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人的武功极高,又因为本王因为一些事儿,晚了几个时辰才命人手下的侍卫追踪,但是却也奈何不了他,只能得知,那人的主人是玄同国内一个地位显赫之人,其他的便一无所知,本王担心蛊石与解蛊石的再次被盗,所以便本王就暗中将它们转移到一处安全之所。”
说到这里,木尧的脸上一阵苍白:“又过了将近一个月,趁着本王外出采药之时,又来了一帮蒙面黑衣人闯入了本王的王府,因为本王已经将蛊石与解蛊石转移了地方,所以他们自是空手而归,但是他们却正好在路上抓住了本王,想从本王手中得到蛊石,他们先是威逼利诱,后来又使了些刑罚,但是却都不是十分厉害的手段,想来是啊,他们的主人对蛊石志在必得的,所以他们轻易不敢伤及本王的性命,本王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就一直拖着,后来趁着一天晚上他们疏忽,便偷偷逃出了,本王一路向东,原是想逃到旧都洛城的,到底那里是本王的地盘,自然本王不会怕他,但是不想,后来半路上却被他们拦住了,后来就遇上诸位高手侠义相助。”
“原来其中竟是这么一番曲折原委,当真是难为王爷了。”墨御飞点点头,心里面仍旧十分迷惘,蛊石与解蛊石是世间稀罕之物,得到并不容易,为何那人却要三番五次的施蛊,解蛊,然后再次施蛊?
墨御飞不解地摇摇头,然后问木尧道:“那人的心思倒是难以捉摸,既然解蛊石和蛊石这般难得,为何还要一次次地施蛊,又大花力气再次解蛊又施蛊?那人心中到底打着什么算盘啊?”
“不光是你,就连本王也觉得蹊跷,”木尧摇摇头道,又继续道,“经过这几百年,蛊术在民间早就已经失传了,所以这世间还会施蛊的人,委实不多,能够说起来也绝对不超过十人,而且蛊的制作并不简单,即便是熟手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够做成功,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能做出一对成功的蛊,但是此人却如此反复施蛊、解蛊,实在让人费解。”
墨御飞皱眉道:“会使蛊的人……这世上不会超过十人?”
木尧笃定地点点头,道:“是呀,制作蛊,不仅要医术高明,并且那人还要是使毒高手,因为蛊的制作流程中不乏世间最高级别的医术和毒术的交错使用,所以一般人是断断不行的。”
墨御飞的脑中忽然几闪过一张淡色薄唇,墨御飞心中一暗,然后缓缓道:“或许那人是方始休。”
“方始休?”木尧一怔,继而是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道,“是啊,本王怎么就没有想到是方始休呢?方始休是玄同的皇子,虽然没有名分,但是手上的势力却还有的,本王也早就听说玄同八皇子是使毒的个中好手,而且那方始休的医术也是十分了得,所以想来,这三番五次偷盗本王蛊石之人必定是方始休不假了。”
蓦地木尧又皱了皱眉,道:“只是,本王还是想不通,他要这么多的蛊石和解蛊石做什么?本王听说方始休自从被逐出皇宫之后,就一直居无定所,闲云野鹤,四处飘游,乃是个极为淡泊名利之人,那么他为何几次三番惦记着本王的蛊石?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墨御飞在心中将所有的信息在心中梳理了一遍,事情应该是这样子的——
三年前,方始休得知木川倾心馥雅之后,便就给馥雅施了蛊,从馥雅的反应来看,方始休施的蛊的目的,必定是让馥雅牵制木川,用来从伊兰获得大量的资助,后来也正是因为馥雅的缘故,木川为了迎娶馥雅而答应伊兰迁都京师西柔,而这两点,就是最后直接成为了三年后伊兰的覆灭的罪魁祸首。
但是如今稳坐玄同皇位的却不是方始休,反倒是素来与方始休不睦的玄同七皇子,方逸宁。
难道这些年方始休与方逸宁的不睦只是他二人故意做出来的假象?
用来迷惑玄同皇室其他皇子的假象?
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二人的兄弟联手实在是世上第一强劲高明之人啊。
但是,是否那方逸宁只是个幌子呢?
或者方始休现在并不着急现身,而是等着时机成熟,然后再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方逸宁推上断头台,从而达到自己称霸天下的目的呢?
如此就不难猜想出,当日为何方始休没有除下痕迹,而是引自己上了与君山逼得方逸宁坠崖了,当时墨御飞还想着方始休是想借刀杀人,但是令人意外的是,方逸宁却大难不死,显然是方始休的超群医术的功劳。
如此一番思量,墨御飞不得不承认,方始休是个比方逸宁更加难以捉摸的角色,不仅手段阴毒骇人听闻,心思也是常人无法忖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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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和钱二烤好了野味,端到墨御飞和木尧的面前,几个人便随意地席地而坐,赵一钱二早就饿了,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墨御飞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然后将鹿肉割成小块,再一一送入口中,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动作斯文有礼,与赵一钱二的狼吞虎咽截然不同,木川也早就看得出来墨御飞谈吐举止都不俗,就连吃饭的动作也是极为规范的,木尧自小生活在皇上宫廷,自然知道墨御飞的动作举止也是来自于宫廷教育,一个人的容貌服侍是可以改变的,但是一个人的习惯与气质却是掩盖不了的。
木尧再一联想伊兰最近国势衰败,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所以木尧当下就疑心大起,不知道墨御飞是不是哪一国家派来的奸细,木尧又上下打量了墨御飞一番,越看越是心惊,最后木尧到底是忍不住了,然后问道:“阁下此番冒死从玄同人手中救下本王,本王竟然还未请教阁下的高姓大名,实在罪过。”
墨御飞瞧着木尧的眼神,便也能够猜出他的心思,当下墨御飞索性便笑着放下手中的食物,然后坦荡笑道:“王爷,实不相瞒,在下乃是凤池墨御飞。”
“你竟是、是……凤池皇上!”木尧大吃一惊,虽然早已料到这人必定身份不同,但是却也没想到竟然是凤池皇上,木尧赶紧起身对着墨御飞便跪下,然后便叩了三个头,朗声道,“请凤池万岁受木尧一拜!”
“王爷,使不得!”墨御飞吓了一跳,然后赶紧地扶起了木尧,一边道,“王爷实在是无须多礼,这是伊兰,并不是皇宫,再说了,王爷的身份尊贵,又是伊兰的唯一亲王,说起来也算是朕的长辈,所以王爷又何必对朕行此大礼?当真是折杀朕了!”
木尧正色道:“凤池皇上谦和有礼宽宏待人,但是本王却不能不行礼,一来是我伊兰皇上蒙凤池皇上救助,这才保住性命,二来,本王的性命也是凤池皇上给的,如今凤池皇上便是我伊兰的再生父母,所以,凤池皇上理应受木尧一拜!”
墨御飞忙道:“王爷言重了,朕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王爷实在不必时时挂怀,若是王爷在这般生分,那便就是折杀了朕的福气。。”
木尧见墨御飞态度诚恳平易近人,心下便更是钦佩,这才是明君的作为啊,再一想到自己的侄儿,竟然为了一个那么一个蛇蝎女子做出的许多荒唐事来,又是迁都,又是大手笔资助玄同,竟招致如今的祸端,一时间木尧不由得又生气了起来,同是少年天子,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想到木川,木尧不由得又担心起来,这孩子自幼心思就重,这一次那馥雅的忽然弑君篡位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不知道现在木川情况可好?不知道心悸之症有没有发作?
还有就是……这墨御飞又为何亲临伊兰?
木尧忙问道:“请问凤池皇上,我伊兰君主现在身体还好些了吗?”
墨御飞抿唇一笑:“王爷切莫怪怀,伊兰国君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有凤池太医的照拂又有伊兰死士的精心陪护,国君的心悸之症已然痊愈了。”
木尧一听,大喜过望:“国君自幼身体孱弱,因为早产导致先天不足这才落下了心悸之症,这些年来,经过本王的悉心调养,病情比往年减轻了不少,但是听闻这三年来却屡屡有发作迹象,本王竟不知凤池竟有如此医术高手,竟能治愈我国君的心悸之症,日后本王定要亲自上门讨教!”
赵一一听木尧的赞誉,心里自然高兴得不得了,接嘴道:“王爷有所不知,咱们凤池的皇后娘娘,天资聪颖,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就连轩辕的舞阳公主都败在了咱们皇后娘娘的手中,对付一个区区心悸之症自然是不在话下的了。”
“哦?竟是皇后娘娘的功劳!”木尧一听更是感慨万分,这一阵子他是听说不少墨司南的事情,文学造诣和治军之术都是顶级高手,却没有想到墨司南的医术竟也这么厉害,当真是时间第一奇人啊。
“本王也已经听说了舞阳公主与皇后娘娘的比赛一事,想来能让舞阳公主头子认输的,定然不是泛泛之辈,今日有得知娘娘有妙手回春之医术,心下更是敬佩,日后本王必定亲自登门谢恩!”钱二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拜托!你家的好侄子拐走了咱们皇后娘娘,结果,叔叔你老人家却在咱们面前装小白兔!
尼玛!
这到底算他妈的哪门子的事儿啊?
当下,钱二十分不爽地扁了扁嘴道:“咱们倒劳烦不敢让王爷亲自登门谢恩,只盼着啊,王爷您能多劝劝你们家国君,尽早放了咱们皇后娘娘那才是正经事儿!”
当即,墨御飞皱眉低声呵斥道:“钱二,不得对王爷无礼!”
“是,末将遵命!”钱二气咻咻地扁扁嘴,闷着头啃鸡腿,然后便也就不再讲话了,但兀自是一脸的不满,似乎是把那鸡腿当成木川的脑瓜在啃似的。
木尧听出钱二的话里面似乎对木川颇为不满,而且还关系着凤池的皇后,木尧赶紧问墨御飞:“敢问凤池皇上,我伊兰国君是否在凤池闯下了什么弥天大祸?若真是如此,本王先在这里代国君给凤池皇上赔礼了。”
墨御飞牵了牵嘴角,心道,这木尧倒是比木川上道的多,做事也颇能考虑周全,不像木川做事莽撞不计后果,若是让他出言劝阻木川,事情必定好办的多。
当下,墨御飞道:“想必王爷必定好奇朕为何会来伊兰吧?”
“正是,本王是很好奇,凤池与伊兰虽是邻国,但是凤池皇上自登基三年,却还从来没有亲自驾临伊兰,所以本王确实很好奇皇上此行的目的。”木尧道。
墨御飞苦笑一下道:“若是朕说朕前来伊兰是为了营救皇后的话,王爷你可相信?”
“营、营救……皇后娘娘?皇上何出此言?”木川不由得大吃一惊,张口结舌,“凤池皇上,您的意思竟是……凤池的皇后娘娘如今身在伊兰?”
墨御飞笃定地点点头:“实在不必欺瞒王爷,确实如此。”
267.有缘洛城来相会1
墨御飞笃定地点点头:“实在不必欺瞒王爷,确实如此。”
木尧有些摸不着头脑,赶紧又道:“还请凤池皇帝赐教。”
墨御飞只得继续道:“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前些时日,凤池与轩辕的千索河战役,想必王爷已经有所耳闻,当时凤池不敌轩辕,朕有突患顽疾,不能亲自指挥作战,加上轩辕的十万大军已然渡河而来,所以当时真真是情况岌岌可危,最后是皇后使计,于半夜,火烧轩辕大军,凤池因此才得以转危为安,取得大胜,但是轩辕人又岂能善罢甘休呢?”
“后来舞阳公主奉萧绝之命,暗中给皇后投毒,以至于皇后中了轩辕断肠崖独有的噬魂夺魄草的奇毒,王爷乃是这世间首屈一指的神医,自然知道那噬魂夺魄草是怎样一种厉害的毒药,所以随后,朕实数无奈,只得将皇后交给舞阳公主,让她带着皇后去轩辕医治。”
“当时伊兰国君刚好也在场,当时候国君说,他与那舞阳公主颇有些交情的,若是他亲自去轩辕,从中斡旋的话,皇后必定生命无虞,伊兰国君虽是一片好心,但是朕又怎能陷他于水火?朕先是万万不允的,但是国君态度却十分强烈,说若是朕不允,他便不能报答皇后的救命之恩,必定要悔恨一生的,最后朕实在没有办法,只得答允了国君,当时朕还承诺,日后伊兰国君复国之时,朕必定一力相助。熨”
“朕与皇后虽然与伊兰国君相交日短,但是咱们对国君都是极为信任的,但是就在月前,皇后的贴身童儿,却现身天宁,直到那个时候朕这才知道,原来皇后在解毒之后,便就设法从断肠崖脱身,逃脱之时便就遇上了伊兰国君,伊兰国君说是来救皇后的,当时皇后自是大喜过望的,但是谁承想,皇后和那童儿竟然中了伊兰国君下的蒙汗药,那童儿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国君与皇后,那童儿心中便知,必定是伊兰国君掳走了娘娘,所以便日夜兼程,话了四个月的功夫这才赶回天宁来禀报于朕。”
“那童儿一路颠簸,到达天宁的时候已经去了半条命,瘦骨嶙峋,真是让人不忍直视,还有那童儿与皇后是过命的交情,所以那童儿必定不会胡言乱语,朕虽然不理解国君的所作所为,但是朕却实在没有怀疑那童儿的理由,所以出于对皇后安慰的考虑,朕只好亲自来伊兰一趟。”
木尧见墨御飞字字句句都说的这样诚恳坦荡,自然知道墨御飞所言不假,所以一时间,木尧在心里早已经将木川骂了千百遍,这个侄子的性情他最是了解,冷淡乖戾不讲,偏偏还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三年前,他执意要迁都娶馥雅的时候,他就知道日后侄子必定会栽在这女子手上,所以当时一力劝阻,但是这侄子的性格却与自己死去的哥哥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只要是决定了的,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所以最后木川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迁都的诏令颁布全国,木川气得更是三年不见木尧,一直避居洛城嚼。
如今不想,木川的性格果然又闯祸了,现在伊兰若要复国,怎能少的了凤池的相助?
木川啊木川,你这不是自断后路吗?
当即木尧赶紧地拱手赔礼,对墨御飞道:“凤池皇上所言,字字句句木尧都听在耳上,悔在心里,俗话说的话,养不教父之过,先皇去世的早,本王是木川的叔父,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半个父亲,这些年来,都是本王太过放纵那孩子了,如今木川竟闯出这等弥天大祸,本王实在难辞其咎,本王这厢先给凤池皇上赔礼了,还请凤池皇上网开一面,他日等本王见到了木川,必定好生教养,带着他再来对凤池皇上亲自请罪!”
“王爷实在是言重了,朕如今倒也并不奢求国君的赔礼道歉,朕只要皇后能平安无虞地回到凤池即可,屈指算来,朕已经和皇后分离五个月了,朕如何不焦心啊?”墨御飞一边说着,露出淡淡一笑,但是眼中却分明闪出几丝寒光,“现在伊兰的国内动荡,朕并不想因为此事,而伤了凤池与伊兰之间的和气,所以这一次,朕只身前来,并未带一兵一卒过来,如今既是遇到了王爷,这事儿倒也是好商量的了,若是闹僵了,非逼得咱们两国到了沙场相见的地步的话,那怕就不好了,王爷,你说是吧?”
“凤池皇上所言极是,凤池皇上您是大人大量,如今您都已经不计前嫌,纵使我伊兰国君再怎么不懂事也必定会知道做事分寸的,还请凤池皇上多多谅解。”木尧顿时浑身冷汗,墨御飞恩威并施,言下之意,若是墨司南有个什么闪失,凤池便就会立时出兵伊兰,想必此时此刻凤池的大军已然云集在边境线上了,只要墨御飞一声令下,必然直捣黄龙,那自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一个馥雅已经让伊兰国运多舛了,如今的伊兰如何还能再树强敌?
为今之计,只有极力拉拢凤池抵御馥雅,哪里还有惹恼凤池的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