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神 下——九尾猫妖

堵气摔回上，砸得板咚的一声很响。听见玄玉迈出的步伐有些迟疑，强忍着不会过身看他，不争气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大概是真撞得很疼。

玉叹了口气，仍旧去了。

你要去，难道我还不能跟么！

一想到这里，忽然大喜，霎时没了心底的不快，跳起来随便披了件衣裳就跟了出去。

玉带了顶很大的斗笠，黑底快靴，将身子围弟不透风的黑袍子，似江湖杀手一般的装束。天未亮，还差一个时辰太阳才露的了面，此时是最暗的，除了微微发着亮的路面，甚至连一点月也不见。

这个月份了还总下雨，着实反常的很。

极深，路道极静，玄玉的身影闪一下就进了小巷。我忙随其转入巷道中，除了几个瓦罐与烂木条外，连个狗影都没有。遭了，该不是跟丢了吧？跑出巷子左拐诱，就是寻不着玄玉了，呼呼的风声鬼哭狼嚎般，直往我衣袖里钻。

周围一片荒凉，才发现竟迷了路，屋瓦衰败残破不堪，唯一青灯朦胧独温寒带来一丝暖意。抬起迟缓的脚步，是暗中的一丝烛光，我便如飞蛾扑火。

泛着墨的池水，浅灯一盏映着池中一片氤氲的雾气，九曲桥，荷绿，莲十里。

池心亭中，玄玉坐着手持酒杯，他怀中的子是从未见过的妩媚人物，既然我娘都比不过的。心口穿了个洞般冷飕飕的，直直盯着那随风摆动的焰儿抖着，想熄熄不去。

他怀中的子举起酒杯，玄玉缓缓喝下。我扯开笑脸，自个儿寻了个位子坐下，大方的拿过玄玉的酒杯就饮。

“此情此景，颈前，人软抱满怀，玉你这般不够意思。”

“蓠儿，你怎么……”他蹙眉。

“嗯，来了。”看着他，我抿紧嘴角。相信玉，经过了这么多才得到如今的温情蜜意，他对我情有多深我该清楚的。我希望我目光是写满坚定，就如我语气一般坚定。

“兮箬……”子抬眼看我，针一般扎人的眼光。

玄玉手中的酒壶一抖，斟的酒洒了出来。

我抬眉，不解的看着她。知道兮箬相貌的人不多，这子究竟是……

“你此刻心里一定在猜测着我是谁。”子收回目光，很快掩住了那耶那的失态，玩弄这玄玉的发丝。

捏紧上头还带着玄玉淡淡的白玉小杯：“你知道你窝在谁的怀中？”

“哦，你倒是说说，他是谁。”

“是我娘子。”喃喃念着这两个字，心地一股暖流荡起。那年的无忧谷，玄玉娇羞着扭着衣摆，软声细语的一句蓠郎，他脸上的绯红之，怎么遮也遮不住。

“笑话。”她低笑出声，“玄玉只能是我的。”

“你以为你吃的用的银子怎么来的？真以为是他用灵力变出来的还是天上落下来的？”

我摇头，从没想过银两是真么来的。跟玉在一起，我从没烦恼过什么或是担心过什么，失去了魇神宫，银两是真么来的？会是四使十王哪儿来的吧……

“真是迟钝。你不是不知道，玄玉已完全失去了灵力了吧？他现在除了一张脸和丽的身子，和废人没区别。”

“你瞎说！”脑子嗡嗡作响，“玉你告诉我，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我看向玄玉，他却只是微笑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别笑了，你说，你说啊！”我摇着她的肩膀，却被那子一个弹指撞上了亭柱，疼得直抽气。

“玄玉早丧失灵力了，神珏已无多大用处，却管着他一条命。你以为你如何仍能过着安稳的日子？”子手一翻，掌心便出现了一块莹透的浑圆：“痴儿，竟拿自己的命与我交换你的安然无恙。若不是我的庇护，邢黪早出手了。”

“你骗人……”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玉，希望他推开他怀中那恶心的人，抱着我说是假的，我不过是做了一场恶梦，一切都是假的。

“是真的。”这三个子很轻很轻，却如雷贯耳。

“天底下，只有诬得住邢黪，你可信？”藕臂环上玄玉的秀的颈子，厮咬着玄玉的耳垂：“玉，我改变主意了。明日就与我走。”

玄玉点了点头，没再看我一眼，垂着双眸。曾经不喜欢与他对视，总说他眸子太冷，如今，即便只是淡淡一眼，能看着我也是好的。

“蓠儿，我不在你身边，自己要保重。”

拖着双腿，迈步开的步伐，怎么也走不完那短短的九曲桥，明明只有九个弯却似千回百转，子娇笑连连，上下抖动着双肩，玄玉微笑的侧脸很的，以为他只会对着我才这么笑，可事实不是。他可以对任何人都这么笑，我还罕初一样死乞白赖的认为他就只能对我好。如今他要走了，不是说过此生必定不分离的么？心好痛……哭不出来，为了我，为了我吗？可为什么，我宁愿我随邢黪去了，也不愿意你同她走？

难道我们……只能从此陌路？

不知道怎么回到客栈的，仿佛一切知觉都离我离得很远，脑中有的只是空白。

玉，说不恨你，是假的。我一直恨你，要我如何不恨你。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是说丢就丢的吗？为什么，为什没能为了我继续坚持下去？为什么你要先认输……分开我们的，不是邢黪也不是那个人，而是你。我从来没有选择权，你将一切都安排得好好了，觉得是对我最好的，可真的对我来说是好的吗？我就这没能信赖，连和我商量都不肯，究竟是嫌弃我拖累你了？

到了最后，却没一个人愿意留在我身边，一个个都走了。爹、娘、魑、魅、魉，最后是玄玉。

窗户大敞着，风加着细雨飘进屋内，霎时觉得有些冷。我环着自己的双臂看向四周，忽然觉得这房子太大，太冷，太寂静。

“玉……”

将自己又环紧了些，缩在竹榻上。不愿回到上，那只会让我想他的，上面留着太多我与他欢爱的气味。

“蓠儿……莫怨我。”淡袭人，是再熟悉不过的味道。我全身一震，没想到他会回来，激动得难以言喻，可硬是不回头看他，哪怕我知道再不回头，怕是再炕到了。

“既然都走了，何必回来。”

他伸手一揽，从背后抱紧了我。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没有一件不成功，包括就这么的丢下我。挣扎着，他却抱的更紧了。脖子酥酥麻麻的，玄玉将鼻息轻轻呼在我的颈子上。

“你干什么呢，若是不放心我，大可不必。”声音有些哽咽，眼眶湿湿的。我不再挣扎了，由他抱着。

“我没有你也能活得很好。”吸了吸鼻子，我吐出这句话。

他松开我，应将我扳了过来与他面对面，解开自个儿衣袋，我就这么愣愣看着他，“你干什么。”

“蓠儿，你不是想在上边吗？”玄玉的语气软软的，很好听。

吻上了我，修长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摸着我的脸和身子，“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他的双眸氤氲，如蒙了层水雾般特别柔和，一笑总是那么的温情。

他握住我的分身置于他身后，朝我一笑：“进来吧。”我似冲昏了头般，秘插了进去，却见到他皱了皱眉。

“疼么？”我停下问道。他里边特别紧，温热的包容着我。

“不疼。”还没等我动他就自己先动了起来，一下比一下狠，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大腿滑下，我吓得想退出来，他却扣紧了我的脖子，脸上全无其他表情。

“停、停下！会弄伤你自己的！”除了紧紧地贴着他抱的不留一丝缝隙，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耳边听到他的话语：“你该恨我的……”心猛然的一抽，我抱着他哭了起来。

“玉，别走！”我哭着喊，他却只是捧着我的脸笑：“我们继续，还没做完。”

“我不要上你，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别走！”

他的眸子里写满，下掩盖着一丝我望不透的。体内的与火燃烧着，心却如雨下。似那来得及为猛烈的狂风暴雨，第一次上了玉，我哭了。哭得死去活来，哭得天昏地暗，他的血沾染在单上，猩红一片。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怀里睡了过去，起身时早不见了玉。为留下那一张带血的单，似在述说的我们最后那残余的缘分。

今宵一别，汝为人夫，从此陌路。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玉走了，没让我看见。其实他是对的，若要是我看着了，定会哭着拽着不让他走，他会难受的吧？

留了个包袱在桌上，里面满满是金子。如今唯有我一人独留芜洛，悲切的不可理喻。白日，我细细的重游与他一同玩赏过的所有景点，坐着曾经做过的位子，有时一呆就是一天。里，更加无法制止的思念玉，难以压抑之时，便翻出玉的衣裳，一件件看，一件件摸，却舍不得穿，上头带着他的气息，抱在怀里就像抱着他一般，若进入了梦中，也总能看到他牵着我的手有说有笑。最失落时还是半惊醒，枕边空荡，那轻声软语不过梦一场。我哭了，怕湿了玉的衣裳，那上头的味儿一天比一天淡，就快嗅不到了。难道我连最后的一丝也握不住了。

在不久的以后，你是否能忘了我？我不愿意忘了你，也不希望你忘了我。若是去了天界，就能寻找你了么？如果能见着你，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至少也比现在强。

若能和你在一起，从了邢黪又如何呢。

只要我们还能在一起，我不愿意就此陌路，不愿意。

再芜湖边上，那卖兰酒的小摊依旧，天天飘着那醇厚的气，买醉的人永远这样多。

“小二，两坛兰酒。”我的声音很轻，记得玉说过，我大声嚷嚷的很不雅观。

几个眼尖的人立即认出了我，大喊着紫烟，我一笑，无意隐藏些什么。买了酒就走向画舫，租了艄最大最贵的。

不需要丝竹歌姬舞，不必喧闹华音宾客。只求半点清静，足以让我赏湖饮酒便罢。不醉，忘不了，醉了，放不了。

倚着朱漆栏杆，水面波澜不惊，几只水鸟时不时潜入水中捕食鱼儿，欢快的嬉戏，溅起水。玄玉也爱看鸟，落雁溪的鸟儿就是叫声太哀鸣了。

回想起在魇神宫的日子，如今也觉得是开心的。

一个头顶斗笠，一身青灰的身影脚尖如蜻蜓点水般早水面上跳跃着，猛然一个翻了个跟斗就上我的画舫，手拎着半坛酒往嘴里灌着，满身酒气。

那人将斗笠一甩，便向空中飞去了，不知落于何处，只道是飞没了呢。

“公子一人泛舟独饮，是否太寂寞了点？”

我看着他皱着眉：“你是邢黪的人。”就是随口的一句话，无根无据只凭猜测，没想到他颔首：“不介意的话，是否与在下同饮一杯。”

他的面容平凡无奇，很标准的一张国字脸。还没等我答话，他便寻了靠在舫边能看着湖面的位子坐下，一手托起酒坛子昂首喝低烈，一口酒撒了大半出来。

我寻思着他来的目的，在他面前放下我在江边买的那两坛酒：“若觉得喝得尚不过瘾，不嫌弃的话，我这儿还有些。”在他对面坐下，尽量使自己笑得温和无害些。

他忽然撂下酒坛子，紧紧盯着我好一阵，看得我些许不自在。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致郓。”他吐出这句话，似怕我不明白又加了句：“我的名字。”

致郓……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到过，一时间却像不起来，我蹙眉看着他，确实没见过此人。

“姓鄢名蓠。”

“你可唤我声郓兄，蓠儿。”这个人明明与他素不相识，却非要沾亲带故的，其中必要狡诈之处。况且此人来意不明，我心纸想越觉得蹊跷。

“这不太好，一来我们非亲非故，二来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么一个寂静之人，你能找上，定有什么事。”

“你啊，太不懂得隐藏想法了。有的时候，就算是这样的也不能说出来，知道么。”致郓倒也不客气，开了酒坛子又开始豪饮一番。

真没见过这么嗜酒如命的人。他究竟想干什么？

“我无他意，就是想与你结识罢了。那日你与一蒙面紫衣公子于湖边买兰酒，你貌似我一位故人罢了。”

“兮箬。”我没好气地吐出这两个字。

一拍桌子，他秘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对对，就是他，你也认识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媚站起来，我十分不悦，尤其是别人把我当傻子耍。他承认了是邢黪的人，我在我这儿装什么呢？该是什么都查的一清二楚了才是，我看起来就着办好糊弄？

气氛一下子凝结的沉重起来，他一下子褪去了一脸嬉笑：“你应该心里清楚，为何非要事事挑明？”

问题一下给打了回来，我咬着下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其实我心里清楚。邢黪的手下找上我，在玉走了以后。还能为什么事？可我却宁愿坚信着玄玉，坚信着他的离去能保护我。如果我连他都不相信了，还能信谁？

“邢黪不会动我的。”抓紧了衣襟，手心冒了汗，我平淡的叙述着。

“自是不会动你，主上想请你去天界做客罢了。”他一笑，我忽然全身寒毛耸立，头皮发麻。

“走不走，全凭你。”

如果去了天界，定能见到玉吧。若在此耗着也是耗着，既然邢黪有这个心，要我与他走的方法何止千千万万，走是迟早的事。

“带走玄玉的人是谁？”

“幕隐夫人，邢黪的母亲。”

以目前的情势来看，玄玉失了所有的力量，魑魅魍魉与十王则没再出现过。或许真有些不乐观了，玉只得交出神珏与幕隐换我的安然，许是真到了这一步无可奈何，可并没能真正保护我。该找上门的还是来了，讽刺的是就在他前腿刚走人家就紧跟着上门了。

“既是如此，我能说不吗？”我朝着他吟吟一笑，举杯：“庆祝我将是邢黪的贵客了。”



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我真的不知道我在写什么了！哭！

这个文真的太不想写了，乱的无以伦比。

最近自己着乐，写了篇相姑院子的故事，嘿嘿。不敢发，等我写完了就发。

至于这个文嘛写，我写唉。

相姑：既相公，出自明清以来狎男戏子风。相公即兼以事男之男伶。后来有人觉得这样使用"相公"一词不妥,便改称"相姑"或"像姑"。在北平"相公业"一度很盛,他们营业的地方称"相公堂子".加以总结说:男并不只是和进行便够了,和男同样是人情的相沿。

默觉得我太YD就54我吧.

(话说我想改笔名了，这个名字居然是个酒吧，无语。)再次回到耸立着“天界”二字的巨石前，心中有些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我一小小狐妖，何其有锈临天界二次，忽然有些觉得，世上本无什么平等之事，有的人一生下来便尊贵无比，有的则如蝼蚁般姑且生。不自觉地摸了摸自个儿脸庞，心底觉得讽刺，一样的脸，却是天与地的差距，兮箬是神，我为妖。

“看什么呢，快跟上。”又是那两位双目炯炯的天兵，长枪交错着，此时致郓掏出令牌，天兵便让出了道路，我随着他真真实实跨入天门内。

“知道为何走此门？”致郓指着挂得高高的横匾上的“南”字，我摇了摇头，又非天中人，如何能得知这其中含义。

“南门，”他忽然一笑，笑得颇具深意，“专是给你这样身份矜贵的客人走的。”

一席话说得我背后直冒冷汗，寒毛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