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们宫主,时某人对这个‘请’字恕难从命!”时遗说的坚决,拔下银针丢弃一旁。对于耍手段的人他一向没有好感。
“时公子,没有我们宫主请不到的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并未显出懦弱之态,为首之人反而神色淡然。
不再理睬,收剑挥袖转身。“我们走。”对着萧奇说道。
“可解药——”也对,有什么毒他解不了的。于是萧奇屁颠屁颠的跟在时遗的身后。
走了没几步,萧奇忽然转过身来,“这毒只需两个时辰就会丧命,想活命的话尽快运功逼毒,运气好的话还能条小命,切忌万不得硬来,否则毒发难救!”缓兵之计,最多也只能骗他们半个时辰。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突然时遗一个滑落,单手撑地,呼吸有着明显的急促。
之前就担心不已的萧奇急忙搀扶他在一棵树下坐好,猛地撕开了衣袖。时既不说话也没不喊痛,原以为他已经并无大碍。可谁知此人却在硬撑!
摸上了伤口处,搭了下脉,萧奇的手颤了下,这是!
整个手臂的经络已经开始突起,中针的地方皮肤泛红,透着冰凉,不似一般中毒的紫黑发烫,手腕处似乎隐现两条红痕。
惘然!居然是惘然!
靠!你这宫主也忒狠了!
“你他*的干吗不吭声!猪头啊你!弄成这样了也不叫我!”手臂成这样怎么可能没感觉。
“真粗鲁。”发着冷汗的时说的很无力。
“你他*的这时候还管我粗鲁不粗鲁!”这家伙欠揍!真想往他脸上踩两脚!当然,如果能的话。
“这毒是?”很茫然的表情。
“......你!”咽下三字经,这家伙是不是自允神仙转世,不死之身?
时遗不再回话,或许已经说不出了吧。
萧奇给之服下药丸以减少些痛症,以金针封穴暂时缓解毒性蔓延。天黑之前一定要找到可以夜宿的地方不可,他必须尽快配得解药。迟一天就是多一天的痛苦,他不能等。
惘然的毒性很烈但很慢,中毒之人在开始十天之内会受尽折磨,之后十天是昏睡而不自知,最后十天会因全身经脉开始剧痛而最终无比凄惨的死去。坏就坏在即使在二十天之后服得解药,也已是大势已去不得救,所以才得惘然这个名字。万万没想到这世间居然还有人会这种毒,他以为这制药的方法应该早就被毁了。
一间破茅屋中,木柴堆砌燃火,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男子半靠在草推上,旁边的少年为他理开因汗尽湿的额发,火光照在脸上时明时暗,有些暧昧。
以银针渡穴希望到时可以麻痹疼痛,今晚要熬过第一次毒发。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书上有写发作时所受的痛苦,但是现在真实面对,又怎能不慌乱,怎能不手足无措。萧奇表面平静的下完针。
“时遗,我不瞒你,今晚你可能会……会很痛苦,不过你只咬忍着撑过今晚,我们明天就回镇上,我定能为你解毒!”萧奇要时对他有信心。
“你对毒好像很在行?”时遗岔开话题。
“我是医术高明,毒是附带。”萧奇说的很骄傲。眼睛看着火苗,忽闪忽闪的。
“看你年纪轻轻的,本事倒大。”虚弱的笑笑,向后靠了靠。
“不小了,18岁在我们那里已经成年了。”以前想过等到自己18岁生曰该怎样怎样的庆祝,策划了很多很多,没想到居然在古代过掉了这个重要的曰子。
“时遗,你呢?我还不知道你的年龄呢。”萧奇一时好奇,他总觉得这家伙应该比他大个几岁吧。
“……”
“喂,问你呢。”手在时眼前晃了晃,发楞呢这小子。
“你……”时遗拽着衣摆的手有点抖,忍耐的样子。
“时遗!怎么了?痛了吗?说啊!哪里痛?!”已经开始发作了吗?怎么办?该怎么办?萧奇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开始轮转。
“脸果然是骗人的。”时遗微微笑了下。
“……”动作刹车,愣住。这小子说什么,咬牙。
“我以为你最多……”比了个手势,时遗右手摸摸下巴,这个动作是从他萧奇那里学来的。
萧奇低声‘册’了一声,“我大人大量!不和你这个古董一般见识!”神情不屑,他还会长高的好不好。
“萧奇,我——”时遗满脸痛苦的表情往一旁倒去。
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的萧奇急忙扶住时,“发作了?!”
怎么办!怎么办!乱作一团的萧奇没了主意。好好想想,那什么……
“对了!哪里比较痛!”问的揪急。最初的毒发,那是毒素凝聚的地方。
已无力气开口的时遗用手捏住手臂下两寸之处,身体蜷缩起来,嘴角开始溢血。
时遗!你要在忍住!萧奇立刻拔下时遗头上的发簪,狠命刺了下去!
淡淡的红色随着簪柄流下,此毒,会使血的颜色淡化。这样子做只能使体内的毒素减轻,萧奇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他身上的解毒之物不少,但是每一种对惘然来说都只会使发作的时间减短,时遗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能使那个宫主如此费心?
如不是自己会解这毒,他的下场会怎样?
“好多了……”声音嘶哑。时遗脸色比第一次被救的时候还要苍白。
“我一定会救你!”萧奇承诺着。时遗的指甲在手臂上划开了道道血痕,那个被他刺出来的洞还在淌血。
但是时遗已经没功夫听他说话了,他的意识已经被那种难以言语的痛给占据。不断的颤抖,不断的流汗,不断的喘气,嘴唇已经被咬的鲜血淋漓。
看着痛成那样的时遗,萧奇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看着他熬过去?
看着他久久挣扎,萧奇只能在一旁不停的为他擦汗。
突然,时遗的下一个动作吓坏了萧奇。
时遗拿起地上的剑狠命的挥向自己的手臂——
哐当!
“你疯了啊!”惊吓之余甩了时遗一巴掌。萧奇的心有些抽痛。
卸掉时手中的剑,扔的远远的。上前抱住他,紧紧的抱着,不让他再有这种骇人的举动。
“撑着,时遗,是男人的话就撑着!”一点威胁之力都没有的话,却在对方的耳边不断的说着,一遍又一遍。
“撑下去,撑下去!死了就不能报仇了!死了就什么都没了!知不知道!”前一句说给时遗听,后一句说给自己听。
男子疯狂扭动,下意识的咬住嘴边的东西,想给自己找一个支撑点。
萧奇吃痛的忍耐着,没有动。
不能怪意识不清的时遗,要知道,他比自己更痛。萧奇就这样一直没有松手,抱着对方,安抚着。
及腰的长发在身后凌乱的散着,衣襟因为那人之前的不停扭动已经微微开启,眼睛闭的紧紧的。这家伙的眼睫毛很密很长,鼻子长的挺挺的,嘴唇……没咬破的话应该很好看吧,论五官而言应该算是个美男子。
还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呢,不过自己看的那么仔细干什么。萧奇看着精疲力尽沉沉睡去的时,疲惫的不想动。
今天是时第一次叫自己名字呢,本来想让时遗再叫一次,还是明天再说吧,好累……就着拥抱的姿势也深深的睡去,火还在燃着,时而‘劈啪’作响。
今夜谁无眠?昨曰谁相思?不知何故去,忆在少年时.....是谁?在这黑夜浅浅低吟。
相遇,是上天的安排?又或者是冥冥中注定,他和他,仅仅只是个开始。
第六章
时遗醒来,那耀眼的阳光因为没有屋瓦的遮蔽,斜斜的射进来,四周满是干草的味道。
左手已经不怎么痛了,只是伤口还在,自己熬过了一晚。
头发上有几根稻草,歪歪的荡着,发丝在他脖子这里绕着,弄得他痒痒的,想挑开,但是右手却被压着,伸不出来。头发的主人还在熟睡中,在他的胸口这里,而他的右手正被枕在脖子底下,谁能来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昨晚只知道发作时候的痛,他忍的很辛苦,之后就不怎么记得了。
“萧奇?醒醒,萧奇。”刚醒来时的嗓音显得比较沙哑,时遗推了推那人的头。
“嗯~~”向下移了移,解放时的手臂,“马上,再给我五分钟。”眼睛还是闭着的。
萧奇的样子好像很累,不过,五分钟是什么?以前叫他起床的时候也时常听见这句话。时遗活动了下手关节,有点僵了。
眼睛眯开一条缝的萧奇看见额前的稻草,有点反应不过来。
恍惚的爬起,左转转右转转,搔搔头。
“做梦,继续睡。”咚的一下,倒下闭眼,忽略了躺在一旁的时遗。
“不对!”猛地坐起,揉了揉眼睛,对着自己的脸上搓搓下搓搓,然后用力的甩了甩头。
“嗯?刚才你叫我?”转过头,眼睛有点迷离。
却只见时遗倒在那里,肩膀抖动,手紧紧抓着……干草?
“时遗!时遗!怎么了?不要吓我!是不是昨天的痛没好?”难道是太痛了引起精神方面的问题?怎么办?怎么办?萧奇紧张的直问。
“你……你……”看一眼说一个字的时遗,动作还是没变。
“嗯?说话啊!你想急死我!”萧奇实在是找不到头绪了。
“转过去……转……”憋着气说完,继续抖肩膀。
“哦,”萧奇听话的背过身,“不对,我转过去谁帮你看啊!”说着又转回来。
“哈哈哈哈”大笑出声的某某,“咳……咳。”之后抢到了。
“……”茫然不知原由的某某。
“既然还有力气笑,就说明精力十足,那更应该死不了!”努力不让自己的嘴角抽搐,萧奇忍耐着。心里其实大石落地,这家伙没问题的。
“你不知道你刚刚的表情真是——精彩绝伦。”把萧奇头上的稻草拿开,时遗的心情好了不少。谁能够一大早看见一个头发杂乱还夹杂稻草的人在那里做那些个动作能不笑的,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表情不错。话说,自己很长时间没笑的这么痛快了。
理了理稻草头,他那还不是累的,而且还是为这个笑的像‘花~’一样的人累得!吃力不讨好,还要被当作笑柄,萧奇发现,和这家伙时间待的长了,他真是越来越能忍了。
为什么觉得阴风阵阵,萧奇打了个哆嗦。
“唉,两人情浓密意很逍遥嘛~”话音刚落,门口出现了????一条蛇?!
两人诡异的看着蛇左一扭右一扭的摆进来,对视了一下,对方的眼中有着同样的询问,蛇居然会说话?他们是不是在做梦==
随着蛇的靠近,萧奇已经吓岔了气。
老爸老爸!!你人那?你儿子的天敌啊!额,不对,自己给吓傻了,这里表说老爸了,和自己血缘的都不在这个世界的!
为什么小说里面男主角都是喊妈的多,不对,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颤颤抖抖的指着蛇,“那谁~~~赶……赶”那什么......无论谁啊!来个人啊!时大侠!大哥!把‘它’赶开,快点!!他最怕的就是蛇!你TNND再不动手我诅咒你!!!
“小朋友,原来你怕蛇啊。”吐着信子的嘴一张一合,声音是女子的宛转柔媚。
妈呀!
许仙,你人呢?快来看看你老婆~~~萧奇已经开始翻白眼了,给吓的。
这时,只见时遗一步上前捏住蛇七寸要害之处用力甩出门去。
“出来!”时遗提起剑,把萧奇拉起靠向自己。
一个带着面具,身着青色罗裙的女子出现在门口,右手腕上攀附的赫然就是刚刚被时遗甩出门去的白蛇。
娘唉!
小青都出来了!白娘子,你还在雷锋塔里干什么?萧奇开始晕,他已经糊涂了。
“……”中了惘然居然还能如此精神,女子瞄了眼时遗的手臂,有些了然。
“黑翼的人?你是!”黑翼之中常年以蛇为伴,以蛇为友,擅长蛇舞被称作笛的女子!为什么又是颐逍宫的人!
“时公子看来已有相助之人,我来只是提醒公子,”女子微微扬手,抚摸上手上的玩物,手势姿态妖娆之极,眼神中透露着媚惑。“如若时公子有什么需要,我们宫主随时恭候大驾。”
“小朋友,别躲了哦,我和我的朋友要走了。”带着笑意的清脆嗓音不似之前的娇弱。
“你还要藏多久?”原来他这么怕蛇,时遗有点不理解蛇有什么好怕的,在他印象里,只有女人才怕蛇。
“哦......”萧奇从时遗的背后出来,眼神飘忽不定。
他根本没见过那个所谓的宫主,为什么这么肯定自己会去?自己到底中的是?时遗有点烦心。
“你说,诅咒这东西可信不可信?”萧奇自顾自的摸着下巴思考着。
“?”时遗不明白萧奇话中的意思。
“刚咒你娶不到老婆来着,应该不会灵验,嗯——!”继续自顾自的说着,却在抬头的时候看见时遗正面色难看的盯着自己。萧奇欲哭无泪,他刚刚说撒了?
“呵呵,诅咒这东西就是迷信,怎么能相信,哈——哈。”完了,时遗的脸好黑。
“要不?我也诅咒自己一下?”萧奇补救的想到。
“……”脸更加黑了。
“要不?我以后帮你找?”这都不行?
“……”干吗闭眼?还不愿听啊!
晕!还以为会说什么,就这么走拉!跟上跟上。为什么老是干蠢事呢?诅咒?靠!想起咒怨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