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公子,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先是清秀可爱的小紫一个白眼甩了过来。
我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我能赶在他们结束议事之前起来就已经很早的说。我也不要求太多,这些美人每天让我调戏一下我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小紫,要注意你的形象。"我无奈地提醒。明明是清秀可爱的少年一名,不过这脾气可实在是不敢恭维,文雅一些的说那叫暴躁,通俗一点的说那就是一随时能点着的炮仗。
"不劳还真公子担心。"我口中的小紫,也是言御手下的七色令主之一的绛紫已经转了头,拿他那小巧的后脑勺对着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我软成一团摊在宽大的黄杨木的扶手椅上,听着他们在不停的讨论着这个那个的。又要打哈欠的时候我抬手稍微遮了一下,毕竟已经遭了好几个白眼怎么也要收敛一下才好。
一个温热的东西撞上我的鼻子,睁开朦胧的眼睛一看,原来是血玉镯。我满意一笑,越来越发现这个镯子是个宝贝了。当我第一次企图参加他们的这种"会议"的时候被客气的拦了下来,不过在我不小心露出这个镯子的时候便被立刻放行。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痛快地原因,就是我,言还真已经被当作他们殿主的另一半了,虽然这个另一半的地位稍微低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首先言御是个直的,其次我现在的脑子里面除了沈梦非之外,对别人也只是言语上的调戏而已,因此我和言御之间简直就是清白的可以媲美喜马拉雅山上的终年积雪。从这段时日的相处,已经能够看出言御不是一个爱解释的人,不过他也完全没有必要让这种误会继续下去吧?而且对我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是格外的纵容。所以这让我非常的奇怪。奇怪虽然奇怪,不过我也懒得去弄清楚,毕竟在阎罗殿好吃好喝又有一群养眼的美人,这样的幸福日子到哪里都不容易找。
闲来无事只能闭目养神,一不留神又睡了过去。等我饥肠辘辘的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议事厅中已经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了。我站起来揉了揉僵硬的脖子,这帮人怎么离开了也不知道叫我一声,一个个的也太没眼力了。虽然我现在的地位被他们认为就是言御的男宠,但好歹也应该表现的尊重一点吧?
无聊的我伸了伸胳膊,又到了花园,没有美人有漂亮的花看看也是好的。呆坐在花圃之中,望着天上的朵朵白云,我突然对现在的日子感到厌烦,甚至忽略了肚子的抗议。没有电视、没有音响、没有电脑、没有网络......这样单纯平静的日子难道我要过一辈子不成?
又想到在幻阁那些日子,好歹还有一个两面派沈梦非供我打法时间,回到阎罗殿之后反倒是无事可做了,真不知道言御是怎么想的,非要同意把我从幻阁里带回来。任脑中一片混乱的东想西想,我继续发呆,但是脑中某个险些飘过的念头让我高兴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山不来就默罕默德,默罕默德就来就山。这个道理我怎么现在才想到?(注)
从花圃中站起身,我随意拍拍身上的泥土,他令堂的,小爷我也要去闯荡江湖!脑中这个念头不断转着,我立刻朝书房走去。这个时候,他一定会在书房处理事情。
忍着激动的心情我冲书房门口的人点了点头就要进去,不料却被拦了下来,我挑眉看着他。那人却讨好又为难地笑着说道:"尊上正在提审刺客,还真公子进去有些不方便。"
刺客?皱眉间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刺客是不是十四五岁眉目清秀水当当的?"
那人脸上一愣马上就一副更加为难的样子,"公子不要让属下为难?"
我一下把他推到边上,就进了书房。有什么好为难的?再说你脸上的为难表情也太假了些,要想瞒过我这个从小把骗人当吃饭的高手也实在是差的远了去了。
但是当我进了书房,看见地上已经是伤痕累累的那个曾经在我醒来的时候就刺杀我的孩子的时候,我觉得心还是被狠狠地揪了起来。
不顾书房之内几人的侧目我冲了过去,将地上的孩子抱在怀里,"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
"既然作了刺客,就应该有失手被擒的准备。"七色令主之一的湛青冷冷地说道,"还真公子,这人要刺杀的对象可是你。"
"是我又怎样?"我也冷冷地看着他,"我这个当事人都不计较,你们多什么事?"再说这个孩子想要刺杀的对象根本就不是我,而是言洛。
见湛青皱眉不再说话,我转头看向言御,这个知道一切的人,"我要带他走。"
"还真公子,他是不归门的人。"言御还没有说话,一旁也是七色令主之一的娇俏少女绿意先脆生生地开了口。
"不管他是哪里的人,我说我要带他走!"提高了声音,我依旧看着言御。
言御与我沉默的对视了片刻,才慢慢的点了点头,"你先带他回去吧。"
"尊上?"绿意不明所以的看着发话的言御询问,被询问之人却只是抬手阻止了她的话。
看着他们在空中传达着某种思绪的眼睛,我冷哼了一声说道,"找个大夫来!"然后便抱起那孩子往自己房中走去。起初还以为言御虽然冷酷可也通些人情,但是对待刺客一事却让我对他完全的失望。再怎样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他们怎么能够下得去手?!
回到房中小心地把那孩子放到床上,我拿拧干了蘸水的帕子仔细地擦去他脸上的血迹和灰尘。那孩子睁开的眼中还有些迷蒙,任我在他脸上擦着。待片刻之后才猛然惊醒,"你要做什么?"
"小东西,你的命现在可是在我的手里,最好还是小心一些。"看着这个如惊弓之鸟一样的孩子,我的心中虽是心疼,但是在看见他倔强不服输的眼神之时,也更想欺负他。
"不过烂命一条,你想要就拿去,小爷我不希罕。"身上的伤处痛得他呲牙咧嘴,但他还是大言不惭的说着狠话。
"啪!"我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不屑地看着他捂着脸变得震惊的表情,"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你还是第一个!"
"不过一个男宠而已,你还真当你是大爷吗?"吃了一巴掌,那孩子也激动起来,同样不屑地嘲讽着。在知道言御是阎罗殿主之后,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我就是替身,也是害他暗杀失败的关键人物。
"我是男宠?"看着他不屑的表情我冷笑出声,贴在他耳边说道,"信不信我这就和言御去说,把你收了当我的男宠?"
孩子的表情立刻变得震惊,不可致信地看着我。见状我一手用力抓住他的小小下巴,另一手在他的脸上拍了拍,"所以你最好给我乖一点!"
此时房门上传来有频率的敲门声,然后一道苍老的声音便传了进来,"还真公子,老朽白一舟奉尊上之命来诊治病人!"
"进来吧!"我扬声回应。果然言御身边的黑白二使之一的白一舟比那几个乳臭未干的七色令主强了许多,察言观色的本事也高了不少,还知道含蓄的说来"诊治病人"。
白一舟年过五十,却没有任何老态龙钟之感。我抱着胳膊站在床边看着他为床上那孩子治伤,动作熟练而轻缓。不过即使如此,那孩子仍然皱眉面色发白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臭小子,你叫什么?"
那孩子听见我的问话立刻横眉怒目,"你管我叫什么,凭什么要告诉你?!"
见他一下子恢复了生气,我走近床边看着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害怕的发抖的稚嫩身躯,唇角勾起一抹笑,"你都是我的人了,当然要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如果主人不知道宠物的名字岂不是很奇怪?"
"谁是你的宠物?!"孩子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恨不得立刻扑上来咬我一口的样子。
可是这副呲牙的样子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罢了,我干脆坐上床,把他拽进怀里,"既然你愿意说,那只好委屈主人我给你想一个了。白左使,你说是小猫好还是小狗好?"
正在处理伤口的白一舟闻言抬头,看了那孩子一眼居然正经地说道,"老夫认为小猫更贴切些。"
"好。"我大力地在那孩子脸上一掐,对那柔软非常满意,"那就小猫好了。"
"什么小猫?!我叫......"那孩子在即将出口之时又把话咽了回去,狠狠地望着我说道。"你休想我会告诉你!"
真可惜,我摸着下巴感叹,就差一点这个孩子就能被我套出话来。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孩子的警觉性也未免太强了吧?"既然你不肯说,那就叫小猫好了。"
孩子的眼睛依然充满愤恨,却更诚实地染上了单纯的疑惑与不解。我看得好笑,再怎么警觉机灵,也不过是未成年的小鬼一名。想和你言小爷我斗,道行差的远了!
□□□自□由□自□在□□□
"小猫,给我剥个橘子来。"我躺在美人榻上晒着温暖的太阳,惬意地吩咐道。
被我救下的可爱刺客不敢不愿地在一边给我剥着橘子,我看着他双腕之间的锁链笑得更加开心,真有养了宠物的感觉。不过这孩子太过于烈性,煞其锐气之事也不可做得太过,否则就是适得其反。
"给你!"
一个汁水四溢的不明物体被抛在了我的身上,我看着那被迅速晕湿染色的雪白衣服不怒反笑。那孩子看见我脸上的笑容反射性地就要跑,不过却被我一下子拉住锁链拖了回来。拿了那个被剥得惨不忍睹的橘子,我对他魅惑一笑,那孩子当即红了脸。趁这机会,我把那橘子塞进他的嘴里,"主人舍不得吃,先给宠物尝尝。"
那孩子被噎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马上又被橘子丰富的汁水呛得一阵猛咳,脸上通红。我笑着在他的后背上大力拍了几下,"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那孩子好不容易把橘子吐了出来,愤怒地用衣袖将唇边的水渍抹去,"言还真,你不要太过分!"
拽着他身上的锁链将他拖得更近,我笑得更加肆无忌惮,"我就算是过分,你又能耐我何?"
不是我小看他,这副锁链是我特意向言御要来的,精铁打造想要扯断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何况我还要白一舟点了他的穴道封了他的武功,所以他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十四五岁的普通孩子而已。怎么说我也是一成年男子,我会斗不过他?
那孩子立刻变得沮丧,燃着愤怒眼睛也暗淡了下来。我伸进自己衣领拿出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钥匙给他开了锁,解下了他身上的锁链,然后把他抱进怀中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想要从这里离开就乖乖听我的话。"
那孩子的身体刚开始还有些僵硬,在我说完话后渐渐放松了下来,更是难得安静乖巧地任我抱着。眼见这个小东西已经被驯服,我心下得意,驯养驯养,自然是先驯服才能饲养。
章八 凛然庄婚宴
"乖,小猫,要吃什么自己动手。"面对着满桌的美食我已经是自顾不暇,只是拍了拍我新收的小宠物的脑袋,顺便无视了他不屑的眼神便开始埋头苦吃。这种白吃白喝的机会不利用才是傻子,虽然我没空抬头,但还是回了小猫一个不屑的眼神。
"公子......"也是七色令主之一的蓝渊拽了拽我的袖子,"您吃慢一些。"
"还真公子,咱们阎罗殿没饿着你吧?"绛紫嘲讽的声音也钻进了我的耳朵。
我抬头打了个饱嗝,白了他们一眼。真没气氛,参加婚礼要得就是我这种狂吃猛喝的气氛,连这些都不明白。看看他们一个个吃得斯文有礼的样子,简直太无趣了。
转头看了看小猫,他的碗碟之中也没什么,身为我的宠物怎么能让他饿着?于是乎我理所当然地给他夹了许多的菜。不过小猫不是满脸的激动而是不可思议地奇怪,看着他那表情我想我一定是满脸的黑线,虽然是第一次养宠物,可我也没有"虐待"的嗜好,"快吃!"
在我又拍了一下他后脑勺的时候,那小子才反应过来,机械地往嘴里巴拉着饭菜。吃饱喝足的我则托着下巴在一旁看着,真是可爱!原来有自己的宠物是一件这么好玩的事情。这只小猫我是越看越喜欢,既想好好地照顾又想狠狠地欺负。
"阎罗殿七色令主蓝紫二使莅临,真是凛然庄天大的面子。"一个温和斯文的青年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对蓝渊和绛紫说道,"司某怠慢,让两位坐在了这里。"
我们这一桌离主席甚远,几乎是最偏僻的角落,不过还好桌上菜色不论主次,全部相同,所以就算是在这里犄角旮旯的地方我也不计较了。不过听那姓司的意思,貌似阎罗殿不止是名字起的拉风,它确实也是很拉风的一个帮派。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再次为我的预感喝彩,当初死乞白赖留下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
"少庄主不必客气,是我二人贸然前来让您为难了。"蓝渊起身回话。
婚宴的新娘当事人的弟弟,也是凛然庄少庄主的司清亲自前来敬酒,本就让原本与我一桌吃饭的一些在武林中三流的"大虾"们诚惶诚恐,在听清楚司清和蓝渊的对话之后,更是坐立不安。我看着有趣,这些人都有去学习川剧变脸的天赋啊!
"司某虽是发了请帖,但也不敢心存妄想,不过阎罗殿竟然一下子来了两位令主,真是让敝庄蓬荜生辉!"那青年仍然客气地奉承,却也不会让人觉得虚假。
我本看不起那些溜须拍马的人物,不过这个叫司清的家伙还算不错。虽然从外表看来只算是中上,不过胜在他那温和的气质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所以也称得上是一个美人。所以我无比庆幸自己在书房中看见这张大红色的喜帖之时,自告奋勇地向言御建议前来参加。现代的婚礼参加过不少,古代的这还是头一桩,我不会主动要求前来才是奇怪的事情。言御也是好一番斟酌之后才同意我来,不过又让蓝渊和绛紫跟着,保护和监视手无缚鸡之力的我与暂时失去武功的小猫。
不过到了凛然庄,我又改了主意,没让蓝渊绛紫拿出已经接到的请帖,而仅仅是以普通的客人身份坐到末席之上。那时我的想法其实很单纯,既然能收到请帖,那一是因为阎罗殿确实很厉害,二则是出于礼貌而被邀请,也就是阎罗殿其实是个二流的帮派。而如果是一那么必然前呼后拥,我肯定面对美食却不能安心地享受;若是二那么也有点丢人,我言还真决定留下的地方怎么能只是个二流的帮派呢?与其这样,还不如当个无名小卒,索性先填饱了肚子再去计较其他的事情。
现在酒足饭饱,而且阎罗殿又没有让我失望,我自己都能感觉到我嘴角的笑容在不断地扩大之中。他令堂的,简直太爽了。
"我二人是保护公子前来,实在是我家还真公子想要沾些喜庆之气,又怕给少庄主添麻烦,这才隐了身份坐在这里。不料还是被少庄主看见了,真是惭愧!"
我听着蓝渊貌似正经的胡编乱造着理由,不由冷哼一声。原本还以为外表忠厚老实的蓝渊是个诚实的家伙,现在才知道阎罗殿众人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个的都狐狸的要死。
"少庄主,这位便是我家公子。"蓝渊听见我那一声冷哼,以为怠慢了我,赶紧为我和司清做着介绍。
司清听着蓝渊的解释微微一愣,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在看见我因为托着下巴而滑落了衣袖露出腕子上戴着的血玉镯的时候,立刻变得恍然大悟,"还真公子前来,是司某的荣幸。"
"我和你又不认识,能有什么荣幸?"我冷笑着说道。戴血玉镯怎么了,小爷我就图它是个宝贝,我戴着又好看,一个两个的还真就不开眼地拿我当言御的男宠了。
司清被我噎得又是一愣,不明所以地看了旁边的蓝渊绛紫。他见蓝渊无奈苦笑,绛紫则是恼怒不屑便又漾起了笑容,客套地说道,"还真公子是贵客,不过今日琐事繁多,司某就不奉陪了,来日定当前去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