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逍宫
“宫主,我们虽是已经得手,但是……”站在淡色幔帘左前方的黑衣男子停顿了一下。
在幔帘之后的人没有出声,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示意继续说下去。
“他身旁的少年,似乎擅长解毒,不知……”话点到为止,恭敬的等待主人的吩咐。
“没有必要。”淡淡的声音响起,此毒世上已无人会解,在心里加了这么一句,嘴角扬起的是阴狠的微笑。
“宫主,属下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从柱旁隐现出一个人,长长的面饰遮住了脸孔。
“但说无妨。”黑衣男子代替他的主人开口说道。
“属下认为他们……其中一人可能......”再三犹豫了下,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哦?何以见得?”原本侧身斜躺的男子坐了起来,语气中透露着威严。
说出自己认为的几个疑点,“不知属下的猜测是否属实,所以还请宫主明察。”说完之后,就向后渐退,淡漠了身影。
相信那人不说没有把握的事,沉默了一下,“吩咐下去,继续跟着他们,但是不得行动,再查查那人的来历。”起身,向后走去,摆动的衣袂带动着幔珠的晃动,声声作响。
“是。”对着空气的某人恭敬依然。
平阳镇某酒馆内
“客官,要些什么,我们这儿可什么都有。”讨好式的微笑,买力的擦着桌子的小二说着招牌话。
“先砌壶茶吧,”衣着有些脏乱的少年正仔细挑出一个较干净的杯子过了过水,然后放到了旁边同样衣着不怎么雅观的男子面前,自己随便拿了一个。
“时,你最好暂时吃素,所以是不是?”同样讨好的笑容现在出现在了少年脸上,“那个,我不是舍不得银子啊。”少年紧张的辩解着,但是似乎不容男子反驳。
“清淡就好。”男子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把剑放在一旁,对着小二吩咐道。
有钱的就是爷,你管他穿着得体不得体呢。做店家的只见钱不见人,何况他个小小小二。立马点头称是,“好嘞。客官您等着您呐。”说着的标准小二腔,白布条一甩,哈着腰退开。
少年和男子同时往后一避,某样东西从他们头上飘过。
“王二,不是我说你,你怎么每次都把布往客人脸上甩,是想砸生意还是怎么的?”掌柜火气大大的,看着周围笑看的茶客们,这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时,还生气呢?”一路上自己已经低头哈腰什么都做了,就差叫主人了。萧奇想,要不扮可爱博取同情得了。
“没。”时遗淡淡的喝了口茶,眼睛看着前方。
“你都这个表情几个时辰了!”难道你得了突发性面瘫?这句话萧奇不敢说,就算不懂意思,和自己一起那么久了难免猜得到。扮可爱?自己觉得蛮恶的;不扮可爱?时遗对自己爱理不理很久了,继续内心挣扎中。
这顿饭。萧奇吃的食不知味,因为他的银子花完了。这个小二一定是故意的!!
清淡,是啊,是清淡无比,但是整整十几道啊!可为什么每道菜都那么贵!
好吃,是啊,好吃到意犹未尽,可是东西都被做的认不出原样了,谁知道是不是晃点他!
萧奇今天多了道菜,眼泪混饭。
怎么办?银子终于完成使命,全部进入了别人的口袋。要不上演个卖身葬父的戏码?看着走在前面的时。萧奇又一次为钱发愁着。但是谁是父?谁是父谁是夫,夫,夫?呸呸呸!要命了,想的头痛啊。
“时遗啊,那什么,”难以启齿中,萧奇搭上时遗的肩膀。“我,”低头,要不要说?
萧奇的脸怎么有点发红,难道?时遗有点担心。
“我们没盘缠了。”豁出去的萧奇,打算实话实说。
“病了?”凑近询问。
“……”时遗。
“……”萧奇。
“……”一大堆路人。
“咳咳。”时遗咳嗽。
“咳咳。”萧奇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众人咳嗽。
要问刚刚怎么了?回放,五、四、三、二、一,开始!
当萧奇搭着时遗肩膀扬起脸的时候,时遗的头正好低下,然后又由于各自走进一步,凑近,嗒!某人的嘴唇正好……印上了另一个某人的额头,且画面定格了十秒。
好,回放完毕。
各自沉默。
“拿去。”没有正看萧奇的脸而是撇向一边,话音有点不自然。
“哦,哦。”快速接过。
“等等,你去那儿?”抓住萧奇的臂肘,阻止他继续向前走。
“啊?当然是当铺啊。”不然去那儿?
“去钱庄!”时遗气节。
“哈?”看看手上的东西。玉佩?那还是应该去当铺啊,萧奇不解。
“一百两!!”边走边看眼前的银票,上面他只认识这三个古代繁体字。萧奇的眼神想要把银票看出个窟窿来。
一百两啊,真的是一百两啊,好稀奇。
“嗯。”这玉佩可以在任何一家钱庄拿出的何止一百两。时遗对于萧奇看宝贝似的眼神直摇头。想他居然要把那这东西去当铺换区区的几两银子。
这银票值钱,这古董银票更值钱;这玉佩比银票值钱,那这古董玉佩痹烩古董银票更更值钱了?玉佩是时遗的不能拿,那这银票?萧奇心中不断拨着算盘珠子。
“时……时遗”再次难以启齿,萧奇赶紧上前搭上前面人的肩膀。
谁知后者马上闪开倒退一步,“咳!干吗?”因为想起某件事的某人强作镇定。
“咳!嗯,”某人也想到了,“那个……”扬开了手,银票塞入怀中,然后小心拍拍,吸口气,“能不能再换一百两碎银?”竖起一根手指,憋气。
“……”时遗握了握手中的剑,玉佩塞好。转身,大步流星的走。
满脸受挫的萧奇只能再次跟上。唉,看来只有盗用公款这招了,老天,他是逼不得已的。
番外一 店小二
平阳镇某茶馆里有个小二,人称王二,其实王二原名不是王二,他名叫王居华。那还是他那不认识字的爹抱着刚满月的他去测字先生那里求的。哦,你问后来干吗叫王二了是吧,那还不简单,他是小二呗,又排行老二,姓王所以简称王二,看,多好记。
不过在王二面前有一样东西是绝对绝对不能提的,是什么?一个是他的名字,还有个么就是……自己猜,要不你问他去?
话说今天王二和平时一样招呼着客人,看见又走进来两个人,衣服破破烂烂的,不过比自己身上的好点儿,就上去招呼着。
没想到走进一点之后,王二立马火冒三丈。瞧瞧他瞅见谁了?他居然看见了萧奇。那个原本在那穷乡僻壤当大夫的口没遮拦的萧某人。
原本他的那个爹和他在那穷旮旯里过得挺好的,要不是萧奇,他能死拽活拽的把他爹把他老哥拖出来,远走他乡来这当小二么,虽然说出来之后见世面了不说而且曰子过得不知比以前滋润几倍,还娶了房媳妇。
王二把桌子当作萧某人拼命磨,死命擦。
王二把那擦的脏脏的布往萧奇头上甩,不过被避开了,还被掌柜的吼了声。王二转过身的时候撇撇嘴,他就是故意的。
王二开始耍小聪明,他们不是要点菜么,只说要清淡又没说点几道,嘿嘿的笑了几声。掌柜的在一旁看了觉得刚刚王二笑的怎么有点阴险,还是他看花眼?
上完了菜之后,看着萧某人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翻钱袋,王二在心底狂笑,就知道以萧奇的性格绝对不可能没面子的喊着要退菜,今天他总算舒坦了一回,了却了心头之恨。
撑着没事做的挡儿,王二回忆着他们的恩怨一切因那天而起,那天风和曰丽……
“王小哥,你识不识字?”嘴里吊着草的小大夫现在的样子还蛮平易近人的。村里人一直小(萧)大夫的叫的,所以自己也这么叫。
“呵呵,俺爹不识字,俺的名字还是爹去十里外的镇上向测字先生求的哩。”那时候笑的傻呵呵的自己。
“要不,我教你写你的名字吧。”就是这句话,在现在的王二看来萧某人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其实当时萧奇实在是百无聊赖,想找事情做来着。
“好啊,俺名儿俺爹做了个片儿挂俺脖子上了。”那时候村里识字的人就那么点,王二当时觉得他知道自己名字怎么写的话一定能羡煞一大帮子人,他老哥也是其中一个。现在想起那叫一个后悔。
“俺爹说上面还有俺的生辰八字。”他只知道王字怎么写,后面比划多的就记不住了。
“居……華?”小大夫的脸色怎么有点难看?
“哦,没什么,呵呵,我写一笔你也跟着写就好,呵呵”小大夫写字的手一直在抖,难不成这样写好看?就跟着学,我抖我抖我抖抖抖。王二想那时的自己真是个大笨蛋,还抖的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几天之后的某个夜晚,他们几个年纪差不多的聚在院子里喝酒,后来喝高了,不少醉的都趴桌子上了。小大夫酒量也不行,手舞足蹈的。
“王,额!”打个咯,“小哥?王,额!”再打个咯,“居华?”指着他鼻子的小大夫抱着个小酒坛子,手指一晃一晃的。
“哈哈哈,额!你,”小大夫狂拍桌子,笑的东倒西歪。“名字,赞!”低着头,竖起大拇指。王二那时候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这啥和啥呀。
“居华,你的名字。菊花,知道,额!”打个咯,“知道什么是菊花吗?”抬起头,左右瞧瞧,说的遮遮掩掩。
“花?”傻愣愣的回答,疑惑着不就是花嘛。
“嗯~还有个意思,额!”那时候小大夫笑的傻呵呵的。王二现在想来那正是所谓的狼的微笑,吃人不吐骨头的前奏。
“那是,额!屁股,额!上的一个洞。”说到后来几个字以口型表示,食指晃晃。
“……”受打击的某人酒醒了。
“呵呵,菊花,呵呵,洞~”趴在桌上的某人眼睛闭着,嘴里嘀咕着,醉的不轻。
隐隐约约的从某处飘来歌声“小菊花到底是什么?以前的我总是搞不懂,直到出了社会我才懂,原来那是屁股上的~~一个洞~~~”
睡着和醒着的人同时打了个寒蝉。
“小二,结帐!”压抑怒气的一声吼,猛地让小二回过神来。
王二在收了某人的所有银子之后顺便也接受其怨恨的一眼。哼!再怎么幽怨的看着银子,银子也已经跳出了他的钱袋回不去了。王二想,他今天估计要乐和一整天。
“小菊花到底是什么?以前的我总是搞不懂……”哼着小曲儿,拐进了厨房。
第七章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瞧瞧这瓷碗竹筷,瞧瞧这雕栏玉阁,和他以前用的住的哪是可以比拟的,这级别的问题到那里都是存在的。这平阳第一楼,就是名字俗了点。
萧奇摸了模身旁那套手感顺滑,做工绝对上乘的衣衫,心情有些复杂。
由于今后的九天他必须时刻不离那人的身旁,所以就只要了一个上房。
时遗进入屋内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小二打水,沐浴净身。那么自己也一定要的了,但是……
看着时遗一脸疲惫,经过昨天的一夜再加上半天的路途,能熬到现在已是奇迹。自己怎么好意思让他出去,但是不让他出去,又……,总要想个法子。
不过在那个之前,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是什么来着?好好想想,好像和时遗有关的,看不见屏风后的他,萧奇努力的想。
看着一件衣服抛到了屏风之上,两件,三件,裤子,然后……
“啊!”想到了!“要命!”萧奇呼啦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跑到了屏风之后。
“……”
“……”
尴尬在两人之间再次出现。
此刻的时遗正一丝不挂,一只脚正踏入浴桶之内,长长的发已经被放了下来,披散在后,由于回头的动作,在肩膀处形成一个漂亮的弧度,有几丝正搭落在前,有几丝正浸入水中轻轻浮荡开来。回转的眼正看向萧奇,眼中带着愕然,因为某人意外的闯入。
“呵呵,”笑的干涩,原来男人的裸体也可以这么养眼,萧奇再次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不过或许是因为头发的关系,柔化了这男性的刚烈,要不怎么有人说男人都喜欢长发飘飘的女子呢,这可是大多数男人的偏好。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男子的肌肤是小麦色,没有女子的白皙粉嫩,否则现在光看背影的话,可谓是一幅美女入浴图。
所以,就因为是男人,所以谈不上什么吃不吃亏,也不可能有什么流血事件。
“那个什么,你左手的伤口不能接触水,刚才一时忘了,所以……如果你要擦背什么的,有人帮忙会比较好。”指了指男人的左手,扬了扬自己的,提醒到。伤口遇水恶化了不说,这沾了毒的水也不是闹着玩儿的。萧奇在这方面倒是想的很全。
时遗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把浴桶边的毛巾递向了萧奇,自己坐入了水中,侧身向里靠着,右手抵着桶的边沿,头微微斜靠枕在手背上,另一只手直直的垂在桶外,姿势显得慵懒至极。及腰的青丝打着旋儿滑入水底,连着鬓角的也从肩膀处渐渐滑落,没入水中。
呆了一下下而已,认命的卷起袖子,萧奇这是第一次帮人擦澡,还是同性,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慢慢的把时遗的湿发撩到脖子右边,有这么一瞬的呆愣。然后毛巾浸湿,顺着背部的线条默然的擦着,一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