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开始躁动,大批的人马向着我们走来,他们的刀剑直指向我们,而我们的背后却是悬崖,真是腹背受敌,无路可逃阿。
"少爷。"是秦茗那熟悉的声音,听到她的声音,我的眼泪真的就下来了,赶忙用袖子抹干,不想让秦茗更担心了。
秦茗翻了个跟头,就好像从天上掉下来似的,落在我面前。我还是没控制住自己,上前抱住秦茗,不得不说我真的是很感情用事的一个人,虽然没有流下泪水,但还是久久不敢说话,生怕一说话,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水一样倾泻而下,止都止不住了。
"少爷,"秦茗的声音很柔缓,另一双大手抚上我的肩头,韩先生的言语透着无比的坚韧"少爷,现在还不是感动的时候,现在是大敌当前,应该是......"
"我知道。"放开秦茗,不去看秦茗,怕自己已经湿润的眼睛吓倒了她。"秦茗,去和卓已一同应战吧,人数太多,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咱么都会死在这里吧。"秦茗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就和卓已站到同一条直线上,警戒的抽出斩月双刀。
"韩先生知不知道这些人为何汇聚在此?"我依然背对着韩先生。
"多半是和绝世宝藏有关吧。"
"呵"我笑了,绝世宝藏?就那个?对这些人来说毫无疑义,这么你争我夺的,真是惹人发笑。
"也不尽然。"孟凡很是适宜的开了口,"这里面有人想要取我的命。"
"怎么讲?"韩先生问,我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
"教内的事情,恕我不便多说。你们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这总是不大好吧,见死不救,何以为人?"韩先生说。
"你们两个在这里......"孟凡对韩先生的问题很不屑,也是,我们两个在这里只能增加秦茗和卓已的负担,而且对方人多势众,根本就打不完。
"从这了跳下去好了。"我走到悬崖边上向下看,我记得刚才那个人是从下面抱着我用轻功一路跳上来的。运气好的话,掉到银水湖里很有可能拣回一条命来呢。
"你疯啦。"
"少爷。"两个人一同喊我。秦茗和卓已已经开始和几个人打起来了,不占劣势,但也不能算是占了上风,毕竟人家人多,我们人少。"不跳下去,在这里等着挨刀子么?"我向他们笑了笑,强装镇静,其实心里面的古已经敲得咚咚响了。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跳下去,要不然我还得再下去救一回。"沈丘慢慢从悬崖下爬了上来,背上还背着好像快断了气的叶天青。他解开绑在他和叶天青腰间的腰带,把叶天青放到地上之后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看着人群,好像欣赏水墨画似的仔仔细细的看,尔后轻轻一笑,对我说"人挺多的嘛。"
"啊,是啊。"我挠挠额头,听了他那么不在乎的语气心里挺郁闷的。
"好办,好办,岑......你叫岑什么来的?泱?还是翔?"泱和翔有什么联系么?我纳闷。
"岑泱。你有什么办法?"
"当然。"说着从腰间抽出一个竹筒,放在地上,拿着火褶子,吹了口气,把竹筒上的线点燃了,说了一句捂耳朵就自己捂上耳朵跑一边蹲着去了。我和韩先生赶忙捂住耳朵,然而孟凡却没有反应,我赶紧跑过去帮他捂住耳朵,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耳朵没人顾及了,正在迟疑的时候,嘭的一声好大的巨响,好像就在耳边扎了一样,瞬间耳朵开始嗡嗡作响。张大嘴,发出啊啊啊的长音,耳鸣稍微好了一点,不过还是嗡嗡的响着,不过总比刚才什么都听不到的好。
下意识的抖抖头,抬头看看孟凡,他在那里皱着眉,然后贴在我耳边柔柔的说"傻瓜,不要管我不就好了,你现在听得清么?"
"有一点点可以听清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别问我原因好不好?"我仰望着他,怎么可以不管,虽然怪异,可是他是孟凡阿,难不成我真的喜欢上他了?
"怎么样?听得见么?"沈丘跑过来问我。
"还好。"
"真是笨蛋。"哼,随你说去好了。"来吧,他们不就是要绝世宝藏么,告诉他们在那里好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非常有价值的情报噢。这下面就是银水湖。"沈丘向悬崖那边努努嘴。"还有啊,顺着那条小径向下走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向东走,笔直的插下去就是银水湖噢。"说着又朝着人群后面的大道旁的右面的小径努了努嘴。
"嗯,可是有些人不是,有些人想要孟凡的命啊。"
"呵呵,放心。敬木的情报一向都很准,所以我们早有准备了,只可惜叶天青这人太不可靠了。"
"敬木?准备?什么敬木?什么准备?"我问。
"哎?你不知道敬木么?敬木当铺啊,傅檠的当铺,你哥哥开当铺买情报你不知道啊?"
"嗯,那准备呢?你们有什么计划?"
"这个啊,不宜多说,都在这里。"沈丘指了指自己腰间的另一个竹筒。
"不会又是炸来听响的吧。"我看着他,眼里透出你别开玩笑的神情。
"不会的,不会的。你最好趁他们还没恢复,拿起刀向我们的两个女侠进攻之前宣布,要不然后悔都没地方了。"
我走到秦茗和卓已前面,将她们向中间拉了拉,低声问,"你们没什么事吧?"
"嗯,还好。"卓已说到,不过很快转了脸色,"你跑到这里来干嘛,赶快回去。"
我笑着对她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沈丘马上从后面捂着卓已的嘴,带着她向后面走。
"少爷。"秦茗要说话,但是韩先生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出声。
"咳咳,"我请了清喉咙,现在耳朵好了很多,把身后沈丘暴笑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的,嘴角不禁抽搐起来。可恶的小子,我这里紧张的不行,你居然在那边那么张狂。"各位都听我说几句。"
"你算什么东西?给乌夜教教主暖床的么?滚一边去,我们要向孟大教主问个明白。"也不知道那只王八的蛋在那里叫嚣,说得我这叫一个不爽,什么暖床的?我呸。忍着不发彪,怎么说现在发彪都不太好,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我看还是先装一下宰相吧,宰相肚里能盛船啊。
"想要找绝世宝藏?那我就给你们指条明道吧,那条小道看到没?就是你们上山时候旁边的那条小道。"我伸手指向那边。"从那里下去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吧,你们就向东走好了,就会看到银水湖,宝藏就在银水湖那,既然是绝世宝藏,当然不多了,别去晚了宝物被人搬的差不多了。对了,我来的路上就看到几个带刀的刀客快马加鞭的往这里来,嘴里还念叨着银水湖的宝藏是我的了,也不知道那个最不把门的人把秘密说了出去。"
我看着那些人争先恐后的往小径上涌去,轻轻的笑,这帮人太好糊弄了,只是这下楚怡可就麻烦了,不过我也无暇顾及别人了,我自己的命运都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所以楚怡对不起了。剩下的人虽然比起刚才那阵势来只能算是零星一点点,不过他们意在杀孟凡,想必武功都不差,他们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孟凡受了伤,叶天青现在还没醒过来,就秦茗和卓也还有不知道针够不够用的沈丘,再加上他那个不知道管不管用的解决方法,哎,想起来就头痛。
爱,来不及给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们会那么笨么?这种骗局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哈哈,不过,这么简单的骗术都拿出来用了,可见公子你也不是什么聪明人。"恩?不会吧,被这个人看穿了?
"你......"
"哈"男人轻笑,"告诉我吧,宝藏在凌家堡的哪里?"我默然,这个人怎么会突然想到凌家堡,难道他看过那幅画?不对啊,那幅画一直在我我这里,不会是在被任千雪的老公绑架的时候被人顺手牵羊了吧?那可不得了,怎么说那也是凌家堡的东西呢,是要还回去的阿。不对不对,楚怡说宝藏是他师傅和师母的爱情,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了。得了,顺水推舟,接着他说吧,反正弄走一个是一个。毕竟孟凡的伤拖不得。
"那个......宝藏......"
"你又想随便说个地方糊弄我么?"怎么觉得这个男人不想让我说话,他到底想不想知道宝藏的下落阿?
"你不要妄想了,你骗不了我申御坤的。"顿时在场的人更加肃静了,没一个出大气儿的,不,不只这些,有一种阴冷的感觉,这家伙什么来头?有这种效果?我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凌家堡一直保守着的秘密突然要向世人公布,完全没有原来的遮遮掩掩的样子,他凌浩然想要让世人知道什么呢?无非就是名利二字,你和姓楚的哪位公子想必也都是他棋局中的一粒小小的棋子吧。"
"非常,不,万分抱歉,在下才疏学浅,没明白您的意思,能否请您为我详细的解释一边呢?"我笑着问他,我真的是不知道这个男人要干什么,我这里已经够乱的了,他还在这里瞎搅和,也不知道孟凡的伤严不严重,会不会失血过多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与其做被利用的棋子,不如摆脱被操纵的命运,告诉我一个肯定的答案,还是说你想成为利用过了就一文不值,可以随时随地的被丢弃的棋子呢?"
"这......"完全偏离事实本原啊,即便我是一个棋子,但楚怡绝对不是。
"怎么?你有你的难处?那么告诉我那个地方是不是可以看到落红。"
我没说话,其实是因为我不知道他说的落红指的是什么,还在思考的时候他就已经带着一脸自信满满的笑容转身离去。申御坤的离开引起了一片哗然,而后,剩下的这些零星又有一大部分的人急匆匆地下山去了,剩下的只有不到十五个人,难道这才是真正要杀孟凡的人。申御坤这个人很奇怪啊。
"那人什么来头啊?"我问身边的秦茗和韩先生。
"申御坤,被誉为四国最聪明的人,远近闻名呢,"秦茗说。
韩先生也点头附和,接着说"刚才他所说的与事实有很大的出入,依我看那肯定不是他真正了解的。他在捏造事实,不过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确实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这回换秦茗点头附和。这就是夫唱妇随阿,我嘿嘿的傻笑。
"哈哈,人少了,正好也不用顾虑那么多了,兄弟们,放开手去做吧。"这个声音,很浑厚,不用看人就知道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个彪形大汉,可是我现在没空管那些,我现在只是恨得牙根子痒痒,这个人就是刚才骂我是暖床的那只王八的蛋。
"你们要干什么?造反么?竟然用刀指着教主,你们给快给我收起来!"这是卓已的声音,声音里蕴含着无尽的愠怒。
"二小姐,您最好退到一边去,以免伤到您。孟凡根本就不是我们乌夜教的人,怎么可以让他掌管教主一职,怎么说也应该是大少爷来接任。"站在另一边的一个清瘦、面色蜡黄的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可是说话的样子整个一个小老头。还用好像快要死了的样子说这些话,冷得骨头都在瑟缩。
"我不会接任教主的职务,更不会想要留在乌夜教,你们别做梦了。"卓扬扛着他那把大刀,也靠在一棵不算粗壮的树上,不过更显得他的放荡不羁。
"你们......谁跟你们说孟凡不是乌夜教的人了?他和我和卓扬一样都流着父亲的血。你们太荒谬了,简直不可理喻。"卓已气急败坏的冲着那帮人们乱嚷嚷,我都有些不敢确定她是否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二小姐,您一定是被孟凡这个贼人骗了,您要认清他啊。"说话的还是那个一脸病态的小老头。
"真是麻烦,大家上,注意别伤了小姐就行。"说着,那个王八的蛋就第一个向我们这边冲过来了,这架势这速度,太厉害了,快速却又包含力量。他想着孟凡冲过去,孟凡反倒是把眼睛闭了起来,我的心突然跳得好快,手脚冰凉,想要大叫,但是却又叫不出来。
卓已的琴横在王八的刀下,然后抬脚迅速的把王八踢了出去。王八失去重心后种种的摔在地上。他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卓已,然后用满是愤怒的语气说,"不用管二小姐了,她已经被贼人迷惑了心智,根本没有保护的必要了。"NND,这个王八的蛋说得还是人话么?!
那些人开始发动攻击,抽刀拔剑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秦茗也抽出斩月双刀,拉开应战的架势了。"秦茗,你去帮卓已吧,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秦茗看了看韩先生,韩先生说会妥善的保护我的,叫秦茗不用担心我儿放不开手脚。秦茗则红着脸小声的说"你,你才是,要万分小心,千万别受伤了。"
一下子哗啦啦的扑过来十几个人,但是有两个人站着没有动,一个是卓扬另一个是面黄肌瘦的那个小老头。卓扬看到这里已经开始大打出手了,便头也不回的扛着他那把大刀走了。小老头则是苦着脸站在一旁看着一切。
刚开始的时候,秦茗他们很轻松的应对着,尽管对方人多,可是我们的武艺高强阿,沈丘随便射射银针就可以瞬间失去战斗的能力,卓已随便的抽出琴弦就可以捆住对方应对起来尤为轻松。
但是再怎么体力强盛、武功高强的人也经不住对方实行车轮战术。他们的状况开始下降了,而对方也都变成了一种疯狂的屠杀,完全没有目的,只是为了破坏与毁灭。秦茗以一对二,应付得很艰难,卓已更不用说了,一边防御着夹向自己的三两个人,还一边注意着孟凡的情况,以及竟是极限了。而沈丘,他也不再用针了,赤手空拳的和对方打,保护自己不再夹击中被打死,然后,还要照顾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叶天青。情况不容乐观阿。韩先生那只能用于保护自己的拳法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了。
小老头突然冲了过来,直直的向着孟凡跑去,开始与孟凡来来回回的攻击和防御,孟凡身上有伤,所以只能用一只手对付小老头,这太不公平了。kao,你们能不能不要围攻孟凡一个好不好,他受伤了,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呢。
我往过跑,想要跑到孟凡的旁边,韩先生拉住我的衣服,却被对方用刀把衣服砍断了,韩先生被围攻在中间,我被挤到外面来了。有几个人向我攻击,我只好抽出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抵挡,完全没有章法,只是胡乱的挥舞着,就像我心里的慌乱一样。我害怕,真的很怕,我的手脚在迅速冰冷、手臂不住地战栗着。
我完全疯狂的砍着眼前阻挡我的东西,不,应该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疯狂的,疯狂的破坏,疯狂的毁掉一切。有些许的血溅到我身上,可是我无暇顾及,只是一心想要到他的身边去,保护受伤衰弱的他。然而他没有等到我站在他身边就已经被小老头逼上了绝路,他站在悬崖边上,仿佛随时都会乘风归去。
我拼命的跑过去,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跑,耳边仿佛有风在嘶鸣。然而,还不够快,他在我眼前被推下去,我扑倒在地上,不管身下碎石的冷硬,死命的抓住他的手臂,然而他还是往下滑。
"小子,松开你的手,要不然你的手就和他一起掉下去吧。"小老头的刀插在我的手腕边上,只要他轻轻地向旁边压下来,我的手就会和我的手臂分家。
一声重物击打身体的闷响,在身后响起,握刀的手不见了,刀从孟凡的身边掉下去。然后是木头断裂的声音,击打的声音。远处传来马的嘶鸣的声音。很混乱,我看着孟凡,心里也是混乱无比。
他抬着头仰望着我,苦笑着,嘴角弯曲的弧度是那么僵硬,我多想让他开怀的笑起来,多想让他恢复当初那个自信满满、悠然自得的出现在我面前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