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志飘飘荡荡,终于,在不间断的晃动中我睁开了双眼。目光所及是电视上常演的所谓马车的车厢,我,赌赢了。
车厢中只有御雨一个,两丑男估计都在帘布外赶车。回头仔细瞅着御雨的脸,这才发现他已经变成了红眼的兔子,苍白的脸色遮掩不住绝色的容颜。
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干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啊,其公子,等等"。
靠在御雨臂弯中,一股清流滑入口中,顿时缓解了喉咙的燥热。御雨一脸忧伤地望着我,不断将壶中的水灌入我口中。
享受着难得的郎情妾意,我心里别提有多爽。直到整整一壶水都进了我的肚子,御雨才轻轻问道:"公子,你觉得怎么样,身上疼吗?你烧得好厉害,我好担心。"
什么怎么样,当然是爽歪歪喽。我早就将身体的不适抛到了九霄云外,脑中只有英俊的小攻躺在娇艳的小受臂弯中两两相望,周围一圈粉色玫瑰的经典画面。我不禁感叹:"御雨,你好美。"
"他娘的,还有心思调情,真有你的,小子。"是黑头惹人厌的大嗓门。
"哈哈,其少爷可是出了名的风流情种,境界岂是我等粗人可比。"肉胸男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我翻了个白眼,转过头来问御雨:"我们这是在哪?"
"在去秦石城的路上。" 御雨答到。
"咳咳,还有多远?"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快了,你睡了一天一夜,还有两天就到了。"真想把黑头掐死。
两天?只有两天!其实,是我太贪心了。我们是从京城西边五十里开外的小废屋出发的,如果不是因为肉胸男太谨慎,坚持离城墙至少三十里行走,坐马车的我们恐怕已经到了。
拖,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机会是自己创造的。
"哎哟,哎哟,好痛,御雨,我好痛。"
真的很对不起御雨,又要让他担心了。可是为了我们能活下去,只能委屈他了。
"其公子,你怎么了,哪痛啊,别吓我啊" 御雨焦急的神态表露无疑,脸色更显苍白。
"御雨,你......你听我说" 御雨的脑袋如同捣葱似的直点,"你说,你说,我听着。"
"其实,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你了",深情地看着他,御雨顿时瞪大了双眼,"原本,我是打算和你亲热后就告诉你的,可是,没想到什么都还来得及做,就连累了你"。
这次,御雨的脑袋如同拨浪鼓似的直摇,"你不怪我,可是我却恨死自己了。一直留着那颗南海定魂珠,就是盼着有朝一日碰到自己真正的心中所属,可以把珠子换钱和他一起比翼双飞。这么多年我寻寻觅觅,都没有找到那个唯一。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握住御雨的双手,"当我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御雨,相信我,那个人,就是你。"嘶哑着嗓音,我痛苦万分。而御雨,也是怅然而泪下。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我知道,就算此刻能和你心意相通,我也没有与你比翼的资格了。暂且不说没了珠子,我不能给你富足的生活",我移开视线,再没有勇气再看着他。"恐怕,还没到破庙,我就............就活不成了"。
御雨被吓得不轻,张口就要说什么,我立刻用手捂住他的唇,拉近彼此的距离,额头贴着他的额头,鼻子顶着他的翘鼻,仅隔一只手,我轻轻吐息:"什么都不要说,听我说。我相信黑风寨的两位大哥都是正人君子,一定会送你回去的。所以,答应我,就当可怜我,在这两天里,不要把我当嫖客,就当我是一个为情所苦的寻常男子,当我的情人,好吗?"哀怨地瞅着他的眼,我几近流泪,而御雨,早以泪流满面,沾湿了我的手。似乎有些许挣扎,终于,他轻轻点了一下头。
"等我死后,就,就忘了我。就当从来也没有见过我。两位大哥拿400万两,剩下的100万两你拿回去,不要再接客了,用这些钱为自己赎身,一个人,好好生活,再找一个你爱和爱你的人,疼他,爱他,一生一世。" 御雨再次猛摇起头。纤纤玉指扳开我的手,大声吼到:"不要,我不要,其公子,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说到后来,也觉得那只是自己的一相情愿,声音低了下去。
我再也支持不住,躺倒在他的大腿上,抬起右手,深深地吻着他留在我手上的泪水,心满意足。"答应我!" 御雨握住我那只沾满泪水的手,将它抵在额头:"不会的,不会的............"。"答应我!"我彻底哑了嗓子,哀求着呐喊:"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 御雨象是被吓到了,一怔,泪水再也止不住,低头应道:"我......我答应"。抚去他脸上的泪,我欣慰地说道:"谢谢。"
御雨的心理也崩溃了,扑在我的胸前,号啕大哭起来。美人就是美人,哭起来都别有风情。突然,我的呼吸急促起来,正哭得兴起的御雨感到了我的异样,抬头见我紧皱双眉,痛苦万分。"其,其公子,你,你别吓我啊,到底是怎么了啊?"
"车......晃......痛",咬紧牙关,我实在是疼痛难忍。"抱......抱紧我......让我......死......死在......你的怀里。"
御雨原本就紧张的神经再次被拉到一个极限,他再也按耐不住,冲着帘布外赶车的两山贼嘶吼起来:"停车!快停车!其公子受不了这么颠簸的,他伤得太重了,求求你们,停车吧。"说着说着眼泪又开闸了。
"......怎么办,老黄?"
"............还能怎么办,休息一下吧。"
马车终于如我所愿地停了下来。帘布被揭开,外面的阳光泻了进来,刺得我睁不开眼。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车板一沉,黑头跨了进来。"来吧,下车",打算把我抱出去。
"滚开,别碰我,臭死了,不要你抱。"还是御雨身上好闻,不是那晚甜甜的香味,而是一股淡雅的熏衣草味,换香水了吗?使劲嗅御雨的体香,就是不让黑头碰我分毫。黑头一脸黑线,不过脸太黑,不是很明显。
直到黑头脸色由黑转紫,名叫黄狼的肉胸男终于受不了了,一把将我拎了起来。
"啊~~~~~~~~"伴随着我的嚎叫,我被摆平在了草地上。
御雨立马跳下马车,跑到不远处的小溪边,重新灌了一壶水,漂了漂丝巾,又跑回我身边。第一关算是勉强通过了。
第七章 异变又起
之后的旅途完全可以用胸闷来概括。黑风寨二人组因为我时不时喊停车而胸闷,我则是因为找不到逃跑的机会脸色越来越差。
"仁,吃吧,小心烫。"御雨将烤得香嘭嘭的兔肉凑到我面前。我瞅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御雨,食而无味地进行咀嚼运动。
今天是出发以来的第5天,也是我喊停车的第28次。原本预计2天的行程硬是拖到了6天。明天一早,再走2个时辰就到了。
望着璀璨的星空,我无语向苍天。当强盗的疗伤物品就是充沛,这5天来我的伤也被治得七七八八了。一开始,我信心十足,坚信只要伤势好转,逃跑就有希望。可是,到了现在,我已经彻底绝望。黑风寨二人组实在是太过小心谨慎,就算睡觉、方便也要确保一个人盯梢。
不用别人说,我也知道我的脸色有多差。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并不是伤势的原因,是急的。随着目的地的日益逼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死定了,我死定了............
5天来,御雨对我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可我根本顾不上去感动一下。试问一个将死之人会想些什么,当然是完成自己未完成的心愿。同样的,现在的我准备人生的最后一餐。
瞟见御雨轻轻擦拭着我的嘴,眼中满是怜惜。我一把抓过他的手臂,吻了上去。御雨促不及防惊叹一声,慢慢就化为了呻吟。
黑头和肉胸男紧惕地喝道:"干什么?"
松开胶着的双唇,我轻浮地笑道:"干什么?难道两位大哥没听说过‘温饱思淫欲'吗。佳人在旁,小弟我又怎么忍得住。"
闻言,黑风寨二人组满身的不自在,毕竟人家性向正常。
"桀桀,撞鬼了,撞鬼了。"黑头不自觉地挪动他那黝黑短小的身躯,从火堆旁一路挪到树后,在夜色中自我隐蔽。
肉胸男也是抓耳挠腮,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终于权衡再三,大叹一口气,转过身去,坚守岗位。
小小的报复心理得逞,我暗爽了一把,久经压抑的心情顿时晴朗起来。抱住御雨倒入草丛中,尽情享受断头饭。
"御雨~~~"双手抱住御雨美丽的头颅,就是一顿好啃。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前前后后统统舔个遍,吻个透。顿时,草丛里"丝溜""啪叽"声四起,再加上御雨不适的呻吟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恶狼在吃人。
黑风寨二人组听得寒毛起立,暗处不胜寒。
就在我趿拉着舌头,眼冒红光,鼻孔喷蒸汽地狂扯御雨的衣裳时,异变突起。
发出"啪啪"声的火堆突然火星向一侧一闪,就灭了,分明是被人挑了柴堆。
肉胸男还算警觉,在火光暗下去的一瞬间就从我制造的难堪气氛中反映过来,站起身来,手自觉向靴子中的匕首探去,大喝一声"什么......"。可惜"人"字还没来得及吐出,颈间一凉,耳中清晰听见自己喉管被割断的声音,就断了气,临死都没瞧见对方的身影。
也是怪事,按理说我此刻已被欲望冲昏了头,应该浑然不觉这些细小声响。可就在我撕御雨衣裳的一瞬间,突然感到肌体自发的一阵紧绷,灵台刹那清明一片,完全处于本能的,将御雨按进自己的怀里,翻身奋力一滚,两人瞧无声息地滚入草丛的凹地中,被厚重的落叶掩埋。
用手死命按住御雨的嘴,对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我从落叶堆中露出自己的眼睛,关注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外面漆黑一片,只有我们刚才待着的地方有一点红光。依稀还闪着残光的火堆印照着肉胸男充满恐惧的面容,给此时的氛围又添上一分诡异。
不行,今晚是阴天,云层将月光遮住了,导致我根本无法视物。但在此生死一线间,只有化被动为主动,我们才有活命的机会。抱着全力一试的心情,我更加集中注意力,想要把形势看清。
原本什么也看不到的眼睛在适应了黑暗后,隐约显现出两个徘徊的黑影,并且有越来越清晰的趋势。
两个身着夜行衣的黑衣人猫着腰,背靠背警戒着四周的动静。
我的心脏一阵狂跳,直到这时,我才感觉到害怕,担心,惊讶的情绪,但也只是一闪而过,我赶紧屏住呼吸,将一切不良情绪排出脑外,一定要冷静啊,我不断告戒自己。
我是沉住气了,可是有人没有。
"喝......"一直躲在树后的黑头突然发难,窜出来右手直取一名黑衣人的后项。可惜显然对手的身手更快,长剑向后一挡。"当"的一声,是金属互击的声音。黑头用的武器应该是爪。
黑头一击不中,也不作停留,当下借着反冲力扑向另一个黑衣人,朝其面门就是一爪。
我暗自心惊,黑头也算得上武艺高强了,当初我偷袭他居然能成功,不可不谓傻人有傻福。
就象武侠小说中写的,不是一个档次的,胜负就在一线之间。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黑衣人不闪不躲,就在黑头的利爪紧贴面门一公分之际,抬脚一踢,正中黑头小腹,黑头向前的冲力顿时消失,骨裂的脆响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尤为清晰,惹得我一阵反胃。黑头整个人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摔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也没了动静。
整个过程也就一二分钟,我亲眼目睹了两个生命的逝去,恍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令人发指的噩梦。可全身的冷汗在晚风中带走身体的热量而使我不停颤抖的事实又再再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两个黑衣人继续保持警戒状态,环顾着四周。我知道,他们在找我们。我还可以确定,他们要杀我们。
人,总是有着超乎想象的求生意志。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不会放弃。我也是这样。
我没有超凡的头脑,没有绝顶的武功,面对比我强上百倍的敌人,我能做的只有躲藏,然后,逃跑。
保持着目光的跟随,我努力抑制身体自发的战栗,将自己想象成一个死物,静静等待黑衣人搜索的结束。同时,也祈祷御雨不要出什么纰漏。
想到御雨,我这才发现,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任何反映,完全是任我摆布。就好象现在,他甚至连颤抖都没有。怎么回事?难道是晕过去了。
1个小时后,(这是我的猜测,虽然我实际感觉过了一年)在黑衣人仔细搜索过附近后,留下一句"去别处看看。"如同出现时的悄无声息,失去了踪影。
我再次感叹自己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黑衣人搜索起来可是一寸一寸用剑刺草丛,这样都能把我和御雨两个庞然大物给忽略过去,简直是不可思议。
当然 ,我可不会傻到立马站起来大呼一声"活着真好!"难保黑衣人不是就在附近等我们自投罗网。
............反正我就是不承认,是我害怕得脚软动不了。
初秋的夜晚没有白天的闷热难耐,还有丝丝凉意,如果不是被人绑架,身受重伤又心事重重,这样的夜晚绝对是最好眠的。所以,现在,没有了包袱的我,就这样很没面子的............睡着了。没办法,我实在是太累了,连续失眠近一周,那滋味可不好受。
梦中我和囡囡、梅子三人对漫画中的小受长相进行激烈的探讨。我怒斥作者没水准,一脸女人相的男人也有一堆的帅哥追求。梅子说:只是追求嘛,也让你这么吃醋,上次我看的漫画可是多攻一受,让你看见岂不是要砍人了。囡囡细眼一挑:呵呵,不管男女只要惹人怜就受帅哥的欢迎,哪象某人,一辈子都注定没人疼,没人爱。结果,某人又暴走了。我狠狠向囡囡扑去:"我咬死你!"
"娘啊,尸变啊!!!"一声哀号,将我从梦中惊醒。我不禁抱怨,好可惜,就快咬到了。
第八章 初遇杂毛
石头今年八岁,应该是八岁吧。石头是个孤儿,没见过爹娘长啥样,从小就在一个垃圾堆里长大,靠吃垃圾过活。只有一个好心的大娘可怜他,给他取了"石头"的名字,给他带不馊的饼吃。石头觉得自己很幸福,除了经常心口疼,其他的石头都觉得很好。
可是有一天,大娘没有来。石头想大娘,就出去找大娘。石头第一次走出垃圾堆,人人都嫌他臭,离得远远的。可是石头肚子很饿,就拿了一个大娘曾经给他吃过的同样的饼。石头不知道要付钱,卖饼的老板说他偷东西,要打他。石头很害怕,就跑了。可是心疼的毛病又犯了,跑不快,石头就被捉住了,粗粗的棒子打在身上很疼,比心口还疼,石头觉得很奇怪,他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可是那个店老板就象和他有深仇大恨似的打他。很快,瘦小的石头晕过去了。他心里在想,既然我是石头,为什么这么多下棒子都不断。
醒过来后,石头发现是一个全身和他一样脏的老爷爷救了他。老爷爷帮石头治伤,治心疼的病,又小又黑的石头身体壮了起来。石头觉得老爷爷和老奶奶一样好,石头又开始觉得自己很幸福,直到有一天,老爷爷让石头叫自己做师傅。
"然后呢?"我是好奇宝宝,最喜欢听别人的故事。
"然后,然后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啦!"石头哀怨得指指自己的嘴巴。
"哦,我明白了。"我其实是很聪明的,谁说不是呢。
从我发现自己咬着石头的手醒来开始,我就将事情猜着了大半。这个名叫石头的少年长得又黑又小,头颅还特别的大,有古代版小萝卜头的嫌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特别吸引人的地方,除了他的嘴。那可真是无法形容的形状啊,套句经典台词,那叫"俩香肠"。看过《东成西就》没有?当年可怜的欧阳峰就有过这段经历,而造成他香肠嘴的原因就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