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笑傲眯起眼狠狠吻住底下人儿嘴角处那满含无限包容的温柔笑容,同时抬起身下早已蓄势待发的家伙一举深入对方体内。
破茧在瞬间闷哼一声。毕竟是违背常理的行为,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让他不小心咬到对方仍在与他纠缠的舌头,血腥的铁锈味一下子充盈嘴间。
南宫笑傲只是静静埋在破茧体内没有进一步动作。一边在嘴上温柔的安抚对方,一边加快手下套弄的速度,想让对方尽快得以放松。期间额上的冷汗不停滴落在破茧脸上,可见他忍得有多辛苦。
直到感到身下的欲望再次有了抬头的趋势,破茧轻轻推开对方一直不忘深吻着他的头颅,气喘吁吁道,"可以了。"
南宫笑傲轻吻了下破茧深深望着他的清澈眼眸,喑哑着低沉嗓音道,"抱歉。"随即正式展开了身下狂风暴雨般的掠夺,让破茧再无一丝喘息的机会。
破茧一直不知道,情欲这种东西,居然具有不亚于毁天灭地的能力。对方每次深刻的撞击,都仿佛能够直接触到他的内心一般。让一贯冷淡如他只想因此疯狂的随之燃烧,直至殆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内两人在几番云雨过后,破茧早已体力不支疲惫的昏睡过去。南宫笑傲心疼的轻吻着破茧虚弱的苍白睡颜,手下更是用力紧紧抱住对方,不由餍足的低叹一声,"我的茧儿!"
破茧仿佛有所感应一般在南宫笑傲怀中蹭了蹭,唇边缓缓绽开一朵清丽的笑花,神态安详。
残局
半壶酒,慰我寂寞的唇。
坠入脚底的深灰,
还未醉醒的酒杯。
轻抚杯沿,尚留余温。
微抬眼帘,满目苍茫。
独醉亭上,空余碎杯。
伊人已去,断肠在天涯。
月黑风高,杀人放火夜。
一人举杯,独饮风雪。
何去邀明月,对影成仨人?
踏微乱步伐,抱壶而起。
轻甩长袖,滚落了酒杯。
醉眼朦胧间,应声而碎。
随风起舞,执剑弄清影。
对酒论剑,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曲上邪,断了发带。
翩然而下,洒落满地繁华。
嫣然容颜,有道是风华绝代。
现如今,新添几许华发。
轻笑间,不复梦里当年。
醉卧美人膝,风流无限。
醒叹花易谢,年华不再。
一醉千年,雾里飘花。
何谓醒,何谓醉?
道是梦一场。
梦醒时分,窗外鸡鸣破晓。
梦里千年,不过弹指瞬间。
春去秋来,转眼已是几年时间匆匆过。
自那一别,南宫澈就再也没见过那人,那个他原以为用情不深之后就会渐渐忘却之人。
犹记得多年前的那夜,他故意引了刺客到那人的院落里。
随后静立一旁,默默瞧着那人在刺客的威胁下仍然宠辱不惊的对应,期间流露出的那份气势根本不似一个黄毛小儿所有。
在此之前,他对那人的印象只模糊停留在那次除夕夜的晚宴上。一个没有多少自保能力的痴儿,尽管日后不知为何竟受到家主南宫笑傲的专宠。
南宫澈原本并不认为,那人那样软弱的性子能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南宫府里存活下来。
直到南宫笑傲的突然出现,那人忽然收敛了明显一直在逗弄刺客的玩笑心,装回黄毛小儿的模样向南宫笑傲哭疼求救。
尔后,趁着刺客忙着与南宫笑傲谈条件并对怀中之人失了戒备心之时,那人手握匕首快速的解决了前一秒明明还在发出狂笑的刺客。
南宫澈在此时回忆起那一幕时,仍会从心底升起一丝后怕。
那样狠绝且不留余地的手法,根本就不似第一次动手杀人。
而且,凭他当时的眼力,竟然也不曾看出那人究竟是如何出手的。
等到在场之人反应过来,只见躺在地上的刺客已经失了最后一口气。
这下,南宫澈终于彻底得知,那人的真性情远不是平时所表现出的一副无害模样。
他仍然静默隐身在一旁,眼见南宫笑傲与那人之间弥漫着诡异的肃杀气氛,根本不若他们平时表现出的一方宠溺一方爱戴。
其后,他居然瞧见深沉如南宫笑傲之辈也会泄露出一身张狂的杀气,在目送那人轻巧离去的潇洒身影的一双幽暗眼眸中。
南宫澈并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出于怎样的心理,只是当他回过神来时就已经现身在那人的院子里,隔着一道窗子与那人遥遥相望。
那人原本一身不加掩饰的萧索气息在看到他后微微收敛起,随后对他露出个略带嘲弄的笑容,话中意思竟然是清楚了他在刺客之事上的推波助澜。
然而让南宫澈最为不能忍受的,是那人对他的态度居然如同之前对待刺客那般,尽是言语上玩笑般的逗弄。
现下想来,恐怕就是从那时起,那人就入了他的眼里罢。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遇到个从来不把他的美貌放在眼里之人。
也许是那人对他的态度从来都是有别于他人那般仅是冷淡平视。
也许是那夜他在离去后又偷偷回头,望见那人对着窗外的夜空露出一脸落寞的神情。
而如今的那人,不管身处于何方。南宫澈相信,那人再也不会让人瞧见那样的神情罢。
缘识
司徒无云回忆起他第一次见到南宫茧的时候,是在南宫府难得一次举办的洗尘宴上。
南宫府与皇家,其中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绝对是外人无法得知。
司徒无云在很小的时候并不能理解他为何都要尊称南宫府的现任家主南宫笑傲为皇叔。
尔后在他五岁那年成为皇家未来储君之后才确实晓得,南宫笑傲是父皇的堂弟,只是出于某种特定原因随了母姓。
其中缘由需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司徒世家还未称帝那会儿。当时的南宫世家,是唯一能够与司徒世家抗衡的大家族。
两家之人自然是抢着要那天下的宝座,为此明里暗里争斗不断导致死伤惨重,更有其他较弱家族在一旁虎视眈眈预备坐享渔翁之利。
这时,突然传出了司徒世家某位公子与南宫世家某位小姐私下有染的消息。
两家上位者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与交流,决定利用此次机会向对方表率合作的意图。
南宫世家更是选择退于幕后以表诚心,使两家原本互相对立的僵持关系被一个世代联姻的计划打破。
最后形成了如今这般,在台面上由司徒世家掌权,而暗地里一些见不得光的行为则由南宫世家负责的局面。
只是在当初的联姻计划中尚有规定,在司徒世家与南宫世家的后代中,必须选出两个最为优秀者。一个继承皇家的衣钵,一个必随母性主持南宫府。
但是经年下来,两家原本看似稳固的血亲关系终于摇摇欲坠、几近迸裂。
想来对于权利的诱惑,这世上能有谁能不为所动?
南宫府中不甘于一直居于幕后而蠢蠢欲动,意欲图谋不轨的是大有人在。
而皇家历任上位者中又有哪一位从不曾担心过掌管暗处的南宫府会不会突然有天谋权夺位?
可见,于早期家族里遗留下的矛盾,只会在时间的巨河里越滚越深,直到真正爆发那天。
而司徒无云自被封为储君那一天起,就被其父皇灌输了若要在有生之年稳坐龙椅,就必须对皇家头号威胁的南宫府斩草除根的思想。
司徒无云从小浸淫在处处存在勾心斗角的皇宫深院中,聪慧有了,野心也是极够。又怎会不知,其中的利弊纠葛。
眼下有消息传来南宫笑傲已经选出了南宫府下一代的家主,南宫府排行第四的南宫茧,其母更是司徒无云生母的胞妹。
于是,司徒无云与他父皇,特地风尘仆仆赶来南宫府探查此事真假。
当然,直到事后司徒无云才得知,那晚南宫茧不过是故意表现出一副受尽宠爱的骄纵世家公子哥形象。
晚宴当下,司徒无云仍然对这位貌不惊人的公子哥儿毫无好感。
甚至无聊到在南宫澈表演舞剑的时候用了某位师傅所教的幻术内功心法迷惑南宫茧,借以让那人发狂后错手伤及其兄长。
可惜,司徒无云响当当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好戏并没有上场,倒是那人在事后仿佛料到是他动了手脚般直直向他望来。
司徒无云不由对其微微一笑。有意思!那人竟然能够抵抗住幻术的诱惑,可见其意志力之坚强,根本就不是什么一般世家公子哥儿之辈。
此后,经过与那人的多次相交,司徒无云自然知晓那人究竟不一般到什么地步。
事实上,司徒无云根本不愿、也不想与那人为敌。
可惜,事关皇家世代切身利益。他与那人,注定会有对峙的一天。
在这之前,司徒无云原是以为,那人既然会主动找上他并告知愿意合作一起策划除去南宫府。想来那人与南宫笑傲之间,除了血海深仇应该并无其他。
然而在那个事发当晚,却是处处存着蹊跷。最为让人意外的莫过于在他们的计划提前暴露且失败以后,南宫笑傲竟然明知那人的所作所为却还是在当下放了那人离去,更是顺便放过他。
在事后,司徒无云不忘频频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庆幸。
他仅是顺了自己的直觉去相信,只要跟着那人,就绝对会有生路。
其中缘由,想来除了不认为那人的性子会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更是凭着他一向引以为傲的洞察力,断定了那人与南宫笑傲之间,恐怕不是他们所表现出的那样简单。
于是,当南宫府的二公子南宫霖找上他的时候,他便答应了一起策划除去南宫笑傲的计谋。
之后等那个尽管野心勃勃却空有其表的蠢蛋世家公子接手南宫府后,皇家再要除去这个世代威胁的心中大患岂不是易如反掌?虽然,其中过程,会少了很多乐趣可言。
司徒无云自认是个喜欢找寻乐趣的人。只不过在遇到那人之后,他开始渐渐明了。在这世上真正高杆的,是懂得享受乐趣之人。
而那人,无疑是制造乐趣的高手。那人所制造出的乐趣,往往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消受得了。
正如此刻,那人竟然卑鄙到用泻药来对付他。尽管他一直都知道,那人这样的行为已经算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可是他其实真的很想,堂堂正正的,与那人较量一番。就算,与之较量的结果貌似已被注定。
之后那人居高临下的对着他一脸不甘的神情仅是嘲弄的一笑,眼里隐含的讯息仿佛在无声指责他是那种根本输不起的懦夫,这让他感到无比愤怒。
然而下一秒,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失了意识后倒在南宫笑傲的怀里。正对着他的背部,血淋淋的模糊一片。而他眼前的地上,不知何时早已染了满地霜红。
司徒无云当下心绪狠狠一凝。又见南宫笑傲居然一脸紧张的抱起那人,眸中微露无奈又宠溺的思绪。他之前已经隐约得知那人与南宫笑傲的关系不若从前那般,却还不知,原来已是如此亲密了?
其后更让人吃惊的是,那个从未外露过情绪的南宫笑傲竟然毫不忌讳辈分关系对他口出威胁。司徒无云一直以为,他的这位皇叔绝对是天下间心思深沉难懂之最。
往年他们两家明争暗斗死伤无数,可以说其中大部分时候都是皇家争对南宫府进行的恶性骚扰。
然而,在事后都不见这位向来冷酷自恃的皇叔在面上露出过一丝情绪,更没有趁机对皇家做出什么不妥反抗行为。
所以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南宫府在面上还是愿意臣服于皇家。
现如今,仅是为了那人,这个皇叔第一次在言语上与皇家撕破脸,甚至隐隐在话中表率了但求相安无事,否则休怪南宫府再也不念旧情的意图。
司徒无云知道,其实这个皇叔对于他们的行为一直都是采取隐忍的态度,或许是出于某种不为他人所知的缘由。
不过,要他上头那个性子同样冷酷却多疑猜忌的父皇相信南宫府并没有二心。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尔后,当他一个人在原地静静望着南宫笑傲抱着怀中那人渐渐远去的身影时,突然感到内心升起一股深深的遗憾与空虚。
他当然明白,在他往后的日子里,只怕再也遇不上那人那般奇妙的友人了。
而那人与他,如今却连朋友也不是了。
最终也只得自嘲一笑,这是他司徒无云的,宿命与选择。
但如茶
这天夜里做了个许久不曾出现的梦。醒来的时候,梦里那人的面孔突然就放大般近在眼前,着实让破茧好生吓了一跳。
意识清醒后,才忆起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他,也在不知不觉间,于这一世里呆足了十八个年头。偏偏再加上他前世里活过的岁数,刚好就凑到了古人所谓知天命的年龄。不过,破茧可不认为自己真的可以知天命了。
南宫笑傲在一旁无声无息的睁开眼,就见身旁之人微挑着眉神情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南宫笑傲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立刻柔和了一贯僵硬的面目表情。"怎么了?"
破茧轻笑着趴到对方身上,一手扯过对方明显比他还柔顺光滑的长发把玩。懒洋洋道,"唔。我在想,你今年,多大了?"
南宫笑傲不由身体一僵,难掩讶异的半挑眉,低叹一声才道,"三十有六了。"
破茧自然明白对方心中所想,不由乐得好笑了一阵才道,"噢!那我们俩的确能够称得上,老牛吃嫩草。"当然,这里的老牛,他指的是他自己。不过对方显然并不这么认为。
南宫笑傲微皱起眉头,硬是抬起对方的面容直直望进对方一片冷清的眼里,沉声道,"你在意?"
破茧闻言先是一愣,再看了看对方一双隐含焦躁的眸子。忍不住微眯起眼凑近对方,冷然反问道,"那么。你在意?"
南宫笑傲沉了眼色,直直回望对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冷声道,"我不会,给你机会。"
破茧轻扬唇角笑得一脸愉悦,眼中充满挪揄,"甘之如饴!"
南宫笑傲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又一次着了对方的道。相处几年下来,他已经深切明了对方私下的性子。虽以云淡风轻的外表示人,内里却隐含了浓厚的恶趣味,更是常常以捉弄他为乐。南宫笑傲对此,除了无奈之余,仅有借机狠狠吻住对方饱含笑意的嘴角以防对方继续语出调戏。
破茧也总是欣然接受南宫笑傲施予的甜蜜惩罚。适时候制造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不过为了增添两人间相处的乐趣。况且对方的性子本就如寡言木头一根,若要对方主动道些中耳的甜言蜜语,显然不下于登天的难度。因此,他只得自力更生了不是?
南宫笑傲这时突然轻咬破茧的嘴唇以泄对眼下之人在此关键时刻居然分神的不满,再睁眼时眸中已是满含欲望。
破茧轻喘着气于对方唇下挣脱,其间不巧触到对方身下呈现晨起状的某部位,不禁莞尔。"你没忘记,今天要回府办事吧?"
南宫笑傲微皱起眉稳下气息,眼见对方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他不由冷哼一声,跟着轻扬唇角,缓了声音道,"自有人应付。"随即定下心神拉过对方继续未完之事。
破茧刚到嘴边的笑意又被对方尽数掩去。对方的性子,有时候其实很小孩气,总是经不起某一方面的挑衅。而那时他又怎会以为,对方天生面神经失调以至某部分感情成分缺失?
好吧,他承认自己喜好捉弄对方。而且每每眼见对方在他的逗弄下露出略显狼狈的青涩模样,总是让他从中获得无限满足之感。
忽然就想起与前世那人的相处之道。原来,他们之间就是失了那份刚好的有来有往。
思量之下。关于情爱之事,怎可仅有一方全心投入?又或者,两方自以为的所施与所得就偏偏不符人心的也是大有人在。
当然,最好的莫过于前世那个他所喜爱的女作家潇洒淡然之语。"于千万人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结果于他这个恰好经历两世苟活之人。他所觅得,不过是一个刚好能够真心与之相濡以沫之人。时也?命也?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