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嘟起嘴,他总把我当小孩什麽都不跟我说。
七哥看著我笑起来:"喂,小猪又生气了,七哥给你带好吃的来了,吃不吃。"
他,他还真把我当猪啊。
71
在七哥的首肯下我终于可以出府逛逛了。
带着锦鸢和焦良走到门口时就听锦鸢大声喊道:"喂,你在哪里做什么?"
我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个哑巴,见我们走过来他急忙跪伏在地上头压的低低的。
"你的伤好了么。"
他跪伏着重重的点了点头。
对他我还是很愧疚的。
我沉吟了一下道:"跟我们一起出去吧。"
他抬起头掩饰不住满脸的喜色,看样子也是个很寂寞的人。
转过头很惊奇地看见锦鸢也是一脸高兴的样子,这个奇怪的小孩,他高兴什么。
我就带了一个小孩一个侍卫和一个哑巴出了府。
一路上我们备受瞩目,看到我的是羡慕的惊讶转到身边目光就变成了厌恶的惊讶。
这些人脸色转的倒快。
回头看了看哑巴,他把头压的更低了。
"抬起头,不过是个皮囊而已,没什么好羞耻的。"
我拉住他的手大踏步的往最大的酒楼走去。
感觉很是怪异,那手的触感一如当年我们携手漫步京城一样。
我强忍住看他的欲望,紧紧握着他的手登上酒楼坐在老位置上。
点了一桌子的菜,我拿筷子意思了一下,就喝着茶看他们吃。
眼光始终若有若无的停留在哑巴身上,他好象也察觉出来吃的很是拘谨。
"你叫什么名字?"
他一惊,手里夹的菜一下子掉在地上。
他张着嘴无助的看看四周,我笑:"你会写字么。"
茫然的摇头。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可好,总不好老是喂喂的称呼你。"
他听了紧忙站起来要下跪,我扶住他,他的手白皙修长,指上还有薄茧。
捻着他的手我道:"叫殷玉吧。"
这餐饭吃的我总是走神,明明是相差甚远的相貌可我总往一块连。
就这样七哥上朝的时候我就带了殷玉锦鸢四处游玩,七哥下朝我就给他弹弹琴唱唱歌,日子过的倒也充实。
有时我也想过,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只要什么都不想只要看着时辰一刻一刻的数着过,这日子倒也不是很难捱。
有句歌词唱的好"平平淡淡才是真么。"
"静儿,你不开心么。"
我摇头。
七哥扳着我的脸仔细的看着说:"撒谎,眼睛里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哦,那我眼睛说的是什么?"
"它在说......他很寂寞。"
心悸了一下,我强笑着说:"胡说,你天天陪着我,我怎么会寂寞。"
七哥搂住我长长的叹气。
"明天"他像下什么决心似的说:"明天让他们把药做成药丸,我带你去草原,你不是一直都想跟七哥一起骑马么,嗯,我再给你备一套盔甲。"
我奇怪的看着他:"要盔甲干吗。"
七哥很郑重的说:"草原上有狼的,你不是想当个将军吗,我们去做一个让狼望风而逃的扫狼将军。"
我哈哈的笑起来,很雀跃的点头:"好啊,好啊,你做扫狼大将军,我做你的小前锋好不好。"
他点着我的鼻子道:"不好,你做将军,只要坐镇指挥就可以了,前锋么让七哥做。"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嗯,好"我看着他板正脸很严肃的说:"龙轩策前锋听令,本帅命令你......转个圈。呵呵呵,再转一个,哈哈,还要再转。"
得寸进尺的结果就是我这样,七哥很听话的转了一个又一个圈后一把抄住我把我转到了卧室里。
我努力抓紧逐渐脱落的衣衫叫道:"喂,喂,有没有搞错,我是将军,你、你这小前锋怎么不听话。"
七哥看我一眼不为所动的继续跟我的衣衫奋战。
现在天气已逐渐热起来,我只穿了两件薄薄的单衫,被他那么一拽肩膀都露出来了。
"七哥赖皮,说好了我是将军的,你逾越了,啊,我是将军......嗯......你......别......嗯,痒......"
软成一团,一边不停的在心里骂着自己不争气一边又随着他的动作轻声的呻吟。
"将军,末将伺候的舒服么。"
这个没品的人占了我的便宜嘴上还卖乖。
"你欺负我。"我愤愤地盯着仍旧衣冠楚楚的他。
七哥嘴角上挑,一双眼睛跟狐狸一般眯了起来。
"怎么叫我欺负你,我把你伺候好了省得你见人就上。"
"你胡说什么?"
七哥笑笑:"怎么是我胡说,你现在的品味可真是越来越差,那么个丑八怪你也要,居然还拉着他的手逛街,他的滋味很好么。"
我一把推开他,找到衣衫自己穿戴起来。
穿衣服的手有些颤抖,心里大声地喊,他凭什么说我,他凭什么......
"静儿,你生气了是么。"
不争气的眼泪开始打着转转,我现在算什么,等着皇帝临辛的嫔妃么。
为了他的面子,为了他的家庭还要为他没出生的孩子,不能让人耻笑他,那我呢。
天天呆在这个冷宫一样的王府,掰着指头过日子,盼着太阳下山盼着他百忙中抽空看我一眼然后他去陪他的娇妻我守我的空房。
如果不是中了药,我可能还要为他守身如玉一辈子吧。
不错,他是个丑八怪,我们是拉手逛街了,那他呢,他不是连孩子都有了。
"静儿,七哥说错了,你别生气,你别生气好不好。"七哥搂住我,我气的浑身颤抖。
"静儿,静儿,别不说话,好静儿,七哥错了,你喜欢什么七哥给你找,你不是喜欢男孩子么,我给你多找几个好么。"
他,他还在这么说。
我抓起枕头愤怒的扔在他脸上。
眼泪冲出眼眶,模糊中看见那个沾血的荷包掉在地上。
我捡起荷包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你喜欢他,你忘不了他是么,我都忘了,你说过只和心爱的人做那事。"七哥的声音冷冰冰的。
说完就走了出去。
我伏在被子上痛哭,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全哭出来。
我是忘不了他,看见他手上的茧我就知道是墨玉,那茧是给孩子们抄书磨的,他变了容貌不再出声,见我就如一个卑劣的下人一样跪在地上向我叩头,我却没勇气继续探寻下去,只能尽力的去弥补我以前欠下的。
为了七哥我不怕伤害自己,但我不能去伤害别人。
我只能当作毫不知情,骗人也是骗己。
"别哭了,再哭就要把药呕出来了。"
一双手轻柔的抚摸我的头发,"是七哥错了,不要怪我了好么。"
"你,你没走。"
"唉,你哭成这样,我怎么能走。"
他坐了下来,让我靠在他怀里,"七哥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最近事太多听到你中了药又和那样一个人在一起......我打了老九一顿,怕你不喜所以没和你说,今天不知怎么......你不会为了怕对不住那人离开我吧。"
"你监视我。"
"是保护你。"
"一样的。"
七哥苦笑,"好,一样就一样。"
"是七哥不好,静儿别怪我了好么。"看着他的眼睛刚刚的委屈与怒气又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他捧住我的脸认真地问:"可以么。"
什么时候这么君子了,装的倒像。
我扭过头不理睬,他又捧起我的手道:"这总行了吧。"
再也绷不住露出一丝笑容,七哥跟得了大赦一样欢欣的吻着我的手。
吻着吻着,他的手又不规矩起来,不过这次脱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的衣服。
我惊异的看着他,他赤着身子很得意的一笑道:"我是不是很好看呀。"
说着还故意屈了胳膊挺挺胸膛。
他脸皮真厚。
我红了脸扭开头,七哥十分幽怨的说:"静儿,难道你真的只喜欢小孩子,你嫌七哥老了么。"
窘的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又凑上来很是怂恿的说:"试试吧,静儿,七哥味道也很好的。"
"静儿,你技术真差。"七哥撑着身子坐起来。
我极不好意思,那是,我才做过几次啊。
"别动,我给你清理。"我小声地说。
他又躺下很是厚脸皮的分开腿,一边嗯嗯啊啊的一边说:"下回一定要讨回来,我太吃亏了。一点都没享受到。"
生气的拍打了他一下,他果然听话的闭上了嘴。
可不一会儿他又吃吃的笑起来:"静儿,你的手......你的手......"
我抽出手,纳闷的看着他,他还吃吃的笑:"不是这只,是那只,你弄得我好痒。"
我急忙抬开放在他大腿上的手,关心的问:"疼么。"
七哥眨着眼,突然捂住肚子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了。"我大惊。怎么会肚子疼。
"奴家"七哥半撑着身子歪侧在床上一幅弱不经风的样子断断续续地说:
"奴家有了相公的骨肉,相公可不能抛弃奴家呀。"
面红耳赤的看着嚣张的笑的没完没了的七哥,我真是无语了。
他怎么这么一个人啊。
72
灾难总是毫无声息的降临在得来不易的幸福之上。
当我在睡梦中被惊醒,急忙赶到惠王府时眼前的情景真是吓了我一跳。
府里被翻的一片狼藉,下人们惊慌失措的乱成一团。
"公主呢?"我抓住一个侍女问道。
"公主,公主,公主在后堂。"
进了后堂就见公主服饰整洁的坐在哪。
"公主你还好么。"她看了看我淡淡一笑道:"不劳费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被扣上了罪名。"
公主冷冷一笑道:"不过是些宵小,还不足以挂齿。"
真是打肿脸充胖子,都这时候了还装什么大头蒜。
不过我还是很佩服她的冷静。
松了口气,"既然公主没事我就放心了,公主若不嫌弃这两天住在我府上吧,有消息也好及时通报。"
公主极为优雅的欠了欠身道:"不敢劳烦静王殿下了,此番遭此变故实不易出府,只怕要辜负殿下厚意。"
看她无恙,对我的态度又极冷淡,我也不便久留便告辞退了出来。
正准备找刘管事时就见一个丫鬟急忙的喊道:"不好了,王妃昏倒了。"
急忙的跟着丫鬟来到后堂就见公主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有血慢慢洇出罗裙。
"快,快请郎中和产婆。"
这会我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一把抄起公主把她抱到内室。
不一会儿大夫和产婆都被拖来。
诊脉,开方,抓药,煎药,烧水,等一切都准备好后我被撵了出来。
听着屋里传出呻吟,想必公主已经醒了过来。
忙忙碌碌的丫鬟们送进去一盆又一盆热水,我也帮不是忙只能在外面干等。
终于就在天将破晓时,一声婴儿的啼哭传了出来。
回到府后,已是浑身酸软。
换了套衣服又赶去刑部,七哥这事不能拖要趁他们还没布置停当才有机会抓住漏洞。
跟刑部的人交涉半天,那些个官僚话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可就是不办事。
出来时碰到了失踪半天的刘管事,终于把事情给弄清楚了。
早就知道那道士不是好人,真不懂七哥为什么一直留着他,结果反受其害。
皇上突然发病老道说是有人下了毒咒,结果就栽赃在七哥身上。
我靠,古人就是愚昧,这种鬼话都有人信。
拿个陶人玩偶什么的写上生辰八字就能把人咒死,那要军队干嘛,仗也不用打了么,写上敌军将领或者敌国皇帝的生辰直接咒死又效率又省事。
可就是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最难揭穿。
我带着刘管事回到府,商量了半天始终找不到头绪,这事还得问七哥,可现在见七哥是难于上青天。
最后我一跺脚,豁出这张脸找太子。
帖子送了上去,太子府的管事客气的说太子不在让我明天来。
我心里冷笑,你主子在不在你不知道么,还要回了之后才说不在,这不明显的不想见我。
我等,我就不信你不出来。
在烈日下站了半天仍不见太子的踪影。
一直站到夕阳西下,我实在支持不住靠在太子府的石狮子上。
我就不信他能躲的过,我豁出去不吃不睡我就不信堵不到他。
"主子"安儿急冲冲的跑来,"主子回去吧,我们明儿再来。"
我摇头。
"主子你还没吃药。"
"我带着药丸呢。"
"主子你还没吃饭......"
"我不饿。"
安儿沉默下来一直陪着我,直到第二天清晨。
早朝时间到了,太子穿戴整齐的出门上朝。
"太子哥哥。"我大喊着冲过去。
太子转头看我。
"太子哥哥,静儿求太子哥哥让我见七哥一面好么。"我开门见山的说。
"太子哥哥求你了,我只想见七哥一面,我想告诉他他当父亲了,公主给他生了个儿子。"
"太子哥哥我求你了。"我拉着他的衣袖不停的哀求。
太子冷冷的看着我远没了当初在沐原的和蔼。
跪倒尘埃,我赌,我赌他还有一丝同情和怜悯,我赌在沐原的太子还有一份正直。
也许幕后主使就是他,但我只能这么赌。
太子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不知过了多久,安儿要拉我起来,"主子回去吧。"
"安儿,我不能走,我一定要等他回来,我要见七哥,我必须见七哥。"
我默默的跪着,直到一面金牌递过来,太子的管事说只要拿着金牌就可以到天牢去见七哥。
一股不见天日的霉气扑鼻而来。
天牢的门被层层打开,最后在最黑最冷的一间见到盘膝而坐的七哥。
"静儿"七哥愕然的看着我,"你怎么进来的......他们连你也不放过么。"
"不是,不是。"我噙着泪"我是来看你的。"
七哥仔细的打量我,半晌道:"你去求太子了是么。"
"你......怎么知道......"
七哥笑笑"父皇病重由太子监国,你不求他如何进得来这天牢。"
"你不该求他,七哥不会有事的。"说完摸着我的头发道:"瞧你,吓坏了吧,都有黑眼圈了这几日没睡好么。"
"七哥"我扑到他怀里,眼泪流了下来"他们,他们有没有难为你。"
七哥轻笑,颇不屑的说:"就凭他们也敢难为我,哼哼,静儿放心,今儿只是七哥一时大意让他们得了空子,我不会有事的。"
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我都不知说他是不知死活好还是天生乐观好。
"小猪不信么,呵呵,我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的。"
"你安排好了,你安排好在天牢里住多久呢,我不担心?你让我怎么不担心,如果没有周全的计划他们会动你这瘟神,你当他们吃饱了撑的么,动你好玩呀,惹怒你这小肚鸡肠的人,好出去一个一个的报复。"
七哥张口结舌的看着我,我也出了一口恶气。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这次到挺听话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我。
"就凭挖到个陶俑就说你下咒不是太牵强了么。"
七哥笑笑:"上面有我写的父皇的生辰,而且还有一块沾着血迹的布,最主要的是他们说下咒的咒语只有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