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纵天下（穿越时空）————悦夏[三]

按照约定，墨玉晚上回来给我汇报进度，王陵是皇家园陵，背后是山且山势险峻，里面大多都是庆国各代君王的安息之所，而通向外面的只有一条夹道，安王挑这么个地方没有动手，一方面只要他没有动，皇帝就没有拿他开刀的理由，另一方面这里既是皇家园陵那么只要在这里一天，父皇要动手所受到的阻力就越大，毕竟在封建制的国家里，有谁有那个胆量去动自家老祖宗的坟墓？
可惜，我不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中长大的人，没有那么多思想上的束缚，该动手时我就会动手，所以看到墨玉出现的时候，我知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这里四周都被埋下了炸药，换句话说我们相当于居住在一个军火库上。
交待完暗夜的事，墨玉欲言又止。
"玉，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墨玉深深的看着我，似乎想在我脸上找出什么，然后沉静的开口。
"他，要成亲了。"
脑子有那么一瞬间是糊涂的。
"谁？"
"御离。"
然后，脑子不止是糊涂的，一片空白......
墨玉说暗夜的几个长老都不同意在此刻将这个消息告诉我，他说那是一个温婉的女子，御离刚失忆的时候对他很是照顾，然后对御离日久生情，他说婚期将近，他说他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让我知道，他说他知道我不会是想成为最后知道这件事的人......
不知道墨玉什么时候说完的，不知道他盯着我看了多久，这么老套的剧情也会发生在我身上，曾经很爱的人要成亲了，曾经许诺会永不分开的人现在要和别人相守一生了，本应该很心痛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现在却一点感觉也没有？连痛也不会了吗......
然后，我望着墨玉笑了，笑得他的神色一紧。
"很好啊，不是吗？他......，应该开始新生活了，有人会照顾他一生一世了，我应该放心了不是吗？"
"翘楚......，明明心里难过，就不要笑了好不好？"
"为什么不该笑？成亲是喜事......。"
可是为什么眼睛会湿湿的，湿到看不清墨玉的脸......？
墨玉揽过我，轻轻的拥着在我耳边说。
"看到你哭出来，我就放心了，还有我在你身边。"
在这么个地方呆着，安静倒是很安静，可是京里却不那么平静，居然让季远他们找到了个替死鬼，将责任推给了别人，这个倒霉的人居然是太子，能那么顺利的让洛祈然出来，想必仅仅靠他们几个的力量是做不到的，安王应该也插了一手。那一晚的失态，以我在墨玉怀里睡着了而告终，第二天墨玉看我面色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很是疑虑的在我身边跟了我一整天，一副对我很不妨心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好笑，心里难过又怎么样？失去御离，是因为我当初的无能，如今他已经有了幸福，是好事，我还有责任在身上，我还有要保护的人，他担心的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可是，双方的弦都绷的这么紧，总会有绷断的一天，所以当安王得知自己的军队已经快要开到京城的时候，表面上维持的平静就再也不能继续下去，当他传我相见的时候，我知道是该动手的时候了。
见到他的时候，他一身白袍便装，优哉游哉的坐在正主位子上细细的品着香茶，我来了他也不搭理我，于是我索性也优哉游哉的坐着看他品茶，直到他终于把那盏茶喝完了，才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想必齐王也知道外面的情势了吧，现在还能如此镇定，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
"难道惊慌失措就能阻止正在发生的事情吗？与其那么浪费精力，还不如就安安心心的。"
"好，本王也不拐弯抹角了，今日本王大军围城，皇上他就算是一切安好也没有那个能力调集军队了，更何况他手上只有一道虎符，而且还是在你手上，如今你在本王手里，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能力挣扎，胜负一看就已经明了，就连你的六皇弟都已经投靠本王，齐王是个聪明人，你比你那个弟弟更有本事，只要你交出手中的虎符，日后你想要什么权势财富，都可以允你！"
"我当然比洛祈然那个白痴聪明，自然知道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有一道虎符在手我的安全就会多一分，我没那么傻。"
"你以为，不交出虎符本王就不会动你？现在大势已定，就是不要你的虎符现在也没有人能挡得住我，现在跟你好言相商，不要不识抬举！"
"那有如何，如果现在在里要了你的命？这天下自然也就轮不到你了！"
我笑着说，只是这老狐狸似乎并不受影响。
"哼，本王就算是死了，那十万军队照样会攻进京城，本王坐不到这江山，自有本王的儿子来坐！"
看着他有些讥诮的看着我，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然后积聚了很久的心里的不满此刻爆发了出来。
"只可惜，你坐不到这个位子，你儿子就更加坐不到！"
似乎齐王并没有认识到现在的情况啊，你的父皇似乎并不将你放在心上，你在冷宫中长大，他根本没有将你当作儿子，拜他所赐，也没人将你当成皇子，若不是这几年发现你还有用处，本王以为齐王怕是要在那冷宫之中终其一生，这样的君王，这样的父亲，也值得你效忠？"
安王不死心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漂亮话谁都会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但是，我洛翘楚，从来不会效忠任何人，我只忠于我自己，所以，更加不会效忠于你。"
"所以，我们之间不能再谈下去？"
"是。"
"那么你保证你不会插手本王的事，你说你不忠于他。"
"洛祈然投靠你了是吗？"
"这话什么意思？"
"他动了不该动的人，我早就跟他说过，敢做就要做好承受的准备，你是要他背后的势力还是要我不要插手，皇叔做个选择吧！"
安王眼里精光衣衫，微眯着眼。
"看来传闻不假，侄儿果然是个多情之人，但是你确定只要洛祈然？"
"安王爷。"
我的音调一沉，气氛顿时紧绷下来。
"请安王爷明白，本王现在不是在跟王爷谈条件，而是王爷没有选择，如果你现在肯将洛祈然交给我，或许王爷的命还能留的下！"
这时后堂传来大笑声，是洛祈然。
"皇兄真是看的起我，为了我花费这么多心思。"
看到他出现让我不由的心上一凛，看来安王和季远有些本事，居然在暗夜的眼皮底下将他送到这里来，那么，清如......
"皇兄可是在想清如那个贱人？"
"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给皇兄送了那么重要的情报，让我损失这么多，你以为会有什么好下场，就算我怜香惜玉，可是外公可不会，怎么说也是个花魁，我府里那些个人可是肖想他很久了，这么销魂的身子，虽然我很舍不得，但是......。"
或许他很是惊讶于我的平静，见我没有反应只能愤愤地回瞪我，嘴角上的是嘲笑。
"其实就算皇兄封王了又怎么样呢，还不是靠自己情人出卖自己来获得一丝安宁，从前那个是，现在这个也是，据说你以前那个要成亲了，好像就在今日，只怕今日喜事已经变成丧事了。"
就算心中一直在忐忑着，但是，我要相信，相信暗夜的能力，相信他们能保的他们的安全，可是，就算他们今日遭遇了什么，也同样在今日，要让这个人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那又怎么样，我早就跟你说过，洛祈然，有那个胆子做，就要做好承受的准备，就算他们今日平安无事，你加在他们言语上的轻蔑和侮辱，也足够你死千次万次。"
这时安王插话了。
"那么，齐王，我们之间是谈不拢了？"
"伤害我身边的人，你以为我会放过？"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轰响，连大地都开始震动，然后就听见一阵慌乱，有人从外面神色慌张的跑进来。
"王爷，王爷，不好了！方才劈下了天雷，一个山头被炸开了，把夹道给堵死了！"
安王和洛祈然都感到很诧异，然后不约而同的走出去，看响那被天雷劈中的地方，只见整个尖锐的山头已经被炸平，上面还弥漫着硝烟，随着空气缓缓升起。
"看到了吗？这样的力量，就算将整个王陵夷为平地，皇叔以为会用多少时间呢？一炷香？皇叔以为等得到你的大军来援吗？皇叔可知道自己的十万大军真实的位置？"
刚才洛祈然加在我身上的嘲讽，全部的还给他们。
"皇叔眼里，今日就是围城的日子了吧？可是我西北子弟兵昨日收编了四万军队，其余的，杀得一个都没剩下，现在皇城外你的一个士兵都没有。"
安王阴沉着脸，丝毫不相信我的话。
"翘楚知道，这样地事，皇叔很难相信，十万军队，皇叔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只剩下四万，而且是全部被擒，弹尽粮绝，后无支援，前有堵截，更重要的是带兵的主帅被杀，纵使是天兵天将，军心已散，又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只是听见主帅被杀，安王的脸色一变。
"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事情本王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主帅被杀？"
"莫非皇叔忘了自己委任的主帅，正是安王世子？是，你儿子已经死了，翘楚早说过，你坐不到那个位子，你的儿子更加坐不到！"
"这不可能！"
"你们当初虎符都可以窃到手，翘楚并不以为，拿下安王世子的命会比那个难度大。"
我越是平静带笑的说着，安王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眼睛变得血红，突然拔剑超我刺过来，却见眼前银光一闪而过，他手上的剑被打到地上，回过头，就看见百聆一幅十分悠闲的样子站在高墙之上，俨然是个局外人的样子。
"来人！洛翘楚，你杀我爱子，今日我也要你常常失去的滋味！"
却见后面一群人涌上来，拖着一个人，安王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摔到地上，一身大红的喜服，本已是鲜红的颜色，可是却依然可以看见上面的血渍，那身形，只一眼我就可以认出来。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满腔的怒火，雪夜山庄的暗卫是干什么吃的，千叮万嘱要他们明白自己的责任，为什么御离会出现在这里，御离出事了，那么白清......
可能是听见了曾经听过的声音，御离抬起头来，微微睁开眼睛，那张脸惨白，几乎贱满了血液，就连那双眼睛都已经无神了，看见我，眼里一丝疑惑。
"那几个人没事，墨玉已经赶去莲王府了。"
百聆站在我身后，没想过他会对我说这些话，但是他的话的确让我心安了很多。
"对他做了什么？洛翘楚，曾经他因为你遭遇不幸，现在同样因为你，哈哈，他的未婚妻因为你死了，他妹妹也因为你死了，你将他保护的这么好，但是同样逃不脱现在的命运！"
妹妹？小貂的妹妹？是......小雪？看着洛祈然狂笑的嘴脸，我有像要把他撕裂的冲动，体内一股热流开始在全身流窜。
御离的眼睛突然变的清明，愣愣的，带着探究的看着我。
"洛翘楚？翘......楚......？"
那声音为不可闻，可在我耳里听的却是如此的清晰。洛祈然大笑着抓起他的头发，让他正对着我。
"对，不过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就是洛翘楚，知道他是谁吗？他是你的情人，是个窝囊的情人，当初你为了他在太子身底下承欢，现在也是因为他，你的妹妹死了，你的那个美娇娘也死了，因为他，今日你大喜之日便成了大丧之日，怎么，想起来了吗？这个人害得你这样，你应该恨他不是吗？"
体内的热流似乎已经完全不受我控制了，在体内横冲直撞，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却被身边的人握住了手。
"不要上了他的当，他故意激怒你的，如果你现在控制不住自己，就输定了！"
渐渐恢复一点清明，却看见伏在地上的御离浑身颤抖着，模样十分痛苦，双手死死的插入头发，抠着自己的头，连关节都泛着白。
"御离......，你怎么了？"
看他的异样，让我很诧异，却见他猛的抬头。
"不要叫我！"
那张脸完全被痛苦所吞噬，汗水混着血水，只见他突然猛的把头朝地上撞去，那力度不撞的头破血流那是不可能的，本能的朝他扑过去，接住他装下来的身子。
"痛，头好痛......，好痛！"
即时是在我怀里，忍受不住那痛苦的他使劲的撞着我的胸口，此刻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死死的抱着他，此时我的注意力全部都在他身上，安王突然捡起地上的剑刺了过来，事出突然，反应不及，才发现他所刺向的人不是我，而是御离，本能的用手一把抓住剑锋，可是他却一掌朝我派过来，运足了内力，可是御离在怀里，我分不出另一只手，只能承受他那一掌，同时百聆也一掌打向安王，两个人同时飞了出去，御离跌在地上，被洛祈然的剑抵住了脖子。
其实，洛祈然还是很了解我的，他知道我的弱点，是御离，是清如，他们是我永恒的弱点，百试百灵，这一点他运用的很成功。
"放我们离开！"
说着剑又朝着御离的脖子割进一分，血顿时从他脖子上流出来，可是御离却只是紧紧抱着自己的头，浑身发抖。
"御离......。"
我轻轻的唤他。
"御离......，御离是我的宝贝，要记得御离是我一辈子的宝贝......。"
我不知道他听不听的见，会不会记得，只是他突然颤抖的没那么厉害了，慢慢的从他嘴里吐出两个字，让我觉得一切都不再是什么困难得事。
"翘楚。"
他在叫我的名字，就像以前一样。

选择（补完）
"翘楚。"
那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他叫我的名字，熟悉的音调，熟悉的语气，却是不熟悉的表情，那表情可以说是死寂，他，终是恨我了吗？恨我将他好不容易忘记的过去再次摆在他面前，连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生活毁的一干二净，要不然为什么会是那么陌生的表情。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终是恨我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让我忘了你？我怎么会忘了你？怎么可以？"
"御离......。"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明明站在我面前，明明知道我还有你的模糊记忆，为什么要说不认识我，在你心里我就是个累赘是吗？所以就要让我忘记一切，那样就可以远远地甩开我了是吗？还是，这才是你对我的惩罚？"
"不是！"
洛祈然冷哼一声。
"打扰你们两个叙旧了，不过洛翘楚，考虑好了吗？是要我的命还是他的？"
御离对架在脖子上的剑熟视无睹。
"翘楚，我再一次成为你的累赘了。"
暗淡无光的眼神，看得我心惊。
"放开他，我放你走。"
洛祈然开始大笑。
"果然啊，妇人之仁，那么软弱的性子，你凭什么可以得到父皇的信任？凭什么？洛翘楚，今日我不会让你这么好过，你不是很在乎他吗？这个游戏更加有意思了，那么在你的命和他的命之间你要怎么选？要么你今天自尽在我面前，要么你看着他死在我剑下！"
洛祈然已经陷入疯狂，只是在我的眼里只有御离一个人。
"御离，不要想着做傻事！你说过你会相信我，可是你没有过，如果你相信我当初就不会为了太子的几句话乱了心神，御离，你心里到底在自卑什么？我落水醒来后你是我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第一个我说爱上的人，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你到底在不安些什么？不相信我有那个能力保护你？不相信我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还是不相信我们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