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扯了扯嘴角:“儿臣并未见过他人。”
那就是至少是怠慢了,康熙的眸色沉了沉,之前胤禛屡次在自己面前说胤礽那情况很好,想来也是在敷衍自己。
本还以为老四是个能让自己省心的,原也是阳奉阴违,办差敷衍了事,指不定还有私心。
没有再提这事,康熙转开了话题:“朕那日说的话,你需得牢记在心,朕虽放了你出来,但日后……”
“儿臣不敢。”胤礽道:“儿臣会谨记在心的。”
胤礽说话的时候微低着眼,声音也很低,一副十足受教之态,康熙终于是满意了,这便道:“从明日开始,你照旧上朝听政吧。”
“儿臣领旨。”
时候到了之后,参加家宴的宗室陆续来了,都是八分公以上爵位,然后便是一众成年皇子,除了被圈了的老三和故意被康熙给撇下了的老八,弘晳是唯一一个来的皇孙。
一人一张小桌子在御座左右两边依次排开,胤礽的身份有些尴尬,但依旧是被康熙指定坐在了左手边第一桌,再旁边才是胤禔。
众人一看这排位,便都心里有了几分数。
胤礽的目光扫过,见坐在对面靠后处一块的胤禟和胤祯两个有些不尴不尬,半日都不说一句话,轻眯起了双眸,目光落在胤禟脸上,转了一圈,嘴角浮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下一刻,桌子下头的那只手就被人给握了住。
胤礽有些意外想要挣脱开,胤禔却扣紧了他的手,字条子也跟着塞进了他的手心里,末了还揉了揉他的手背,才撤开。
余光瞥见他满脸镇定自若,仿佛刚才那一瞬间只是自己的错觉,胤礽暗暗翻了个白眼,要是可以,他绝对要把面前的酒倒胤禔脸上去。
家宴结束之后,多喝了几杯酒的胤礽脚步飘忽地被人扶上步辇回毓庆宫去,目光不经意扫过,似乎瞅见胤禔站在乾清宫门口正看着自己,然后他揉了揉额头,没有多搭理,直接吩咐人回去。
等到睡一觉再醒来,却是大半夜,再睡不着了的胤礽爬起身,扯过了自己的外袍,将顺手塞进袖子里去的那张字条子取了出来,依旧是约他在外头的茶庄见。
胤礽暗忖了片刻,勾起嘴角,笑了。
第二日,弘晳再来请安,就这么苦着脸接下了胤礽递到手里来的字条子,保证一定会交到大伯王手里去。
末了胤礽还不忘了瞪他:“你不许偷看。”
“……不会。”
第32章:私会
马车自出了宫门之后便就在热闹的闹市街道转过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才绕了远道,甩掉了可能的跟梢的人,在城北偏远处的一处茶庄前停了下来。
说是茶庄,其实是一处不起眼的私家庄园,不过是在城内,倒也不大,正门在小巷子深处,低调得很。
下了车,已经有人迎了上来,胤礽斜睨一眼面前十分之恭敬的自称是茶庄管事的人,冷哂了一声,跟着他进了门去。
从前院绕到后院,又转过游廊,最后在一处小阁楼前停下,上到二楼,领他进来的人轻推开门,过后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就自觉退了下去。
胤礽撇了撇嘴,进了门去,胤禔就端着茶盏站在窗边,正在看外头风景,屋子里正中间摆放的桌子上有一小巧别致的香龛,袅袅烟雾缓缓升起,奇异的芳香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反脚将房门踹上,声响终于是提醒了一直在看窗外的人,转头过来,笑看着他:“二爷,你可让爷好等了。”
胤礽冷哼,走上了前去,接过他手里的茶盏往旁边桌子上一搁,再顺手一推,就将原本站着的人推倒进了一旁的太师椅里头去,整个人骑坐到了他的身上去,在胤禔反应过来前,先扯开了他的领子,气势汹汹道:“做交易,依旧是一次换一回!”
然后便也不等胤禔答应,俯身过去就咬住了他的喉结。
也只是瞬间,被他挑逗的人下身就起了反应,生气勃勃地顶住了他。
胤礽轻笑了笑,果然是很快。
胤禔觉得自己当真是丢脸到家了,完全是被他一碰就打了鸡血的趋势,半点自控力都没有,而胤礽这副表情,也摆明是在嘲笑自己。
“等……等一下!”在胤礽已经完全扯开了自己胸前衣裳,双手熟练地游走于自己胸膛挑起自己更多的情欲之前,胤禔及时喊停:“你先把话说清楚,这一次又要做什么!”
“做什么?”胤礽挑起眉,眼里都是勾人之色,笑看着他:“先做了再说。”
这么说着,手便按住了他不停顶着自己臀部的东西,不轻不重地揉捏了起来,舌尖轻舔着他的嘴唇,接着蛊惑他:“做不做?”
……不做才是傻子。
当下,胤禔便就着胤礽坐在自己身上的姿势将人给抱了起来,蹒跚着三两步走到床边,粗鲁地将人往床上一扔,就这么压了上去。
胤禔的衣裳原本就已经被胤礽给扯开了,在床上滚了两圈不消几下便就成了全裸的姿态,撑起身,明明是早春,额上却已经滑下了汗,也不知道是热得还是太激动了。
胤礽启着唇轻喘着气,视线下移,落在他怒涨着的茎物上头,勾唇笑了笑,曲起双脚,脚板并拢,便就将之夹到了脚心之内,像好玩一般,就这么磨搓了起来。
“嘶……”
胤禔倒吸了口气,太爽了,只是被他用脚心夹着这么弄几下而已,他就差点要射了。当下又赶紧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俯身下去,狠狠吻住了胤礽那带着讥笑之意的唇。
把胤礽身上的衣服也都给扒了扔地上,激动地在他全身上下烙下一个又一个的暧昧痕迹,胤礽双手箍着他的头,断断续续地吟叫着,一声比一声高亢,声音几乎媚进了骨子里头,越加是刺激压着他的人方寸大乱。
依旧是上一回他带进咸安宫里去的那种药油,涂抹进胤礽紧紧咬着自己手指的紧致甬道内之后,一而再再而三被勾引的人实在是忍无可忍,抓起他两条腿直接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抬高他的腰,就这么狠狠冲了进去。
“啊……哈……”
胤礽嘴里哼哼着,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被褥,没等胤禔开始动,就先催促了起来:“快……我要……”
胤禔凶狠地撞击,每一下都撞到他最敏感的那一处,不断地抽插顶弄,激得胤礽除了不停地呻吟就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连多说一个字都困难。
身下的床板也因为他们太过激烈的动作吱呀作响,配着身体撞击间发出的暧昧声响,更添了几分银靡不堪,胤禔已经整个做疯了,只完全凭着本能占有身下这具为他完全打开的身体,胤礽满脸潮红,眯着的眼睛里全是极致的情欲,眼角还有高朝之时被逼出来的眼泪,仰起头不断地向正疯狂占有他的男人索吻,胤禔会意,低头就含住了他的嘴唇,又勾过他的舌到自己嘴里,给予细致抚慰,不成调的吟声全部封在了俩人亲密的唇齿交缠间。
再把人抱坐起来,这么由下至上地挺送,胤禔再次加快了速度,因为坐在他身上的姿势,胤礽感觉到他的东西进到自己身体前所未有的深度,双脚下意识地就交叉到了他的背后缠紧,随着他的节奏摆动腰身,完全不能自己。
感觉到胤礽同样胀大至极的东西贴着自己的小腹不断上下磨蹭着,胤禔笑着一手揉捏他挺翘的臀一手握住了他的东西帮他套弄,胤礽嘴里溢出的声音果然当下又拔高了些,已经兴奋到了极致。
在最高朝的时候,一声高亢的吟叫自胤礽嘴角溢出,身子止不住地后仰又被胤禔双手抱住了背,浑身痉挛,连勾在他身后的双脚脚趾都蜷缩了起来,欲液溅得俩人小腹间都是一片狼藉,胤禔也同时低吼着冲进了他身体最深处,紧紧抵住,尽数痛快地发泄了出来。
“啊——”
欲液浇在体内的感觉太过刺激,胤礽一下没忍住,终于是大声喊了出来,差一点就这么因为太过强烈的高朝而直接昏死过去,幸亏是被胤禔当下咬住了嘴唇,刺痛感又将他给拉了回来。
就着这样相连的姿势停了半刻钟,胤禔先恢复了过来,在胤礽伸手推他的肩膀之时,再次款款摆动起了腰身,已经发泄过一次却半点软化迹象都没有的东西再一次在他的体内横冲直闯了起来,胤禔哑声笑着咬着胤礽的耳朵:“我早说过了,要做交易,一回绝对不够,我们再来一回。”
胤礽轻哼了一声,抱紧他就随他去了。
等到俩人都累到手指都抬不动便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胤礽趴在胤禔赤裸的胸膛之上,浑身黏腻却也懒得多动一下,余光瞥见桌上的香龛里的香似乎已经燃尽了,不再有烟雾蒸腾出来,想到自己方才似乎有些失了态,当下明白过来这家话一准在里头掺了什么东西,当然这会儿也没脸再说这个就是了。
平复了一阵情绪,胤礽才嗓音沙哑地开了口:“帮爷做事。”
胤禔无奈,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腰上,轻揉慢捏,下身似乎又有了蠢蠢欲动之势:“做什么?”
“帮爷……”胤礽说着偏过了头,嘴唇贴到了他的耳边:“做一场戏给老九看。”
胤禔微微睁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他说的会是这个:“什么戏?”
胤礽附到他耳边,快速说了,然后笑问:“如何?”
“……我不答应行吗?”
“你说呢?”胤礽的语气里已经有了隐约威胁的意味。
“我要是当真要耍赖呢?”胤禔反问他。
胤礽轻哼,咬着他的耳垂道:“爷知道你还在打着私逃出京的主意,不过你得先帮爷把这事给办成了,要不就算你逃了,爷同样也会搅得你家小不得安宁,你可以试试……”
胤禔哭笑不得:“老二,你这话,爷能当做你是舍不得爷走吗?”
“不用自作多情,直接说吧,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胤禔拖长了声音,无可奈何地应下。
胤礽终于是满意了,手也摸了下去,再次握住了他又胀大起来了的东西,到手里轻揉慢捏把玩着,胤禔低喘着气,捉住他的手:“先别弄,我还有话问你。”
“你说。”
“为什么是老十三不是老四?”
胤礽嗤笑:“你觉得老九能搞得定老四?”
胤禔颇不以为然,真要来阴的没什么不可能。
胤礽又道:“算了吧,老四能装得很,老九跟老四关系不错的,要不怎么给老八求情也没忘了拉上他一起,说是他老九未必会信,指不定直接去质问他了,那就没意思了。”
也是,老十三是有状告皇太子前科的,即使这事康熙没有对外宣扬,不过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老九自然也清楚得很。
“我说老二,你一下对付那个,一下对付这个,最该对付的那个该是老四吧?你打算怎么办?”
“不用你操心。”胤礽没好气,怎么办?当然是慢慢玩死他,最好就是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算了,胤禔想着反正也不干自己的事情,于是拍了拍他的臀,暧昧一笑,咬住了他的嘴唇:“我们再来。”
第33章:上坟
寅时刚过,胤禔就低调出了府门,上了马车,身边只跟了两个贴身伺候的太监,连个护卫都没带,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出了王府,向着城门口而去。
靠在车子里闭目养神,不经意间就想起那日胤礽眯着眼,眼带威胁再三叮嘱自己要把事情给他办妥了时的样子,明明是威胁人的话,从刚刚跟自己云雨过还轻喘着气的人嘴里说出,却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撒娇。
半日,胤禔不由地轻笑了起来,其实他当真是无意再沾惹是非,但既然是胤礽交代的,自己又占了他这么大的便宜,便也就只有勉为其难,再帮他这一次了。
今日是正月初九,胤俄下葬之后的第一个年节,打听到胤禟今日会去祭拜他,赶在他去之前,胤禔踩着时间点先一步去了。
胤俄是以贝子之礼下葬的,陵寝就在康熙给自己预留的帝陵旁边的那座山上,规模很小,完全不起眼。
时候尚早,又下着大雪,事先没得到通知完全没想到大过年的会有人来祭奠,守陵人都躲了起来偷懒,便是冷冷清清半个人影也没瞧见。
跟着胤禔来的两个太监拿笤帚把坟头的积雪都给扫了,长出来的杂草也给拔了,果盘、食盘一样一样地摆到了墓碑前的地上去。
胤禔站在墓碑前,静默了许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复杂滋味,一时又有些唏嘘,虽说他是奉胤礽的命来演这出戏给人看,但这会儿祭奠老十却是真心实意,说到底,对老十的死,他也是一直都心怀愧疚的。
就只是这种愧疚,于他们这些骨子里天性都带着自私的人来说,实在是起不了多少作用。
两刻钟过后,胤禔的贴身内侍余光瞥见另一辆马车就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赶紧低声提醒胤禔:“爷,人来了。”
胤禔微点了点头,平复住心绪。
胤禟从马车上下来,抬眼见瞧见胤俄的坟头前还有别人,一时便有些诧异。
胤俄死的不光彩,即使康熙对外说是染病去世,但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心里都有数,何况他身上还背着个刺杀废太子的罪名,就算康熙给了他贝子爵位下葬,也不会再有人想来沾惹这个晦气,不用想也知道这地方必然是冷冷清清人迹罕至。
何况不止是胤俄死了,钮祜禄府也树倒猢狲散了,阿灵阿被处死,儿子坠马堕亡,几个兄弟也被连坐革职流放,爵位自然是被收了回去没有再往下传,一夕之间,昔日风光无限的钮祜禄公爵府就这么彻底垮了。
这些,胤禟眼睁睁地看着,却自始至终没有为胤俄说过哪怕一句辩驳的话。
说到底,他也是自私,嘴里指责着胤禩,却其实心里明白得很,他的行径,跟胤禩根本没有区别,把胤俄逼上绝路的人,也有他的一份。
但又与别人不一样的是,胤禟是所有兄弟中和胤俄感情最好的,因为相仿的年纪,俩人几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即使他后来跟着胤禩混,把宝都压在了胤禩身上,但私下里往来最多感情最铁的人,依旧是还是胤俄,也所以,对胤俄的死,他比任何人都要更加耿耿于怀,也更加想知道事情的背后,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谋。
在看到胤禔的时候,胤禟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多想,提步就走了上前去,然后在距离背对着自己说话的几个人约十丈处时,却顿住了脚步。
前边人说话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下意识的,胤禟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带着跟着自己的小太监挪步到了一旁树杈已经结了冰的枯树下,借着粗壮的树干挡住了身影。
胤禔的内侍犹犹豫豫地说着:“王爷,其实有件事情,奴才一直没有跟您提过,一开始您病重差点回不来了,奴才是心里担心焦急就忘了,后来您好了,皇上又因为这事大发雷霆,奴才害怕,就没敢说……”
胤禔依旧站在墓碑前没有动,微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漫不经心地应他:“什么?”
“是……是关于刺杀您和二阿哥的……”
胤禔微有些诧异的目光终于是慢慢转向了他,声音也提高了一些:“刺杀爷和二阿哥?什么事?!”
太监脑袋低垂了下去,硬着头皮回道:“那晚您替二阿哥挨了一剑重伤昏迷不醒不知道,当时那些行刺的刺客中是有一个活口的,被当时的统领大人给押了走……后来奴才出去打热水,见统领大人命人押着那刺客出了营地去,奴才觉得怪异,就悄悄跟了上去,他们把刺客带到无人处,统领大人才开始审问他,当时……二阿哥也在旁边看着,那刺客被他们严刑逼问,受不住后来都招了,说是……说是其实是十三阿哥派他们来的,刺杀二阿哥再嫁祸给八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