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日的推移,倾云的状况越来越差,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三位王爷天天
来看他,严辰也住进靖王府,尽其所能地医治他。但缺少药引,便只能眼看着他的病情恶化而毫无办
法。
君熙发的榜文已经贴了好几天了,揭榜的倒是不少,但真正拥有红夙的却是一个没见。那些为了
赏金连皇族都敢欺骗的人,无不被司康拖到刑堂狠狠教训了一顿。之后,便再无人揭榜。
瑞风派出去找药的人也没有消息,流零更是音信全无。眼看就要到最后期限了,倾云真的难逃此
劫了?
这一天,老皇帝都来了。他握着倾云的手,一句话也没说,但谁都看得出他内心的悲伤。
君熙、司康和瑞风也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立在老皇帝身后。对于这个兄弟,他们的感情比任何人
都要深,即使是司康,也不得不承认倾云在他心中是很有分量的。如果倾云真的过不了这一关,那么
他也会实现他的诺言,亲手将凶手送上断头台--虽然那个凶手是他不可或缺的助力。
三王身后立着严辰和沐如一。前者依然是平静无波的样子,后者则一脸忧虑。他担心的并不是躺
在床上的倾云,而是生死未卜的流零。流零带着那么严重的伤去找药,很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每当想
到这里,如一就异常难受。惟有祈祷他能平安归来,取不取得到药反而不重要了。
房中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各人心中都有说不出的沉重。
"倾云......还活着吗?"一个略显虚弱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在这间死寂的房间里分外清晰。
"零!"如一惊喜地叫出来,但在看到流零的样子后便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了。
事实上,房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眼前这个少年,头发散乱,衣服褴褛,面色惨白,嘴唇发青,
右胸口湿湿一片--那是被血浸染的。脚上的鞋破裂得不成样子,走几步便摇摇欲坠。任何人都有理由
相信,他早应该支持不住倒下了。
但他没有,而是直直地走到倾云的床边,再次问道:"他,还活着吧?"问话时,既没有伸手探倾
云的鼻息,也没有转头看任何一个人--似乎,他现在还能站着说话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他还活着。"回话的是已经走到他身边的严辰。
流零笑了,缓缓举起拿着"红夙"的手。
"了不起!"严辰立刻接过红夙,发自内心地赞了一句,然后慎重道,"靖王爷的命我保了。"
得到保证,流零再也支持不住地晕倒了。司康立刻上前,将他抱在怀中,看了看床上的倾云,竟
然嫉妒到了心痛的地步。
51倾情
倾云静静地流零的床边,满脸怜惜地看着他。
严辰说,他的伤口曾裂开过多次,隐有发炎的迹象。
严辰说,他劳顿过度,全身肌肉酸痛疲惫至极;
严辰说,他行了几千里的路,脚上的皮破见骨,没断已属侥幸;
严辰还说,若非他的体质特殊,血液可以迅速凝固,否则必然早已因为大量出血而亡了......
倾云心如刀绞。
握住他的手,倾云发誓,再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以后会加倍地对他好,如同他用生命来救他一
样他也会用生命去爱他......
当然,这个誓言还来不及实现,就在流零伤势好转、清醒过来的时候被打破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倾云指责。
流零默默地喝他的粥,装作没听到。
"谁让你带着一身伤去送死的?"倾云大吼。
不是去送死,是去取药。流零瞥了他一眼,继续喝粥。
"就算是去取药,也该掂量一下自己的轻重,你笨不笨啊你!"
呃?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说过什么要保护我,我是谁?需要你保护?这次的事别想我会
感谢你,什么内疚、心疼都不会有!"
流零面不改色,把喝完粥的空碗递过去。
倾云接下,立马转变表情,柔声问道:"还要再来一碗吗?"
流零很想笑,不过硬是忍着没笑出来,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不用了,饱了!"
"喝这么一点就饱了?"倾云皱眉,"严辰说你好七八天没好好吃东西了,你确定不再吃点可口的
饭菜和点心?"
"不用了。"流零摇了摇头,光听你罗嗦就饱了。他整整衣服,准备下床走走。
"你干什么?"倾云瞠目。
"干什么?"流零莫名其妙地回道,"在床上躺久了,想下来活动一下啊!"
"活动?"倾云又开始不快了,"你取药那几天还没活动够?现在有时间都不知道好好休息,你以
为你真是神仙啊!"
流零瞪着他,怀疑眼前此人并非齐倾云。不是谁假冒的吧?
"躺好,你的伤不好不准下床!"倾云命令。
"我已经没有大碍了!"
"你怎么知道你没大碍?说不定待会走几步就晕倒了。"倾云不以为然道,"要知道你曾经带着重
伤跑了几千里,那时你也跟瑞风说过‘你没关系',结果呢?弄得一身狼狈回来。"
"好,别拿这事再说了好吗?"流零一脸被打败状,"都过去了。"
"是过去了。"倾云深深地看着他,"但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
流零敛下眼,淡淡道:"如果我能用生命保护好你,那我不会吝啬这条命。但我不要你记住,不
然分离的时候会很痛苦。"
"那就不要分离。"倾云抱住他,柔声道,"你认为我还能回到没有你的日子吗?如果几年之后你
真的必须离开,那我也一定会义无返顾地追随你而去。"
流零一震,这是一个王爷说的话吗?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对他用情如此之深了?
"你怎么追随?"流零笑他痴,"我去的地方你是去不了的。"
"那么我就尽一切可能地将你留下,即使要和天斗也在所不惜!"倾云一脸自信,语气透着不容置
疑的坚决。
听到这句有些狂妄的话,流零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幸福和感动包围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
至觉得就算眼前是让人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但是......
嘴唇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随后一条火热的舌头钻了进来,反转缠绵。
"倾......"
吻他的人显然不想让他开口破坏此刻的气氛,不断地加深唇舌的力度,非得吻到快窒息才肯放开
。
倾云的唇不安分地开始向其他地方进攻,鼻尖、下颌、颈项......用手撩开流零的衣服,略过缠
有绷带的地方,向下腹袭去......
"不行。"流零还没被突来的激情冲昏头脑,他喘息道,"我......不行......"
"这次不要拒绝我,好吗?"倾云在他耳侧吐着气息,引得他一阵战栗。
流零犹豫。倾云就当这是他的默许,心中喜悦,缓缓褪下他的衣服,抚摸他的身体。
"恩......"身体有些热,有些紧绷,好象有什么东西要狂涌而出的感觉。
修长的腿被抬起,火热的唇在白嫩的肌肤上肆掠,两个身体最脆弱的地方碰撞摩擦,引得两人都
呻吟出声。
"零......"倾云的手滑过流零圆润的臀部,向他的两腿间移去......
"不......会痛......"尽管现在头脑不清晰,但他还没忘记上次结合的痛苦。
"不会了,这次我会很小心。"倾云喘息着安慰,声音有一种压抑的低沉。
感觉后穴被一根手指侵入,流零忍不住弓起身体,想缓解不舒服的感觉。倾云立刻把枕头垫在他
腰下,湿润的唇在他唇上辗转吸吮,手指也不忘轻轻地旋动......
"恩......"流零想合拢双腿,不但没成功,还被挤入第二根手指。
"好难受......倾云,不如让我在上面吧......"话音刚落,流零就被翻了个边,趴坐在倾云身上
。这一转换,倒让两人私密的地方更加贴紧。流零只要轻微一动,就让倾云闷哼出声。他下面已经坚
硬无比,只要一挺身,就能立刻得到解脱,但为了让流零完全适应,他只有忍受男人所难忍受的痛苦
。
感觉臀下有个火热的东西一直在摩擦膨胀,流零全身都红起来,想动都不敢动了。事实上,他本
来想做攻的那个,但鉴于技术性和胆量不够的问题,只好作罢。
此时,在后庭挪动的手指从两根变成了三根......四根......湿润、扩张,慢慢没有那么难受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刺激感......
倾云抽出手指,微微抬起流零身体,突然往他的欲望上一放......
"啊......"流零仰头叫了一声,下体感觉刺痛,颇不适应异物的突入,忍不住晃动几下,却发现
后庭越发涨痛。
"零,好紧......放松恩......"
倾云低吼一声,把流零压在身下,用力挺身,使得欲望更加深入,并开始来回抽插......
"啊......恩,啊......"一股炽热充斥全身,颤栗、酥麻......流零终于感觉到快感狂卷而来,
几乎要把他吞没。
两人渐渐沉入迷乱的激情中,理智全无。伴随着欢愉的、痛苦的、满足的、煽情的呻吟声和某种
特殊的节奏以及弥漫了整间屋子的浓郁香气,攀上欲望的高峰......
康王府
"朴相,你为官多少年了?"司康闻了闻茶香,淡淡地问了句。
朴伊回答:"为官二十载了。"
"二十年啊!"司康感叹道,"这二十年,朴相你虽然在仕途上可谓一帆风顺,少有挫折。但能坐
上如今的位置,却也非常不容易啊!"
"这都多亏王爷和明妃的提拔和照顾,微臣铭记于心。"
司康勾了勾唇:"我和母后并没有帮你什么,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你自己的本事。"
"王爷谬赞了。"朴伊躬身。
司康站起来,走到他身边,道:"我最欣赏的就是大人你的谨慎、圆滑和聪明。"
"微臣浅薄,哪值得王爷欣赏?"
司康冷笑,随即沉声道:"本王以为你能一直让本王欣赏,但是,你为什么却做出那种大逆不道
、缺乏理智的事?"
朴伊身体一震,平静道:"微臣不知道王爷说的是哪件事?"
"不用本王明说,你也该知道。"司康斜睨着他,"你可考虑过此事的后果?"
"......"
"本王知道你是为了儿子而怀恨。但是,"司康冷声道,"你赔了儿子,还要赔掉仕途和性命吗?"
......
惶惶然走出康王府,脑中还回荡着司康那句略带威胁的话:"不要再对我的兄弟和流零下手,否
则我也保不了你。你是聪明人,应该不会自毁前程枉送性命才是。"
朴伊想大笑。司康还是不够了解他,失去了儿子,他还要仕途和前程干什么?
52访客
青灰色的晨光照进一室春色,白色纱帐内被褥衣物凌乱,两个半裸的身体交颈相拥,暧昧靡靡。
倾云悠悠转醒,入眼是一张尚在沉睡的美颜,眉毛轻蹙,红唇微启,昨夜的激情似乎让流零更加
妩媚了。倾云轻轻吻了吻他的鼻尖,整颗心都盈满柔情。
流零胸前的纱布被血染红了一部分,倾云暗怪自己不够小心,起身穿好衣物,出去叫人打来热水
,亲自帮流零清洗身体,顺便换药。
做完这些,倾云再柔情地看了他几眼之后,便轻轻离开了房间。
来到书房,倾云唤来骆隐,吩咐道:"派人监视右相朴伊,暗中查探他有无受贿或其他违法的行
为。若有,就尽可能地收集罪证;若没有......"倾云眼中杀机突显,冷声道:"杀!"
骆隐迟疑道:"朴伊位高权重,风评极佳,贸然杀之是否会......"
"所以我把这件事交给你,而不是交给包括疾雨惊雷在内的其他人,为的就是要做得不留痕迹。"
倾云悠悠道,"但这件事要成功并不容易,撇开朴伊原本的防卫不说,我二哥也参与其中。这世上,
我最不敢低估的人,就是我这位二皇兄。
"另外,帮我查查那个杀手的身份。本王确定那人是个超一流的专职杀手。"
骆隐阖首领命。
丫鬟兰芷端着茶点走进流零的房间,发现他已经醒来,正和衣半靠在床柱上。
跟着兰芷进来的玄玄飞快地扑到流零身上,撒娇地舔着他的脸。
"够了,玄玄。"流零把它的豹子头拉开一点,笑道,"小家伙,多日不见,你似乎长大不少了。"
"吼!"玄玄得意地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