名的无底洞,千杯不倒,当年天雅四大酒王车轮战他也只打个平手,可见这哥们绝对是个狠角色。
「你刚是闹着玩的吧?」方言青的脸在暗光的车内,看起来有点发青。
「什么?」我直着舌头,迟钝的反应着。
「结婚。」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对,结婚。我要结婚。」
「真的?」
「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猛拍胸口。.
「为什么?」方言青猛跺了脚油门。
我被惯性猛推了一下,胃翻腾起来。不舒服的感觉从胃底涌上喉咙,我脸色难看了一下。
「为什么?」我瘪着嘴,翻了翻眼皮。「我也该结婚了,我都三十岁的人了,该成家立业了。」
「那也不用急着现在吧。」方言青的车速越来越快。
看着面前的景色飞一般的纷纷逃离,我想吐的感觉越来越强。
「反正总要结婚生子的,现在和将来没什么区别。」我不耐烦的甩甩手。
「结婚结婚,你以为那女人想和你过一辈子吗?」方言青愤愤的说。
「淑娜当然爱我。她怎么不想和我过一辈子啦?」我不服气。
「你和她并不合适。那女人根本就不合适你。她无法照顾好你。」
「我娶老婆,不是娶保姆。再说我可以照顾我自己,并不需要她照顾。」.
「你可以照顾自己?别傻了!你在生活上是个十足的低能儿。」
「什么话!你干嘛老看不起我?我娶老婆我高兴,又不是娶个妈。我管她能不能照顾好我,要人照顾我娶你算了我。」
方言青抿着嘴,眉皱得打结了似的。
「那你问过伯母的意见了吗?」
「我妈就我一个孩子,我喜欢的她一定喜欢。」我随意的甩甩手。
「你再考虑一下不行吗?非得这么匆忙的决定吗?」
「爱情,就是这么疯狂的感觉。」我大手一挥,很有气势的感叹。
「爱情?你这卑耻的花花公子懂得什么叫爱情?」方言青大叫一声。
「嘿,还侮辱人了,人身攻击了你。」我用手指着他。
方言青略微厌恶的看了我一眼,一把打掉我戳着他脸的手。
「我哪里不懂爱情了?」我大声的质问他。
「你懂爱情,你懂爱情你还在那儿给我装疯卖傻的!你懂爱情你还在那儿口口声声结婚结婚的!你懂个屁!」方言青说得咬牙切齿。
「我哪儿装疯卖傻了?我对谁装疯卖傻了?」
方言青阴着脸转过头来看着我,然后狠狈的别开。
「今天我就要弄个明白了:你一整晚阴阳怪气是给谁看呢?哥们我要结婚也算件喜事,你小子从头到尾给我漏气算什么意思?你要还当我是兄弟,就不该这么触我霉头。」
「哼。」方言青苦笑一声:「我这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呢?可怜我这么些年感情全给白费了。这么多年,算是养条狗也有感情,它也知道知恩图报;可我这算得到什么了?我就傻瓜—个。」方言青猛的一拨方向盘,转入一条弯道。.
「你这骂谁呢?你小子是不是更年期提前,还是内分泌失调了?说什么胡话?」.
「林广宏,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受够了你的装疯卖傻。今天,你得给个明白话,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方言青大喝一声。
我被他震得呆了好一阵,半晌才回过神来。
「什么叫有你没她,有她没你?我娶老婆和你什么相干?她又不是你杀父仇人,你这么容不得她?」我不解的看着他。
方言青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时速一百八十的车速使得周围的物体只能在眼睛里留下个模糊的轮廓。刀削一般的侧睑白的发青,就像具大理石雕。
哼。他咧开嘴冷冷的笑笑。
「情人眼里容不得半粒沙,更何况她这么大个活人。」方言青的声音阴冷阴冷的。
我胸口剧烈的起伏,一时间呼吸都困难起来。
「再给我装啊!林广宏,我方言青就栽你手里了,我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废物呢?」方言青瞟了我一眼,恨恨的说:「这么多年的付出,石头也该开花了。你就算不能接受,你说出来啊,你让我对你死心啊。可你这废物,装疯卖傻的,你也太自私了你。
我也真贱,就在你这么棵歪脖子柳树上吊死了,就这么迷恋上了。我……」他猛的深呼吸:「我干嘛非爱你不可啊我!我绝不把你让给别人。那女人想和我争?没门。」他转过头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