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语,蹲下不舍抚摸破小孩俊美稚嫩的面孔,我发誓要让他开心的,发誓不会扔下他一个人的。
破小孩平静睁开眼抓住我的手,用力掐进皮肉,泪流满面,不言不语看着我,我知道此时只要开口说一个字就是亲手杀死他,怎么办,破小孩,我该怎么办?
“要不这样吧,让殿下把娃娃变成帕特洛克罗斯脖子上的贝壳,一举两得。”奥德修斯看不下去提议到。
我和阿波罗同时发出惊呼声,我自己的倒可以理解,他跟着高兴什么,我瞪他一眼,把破小孩抱起来,轻声问:“愿意吗,可能会很痛哦?”
破小孩毫不犹豫点头,依偎在我怀里,仰头来吻吻的嘴唇,绽开眩目微笑,让我头一晕,想起小毛孩的微笑,都是阳光般刺眼明亮,初瓣一般纯洁透明,不由抱紧他。
阿波罗不知道犯什么神经,不乐意说:“小帕特要有贞洁观,你的嘴唇是猪嘴吗,随便什么人都能亲?”
我,我气得七窍生烟,翻着白眼骂:“猪嘴也好,我给猪亲,给狗亲,就是不给你这个无德强奸犯亲!”(玫瑰说,那个,小帕特,强奸犯需要道德观吗?小帕特理直气壮说,不能随便传染艾滋!玫瑰无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波罗竟然面有赧色,急忙伸手把我怀里的破小孩变成项链上的一枚贝壳,我惊奇睁大眼睛,第一次看见大变活人耶!
一把抓起项链到眼前喊:“破小孩,破小孩,你在哪里啊,我找不到你了?”
掌上一枚白底黑纹的贝壳动了动,蹒跚爬到我指尖,我看到他两只小小的眼睛,好可爱!
顿时两眼冒星星,崇拜看着阿波罗。
阿波罗邪媚一笑,勾了我的下巴抬起,说:“不用感激,我收谢礼的。”说完不等我反应低头就劫下一吻。
我的追风脚随即奉上,被他躲开,愤愤擦干净嘴巴,冲他吼:“你,你要是再碰我,我,我就——”
“就怎么样?”阿波罗无奈看着我,我憋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好了,帕特洛克罗斯,别闹,一路上还请殿下多多关照这个孩子,他心地太善良。”奥德修斯为我解围站出来说话,把手搭在我肩上,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阿喀琉斯,我会告诉他的,相信你的心意他也明白。”
我睁大眼看着他点头,咬咬嘴唇,想留句话给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抓过床头一把匕首,揪起一缕头发,手起刀落,截下半把在手里,说:“这个,你交给阿喀琉斯,让他等我回来。告诉他,我,我爱他,我们重新来过。”说着就流下泪来,五年了,聚少散多,午夜梦回都会恐惧自己心里守着的这份感情会不会经不起时间的摧毁变得面目全非。
奥德修斯接过拽紧,说:“我会原话转达,你们一定会苦尽甘来,帕特洛克罗斯,努力吧,这份爱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我点头,不再留恋转身走到阿波罗身边,他神色苦涩只是看着我,我对时间老人说:“您不用跟着我了,我身上的浑沌力量越来越强大,能轻易感觉到你。”
时间老人点头,对阿波罗说:“殿下,那我们分头行动,事情若有进展,请联系我。”
阿波罗回礼后抱住我揽在怀里当胸一划,一道金光闪过,人瞬间就离地而起。
第14章
得尔斐是古希腊的宗教中心,位于福喀斯的帕尔纳索斯山麓,处于交通要冲,地理位置优越,因此得尔斐是那时候的宗教,手工业,商业和金融的重要中心。
得尔斐神示所位于阿波罗神庙内殿,是阿波罗杀死巨蛇皮同后亲自选址,由传说中的著名建筑师特洛福尼俄斯和阿伽墨得斯所建,以阿波罗的儿子得尔福斯命名,十分古老,朝圣者大多在神庙附近建有金库,用于进贡和交易,而且神庙的巨大财富由附近同盟国共同保护,不得侵犯。
所以阿波罗不是一般的有钱!
我不无嫉妒的数着神庙周围密密麻麻的金库和神示所,那里面几乎藏着一个国家世世代代的财富,金银财宝数之不尽。
帕尔纳索斯山上的建筑以阿波罗神庙为中心,除去藏放祭品的金库,还有剧场和运动场,每年到朝圣节日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请示神谕和参加庆典活动。
站在神庙门口,我终于有了身处庙堂之感,大气磅礴的石雕建筑,狂放却不失严谨的翻云覆雨的浮雕,在呼啸的山风中令人顿生避世却又俯仰天下的自豪之感,古希腊众神本来出世之心就重,因此就算有金库在周围环绕也不会给人唐突世俗的感觉,而是一股浑然天成的亲和力。
神庙由高达十余米,直径一点六米的多立克石柱支撑,其气势之雄伟,工事之浩大,在当时来说实在罕见,而且与得尔斐地区多山的地势甚为相符,与神庙背后的崇山峻岭浑然一体。
“喔——!”我睁大眼睛四处打量,巨高的门楣,巨大的石柱,巨爽的视觉效应,我差点流口水,然后回头看阿波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比较衡量,说:“阿波罗,看了神庙之后我才发现你的形象比原来高大多了,太有感觉了!”
阿波罗被我看得发毛,笑了笑抓住我,说:“别转了,看得我眼花,我们没时间磨蹭了,快进去吧。”
我伸头看了看大门里面,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立刻回头怀疑问他:“里面该不会有什么陷阱吧?很神秘的样子。”
阿波罗大摇其头,说:“你再罗嗦下去我就把你变成一枚玻璃珠子挂在脖子上!”
我立刻缩回头,乖乖跟着他进去。
走廊里空旷清冷的脚步声听得人心里发毛,而且时不时就冒出来一尊他老人家的雕像,每次都吓得我毛骨悚然,连忙快走几步追上他,抓住他的手抱紧,问:“阿波罗,你的香火很旺啊,今天怎么没人?”
“今天不是神庙上香的日子,当然没有人,只有负责打扫的祭司。”阿波罗语气愉快对我说,紧了紧我的手,低声说:“如果你能永远抓着我的手就好了。”
我以为他在自言自语,没有回答。
两人快步穿过外殿直奔内殿神示所。
内殿比外殿还冷清,除了光溜溜的大理石地砖,冷飕飕的石柱墙面外感觉不到一点活人的气息,至少外殿还有人工打扫的痕迹。
阿波罗以为我害怕,主动找话题,说:“除了你对时间老人说出的那些原因,你还从什么地方猜出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是地母?”
我加快脚步,说:“那还不简单,连你阿波罗和众多预言神都解不开的神谕,那就只能是比你们更为古老的神祗的预言啊,而诸神之中比身处奥林匹斯的预言神更为古老的神,而且还牵涉到天和地,肯定是地母该亚了嘛,她可是预言神的老祖宗,而且神示精准无比。
再说了,你也不想想,神谕是出在什么地方?得尔斐神庙,号称大地的中心耶,还是翁法罗斯圣石上,谁有那么大胆子亵渎神祗?所以咯,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嘛。”
“呵,说得倒轻松,私底下不知道费了多大心思考虑。你啊,就爱逞能。”阿波罗宠溺的回头点点我的额头,然后转身,两人停在一面石墙面前,阿波罗低声问我:“准备好了吗,我们马上就要进去了。”
我振奋精神,挺直腰板,深吸一口气,大声说:“没问题,我们走吧!遇神杀神,遇佛灭佛。”
阿波罗一把把我甩到墙上抵住,低下头,手指按住我的嘴唇,低沉媚惑的说:“可我还没有准备好,我不知道此行,会不会失去你,永远。”
说着低头下来吻,我偏头躲避,被钳制手脚,整个人陷入他的包围圈。
我疯狂闪躲,阿波罗也疯了一样追逐,用力扳住我的头强硬吻住,我愤怒睁大眼,咬紧嘴唇,他也不急,在唇上逡巡片刻,笑着说:“你不松开,我们就在这里做一次再下去。只要你的阿喀琉斯等得了。”
湿热暧昧的气息喷在脸上,我已经愕然松口,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利用阿喀琉斯!
等回过神来,嘴巴已经被完全侵占,他火热在嘴里肆意挑逗。
我被吻得腿软,瘫软在他身上,呼吸越来越急促,却也知道不对,不对,拼命捶打他的胸口。
阿波罗就是不肯放手,抱着我滚落在地,闭着眼疯狂肆掠,满脸绝望。
我松开手,不再挣扎,任他为所欲为,反正他想怎么样我也不能反抗。
被吻到快断气,阿波罗才意犹未尽放开,轻声在我耳边呢喃:“你的风华绝代令我相思成灾,你掘了我的魂,挖走了的心,将我抢劫一空,然后你告诉我你不爱我,我们之间注定永生永世成陌路。”
说完低头抱紧我,我听到痛苦的呻吟声,我知道他在无声哭泣。
无话可说的,我伸手抱住他,这个骄傲的男子,我补偿不了你啊!
等阿波罗收拾好情绪,站起来,又是那个嬉笑怒骂潇洒自由的太阳神了。
看着他泛红的眼角,我内疚万分,情不自禁抱住他垫脚,亲吻他,舔去眼角的残留的泪水。
阿波罗颤抖着闭上眼,尔后,睁开,一片云淡风清,雨过天晴,我们不是女人,没有多少心力缠绵悱恻。
再次来到那堵墙前,阿波罗伸手在墙上画了一个十字架,那是大地中心的标志。
随后大理石墙面轰隆隆打开,两扇开,面前一条幽深小道直通地面水平线以下深处。
阿波罗回头来拉我,说:“待会儿千万别离开我身边。”
我点头,看着他摊开手掌,一小团金色火焰跳跃在掌心。
很长的路,狭窄,阴郁黑暗,没有任何光亮。
阿波罗牵着我耐心的转过一个又一个弯,每次我都怀疑我们是不是在走迷宫,为什么每个地方都一摸一样。
越往前走空气中一股奇怪的味道越来越明显,刚开始还很淡,慢慢的越来越浓,到令人作呕的浓稠时我们来到一个开阔的地下空间,很像一线天,因为头顶上有天光,虽然被一层厚重得化不开的雾气笼罩。
两面崖壁狰骨嶙峋,刀削般以犀利的势头冲天而上!
现在我已经能清晰分辨那气味,是臭鸡蛋味!
硫磺气!
翁法罗斯圣石所散发的独特气息就是在这里面沾染上的。
果然,那枚被称为大地中心的半圆石头就安放在一个巨大的地洞上方,悬空,周围刻有古老的谶语咒文。
那个地洞,也就是以前巨蛇皮同守护的地方,很久以前泉流不息,被称为圣泉,皮同被杀死之后地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干涸,现在惟有硫磺气仍然生生不息自地底深处冒出来。
地洞口地面上放有一只金鼎,镂空,旁边放着一架轮椅,金鼎上稳稳当当坐着一个人,一个年过五旬的中年妇女,满头银丝,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布满皱纹的脸苍白而可怖,看起来像某种鬼怪,地狱的使者,而不是太阳神阿波罗的祭司。
阿波罗的女祭司,皮提亚是得尔斐唯一能与神直接交流的祭司,伟大,神圣不可侵犯!
听见我们靠近的脚步声,闭目的皮提亚缓慢而平静睁开眼,看着阿波罗,说:“主人,您来了。”
阿波罗看着她说:“我们要从这里进入地宫,你马上离开这里。”
女祭司什么也没问,乖觉从金鼎上爬下来坐到轮椅上,自行推着轱辘辘离开了。
我瞥眼看阿波罗,嘲讽到:“很少看见你颐指气使啊,甭说,还人模狗样的。”
阿波罗扑哧笑出声,说:“行了,这个时候你就别消遣我了,跟我下去吧,小心不要碰到圣石,他现在很不稳定,任何触碰都可能让大地产生难以预料的回应。收回你身上散溢的浑沌之力。”
我耸耸肩,很白痴说:“我都感觉不倒它存在,怎么收回?”
“感觉不倒?那你昨晚是怎么使用它的?”
我再次耸肩,说:“不知道,它自己跑出来的。要不你帮我。”
阿波罗当真走过来,伸出手,说:“试试看吧。”说着一股柔和的金光自他掌中释放出来将我包裹住。
我全身上下看看,没什么异样,很舒服,就像是在伊达山上泡温泉,听见他说:“你身上的力量怨气太重,也很混乱,要学会自己收拾,别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私下里这么邋遢。”原话奉还!
我无语了,凉凉搁了一句:“原来阿波罗殿下是记仇的啊。”
阿波罗收回太阳金光,刮了刮我的鼻子,说:“看你这张嘴都快成精了,我不记仇,只记你的仇!”
我冲他皱了皱鼻子,说:“小气!”
两人顿时心情大好,先后走进地洞。
我小心翼翼避开头顶上旋转不停的圣石,跟上阿波罗的脚步。
还是由阿波罗掌中金色的火焰引导,我没太注意周围环境变换,因为都千篇一律,狭窄逼仄的通道,长长的大理石阶呈DNA螺旋形状向下延伸没有尽头。
萦绕在鼻尖的浓重硫磺气渐渐变淡,空气越来越稀薄,温度也由适度变得灼热,灼热滚烫到两人汗流浃背,在我以为会被烤熟上架时又缓慢降低,现在已经降至冰冻零度,我眉毛上都结了一层霜,目光不由落在前面一步之遥的阿波罗背上,从进入地洞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我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危险在等着我们,只是感觉这样的沉默太压抑。
当淡淡的番红花香飘进鼻孔时我以为自己的嗅觉出了问题,扭头看阿波罗,他石雕般的面孔毫无表情,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问他时,两人来到一扇大门前,花岗岩巨石,上头绘有十二泰坦巨神,形象高大,神态各异,每两人配对,克诺罗斯和瑞娅,俄刻阿诺斯和海洋女神忒提斯,科俄斯和古老的月神福柏,许珀里翁和忒伊娅,克赖伊俄斯,伊阿珀托斯,记忆女神摩涅莫绪涅,掌管法律和正义的女神忒弥斯。
我顺着阿波罗的目光抬头看到门楣上端坐的两位最古老最高贵的神祗:大地女神该亚和天空之神乌拉诺斯。他们像宙斯和赫拉一样一个面朝正面一个面朝西面而坐。
很模糊的线条,却足以深刻到刻进心里面,我的目光缓慢抚摸着他坚硬粗狂脸部轮廓,深深的,深深的,无奈而长久的思恋,深入骨髓,痛彻心扉,果然,是命运的轮回。
阿波罗的白水爱情故事(1)
第一次见帕卓克斯是在斯康曼特儿河入海口,那里有大片大片的芦苇,是非常幽密的所在。
那天再次向卡珊德拉求欢不成我十分恼怒,乘了斯康曼特洛斯的小舟在河上散心。
那一刻他自水中窜出来令我愣神片刻。
他适合白色,在已然凋黄的芦苇深处他跳跃着如一只水中精灵突然钻出来,白色的,透明,破碎了叠叠阳光,像灵魂一样不可捉摸。还有那暖暖的眼神,有些迷糊,无忧无虑的样子。
斯康曼特洛斯告诉他我的名字和身份时他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带着一丝惊讶和难以置信靠近,直愣愣看着我,俏皮的嘴唇嘟咙着,看着他单纯毫无戒备的样子,突然就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挑起他的下巴,笑着说:“倒是个美丽的可人儿,堪与库帕里索斯相媲美,可惜他现在成了墓园里流泪不止的丝柏树,不如你代替他怎么样?我的床上功夫可是一流的哟。”
他面上一红立刻挣扎开去,一脸敬谢不敏,说:“多谢殿下厚爱,不过我已经有了心上人。”
“哦,是么,不过他一定无法和我相比。你叫什么名字?”我继续逗弄他,有趣的小娃娃,十五六岁的年纪,正值青春年少,花朵一般芬芳诱人,如蜜一般甜蜜的味道。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突然想送他一份礼物,一份适合他的礼物,于是展开手臂,将满世界最适合他的颜色奉送到他面前,“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如果想见我,就到这里来,我在这里等你。”
我当然没有等在那里,当天回了赫利孔山,不久就把那个面目清秀相貌娇好的孩子忘了。
翁法罗斯圣石失踪!
父亲把这件事告诉我时我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怎么可能,那是由非常古老的谶语和咒文保护,上古时代克诺罗斯神用来封印泰坦巨神的咒文,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