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以为自己就要甩掉那个人的时候,突然身边冲出了几个人來,一下子将他紧紧围住。这才听得后面的男人说道,“公子哪里去,既然我说了要帮助你,你就这么拒绝我的好意实在太不赏脸了。”
柳於阵轻哼一声,“还以为古代人能有个道德经什么的,沒想到对残疾人也这么不客气。你们随便惹我,这真的沒问題吗?”他说着,两把鱼肠刀立即亮出袖袍,全身散发出的邪气丝毫不弱于强者怒视的震撼感。
那公子似乎毫无武功,单纯想要暴力取胜,简直自取灭亡。
就在他们要扑上來的时候突然这些人便如沒用的纸老虎一般,瞬间“咕咚”一声滚落在地,大喊疼痛。
一位冷面冰山似的的人物从人群中走过來,边说道,“猎鹰,你又在玩什么?”
“我哪有玩啊,神风,你觉得我会跟一个男人玩嘛?”柳於阵咆哮着反手指着那个有钱公子道。
冰山男顿了顿,看向了他所指的那位公子,见那公子一副受惊模样,冰山男身形一闪,将窈窕的柳於阵打横抱起,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将那公子无视,“好了,我们还有要事要做,你再磨蹭,就等着被揍吧。”
那公子见人被带走了,顿时大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风静夜继续无情地无视了他,风家的侍从立即将那公子拦住不让他跟随,地上昏迷的人也被拖入小巷,“李公子,你识相的话就不要跟我们风家作对,小心小命不保。”
“风……风家。刚才的男人,该,该不会就是那个有名的商人风静夜?”
柳於阵还沒來得及嘲笑他一番,心里正爽的时候,风静夜却抱着他跑了起來,“欸,等等,佩环还沒找到呢。”
“她在跟月兰说话,你不必等她。”
“啊?月兰终于回來了?你等了她两个月,她可舍得回來了。”
“你回大燕也有两个月了吧,我们准备起行去赵国分舵,你最好跟着一起去。”
柳於阵环着那人的脖子,问題是这个冰山男果然冰冷得很,即使他们天天见面难道就不能对自己再热情一点吗?
“要去赵国?”柳於阵顿时感觉心头一凉,又要离开这个国家了吗?
172.被迫无奈
他不是不舍得,而是感觉沒有等到些什么。
他在奢求怎样的命运?自他來到这个世界,难道受的苦还不够多吗?
“我们为什么要去赵国呢?”柳於阵带着一丝好奇问道,其实比起好奇,他更想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缘由,以此离开这个他执迷的国家。
风静夜一开口便让他无话可说,“队长回來了。据队友说,队长在现代受了伤,生死不明。当然,李雨楼也出现了。”
“什么?!”柳於阵震惊地道,“你丫怎么这么迟才告诉我?马上回去收拾东西,咱们即刻启程!”
“嗯。有了你在御灵国的地图,为防止李雨楼脱逃而设置的陷阱已经做好了。”
“他……果然回到了御灵国啊。”柳於阵忽然想起了什么事來,那个他们好不容易捉到的李雨楼,最终还是逃了,如那个人所说的一模一样。
“时候不早了,圣女还等着呢。”
柳於阵点了点头。
会上到底说了什么他并沒有听进去,整个人都像在神游,他的任务还在继续,他的胸章印刻在心里,身为刑警的人,一生为了人们的安全而风险。
只可是,他如今到底应该是谁?
这个已经再也用不上眼睛勘测地理,洞察人心,再无法冲上前锋,无法辅佐队友的人,真的有必要存在于队伍吗?他不过是个拖累,他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拖累,那个人不再找他,不再见他,其实才应该是对的……
“猎鹰?猎鹰!”夏琴奈一巴掌拍了下來,几乎能让柳於阵连翻几个跟斗,“你发什么愣呢,跟你说话你沒听见?”
柳於阵被她吓了一吓,身子一抖,这种女人还是不惹为妙,“说什么了?”
“……我们需要你去醉香楼走一趟,万教主在那里,他让你过去见见他。”
“哈?!”柳於阵霍然起身,“他怎么知道我还活着的?”
“万魔教是什么组织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既然让你去你就去。不然他又偷偷给你下个奇奇怪怪的毒,我们可救不了你。”
“圣女大人,您老怎么老是这样卖了弟弟我啊?小弟会孝敬您的,千万别把小弟给那个变态的财迷教主啊,他要是卖了我,您可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你要再这么颓废下去,我倒宁愿他卖了你。给我精神一点!”
柳於阵倍感无力,可再一想,他跟万洵夜沒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万洵夜要找他?
沒有法子,既然他们要他去,那他也只能去会会了。“佩环不在,我沒有办法过去啊。”
风静夜说道,“已经给你备好來回的车马,月兰会接送你的。”
“來回?诶呀,还是神风爱我,你果然是不舍得我走的!”
“别给我來这套,我不是鬼泣。你最好动作快一点,不然别回來了。”
“你们真无情!”柳於阵抱怨道,若不是他深知队友的个性,他真会以为这些人特么的是在嫌弃他么。当时是队友來找他寻求帮助,他其真并不想再在这个任务中插上一脚。
月兰正巧回來,在众人半推半吼的状态下,柳於阵被迫无奈上了马车。
173.何人在旁
柳於阵坐在马车上,郁闷得很,队长离开之前明令规定禁止再使用热兵器,所谓的“命理之说”果真是存在着的,他也是后來才得知为何御灵希一直沒有离开御灵国,传说中那个建国守国如神一般的人物,毕生被困死在御灵国中不得外出。
关于这个限定前提,队友们并沒有跟他说很多,他也不想问,御灵希就是他心中一道无法治愈的伤,一碰就会痛。
马车摇摇摆摆,缓缓地驶进了通往皇城国道的街巷。
一股浓郁的脂粉味道扑鼻而來,熏得他顿时晕了方向,“月兰,我们到哪里了?”
那活泼可人的女子将马车停下后,钻进车内道,“丞相,醉香楼就在眼前,要月兰陪您上去吗?”
柳於阵在她的头上敲了一记,“傻丫头,你是有多久沒看见我了,怎么还叫我丞相呢。”
月兰吐了吐舌头,俏皮地扶着他走下马车,“有什么关系嘛。可是主子,那醉香楼可是京城出了名的花柳之地,您真的要进去?”
柳於阵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却步,他可从來沒有去过那种地方啊,连泡泡酒吧也不过夜的柳於阵刚刚成年,就算有那心思也沒那时间,哪曾去寻过花问过柳。“什、什么?居然约我去那种地方?不怀好意,他绝对不怀好意!”
“主子您也太敏感了吧,”月兰掩唇笑道,“万教主又不会把您怎样,倒是月兰不太喜欢这里面的味道,如果可以的话,月兰就在下面等您吧。”
柳於阵无语问天,难道自己第一次进青楼就为了见那个财迷教主?怎么想怎么不靠谱。
“我去喊他下來。”
月兰沒有阻拦,她不做声,并不代表她认可他这种不可能成功的事情。那万教主是什么人物啊,岂是他三两句就能给喊下來的?
柳於阵就算知道了她的想法,还是在她的辅佐之下慢慢走向了那间挂满锦缎红花的红楼。
可正当他要开口呼喊,阁楼上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既然來了,为什么不上來,难道你是在害怕本教主吗?”那声音可谓是高贵冷傲,不容任何反驳,真不晓得鬼泣是怎么跟这个家伙在一起的,他只有靠近万洵夜几米,便会感到寒意缠身,敬而远之。
柳於阵“啧”了一声,说什么傻话,他会怕万洵夜?他只是觉得自己这个模样进入青楼,美人看不见,倒是扑了一鼻子香艳,实在让人不爽而已。
月兰抢话说道,“主子又沒说不上去。”
这丫头真是从头到尾都喜欢擅作主张,沒有办法,柳於阵尴尬之下只能长长舒了一口气,在万魔教女教众的陪伴下被迎上了阁楼,月兰就留在楼下等候。
两名女教众身材惹火,她们欺身拥护,小心翼翼搀扶,与其说是搀扶,其真就差沒把他给捧起來了,万魔教的魅惑能力可真真不能小觑。
柳於阵也是男人,自然也会喜欢前凸后翘的女人,可那已经是曾经的事情了,自打他心里埋了个人,对那个男人小菊花的痴迷程度就轻而易举地取代了这些丰胸肥臀。
“万教主,你到底找我來有何贵干?”柳於阵一入座就毫不犹豫地问道。
那万洵夜今儿穿着什么衣裳,扎着怎样的头发,又做着怎样无聊的动作,他都懒得知道,他也庆幸自己看不见这个财迷满腹心机的眼神。
“要是让我知道你找我只是炫耀一下你的财力美女,我肯定操你一顿。”
“小柒让我提醒你,乖巧一点的话更适合你的样子。老是粗言秽语的话可会影响你的形象的。”
“劳资要毛形象。喂,你有钱也不请我吃点好吃的?你到底有沒有礼貌啊?”
万洵夜“嗤嗤”笑了起來,合掌示意,便有下人端來酒菜,说是酒菜,竟然满桌子放的都是酒,光是酒瓶子就挤得小桌放不下了。
柳於阵登时皱眉,“干嘛?我又不喝酒。”
“这酒也不是为你准备的,只是本尊一点消遣的东西罢了。今儿找你來自然是有要事相告,你就老老实实听着本尊说话就好了。”
“哼,小气!”柳於阵也不想跟他矫情,这个男人贪财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周扒皮,今儿个准也不用期待他能给点什么好处了,可惜那酒菜就在面前着实诱人,尤其是那香喷喷的烧鸡,简直让人无法隐忍。
突然有把冰凉的扇柄抵住了柳於阵的下巴,他的面颊被慢慢抬了起來,万洵夜幽幽地道,“说句好话,本尊就请你吃。”
柳於阵生生咽下口水,在食物的诱惑下,厌恶呀尊严呀神马的全都抛到了脑后,“你想听什么?”
“嗯……本尊很好奇,你为何留在大燕却不愿意见见老燕?那老东西想你都快想疯了呢,柳丞相。”
柳於阵顿时僵化,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題,每每想到燕滕华,那段御灵希张开双臂跌落在月夜下的悬崖的景象便立即浮上脑海,强烈的负罪感几乎吞沒他的食欲。
他想了想,脸色铁青着,慢慢推开了扇子,“万教主,如果你想知道桂小柒什么时候能变回温和性格,那就忘了你刚才的问題。”
万洵夜一愣,“哦呀,本尊还以为他们都是高估了你,原來你果真有几分本事。也难怪能够破坏武林盟,能够在御灵国设下如此周密的陷阱。本尊一直很好奇,在这个组织中你到底是个什么角色,现在本尊倒是有些了解了。呵呵,如此一看,你才是最值得小心提放的人。”
“我现在沒有价值了。沒有这对眼睛,我什么也做不到。”柳於阵叹息道。
“可他们还是在借用你的能力,这段时间各国的动乱可都跟你脱不了干系。”
“沒想到跑过來倒是被万教主称赞了一番,不过你到底想干嘛?”柳於阵极度不愉快地道,那香喷喷的烧鸡都要凉掉了。
然而万洵夜突然笑起來,就是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可就在这个充满笑声的楼阁旁边,忽然从隔壁房间传來了对话声,“诶呀,贵客这边请。”
“上最好的酒,姑娘也请挑最好的來服侍。”
“是是,两位大人请稍等,准保让两位满意。”
柳於阵顿时浑身一震,那是……小配的声音?!
174.酒过三巡
肖子配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怎么看肖子配也不像是花天酒地的人啊,而且听起來,他身边应该还有一个人……
柳於阵不经意间豁然站起了身子,不自然地向后退去,却被两名女教众用身体挡住,死死给按回了座位,“公子,您还沒有喝酒呢,怎么这么急着走?”从这两名教众喋气轻唤的语气中他就晓得了,这是万洵夜的意图之一!
“你妹!”柳於阵低声暗骂。
万洵夜喝起酒來,一杯接一杯,他让人请柳於阵过來当然也不止是为了这些无聊的事情,“你坐下,本尊还有要事沒有说,你急什么?”
柳於阵刚被压回座位,立即抓起面前的小酒壶便饮,火辣辣的酒味扑入喉咙,几乎让他呛住,“咳。咳咳……有话快说!”他催促道。
万洵夜道,“我万魔教为了秦容的计划已经成为武林众矢之的,魔教腹面受敌,更有所谓正派人士集结在我教总舵之外,意欲讨伐。他们中有人偷了本尊最重要的东西,不及早夺回的话,万魔教覆灭就是迟早的事了。若不是本尊身份所限,也不需要拜托你來做。”
“所以,支付利用我的代价就是这样而已吗?”柳於阵不高兴地指着薄薄的隔墙。
万洵夜不再说话,当他不说话的时候那面墙背后的声音却清晰无比。
柳於阵话音刚落便听得那熟悉的声音响了起來:“就她吧,子配你退下。”
“是。”随着肖子配阖门离去,柳於阵的心似乎也被同时关上了一道门。
燕滕华……就在他隔壁的那个人,是燕滕华!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青楼呢,为什么?他不是应该像万教主所说的那样,很失落,很想念才对吗?
他的心无法自拔地低落下去,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偷偷地在大燕宫城内外游荡,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深夜潜入王宫,只为隔着老远听听那个人的声音,他们不知道,燕滕华也不知道。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却特别地憎恨自己,为什么就是沒有迈出那一步。
“御灵希的事不是你的错。”多么想听到的一句话,可开口说出來的人却是万洵夜。“御灵希性格怪异,能力极强,说不定他根本沒有死。要知道他的身上还有转生石。你偷走的那块是假的。”
如今知道这些事早已无济于补,他当然也希望御灵希沒事,但那个人终身一跃,那极致美丽而破碎的景致让他至今也无法忘记。这都是真的,是无法抹消的事实。
辣酒一杯杯入肠,不知不觉他已经喝了三大壶,酒醉浑然不知,只有那燕滕华与女子嬉戏的声音不绝于耳。
燕滕华他此时是高兴着么,他一定高兴得很,这段时间自己偷看到的他的低落,不过是一场很快就能遗忘的假象,不过是那个玩够了女人就想尝试男人滋味的帝王一时兴起。
柳於阵知不觉就醉了,举着酒杯淡淡地道,“万教主,今天的话題就到此为止吧,我想离开了。”
“本尊为你准备了必能让你满意的大礼,如果你收下了,那便是答应了本尊的请求。”
能有什么大礼,这份足够痛心疾首的见面礼,难道还不够大么……
175.陌生男人
柳於阵离开房间的同时,稍稍向隔壁的房间转了转身,那两名女教众很配合地将他们隔开,沒有任何空隙能让门外的肖子配看到他,也沒有任何空隙能让柳於阵产生走进那个房间的冲动。
忽然,那个房间的房门“咿呀”一声打开了,柳於阵连忙装作事不关己,他虽然醉,却知道不该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