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以为这写字之人能做到!"
"他没有!"我摇摇头:"既然无意又何谈什么来去?既然忘却宠辱又何必在意是否花开花谢?明明什么都不能放下却强迫自己以为已跃出十丈红尘,这样自欺欺人的人难道不好笑吗?"
又是半响无声,寂静得让人几乎发狂。突然,太子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霹雳一般的笑声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
"好大的口气!你若是知道这副对联出自何人之手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大笑的太子,淡若云烟的吐出几个字:"写字的人就是太子自己!"
太子一愕,敛起笑容,颇为惊异的打量着我:"何以见得?"
我笑着摇了摇头:"就凭‘何以见得'四个字!"
太子猛的一怔,继而恍然大悟。
其实,我并不敢肯定是谁写的,我所说的只不过是自己的猜测,毕竟能给太子题字的绝不是一般的人。但是太子的反应让我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孤小看你了!"
"是太子偶尔疏忽了!"我恭顺地回答。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也一样!"太子脸上明亮的笑容猛然凝住,大喝道:"燕归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辱骂孤自欺欺人!"
人说,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真是诚不我欺!刚刚还阳光灿烂现在就急风暴雨了。明明是他叫我说的,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唉,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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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写可怜的宝儿被罚到御马监当弼马温~~~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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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大人:
我写的是传奇。传奇就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会被主人公碰到的。当然也包括GL和BL.
第八章不畏浮云遮望眼(二)
光线昏暗,空气中混合着湿气、汗臭和马粪的味道。马棚中几十匹肌骨强健,线条刚毅,高大英俊的御马并排排列着。这些马是极品中的珍品,偾张隆起的肌肉,如水滴般滚落的流线,油亮微微反射出暗光的皮毛,飞跑如风,喷气如龙,无一处不显示出它们领袖群伦的王者风范。王嘉卫高高扎起袖子头上挂着汗珠,拿着大马刷子十分卖力的涮洗着马儿身上的尘土和汗液,嘴里还在不停的抱怨。
"我说你一个三等侍卫学什么人家赏画鉴字的,还不知天高地厚的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这下好了舒舒服服的侍卫放着不当到当起累死累活的马夫来了!"王嘉卫一手叉腰一手将大马刷子扔在水盆里,解过另外一匹还未刷洗的马。
"不要以为有宝亲王宠着这天下就属你最大了最了不起了!你再大大得过王爷?就算宝王爷对你千依百顺,王爷又大得过太子吗?你得罪了太子连王爷都保不住你!这次是你运气,太子不跟你计较,只罚你当马夫,你要是再不知深浅呀,恐怕就下次我就要到牢房给你送断头酒了!"
"喂,我说的你有没有听?"王嘉卫的头从马屁股后面伸了出来。
我枕着头躺在湿濡的已经开始霉烂的马草上,望着乌黑马棚顶发呆。目前的情况已不像我当初设想的那样了,脑袋中思考着下一步的动作。
"唉,多想想也好!"马屁股后面的脑袋缩了回去:"我呀,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真不知道怎么会和你这种人做兄弟!享福就没有,祸事倒是一桩连一桩的!"
马背上蒸起腾腾的热气。王嘉卫那小子婆婆嘴已经喋喋不休的说了大半个时辰了,还不见他咀嚼肌有疲劳的迹象。
王嘉卫拿着马刷习惯性的揩了揩脸:"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兄弟我才不会整天跟在马屁股后面跑呢!"
"谢谢!"我说。
王嘉卫有点发愣,嘎嘎直响的高频广播终于停了下来。可能是持续的劳动使人的血液循环加快,他微微喘着气,脸有点发红,撇过脸嘟嘟囔囔了几句:"你知道就好!不要忘记自己倒霉的时候连累了我这个不幸的人!"
御马高大的体型将王嘉卫的上半身挡住,我只能看见他灰白的布帽和手上刷过马背的棕色马刷。突然,马背上多了一个脑袋。
"你是个怪人!"王嘉卫偏着头转动着绿豆眼好奇地打量着我:"你居然会对我说谢谢!"
在我看来,不会说谢谢或者从来没听到过谢谢为何物的人才是奇怪呢!
我伸个懒腰从草堆上跳起来,双手十指交叉枕在脑后。
"双绣鞋,白布里,五花马,回娘家,抬头碰上个俏冤家......"嘴里哼着坊间小调,一步一踱的朝马棚外走去。
"喂,你去哪?"
"随便走走!"
王嘉卫扎着袖子,衣服上套着围篼,手里捏着把刷子追了出来:"忘了跟你说,马棚里有匹马被安国小侯爷牵去了!"
"知道了,你要他还来就是!"我心不在焉的回应。可是后来当我知道被牵走的是哪匹马时,差点把安国小侯爷打成了猪头。于是,冥冥之中神秘的力量又再一次将我推向不可预知的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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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写一匹马引发的宝儿,太子,七哥之间复杂关系的开端
第八章不畏浮云遮望眼(三)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我是个懒人,而且是个极能享受的懒人,任何时间任何情况下与任何人在一起。
春风暖日,朱红的宫墙之下,御沟中淙淙的流水似情人温情脉脉的眼波,波光离合仿佛荡着一弘碎金,耀得人眼也跟着迷离起来。御沟旁是体态婀娜的伏地垂杨,杨柳依依不是送别的惆怅而是迎春的欢喜。柳条纤纤若弄筝的素手,鹅黄淡绿衣带当风卓越多姿。
宫内最美丽的东西并不是杨柳和流水,也不是御花园中的争奇斗艳和锦云浪漫,而是御沟旁天生天养的桃花。一束束淡粉淡白的桃花,春天里最具有代表性的生物。
此时的我就半躺在一株胜开的桃花树下享受人生。
桃花流水鳜鱼肥。
有桃花有流水,唯独没有鳜鱼,但我手中有酒。好酒,美酒,开封便可香透十里的老村陈酿。
洒洒的清风,粉粉的桃花,清清冽冽的醇酒,还有柳花飞絮的剑。舞剑,舞动的剑,剑一般的飞舞。剑舞,风起,花飞花落,天地间立时铺就了一场粉色的大雪。雪片纷飞的桃花中亮银点点,冷光与暖色交相辉映,阳刚与阴柔相辅相成,剑气在一片粉色中灵动。
耳边,剑气乎乎成风,桃花倏倏如雨。酒坛高高举起,稍稍倾斜,一股弘亮的清泉映着明媚的春光从喉头一直暖到人的心里。
风将息,花落犹未尽,而银光大胜,将一片粉色耀成苍白。剑峰突起,亮虹一线穿出,银龙绞索绞碎所有的温柔,杀机立起。
哧的一声,剑尖插入两指间,不多不少刚好一寸七分。(南宫弃:偶好像记得小李飞刀也是一寸七分!)
"剑好!"
"为何不是好剑?"
"真正的好剑千花过尽片叶不留身!"
"我的剑身很干净!"
我松开夹住剑尖的两指拍了拍怀中的酒坛,液体荡击罐底发出嗡嗡的声音。
"可我怎么听到残花的哭泣呢?"
金虹剑上有露珠滴落,太阳下闪过一点金光。我笑了笑,从地上拾起半片残叶,把它举到叮当的眼前。
"剑锋锐利,切口整齐,所以我说剑好而不是好剑!"
叮当满面气恼,一剑抵上我的脖子。
"燕归来,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
我摊了摊手,这个娇纵任性的妹妹哟,总是喜欢发大小姐脾气。
"我说的都是剑道,只是公主还未悟道罢了!"
俏脸储着怒气,叮当一剑点上我的鼻尖:"可是你陪宝哥哥练剑都是一招一式的给他校正!"
水儿没有学过南宫剑法和金龙剑法,我当然要教他几招傍身。果然是特务头子的妹妹,连这个都被她查得清清楚楚。
"是不是你只愿意对他倾囊相授?"寒芒在我的鼻尖抖动,丁当的手腕只要向上一抖我的左鼻孔就能清楚的看见右鼻孔了:"宫里都说你们俩......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摸了摸鼻尖,叮当又不是狗仔队,干嘛对人家的隐私那么感兴趣?
"不说话就表示默认!"
我翻了翻白眼,从练剑到我和水儿的关系,这有什么必然吗?她是什么逻辑嘛!
"剑道之上无亲疏!"我看着丁当的眼很认真的一字一顿的说。
叮当忽然放下指着我鼻尖的剑,转过身背对着我:"宝哥哥叫你阿来......"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王嘉卫不也喜欢叫我阿来吗?
"我想叫你......燕哥哥......"我讶异的抬起头,叮当眼中闪动着某种我不太明白的情愫。她站在桃林中,桃花映称着娇嫩的俏脸,十分的可爱。
"公主已经有很多哥哥了!"
"可是他们老是忙,不能陪我......你陪我说说话,好吗?"叮当曳着我的衣袖,满眼的恳求,好像积蓄了很大的努力才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满目的怜惜。我从没想到过倔强任性像男孩一样打架的叮当会如此的孤独。不能让自己的妹妹快乐幸福这是我做哥哥没有尽到责任。
"好,我陪你!"我怜爱的掐了掐她的粉脸。叮当开心的笑了,笑得像春日中迎风摇摆的漾漾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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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中)
第八章不畏浮云遮望眼(四)
叮当折了一大把漂亮的桃花,蹦蹦跳跳的跑在我前面,一口一个"燕哥哥"的甜甜地唤。我望着她,眯眯笑,一声声的答应着。
离马棚还有挺长一段距离我们就看见王嘉卫青衣布帽的在门口着急的打转。
"阿来,你回来就好了!"王嘉卫兔子一般欢天喜地的抱住我的腰。
"王嘉卫,你那小小的绿豆眼长到哪去了,难道没看见本公主么?"叮当用桃花枝戳着某兔的头。
王嘉卫匆匆躲开叮当的攻击,打了两个躬,急急的拉住我:"你快去看看吧,疾风不行了!"
"你说谁?"我揪住王嘉卫的领子,大喝道:"你再说一遍,疾风怎么了?"
"唉呀......这个,安国小侯爷派人把马牵出去,牵回来的时候就......"
我扔下王嘉卫撩起衣袍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疾风是九皇叔生前的坐骑,日行千里夜走八百,它跟着皇叔南征北战纵横千里立下累累功勋。当我在御马监里又一次看见它时,兴奋得勾着马脖子又哭又笑,而疾风也凭着自己动物的灵性认出当年那个被皇叔抱上马背吓得捂着眼哇哇乱叫的孩子,又是喷气又是贲蹄又是长嘶。王嘉卫开始还以为我因为丢官而气疯了,后来又以为那匹马受了我的传染也疯了。
"疾风......"我蹲到疾风身旁轻轻地唤它。它喜欢我这样抚摸着它长长的鬃毛轻轻地唤它。
奄奄一息的疾风睁开眼,眼里有泪有愤有不甘还有屈辱。马头喷出一口气,挣扎着抬起来,悲哀的望着遍体的伤痕和被人折断的四蹄,长嘶一声用力撞击坚硬的地板。
"疾风!"我抱住马头不让它伤害自己,辛酸的泪流了出来:"会好的,我会让你好起来的......疾风,相信我......"
疾风停止挣扎,悲哀绝望的舔着我脸上的泪。我抚摸着它的断腿,感受着伤口撕裂般的疼痛,心一阵阵揪紧。一匹千里如风的战马不能和主人纵横疆场已是十分的悲哀,高梁厚味的圈养在狭窄的马棚里这是对它高贵的折损,而如今失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四肢便是连自尊的资本都没有了。它现在跟那些卑微低贱人人驾驭欺凌的驽马有何两样呢?
"是哪个畜生干的?"丝丝的冷气从牙缝中挤出,十根手指的指节开始泛白。稍微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双经常握剑的手。剑手出剑时指节通常会泛白,而出剑必见血。
"燕哥哥......"叮当满眼担心的看着我。
"阿来,你先宽宽心......我知道你喜欢这匹马......总有办法让它好起来的......"
我猛然起身往外快步走去。
"燕哥哥!"叮当展开双臂挡住我的去路。
王嘉卫将我拦腰抱住:"阿来,你冷静点!你得罪了一个太子还要再去得罪一个侯爷吗?"
"是啊,燕哥哥,说不定这是凌云飞布下的圈套,专门诱你上钩好报一箭之仇!"
"你怒气冲冲的去理论,若是那小侯爷磕着碰着了,到时候着屎盆子还不往你头上扣吗?"
沉寂,久久地沉寂。沉寂里没有春天温和的空气,所有的关怀与焦虑都温暖不了那双冰冷的眼睛。
"让开!"没有温度没有语调的命令。叮当和王嘉卫双双打了个冷战。
"不让!"两个人异口同声,几乎是颤抖着叫喊出来。如果我坚持,他们是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盛怒中的我的。
我松开握紧的双拳,深吸了口气:"你们之中有谁能处理这样严重的伤势吗?"
我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推开王嘉卫,跨出马棚朝宫外走去。
屋外的春日仍然是暖得叫人心醉。严冬过后,鹰飞草长、百花竞放、万物复苏。但是,即使在春辉绽放的季节还有着化不开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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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写安国小侯爷被打成猪头
可怜的宝儿~~当然,以下犯上,再一次被降职,而且还被狠狠的~~~~~~~嘿嘿~~不要说偶虐待他!
第八章不畏浮云遮望眼(五)
我跑到四平医馆的门前大叫:"禽兽禽兽......"
小伙计从门里探出头来,指了指后院:"给老婆接生呢!"
我冲进后院看见天井中一个容貌猥琐留着小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满头大汗的在老婆圆滚滚的肚皮上来回揉着。
"跟我走!"我提着中年男子的衣领往外拖。
"要生了要生了!"中年男子急得直跺脚。
"等你回来小崽子就能吃奶了!"
"这回可是五胎,一尸六命啊!"中年男人在我眼前做了个"六"的手势。
"你家老婆是英雄母亲闭着眼睛就能做了!如果不幸光荣牺牲,大不了我再赔你就是!"
"这可是你说的!大小一起算。"中年男子激动地握住我的手眼里闪着算计的光芒,他绝不会放过任何敲诈我的机会。
"见利忘义,你还真是禽兽不如!"二话不说,也不走原路,提起他的衣领纵上屋顶往皇宫方向去了。
四平医馆在这条街上小有名气,医馆中坐堂的医师姓秦名守,就是被我抓走的那个中年男子,不过他从来不收病人,因为他不给人治病,他是个兽医。秦守养了头肥猪,他叫它"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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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不过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小兽医,你为何不找宫里太医呢?"秦守一边小心的清理着疾风的伤口一边问。
"秦大夫,太医是给皇上看病的呀怎么能给马看病呢?"叮当眨著眼好奇地问。
秦守咧开嘴呵呵的笑,野兽般雪亮的眼妖异而邪魅,能撕裂任何肌肉的利齿闪烁着森森的寒光。叮当胆怯的往我身后躲了躲。
"有时候给人看病和给畜生看病是一个道理!我曾经就医活过死马也医活过死人!"说到这里他颇为得意的看了我一眼:"我把他从泥坑里拔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几乎没有气息了,比这匹马的情况可要差了许多......"
我的脸开始变黑了,眼睛盯着一边工作一边大放厥词的某人,眼神开始冷凝下去。不是这个故事不精彩,而是......某人曾经有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内一有空就讲,我的耳朵已经听出茧来了,面部神经难免有些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