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手往我脸上摸,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老七别见怪,二皇兄喝多了,我扶他下去歇歇。"太子抓着二皇子半拖半拉的弄走了他。
我们都听见他边走边对太子说:"呵呵,太子他是个强盗,他抢了我的下一个就会抢你的,他一定会抢,他是强盗。"
我们这边的动静太大,已经有使者走了过来,七哥沉着脸捏着酒杯的手指节已经发白。
"九皇兄,你不是想听我唱歌么,给我找张琴来。"
我急忙扯了九皇子往厅中央走。
听到我要唱歌,顿时有人开始喝彩,几个走过来的使者也回到了座位上。
坐在琴旁边,我呆了半天一首歌都想不起来,从湖边回来大病一场后我再没唱过。
大家都静静的看着我,我总不能这么傻呆着呀,信手在筝上拨拉看有没有灵感让我想起一首。
一段旋律慢慢从手下溜出,弹了一遍后我已进入状态。
"烛光里你的笑容,暖暖的让我感动,
告别那昨日的伤与痛,我的心你最懂,
尽管这夜色艨胧,也知道何去何从,
我和你走过雨走过风,慢慢地把心靠拢。
就让我默默地真心为你,一切在无言中,
有缘分不用说长相守,让感觉与众不同,
就算是人间有风情万种,我依然情有独钟......"
一声巨响琴弦登时断了几跟,我顺着重重拍在琴上的手往上看去,入目的是七哥苍白的脸和略有抖动的唇。
"你就这么喜欢唱么?"他沉着声音,一把抓起琴狠命的摔在地上,绷断的琴弦刺到了我的手。
"你是个皇子,不是歌伎。"说着,他一把拽起我边走边说:"静儿喝多了,请大伙自便。"
我被他拖的踉踉跄跄,一路走过长廊,突然他把我推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唇毫无征兆的压了上来。
不是温柔的亲吻,是粗暴的咬啮,口里顿时充满了铁腥气。
我被他吻的快透不过气来,只能用力推他,他只用一只手轻而易举的化解了我的抵抗。
他的手像铁钳一样把我的手禁锢在胸前,
余下的那只牢牢固定我的头,继续深吻。
粗野的吸吮着我的唇舌,口唇的疼痛逐渐加深。
七哥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呼吸不上来,心也越跳越快,终于泪水像决堤一样冲出眼眶。
"哭什么,你今天来不就是要这个么。"七哥冷酷的看着我,讥讽的笑着。
"干吗要唱那首歌,想报复我是么,是想提醒我对你做过什么。"
"我没有......"我颤颤的答。
"那就是想告诉我,我是禽兽,是个想对自己弟弟下手的禽兽,对吗。"
"不是,不是。"我浑身发抖,咬着牙说。
"我知道了,我明白了,是我无耻,是我纠缠自己的哥哥,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我头晕目眩的转身就走,快到门口时已经软的迈不开步了。
"小三"我对扶住我的小三说:"帮我把披风拿出来,我要歇会。"
我软软的坐在地上,把脸埋在手里,身子还是抑制不住的抖动。
"王爷,你还好么。"
我摇摇头,对他摆手让他快去。
当他走后我骑上马对看马的小童交待了两句就策马向城外奔去。
我知道自己又任性了,可我不想见任何人,如果现在有个坑我肯定会一头扎进去。
出了城我松了缰绳随它跑吧,等马停下来时我才发现它把我带到湖边。
一点都没变,可是心变了,那时我是多雀跃多期待啊,可现在......
我坐在湖边上,看着湖里映出的月亮出神。
我的爱情也像这镜中花水中月一样虚幻,只要一伸手就破碎了。
我压抑住自己的抽泣,由着泪水在脸上滑过。
朦胧的双眼呆呆的看着水中的倒影,突然身后出现一张惨白的脸,那张映在水中的脸对我露齿一笑,道:"小美人,怎么一个人在这啊。"
看着水中的倒影一股寒气从脊椎窜起,泪一下子止住了。
我不敢回头,我害怕一回头那人就会像头狼一样扑上来咬断我的脖子。
一只手搭在肩上,我抖了一下,余光看去那手也是惨白的。
那人轻笑着"怎么,害怕了?呵呵,到底是个孩子啊。"
一条手帕递到我面前:"擦擦脸吧,都哭花了,谁欺负你了?"
不知道是他的声音温柔还是触动了我的伤处,泪又流了下来。
我没接他的手帕,举起袖子擦了擦脸。
还是轻笑:"别哭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好吗。"
"不用"我带着鼻音说"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心里不痛快。"
"呵呵"那人笑着坐在我身边,歪着头看我。
"小小年纪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啊,跟我说说吧。"
我向旁边躲了躲,那人也不理会自言自语的说:"人生在世谁能事事如意呢,与其躲在这里哭泣不如打起精神争斗一番。"
我失笑,我那见不得光的事如何争斗,何况我现在还哪有争斗的资本。
站起身来,"谢谢你,天太晚我要回家了。"
在我站起身后,那人的眼光突然犀利起来,缓缓的道:"你是谁?"
52
在皎洁的月光下,我浑身围绕着珠光宝气,只要不是瞎子看到我这一身行头就猜得到我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那人缓缓站起身来,慢慢走近我说:"让我猜猜你是谁?"
气氛有些不妙,被劫持的阴影霎时间弥漫上来,我背上的神经开始紧张。
正在我犹豫是开口呼救还是撒腿就跑时,一把剑指住那人。
小三一手拿着剑一手把我拉在身后。
这时,远方也传来呼喊,"殿下,静王殿下......"
"静王么......"那人脸上挂着笑容居然很绅士的对我点点头,转身走了。
明明见他步子不大,可眨眼间就没了影。
"小三......他是......谁......"我有些惊疑不定的问。
小三转过身来,看了看我:"这人武功深不可测,又戴着面具......属下也看不出此人的底细。"说着拿出汗巾给我擦脸。
"王爷......王爷怎么能甩开属下自己出城呢......"小三的语气里满是担忧。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想自己静一静。"
正说着,一股大力把我扯到一边。
我对上一双狂怒的眼睛。
我惊的张大了口,七哥......
他、他、他不是应该在洞房里么。
七哥高高举起手掌,我吓的闭上眼睛。
等了半晌我偷偷睁开眼,顿时又惊呆了......
小三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竟敢抓七哥的手。
"你干吗,你不要命了,快放开。"我扯下小三的手,对着七哥说:"我错了,你要打就打吧,别怪罪旁人。"
七哥看我片刻,没作任何理会,直接拉着我上了马一路向城内驰去。
在马上,七哥把我抱的很紧,像要把我勒死一样。
到了府里才发现已经是人仰马翻了,安儿和孟毅出去找我到现在还没回。
白磊一见我就气急败坏的说:"殿下你真是太不爱惜自己了,我说过多少次......你、你、你药都没吃......"
"你、你怎么又把自己弄伤了,你知不知道......"他大惊小怪的指着我的手和嘴。
"没事了,血早就止住了。"我急忙打断他的话。
七哥危险的眯着眼睛:"你怎么了,为什么吃药?"
"我路上受了些风寒,现在已经不碍事了。"
中毒的事白磊除了我没跟任何人提过,安儿和孟毅知道多少我不清楚,多年看宫廷剧的经验告诉我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七哥搭上我的脉,我微笑,他要是能诊出来就成仙了。
白磊也是因为见了我的血才判断出我中过毒。
果然,片刻之后七哥放开我的手,仔细的端详着我,
我一直微笑没露出丝毫破绽,后来等安儿和孟毅回府之后七哥交待了几句就走了。
我坐在床上,白磊给我的手和唇上药。
安儿青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孟毅也皱着眉头。
"殿下如果总是这样,吃多少药都不会有作用......我说过,殿下的病与心境有关,殿下不可在情绪过激......"
白磊忍不住,边上药边对我说。
他还没说完,安儿就接上了:"主子不是答应的好好的么,少喝酒早回府,怎么又往城外跑呢?"
"主子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任性呢?"
我一声不吭,静静地看着被子上的花纹,被子下的手中紧紧捏着一个荷包。
安儿还在埋怨我,我知道我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也想得到当安儿去接我却见到惊慌的到处找我的小三时是怎样的心焦。
小三为了出城还打伤了守城的士兵,惊动了正在婚礼上的七哥。
唉,我又弄出个大阵仗。
微微闭了闭眼,我强撑着继续听他们的批评。
就算是给自己任性的惩罚吧。
"安公子"孟毅沉着声音打断安儿。
"王爷该歇着了。"说完打开门,等他们都出门后孟毅吹熄了灯。
门无声的合上,我闭上眼睛,把手抽出......
那个荷包已经被我暖的热热的了,把它贴在心口,我的泪无声的掉下。
我真是负了他,我现在能清楚的感受到墨玉的痛苦。
看着自己爱的人为别人痛苦还要委屈自己承欢与人......仅仅是为了让他开怀。
他在激情过后对我说:"我想让王爷快乐。"
而我还跟受了委屈似的哭个不停,全然不顾他的感受。
现在已经没有人再来安慰我了,只有这个荷包,我也不会在要求别人的安慰,因为我......不配......
胸中翻腾上来,一阵阵的剧痛使我俯下身子蜷缩在床上。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压抑着不让自己呻吟出来。
真的很疼......
一只手贴上了我的后背,暖流充盈在体内,疼痛得到缓解。
我吃惊的看着站在眼前的孟毅:"你、你没走。"
孟毅没回答,只是看着我手里的荷包,淡淡的说:"王爷要保重自己才对的起珍惜你的人。"
说完就离开了。
53
我和京城犯冲,不是风水不对就是八字不合。
看我在沐原那光鲜的样子,再看看现在,整个一过街老鼠。
我又被罚了,皇上对我说:"不是喜欢跑么,你就给我天天跑,一刻都不许停什么时候跑够了就给我老实的呆着。"
我当时就傻了,凭我这身子骨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太子和九皇兄还挺够义气,在旁边不停的给我说好话。
七哥也把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说怠慢公主的事全是因为他处事不利。
后来皇上改了惩罚,让我禁足一个月,不许出府。
唉,他真是不左就右。
不过,太子、七哥、九皇子包括二皇子都没逃脱,各个都被罚了一通。
听着他们的处罚好像比我的重,可都没我的难熬。
不就是写篇检查罚点银子么,包括罪魁祸首的二皇子也不过意思了几下。
我倒是宁愿跟他们换换,心里这么想可是不敢说呀。
回府的路上,九皇子万分抱歉的对我说:"十四弟,都是做哥哥的不好,不让你唱歌什么事都没了。唉,你也别在意不就是一个月么,不让你出门我们可以去你那,过阵子九哥给你找几个标致的美人咱们哥俩好好乐乐。"
我赶紧说谢谢,表示只要九哥常去看看我就行了,美人么就不必了。
回了府,我就被某人逼着开始练清心寡欲功。
那绝对是不喜不怒不笑不悲,不许唱不许跳连弹琴都不可以,看书还只能看佛经,每日吃了药就开始坐禅。
呵呵,就是倚在榻上打瞌睡。
只过了三天我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要打人。
跟白磊交涉,白磊说这样对我身体有好处。
我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这么活着跟死人没多大区别,不过就是多口气能吃饭而已。"
安儿也在一边帮着他说:"主子只是暂时的,你看那些得道高僧不都是这么过的么。"
噢,原来是为我好,可我既不想得道也不想成仙,能不能长寿我也不在乎。
好吧,为安他们的心,我就配合一把。
嘿嘿,我也不闹,就过着无欲无求无声无色的寡淡日子,开始只是起床不梳头,后来干脆连外衣也不穿整日着件白色的中衣装幽魂到处吓人。
这就是我没条件自己创造条件的自娱自乐。
安儿的每日功课就是满院子的逮我,逮着了就是温柔的训斥。
结果我又被禁足了,这次禁的比皇上还彻底,只能在居住的小院子里晃荡。
我又继续恶作剧,捉弄下人,今弄个绊锁明弄盆水,后来安儿除了必须留下的其他全给放了假。
真不是有心跟他们作对,我闷啊,真的很闷。
白磊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闷着我就不怕我得抑郁症。
刷牙洗脸之后我披着散发拿了一大堆瓶瓶罐罐装上不等量的水拿着我的玉簪子开始敲敲打打。
"主子,你又不穿衣服。"
我拉了拉中衣道:"这是什么?"
安儿瞪着眼睛看我,呵呵,我笑着冲他挤眉弄眼。
孟毅走过来看了看说:"王爷这不是玩的挺高兴的么。"
说完,摘下身上的玉佩递给我说:"这佩敲起来比瓶子好听。"说完拉了安儿出门。
没人约束更好了,我开始敲打,这时代的瓷器就是好,声音清脆悦耳。
敲着敲着我大声的吟道:"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
"名山游,名山游......"名山游了半天也没想起下面几句,不管了,这几句豪放的很正好疏解我郁闷的心情,敲着瓶子又高声的吟念一遍。
话音刚落,就听门口响起拍手的声音。
一个绝世美女站在门前,明眸皓齿巧笑嫣然的看着我。
见我看她,抬起玉腕又轻轻拍了拍手掌,头上的珠钗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晃动,手上的玉镯也碰撞出好听的脆响。
"没想到静王居然是这等豪迈之人。"说着轻轻的回味:"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真是好句。"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我问,就算我府里下人不多,但也不意味着谁都可以把静王府当作公园似的随便进吧。
美女笑着向门外招招手道:"王爷,夫君,策哥,快出来吧,再不出来静王小弟弟要撵我了。"
汗,她在叫谁。
一看到七哥我就明白了,这位美女感情是那个西禹的公主。
七哥站在门口对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又看。
要不我怎么老被人说迟钝呢,七哥看了半天直到皱起眉头我才醒悟过来他干吗那么盯着我看。
"你们......你们,等我一下。"我急忙关上门,我这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紧忙的穿衣梳头,出门时脸还红红的。
公主笑着看我,还用手抓起我一缕头发嗅了嗅,道:"其实你刚才挺好看的。"
这是......什么语调,这跟"你不穿衣服更好看"的台词有的一比。
她像在......调戏......我......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颠覆版的公主,这丫头居然抓着我的头发不放。
我尴尬的看着七哥,我躲还是不躲。
"早听有人说兰昭的十四皇子长的比女子还漂亮,我一直不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公主把目标放在了我的脸上。
我终于忍不住躲开了,再不躲她就摸上来了。
公主呵呵笑起来:"你脸红什么,呵呵,真是好可爱啊。作我的弟弟吧,我都没有弟弟呢。"
七哥终于出面管老婆了,他拉了公主的手道:"公主听说你被父皇禁足,怕你闷想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