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之都第一梦轻梦了无痕(卷一)——言光君

作者:言光君  录入:01-13


    那一晚过得如此漫长,龙倾安静的蜷缩在身体深处看苏轻轻松的应对太子珩,自己心中的挚爱之人是如此的优秀,满满的欣慰充斥于疲惫的体内。但是秦婉突然的自戕行为吓到了一直胸有成竹的爱人,他能感觉到苏轻的心脏犹如擂鼓般的重重跳动。


    说什么会打破平衡而不能说出真实的身份?龙倾只是苦笑,如此蹩脚的谎言苏轻竟然信了,那不过是自己出于嫉妒不想让苏轻和秦婉接近的理由罢了。他忘不了当发现自家王府花园池塘中那个陷入昏迷浑身湿透的漂亮娇气的女孩子时,苏轻脸上一脸震惊的喜悦之情。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甚至有很深的羁绊,那是自己永远也插不进去的属于他们的过去,心底浓浓的嫉妒之情让他毫不犹豫的阻止了苏轻与他的糖糖的相认。而之后在听说太子珩将秦婉收为贵人的时候,自己的心才算轻松下来。


    但是此刻,龙倾看着脆弱的苏轻却无法把他拥进自己的怀里,只能心疼得看着他埋首在秦婉的颈窝。他无比痛恨此刻一体两魂的状况,连自己的心爱之人也无法拥抱。他只能静静的看着,看一脸温柔的他一直握着一脸顺从的她的手,从始至终,仿佛这世上只有彼此的亲密。那是自己无法涉足的过去,是自己嫉妒的发疯也无法剪断的牵绊。


    “祥凤于天,辟佑泽国;顺应苍天,延德昌年;

    龙氏子孙,以血为启;恭请现世,了吾心愿。”

    龙倾甚至微笑着聆听苏轻一脸虔诚的念诵铭文,心头也有了解脱一般的轻松之感。在身体的深处向苏轻仔细讲述了禁术的前因后果,独自做出了一个决定。

    “以吾为祭,式启!”

    龙倾知道重情重义的苏轻无法作出牺牲秦婉的事情,在他们二人一直交握直到栖凤台的双手自己就已经隐隐有了预感,他始终舍不得苏轻难过,替他作出了决定,而代价则是舍弃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你……?”他看见苏轻惊慌不知所措的问道。

    这时已经一阵轻松之感,他从自己的身体的束缚中解脱出来,看来禁术已然开启,他这个献祭的魂魄已被守护精魂承认。

    “傻瓜!仪式已经开始不能没有祭品,会触怒它的。”龙倾指指头顶墨蓝色的天空微笑答道,他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是半透明的颜色,分别的时刻竟来得这么快吗?


    “你要幸福,连带我那份一起。”龙倾仍旧笑得温柔,“我舍不得看你哭泣。”

    答应母妃的愿望自己已经实现,因为纵然是死去也是分外幸福。龙倾希望苏轻也能够幸福,哪怕是忘了自己。他看见苏轻的呆愣以及从他眼中滑过得顿悟、后悔、痛苦……也看见反映过来的苏轻企图抓住自己逐渐消失却徒劳无功的动作。


    “永别了,吾之所爱!”龙倾倾身吻上了苏轻的唇。

    在这最后的一刻他自私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感情,虽然知道可能留给苏轻深深的悔恨,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他希望在这最后一刻让苏轻明白他的心意。他知道苏轻也一定会像自己完成母妃最后的心愿一样,做到连带自己一份的幸福生活下去,因为所爱之人逝去前最后的愿望一定会被活着的人实现,所以龙倾很放心的离开。龙倾虽然知道这样对苏轻很残忍,他自己的心早已经如碎掉一般的剧痛,但是活着的人总是有希望的,所以他希望苏轻幸福的活下去。


    既然他们从吻开始,那么也同样以吻结束。龙倾吻上苏轻的时候体会到了最后见到母妃时母妃的心情,那是些许淡淡的遗憾,就像自己始终没有感觉到苏轻柔软温暖的唇。


    二十 平静的新年

    经历了除夕当天的小孟受伤的震惊无措,夜宴之上的针锋相对,到后来卫离似有深意的提醒之言,这之后的新年反而显得过于平静了。大年初一,全部皇族和文武百官便陆陆续续的从林苑返回自己的府第,龙倾又回到了太子珩的濯尘阁。


    这些天一直是一片平静祥和的气氛中,龙倾看着这个一派奢华气度的太子寝宫独自思索。风流公子司空雅、正直将军孟固、高深莫测太子珩、谦卑恭谨荣海、神秘诡异卫离……身边的一个个气质各异的男人仿佛也有着无数的秘密。


    司空雅待自己像知己朋友却又非亲似知己,自己与他始终是彼此暧昧的试探与进退;孟固待自己温柔如宠情人一般,自己却放不下对他的伤害愧疚之情;太子珩更是态度难以捉摸,那一夜的失控仿佛是自己的幻觉一般,但是偶尔接触太子珩的墨蓝色眼中闪过的阴霾,却猛然醒悟那一夜仍然牢牢刻印在彼此的记忆之中;荣海伺候在身边一直是无微不至,可是监视者的身份却一直让自己无法释怀;而卫离,算上除夕那夜也只有两面之缘,但是在大事发生的时候总少不了那个神秘寡言的黑色身影。


    一个一个的分析,却没有任何的结论。龙倾觉得在这个遥远的时空,连人情世故也变得万分复杂,一向懂得进退的自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犹如踏进一个又一个的漩涡。


    小孟一直在休养,“嗜命”之毒果然厉害!虽然最后服食解药,但是毕竟拖了几个时辰,所以要想将已经深入肺腑的余毒逼出尚需一段时日。龙倾却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看望,事情到如此地步小孟为护他而身重剧毒,到此他亏欠小孟的恐怕越来越多了。


    太子珩自实施禁术的自己从昏迷中醒来那一日的脱轨行为实在是让他心惊,那几乎成功的强暴之举让自己一段时间都深陷梦魇之中,尔后的时间太子珩却如消失了一般再也不曾单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这些前后矛盾的行为让龙倾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还能否将太子珩仅仅视为“他”的弟弟,还是一个强暴未遂目的不明的危险之人?


    而司空雅在自己心里到底是何地位一直让龙倾迷惑不已。那人经常孩子气的率性举动让自己啼笑皆非,但是却能找到和糖糖在一起时的随心所欲,所以也是唯一一个让自己没有任何感情负担与之轻松相处的人。想到司空雅,龙倾便想到那封救了小孟性命的短笺中司空雅提到的上元之约,自己去还是不是去呢?


    上元节也是元宵佳节,在每年的正月十五。龙倾想到在现世的时候自己的家乡在那一天总会有庙会、灯会和焰火表演,而糖糖则一定会拖着自己陪她从头摊吃到尾摊,在天色黑下来之后会有各种各样的花灯亮起来,一片绚烂景色。遥远的现世不仅仅会有传统意义上的纸质花灯,还有各色薄薄的织品及简易的塑料制品做成的各式花灯,龙倾还记得“神六”上天那年灯会上居然也有火箭连接发射塔造型的“神六”花灯。那时糖糖不计形象地蹲在旁边笑了好久,还是自己受不了旁人地各色视线把她拖走的……之后就是焰火,他和糖糖偎在一起相互取暖,一直仰头望着天空。他还记得满天的星光也被灿烂的焰火映衬的没了光辉,只有一朵又一朵绚丽多彩而又光芒四溢的巨大花朵在漆黑背景的天幕上炸开,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皇兄近来可好?”太子珩的声音打断了龙倾充满温馨的回忆。

    “还好。”龙倾颔首答道,看见突然到来的太子珩,他已经不知道和这个“他”的弟弟说些什么,在这个人做出了那么脱轨的行为之后。

    “皇兄刚刚在想什么,笑得一脸温柔?”太子珩在龙倾对面坐下一副意欲聊天的样子。

    “没什么,胡思乱想罢了。”龙倾皱眉,与太子珩独处一室让他很不自在。

    “哦?本宫还以为皇兄想起了婉儿呢?”太子珩语毕之后紧紧盯着龙倾,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似的。

    龙倾却真的一惊,他怎么会突然提及秦婉?以太子珩的性格决不会对糖糖这样的“棋子”动心,那么此时此地重提秦婉又是何用意?难道他压到现在才欲知晓那晚的一切原委?


    龙倾百思不得其解,不由抬头企图从太子珩的神情中看出一丝端倪,却没有想到刚一抬头便陷入一双和“他”一样的墨蓝色眼睛里。

    “皇兄……”龙倾听见他的声音却无法反映,仿佛已经陷入到一个墨蓝色的深潭中。

    “皇兄!”那声音突然提高,被惊到回神的龙倾看见太子珩的眼神已经转为探究。

    “你刚才在想谁?”太子珩问道,但是在龙倾回答之前满是怀疑地又问,“还是……你在透过我想谁?”

    不待龙倾回答,太子珩看到面前这个清俊的男人并不健壮的身躯竟然抖了一下,就已然知晓了答案,霎时涌上心头的除了嫉妒竟然还有心疼……太子珩一阵挣扎,还是对龙倾说道,“皇兄,明日上元咱们兄弟出宫走走吧?”


    龙倾刚被敏锐的太子珩看破情绪,犹有些迟钝,听见这邀请竟然没有反映过来直接拒绝。

    “明日申时,我过来接你。”太子珩看见龙倾没有拒绝,竟然一时欣喜地将“本宫”的谦称换成了更为亲近的“我”字,之后有些懊恼得赶紧看向龙倾,见他没有发现才松了一口气匆忙告辞离去。


    又独自一人的龙倾静静的坐了一会,他突然起身到梳妆的铜镜面前。那镜子虽然被打磨得无比光滑,但是比起现世的镜子仍是差了许多。龙倾几乎将脸贴了上去,镜子中照出了一个面容清俊满脸急切的男人。他抬手有些颤抖的抚上镜子里自己的眼睛,见那眼中有了一些晶莹反光的水珠。龙倾笑了,镜子中也照出了他闪着泪光的笑,“果然看不出那么纯粹的墨蓝之色啊!”龙倾的声音在房间里低低一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二十一 上元之约

    十五一大早起来,由着荣海给他梳洗打扮,龙倾还没有从失眠的眩晕中逃脱出来。昨天太子珩的突然造访提及糖糖以及后来的怀疑试探都让龙倾方寸大乱,对着华美铜镜中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的样子呆立了许久,直到晚膳时刻才从恍惚中解脱。


    浑浑噩噩的吃了晚膳,龙倾本想倒头就睡,也许自己在梦中还能再遇那个同样有着墨蓝色眼睛的“他”。但是头刚落枕,龙倾想起的确是他答应的太子珩的上元之约,虽然也并不算是答应而仅仅是没有拒绝罢了。然而这也让他想到之前被太子珩的造访所打断时自己正在思考的问题,那就是要不要去赴司空雅的上元之约?然后就是辗转反侧的一夜未睡。


    龙倾企图要眩晕的头脑清醒一下接过荣海正在给他擦拭脸颊的软巾在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抹了几把,但是事与愿违,那眩晕的感觉已经渐渐转变为淡淡的恶心之感,而荣海则是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龙倾重重的叹了口气,太子珩是不好拒绝,司空雅是不愿拒绝,结果是把自己逼到了现在这样一个左右为难的地步。该来的躲不掉,船到桥头自然直,放弃思考的龙倾反而觉得那令他难以忍受的眩晕脑袋似乎也舒服一些了。他一笑,又叹果然是庸人自扰!一时间竟有了胃口,“荣荣,早膳用什么?”


    荣海看着这个长皇子宁王殿下一早晨的脸色是变了又变,此刻才是正常了些,心里也是舒了一口气,“回殿下,是千层梅花糕、百宝灌汤包、银耳糯米粥配了四色时令小菜。”


    “嗯。”龙倾应了一声,本来已经有些饿意的胃听了早膳的内容之后已经是翻滚的感觉,来到大德最为满意的就是这里可口的饮食,虽然遗憾吃不到一些异域风情的国外菜系,但是皇宫御膳的精致卖相和上佳的味道让龙倾把其他的诸多遗憾也冲淡了些。


    申时刚到,太子珩便是锦衣华服而来。龙倾看着皱眉,这人怎么不知道低调含蓄些。虽然上元节上衣着华美之人不乏少数,但是身份尊贵的太子珩更应该收敛些才对。


    “怎么了?皇兄,我这身有何不妥?”看出龙倾勉为其难的表情太子珩反而问道。

    “没什么。”龙倾起身站好,让荣海服侍穿上了貂皮大氅。

    太子珩脸色脸色未变,明明和龙倾同样的墨蓝色眼睛此刻却只有墨色。

    “走吧!”龙倾整了整衣服,唤了太子珩便往外走去。

    因为知道龙倾不喜人多跟着的性子,这次出行也只有跟惯龙倾的荣海和王克道、柳屏随侍,虽然对于一个太子和一个皇长子的番王来说却是过于寒酸。但是龙倾觉得这样刚好,既不引人注意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王克道和柳屏两人驾驶着马车往举办灯会的热闹街道上赶,车中的荣海看了一眼老神聚在一脸安适的宁王,再看了一眼还有些阴沉脸色的太子珩还是决定两不相帮。既然两个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人物,何必惹一鼻子灰?于是连荣海也不发一言,口观鼻鼻观心的静默起来。


    “珩,你是怎么回事?”还是龙倾最后打破的沉默,他已经受不了拖泥带水不明所以的沉默。

    听见龙倾问话,太子珩也不回答,只是把玩着自己腰间的一块碧色玉佩,然后像是不过瘾般将之解了下来,单手上下抛玩。

    “太子殿下,这可使不得。哎呀!这件蟠龙佩是皇上御赐的呀!”刚才还在装哑巴的荣海看见太子珩的举动一下子聒噪起来,就要阻止。

    太子珩扫了荣海一眼,“本宫之事岂是你能管的?”

    连“本宫”的架子都搬出来了?龙倾瞥了一眼太子珩,皱眉说道,“珩,你还有完没完?”

    “皇兄……”太子珩也是横眉立目,下一刻却笑了出来,“不过无聊逗弄逗弄荣海罢了。”

    龙倾看了一眼犹自战战兢兢的荣海又说道,“别没事跟个孩子似的。”

    “是,谨遵皇兄吩咐。”太子珩作势一揖。

    龙倾没有答话,此时在他眼里刚刚闹过脾气的太子珩简直就像是自家弟弟一样,这个念头才刚一出现,他不禁失笑,太子珩现在也的确是他龙倾的弟弟!

    经过这样一阵折腾,马车中的气氛已经由刚才尴尬静默转为祥和,即使还是没有人说话,但是车中每个人的心都仿佛安逸了许多。

    荣海也终于得以喘气,虽然初上马车之时的气氛让他十分的羡慕在外驾车的王柳二人,但是风平浪静之后的祥和让他觉得还是在马车里没有寒风刺骨直吹脸上比较好。


    龙倾心中此刻想得却是司空雅的上元之约,虽然并没有明确答应要去,不过他也没有任何表示拒绝的意思……就在他还在思考过了上元如何向司空雅赔礼道歉的时候,一阵马蹄之声从远处传来。他本没有在意,但是一声“太子殿下!”的见礼之声却让他知道这人是冲他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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