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叹了一口气,"悲哀啊,我刚才居然被你吃得死死的,真是前所未有的挫败和屈辱......"
"哦,对了,刚才忘了告诉你,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喜欢伤害别人--这是我不怕你割我舌头的第三个理由。"
"好了!"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酒足饭饱,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多谢你的款待,也多谢你帮我教训了小人,我该走了,再会!"再会就是不再相会的意思。我背上外公的骨灰盒,潇洒地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残羹冷炙。
"等等,你还不能走!"东方少主的眼里闪过一片阴霾。
"怎么,问我要饭钱么?"我微笑地看着他,"刚才吃的时候你可没履行告知义务哦!"(作者:拜托你的职业病少来好不好。)
"我的手势做得很快而且各种手势之间的差别很细微,普通人是看不清的,你不仅能看清而且能模仿个八九不离十;我的手下也非碌碌之辈,他们的身形之快一般人也是看不清的,而你却能分辨得出是哪行哪派那个人做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你所说,我能看清你的手势能看清你手下的身形--我不是个普通人。"我故作严肃地回答,可自己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
"啊,他的眼瞳是、是深黑色的!"一个侍卫叫了起来"他是异族人,这个小孩是异族人!"
球为媒(七)
眼瞳是深黑色的很稀奇吗?中国人嘛,从小到大我的眼瞳都是......天啦,我怎么没注意到!这些人的眼瞳是浅褐色的!我想起来了,皇叔的眼瞳是浅褐色的,蒹葭的是,小路子的是,萧丞相的也是......这里的人的眼瞳都是浅褐色的!
"不对呀?我的眼瞳不可能是深黑色的!"我不是转世投胎了么?如果我的眼睛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话,皇叔、蒹葭、小路子、萧丞相他们早就发现了!
我劈手拿起一杯茶,茶水惊起一圈涟漪,圆圆的茶碗里影印出一张圆圆的可爱的小脸,小脸上有一双俏皮地扑闪扑闪的眼睛,那眼瞳--真的是深黑色的......
东方少主的玉扇一挥侍卫们刷地拔出剑向我围了过来。
"慢!"我的眼从茶碗中抬起来,慢慢地环视一圈周围剑拔弩张的侍卫。
"东方少主为我如此大动干戈,真是令在下受宠若惊啊!"我优雅地向他举杯,然后将茶一饮而尽。
"啧啧啧,好茶!唇齿留香、沁人心脾,果然是诗酒楼的极品!"我嘴角微勾,笑容清幽而淡漠,仿佛周围不是刀光剑影危机四伏而是平和恬静安逸适人。店小二吓得躲到了门里,看热闹的人群早已逃得鸟散精光......
"为什么刚才没发现?"我端着茶杯自语,光洁的杯壁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圈圈光怪陆离的圆圈圈。
"刚才我也没发现你的眼瞳是深黑色的。"
"那他们--你的手下呢?"
东方少主扫视了一圈,所有的人都无言。
"我想他们也没发现。"
"刚才与你喝茶的时候,你有没有仔细地看过我的眼?"我仍然嘴角微笑看着杯底。
"你的眼瞳--刚才喝茶的时候是浅褐色的!"还好他是个诚实的人。
"我明白了!"我抬起头轻轻地闭上眼,心里默数了一百下,然后睁开。
"现在你再来看,我的眼瞳是什么颜色?"
"浅褐色的!"
"他的眼瞳又变成浅褐色的了!"所有的人惊呼。
"你到底是什么人?"东方少主玉扇一指,"你是异族人的奸细?"
"不是!"我耸耸肩膀,"我承认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我自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曾经看过一个故事,"我浅浅一笑,"有一个人,当他大笑的时候他的眼睛里会出现重瞳......我想我可能也是这种情况吧--我笑的时候眼瞳会变成深黑色。"
"难以置信!"
"对不起,我只能作如此解释。其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我也是刚知道眼瞳会变色。"
"是吗?"东方少主也笑了,"你说我会不会相信呢?"
"这件事很有趣,不是么?"我扎起了袖子。
"不错!"
"我想你是不是要这件事变得更有趣一些?"
"对!"(作者:天啦,你们是古龙还是琼瑶啊,怎么没一句人听得懂的话!)
东方少主身形一动快若闪电,一柄玉扇直向我胸前刺来。我只得苦笑一声提气纵身躲过雷霆一击。就知道江湖中人喜欢玩这种把戏,看来今天是逃也逃不过了,谁要自己刚才争强好胜招子不亮,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好身法!"东方少主旋身一掌,"除了我爹你是第一个躲得开我这一招的人!"
"是吗?那你说我是应该高兴还是自谦呢?"我侧身又闪过了一着。
"为什么不还手?"东方少主的招式排山倒海一般向我涌来,把我逼得上窜下跳,左躲右闪,气喘吁吁,使尽浑身解数游离于他的掌势之间。
"看不起我么?"
"哪里!"我只得苦笑。我若有本事还手早反击了!本人现在是任贤齐版的楚留香--只会保命的功夫和轻功。而且这种躲闪的方式多出于本能--也就是下意识地躲避。
"你再不出手我就不客气了!"嘻嘻嘻......想看我的师承?你会很失望地哦?
"你已经很不客气了!"真佩服我自己,这种危急时刻还能开得出玩笑。不过,如果不是体内潜藏着云妃的内力,我恐怕早就落败了。
银光一闪,东方少主手中多了一把宝剑。刷刷刷,劈头就是三剑,不,是一把剑仿佛从三个方向同时劈来,速度之快可谓迅若惊雷。
我会怎样?呆若木鸡还是抱头鼠窜?面对危险任何的惊慌都可能丧失求生的机会!
"来的好!"我不退反进欺身冲进剑影中,背后响起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就像美妙的音乐被突然打断了一样,东方少主满天的剑影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黑压压的周围都是人头,那明晃晃的晃得刺疼人眼的是侍卫们的剑,这么多的人却听得见滴汗的声音。诗酒楼的幌子在风中摇曳着就像大门后瑟瑟发抖的店小二,还时不时地伸出两只老鼠般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一下。
"当--"一声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仿佛庙里的钟声醍醐灌顶的惊醒了在场的人们。一截剑尖落在了地上,剑尖上沾着鲜血--那是我的血。
"你扣断了我的剑!"
"是!"
"用的什么手法?"
"你没看清?"
"是!"
"我不记得了!"我是真的不记得了,我能扣到他的剑完全是刚才脑中灵光一闪,很本能的就两指夹了过去。
"你的手指流血了。"
"是刚才被你的剑割破的......这一着有一个名字......"
"哦!"
"叫‘灵犀一指'"陆小凤的招牌先拿来用一下。
"好名字!"
"招由心发,所以我记不得刚才是怎么出招的了......"我实在抱歉。
"我不能学么?"
"是我无法教!"遗憾!
"我输了!"东方少主将残剑一抛仰天长叹。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认输呢!"一个狂风般的身影卷了过来。
球为媒(八)
什么是狂风大作、遮天蔽日,什么是飞沙走石、暗无天日,我从没见过一个人能卷起如此大的气流波动。他一定是黄风怪!
"黄风怪"一把勾住东方少主的脖子:"我亲亲的小明,有没有想我呀?"(东方少主叫小明?)
"哼!"东方少主冷冷的拍开"黄风怪"勾过来的爪子:"我记得两个时辰前我们还在一起过招......"
"呵呵呵呵......"黄风怪嫩白的兰花指掩口轻笑:"不就是我没有如你所愿,接住了你的清风三掌吗?"
"那是你取巧!"
"嚯嚯嚯,......"黄风怪像唱戏一样舞着水袖在东方少主的面前转了一个圈,又一把勾住了东方少主的肩膀。
"死鸭子嘴硬!"黄风怪尖起纤纤玉指在东方少主的脸上轻轻一点,似娇还嗔"我知道你想我!"
东方少主铁青着脸拨开粘在自己身上吐气如兰的黄风怪:"西门疯子,你是不是有看什么坊间话本了?"
"哎--"黄风怪,不,是西门疯子翻脸比翻书还快,马上换成了闺中怨妇的表情:"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眼泪刷拉刷拉的就流下来了。
"该死,!"我的心中暗骂一声。李清照的词居然被这个男生女像的变态念成这个样子,幸好是架空历史,不然他老人家准得从坟墓里跳出来!
"哟--,哪来的这么好看的小弟弟?"西门疯子一阵风似的刮到我面前。
"干嘛?"我漠然的拈掉被他卷过来沾在我肩上的五张废纸,头上的六片树叶,还有手臂上的两只被卷得晕头转向的"小强"。
"呵呵呵......好有意思的小弟弟哦!瞧,胖嘟嘟的小脸,粉好摸粉好摸耶!"西门疯子左右开弓在我脸上一边捏了一把,"你叫什么,小胖猪?"
什么,这个变态居然叫我小胖猪,还,还捏我的脸!哇~~~~~~我不干啦,我被变态轻薄了!
"你干什么?"东方少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把我拉开,让疯子扑了个空。"我还以为你只对成熟男子感兴趣!"
"知我者东方明月也!"西门疯子长发垂落遮住了半边沉鱼落燕的容颜。凤目眼波流转,勾魂摄魄。
"我亲亲的阿月。"西门疯子又换了一个称呼:"你是不是吃醋了?"桃花眼快把东方明月给逼疯了!"
"别理这个疯子!走,我们进去谈!"东方明月拉起我就往诗酒楼走,把挂在他身上的疯子掀了一个趔趄。
"哎,哎,我说阿月,你怎么又把我一个人扔下就走?你不能这么没人性,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让我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怎么活呀~~~~~~"西门疯子掏出粉红色的汗巾抹起了眼泪。哎,这一下又变成弃妇了。
"来人,如果西门少主的疯没有发完就不准他进来!"
"哇~~~~~~天杀的阿月,你你你,怎么这么狠!"
"如果他敢往里闯,就用暴雨梨花针对付他!"
"哇~~~~~~~~"身后的西门少主惨呼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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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你的身手没什么进步!"东方少主悠闲的品着茶,我则趴在桌子前对这一大堆糕点大吃特吃。
"阿月,两个是趁钱我们才过的招,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算我是神仙也高不到哪去呀!"西门少主,西门扶风在他宽大的衣袖上一颗一颗的找着散落的小针。
"一,二、三......一共是一百零八个透明的窟窿......比上次少了两个......啧啧啧,不愧是东方世家的镇庄之宝,天下第一的暗器,一筒针就能在我西门少主的身上打出一百多个洞来!"
"要不要换件衣服?"
"不要!"西门扶风一口回绝,"我觉得这样--"他朝着阳光张开双臂,阳光透过袖子上的小孔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性感"我塞满糕点的嘴含糊的嘟噜了一句。
"你怎么饿得这么快?"东方少主用玉扇拍了拍我的头。
"吾......"我又往嘴里塞了两块木须糕,不吃白不吃。
"小胖猪,"西门扶风不怀好意的凑到我面前,眨眨眼:"别吃那么胖,你会把我亲亲的阿月给压死的!"
"噗......"幸好西门疯子闪得快,否则肯定被我喷一脸的木须糕。
真的......好想......掐死他!
"西、门、扶、风!"
球为媒(九)
"西、门、扶、风!"东方明月一记凛冽的白眼把西门疯子杀个全军覆没。"是不是一筒梨花针让你尝的不过瘾?!我现在手头上还有两筒,想不想试试?!"
"不要--"西门疯子吓得连连后退"一筒梨花针就让我吃不消了,两筒我不就成马蜂窝了吗?"
"那你就给我闭嘴!"
"喔"西门疯子神情一变,满脸委屈,眼中噘着泪水,红唇紧咬,手指使劲绞着衣襟,低头退到一边,那样子我见尤怜。
"哎--"东方明月叹了一口气:"扶风,真拿你没办法!"
西门扶风跳了起来两手圈住东方明月的脖子,娇声娇气的唤道:"小明明,别生风儿的气了!风儿以后一定乖乖的!"
"噗--"又一口木须糕喷了出来。如果不是觉得可惜,我可能连胃都会吐出来。
东方明月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疯子则不依不饶的挂在他胸前荡来荡去。
"小明明,不要生气嘛,我只是觉得这个小弟弟挺有意思的。他用了什么办法让你这个死要面子的家伙认输呢?"
东方明月气的要吐血。
"他没有输!"
"哦?"西门疯子马上抛弃了它的小明明一阵风似的刮到我面前。
"你不要老是像风一样的刮来刮去的好不好!看,把我的木须糕都吹散了!"
"哦,对不起,小胖猪。"疯子又乘机在我脸上掐了一把,"我还以为你被木须糕撑死了呢?"
哼,混蛋!我心中暗骂。
"还有,你不要老是叫我小胖猪,我是有名字的!我叫......"难道告诉他们我叫宝儿?我就是南宫少主,南宫家的嫡系传人,当今圣上的皇十七子?
"你叫什么?"
"南......瓜"
"南瓜?"
"是,南瓜!"我点点头。
"你师傅取的名字可真差劲!"西门疯子瘪了瘪嘴。
"啊?!师傅!?哦,是,是,我师傅的文化水品不高!"
"我的小明明被逼得差不多把东方家的绝学都使出来了,而且你只用一招就破了它的清风三剑......你怎么还说他没有输?"
"哎--"我抹了抹油腻腻的嘴,然后两手在衣服上揩了揩,"你--过来!"我伸出右手食指朝他勾了勾。
"如果你能安安静静的听我讲个故事,你就会明白了!"
"好,在下洗耳恭听!"西门少主一掀袍服旋身坐下,恢复了富家贵公子应有的风度和仪态。
"咳咳咳,这个故事是这样的......"
"有故事听怎么不叫我呀?"伴随着悦耳的铃声,一个粉红色天使般的小身影闪了进来。
"叮当儿,是你?!"东方西门一起惊叫起来。
"叮当儿!"东方少主面色一沉,呼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不好好的呆在家里跑出来乱闯什么?"
"哼,"小天使叮当儿嘟起了嘴,"一见人家就扮杀猪脸,哥哥讨厌死了!"
"你--好,来人,把小姐给我送回去!"
"西门哥哥--"东方不亮西边亮,叮当扑进了西门扶风的怀里寻求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