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被流氓压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似乎只有短短一秒钟,刘亦阳从黑暗里清醒过来,听见有人在说话,那声音仿佛隔着门板,听不太真切:“琛哥,警察三十分钟后到。”
没人回答。
只听见奇怪的啪啪声,经久不止。
他想睁开眼睛,才发现眼皮上像有千斤重的铁锤压着,根本睁不开,最直接的反应是身体正被波浪冲击着,一摇一摇的,那感觉并不难受,只是有些不舒服。
“叫兄弟们撤。”过了一会儿,一道陌生的嗓音突然响起,带起一股低沉的韵味,刘亦阳在脑子里搜刮着关于这把声音的讯息,他的记忆一向精准,若是听过便不会忘记,可是这会儿无论他怎么想都没有头绪。
他记得自己被刘亦舒捅了一刀,实在太他妈痛了,这也足以见得刘亦舒确实是想杀他,可惜他这二十几年里养了一只白眼狼却不自知,别人捅他一刀,说什么也要礼尚往来才是,于是他启动了房间里一早埋上的炸弹,这炸弹本来是为了防止将来有人发现他卧室的秘密才装的,没想到竟然这么早就派上了用场,房间倾刻间被炸了个粉碎,也不知道有没有炸死刘亦舒那个混蛋。
现在他的意识还在,那就说明他没死,谁救了他?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又是谁?
“醒了?”欧阳琛看着身下那人微微动了动眼皮子,眼底划过一丝玩味的神色,声音包裹着一丝笑意,划过沉静的空气,他穿着一身黑色衣裤,上衣完整而整齐的扣在坚实的身躯上,只解开了裤头和拉链,说话的时候,下身的动作却未停,仍旧干劲十足的冲进身下那人的体内。
啪啪啪。
节奏相当响亮,两人的契合指数也高到爆表。
刘亦阳睁开眼就看见一张陌生的脸在眼前晃,忽上忽下,忽近忽远,随着那人的动作,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也慢慢的摇晃起来,对方的身体离他极近,近到他都能看见对方深色的瞳孔里的自己。
他不由睁大了眼睛。
这个表情让他看上去有些滑稽,直接把骑在他身上的欧阳琛给逗笑了,鬼斧雕琢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慢慢说道:“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尝起来倒是很甜。”
刘亦阳这会儿根本来不及惊讶对方的那根儿东西怎么会在他的身体里,而是,他在那人的眼睛里看见了同样的一张陌生的脸孔。
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脸蛋也是小的,这不是他。
绝对不是!
饶是他再怎么喜怒不形于色,这会儿也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他此刻正坐在一张靠墙的方桌上,全身上下没有任何衣料遮体,双腿被对方最大限度的撑开,对面的陌生男人衣着整齐的站在地上,甚至连裤子都没有脱,他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男人那根东西是怎么进入他的身体里的,这个羞耻至极的动作让刘亦阳呼吸一滞,挣扎着便要坐起来,肩膀却被欧阳琛一把按住,“我还没有尝够,你急什么呢?”说着下身用力的往前一顶,刘亦阳只觉五脏六腑都要给他顶出来了,瞬间怒了,不客气的吼道:“滚下去!”
一出声,他又是一愣。
这声音……也不是他的。
欧阳琛啧了一声,“口气倒不小。”说着身下更加卖力的往前推送,噗嗤噗嗤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不绝于耳,刘亦阳死命的瞪了身上的人一眼,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甩过去,欧阳琛没料到他敢动手,脸颊上立刻多了一个鲜活的五指印,他侵略的动作终于停下,一双眼直直的盯着刘亦阳,刘亦阳也不甘示弱的回视着他,糙着一口连自己都陌生的声音:“我再说一遍,从我身上滚下去!”
“若我不呢。”欧阳琛伸手抹了一把从嘴角流下来的血渍,声音透着一抹危险。
刘亦阳看着他,勾唇一笑,咬牙切齿的说:“那你今天就得横着出去了。”
欧阳琛的脸色微微一变,低头看了看那正抵在自己颈子上的水果刀,再看向身下那个未着寸缕的男子,真是大意了呢,连刀什么时候近身的都没察觉。
见对方不为所动,刘亦阳将刀子又送近了几分,刀尖儿便毫不犹豫的戳进了对方白皙的皮肤里,“下去!”
欧阳琛却突然笑了,他还坐在刘亦阳身上,那家伙也还埋在刘亦阳体内,两人虽然僵持着,身体却紧密的连结在一起,看着着实诡异得很。
刘亦阳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做的,等回过神来手里的刀子已经被夺走,对方把玩着那把小巧的水果刀,眼底闪过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意,“传闻易正元最不待见你这个儿子,我看你倒有几分血性。”
刘亦阳不说话,既然刀被夺了,就得想其他办法脱身,他活了三十几年除了碰过吴漫妮以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床伴,他对同性恋虽然并不排斥却也没办法接受,更何况现在躺在下面的那个人是他自己,就更加无法接受了。
“怎么不说话了?”欧阳琛低下头来,双手压在他放于身侧的手臂上,将那双纤细的胳膊举至头顶,身下这人虽然长相平凡,那双眼睛却非常明亮,像一颗猫眼石即使并不刻意,也难掩其中的光芒,欧阳琛瞧着心中一动,埋在刘亦阳身体里的那个大家伙便不由自主的胀大了几分,刘亦阳自然也感觉到了,脸色立刻就青了,想也没想的抬腿就踢,却被早有准备的欧阳琛适时的按住,瞬间动弹不得。
“你到底想怎么样?”刘亦阳死死的瞪着他,感觉自己正在失去掌控局面的能力。
这种感觉非常糟糕,眼前这状况把他给绕晕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不知道这个“自己”还是不是自己,不知道身上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一丝不挂的躺在一个男人的身下。
操!
纵使他是公认的优雅贵公子,这时候也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先让我把这炮打完了再说。”欧阳琛轻轻松松的说完,突然弯下身来含住了他的嘴唇。
一股淡淡的烟草味立刻钻进了口腔,裹在他的舌尖上,像只正在练瑜珈的灵蛇,辗转纠缠,久久没有离去。
对方的舌头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在他的嘴里四处扫荡,连任何一处角落都没有放过,刘亦阳被这个激吻的方式弄得头晕目眩,等想起来反抗的时候欧阳琛已经直起身来,舌尖扫了扫嘴角,声音暗哑又性感,“你果然很甜。”
刘亦阳被他这种说话方式给螫了一下,原本被按在头顶的双手突然挣脱开来,朝着对面那张脸又是一巴掌,这次却没能得逞,还未靠近便被欧阳琛轻轻松松的抓住了手腕,欧阳琛眼眸一沉,直接挺腰,用行动来说话。
身后的地方被硬物侵略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刘亦阳手脚被制,想要反抗根本就是徒劳,只能像只等待宰割的羊羔,死咬着嘴唇不愿发出声音来。
欧阳琛被他这个动作逗笑了,于是恶意的用力一顶,抵在了某个点上,刘亦阳便失神的叫出了声。
他的意志虽然强大,奈何这身体并不听话。
欧阳琛也发现了这一点,每一次进入都深深的撞在那个点上,甚至恶意的啃咬着他光裸的肩膀,当欧阳琛的嘴巴来到胸前那两点茱荑上的时候,刘亦阳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
想象中的恶心感觉并没有到来,身体里那种被唤醒的兴奋让他觉得陌生,同时他也清楚的意识到,完了。
被一个陌生人压着做那档子事,他竟不觉得恶心,反而开始有点享受了。
欧阳琛看着他渐渐失神的表情,不由得勾唇一笑,动作愈发激烈起来,然后突然几个大力的冲刺,心满意足的泄在了刘亦阳的身体里,刘亦阳几乎也在同一时间达到了高朝,他脑子有几秒钟是空白的,身体也跟着痉挛起来,等到恢复神志的时候,刚刚还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已经起身,正动手拉上裤子的拉链。
禽兽瞬间变成了一衣冠楚楚的名流绅士。
啧。
刘亦阳现在才有功夫打量眼前这个男人,黑色的真丝衬衣,黑色卡其长裤,穿一双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头发乌黑明亮,那双眼睛幽深似海,多望一眼仿佛都会被拖下无边的境地,轮廓尖刻而深邃,这个男人直觉很危险,所以刘亦阳非常识趣的闭着嘴巴,连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若在平时,他有一千种方法让这个男人生不如死,但是现在这种已经失去控制的局面让他不敢轻举妄动,既然不是对手,他就只好当作被狗咬了一口。
欧阳琛见他乏力的躺在桌子上面,一双眼睛闪闪烁烁不知道在想什么,雪白的身体衬着身下的实木方桌像一块上好的鳕鱼条,若不赶时间的话,真想再来一次,欧阳琛沉吟了一下,然后走过去将人捞起来,刘亦阳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双手不由自主的抱住了对方的肩膀,搭上去的时候又立刻想起自己刚刚才被这个混蛋给吃干抹净了,于是迅速的将手缩了回来,一脸懊恼的模样。
欧阳琛几不可闻的笑了笑,抱着刘亦阳走向不远处的床边将他放下,又拉了一旁的被子来给他盖上,然后才冲门外道:“阿成。”
话音一落,房门立刻被推开,一个青年出现在门口,他的面容并不出众,周身却散发着几分莫名的冷意,这让刘亦阳不可避免的想起白清,白清跟着他的时间是最长的,仔细算一算也该有八九年了吧,他到如今还不敢相信,白清竟然会背叛他,而且还是因为刘亦舒。
“琛哥。”徐成只看了一眼屋内,便飞快的低下头去,声音平静无澜,似乎对这种状况司空见惯。
若不是当初调查过易家,他还不知道躺在床上那个人就是易家的小少爷易阳,易阳从来不出席任何公开场合,甚至连宅院都很少出,比个大家闺秀还要宅,所以外界基本上不知道易家还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他知道易阳是喝醉了才阴差阳错的走错了房间,然后琛哥本着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的心思将人从里到外的吃了一遍,只是这会儿这易家小少爷不是该哭天抢地要死要活吗?怎么还这么平静?
徐成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也没多少时间来思考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因为刺耳的警笛声已经越来越近,易阳只是晚回家了几个小时,没想到易老爷子竟然会着急得惊动警察,怎么看都太过小题大作了。
欧阳琛也听见了由远即近的警笛声,只见他突然勾唇一笑,快速的俯身下来,在刘亦阳嘴唇上轻轻一啄,“下次再见我希望你没有喝醉。”言下之意就是是你喝醉了自己主动爬到我身上的,怨不得人。
刘亦阳被气得不轻,他的自制力一向惊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这个男人却有让他三秒钟就暴走的能力,于是他皮笑肉不笑的说:“咱们最好永远别再见。”
第3章:重生易阳
“哦?可是我相当期待呢,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欧阳琛又是一笑,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徐成跟在他身后,走出去好远又忍不住回了一次头,立刻对上一双乌黑的眼睛,那眼底没有多少神色,而是一览无遗的平静,就是这种不带丝毫情绪的平静才让人觉得碜得慌,纵使是徐成,也不禁被这个眼神微微震慑了一下,连忙回过头来再没有多看一眼,随即听见欧阳琛头也不回的问:“易正元也来了?”
“没有,估计是易阳这么晚了都还没回去,他有些着急,所以让易枫过来了。”徐成沉声道,伸手按了电梯上的按纽,电梯门很快便应声打开,等到两人走进去关上电梯的时候,另一扇电梯门同时打了开来,一群劲装打扮的男人风一样的冲出电梯,直奔走廊最角落的房间。
刘亦阳正将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捡起来穿上,身后的地方粘粘糊糊的让他不禁紧皱着眉头,他打量了一下整间屋子,这好像是某家酒店的套房,主卧连着客厅,装潢可谓费尽了心思,连个垃圾桶也是价值不菲的,他从床上起身,一时没找着鞋子,便赤脚踩在地板上,人才刚走到客厅,就看见十几个黑衣男人一窝蜂的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彪悍的武器,这阵势像是赶着去抓国际通缉犯。
被十几挺机枪指着,刘亦阳只觉眉心骤跳,难道刘亦舒没死,所以叫了一批杀手来取他的命?
不对。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这是个全然陌生的身体,看皮肤还相当年轻,绝不是他用了三十几年的那一具。
正疑惑间,一个身影从那群人后面跑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刘亦阳面前,张口叫道:“七少爷,你没事吧?你一整天都不见人影,我们都急死了,你怎么会在酒店里呢?没有人欺负你吧?”
那人气都不喘的问了一大堆问题,刘亦阳被对方抓着手臂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最重要的是,他连眼前这个一脸焦急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他略一沉吟,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目光突然扫到不远处的落地窗,外面的天早就黑了,万家灯火在远处璀璨着光芒,落地窗在夜晚的现在变成了一面巨大的镜子,真实的映出了他的面容。
刘亦阳盯着那面镜子,险些喘不上气来,只能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镜子里那个人。
这不是他,他非常清楚。
但是他的意识明明这样清晰,明明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是刘亦阳,刘家的现任家主,刘氏集团的现任总裁,为什么镜子里的那个人却顶着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他从小接受的是唯物主义论,如今这种诡异的情况让他几乎无法招架。
“七少爷,你没事吧?跟我回去吧,老爷急死了,正大发雷霆呢。”刚刚那人又跑上来缠住他的手臂,担心的表情不像作假,刘亦阳将视线抽回来看了身边那年轻人一眼,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适应眼前这个已经脱离科学的情况,然后轻声道:“走吧。”
听见自家少爷这么干脆的回答反而让谢晓君不确定了,他跟在易阳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据说易阳小时候受过刺激,神志一直不是很正常,想当然,在易家那样的精英家族里,出了一个这样的人,那简直就是易家家族史上的污点,所以易阳这个名字在整个易家几乎是不允许被提起的,而易正元因为种种原因将他关在易家大宅里,二十几年里几乎足不出户。
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只是下楼去端个早餐的功夫,回来的时候少爷就不见了,他当然着急啦,可是四处都没找着人,这事儿也不知怎么传到了老爷那里,这下易家算是翻了天了,易正元立刻派人出去找,找了一整天才获知易阳在帝都酒店的消息,这才让他来接少爷回去。
所以这会儿听见易阳用正常人的音调说话的时候,谢晓君被狠狠的惊了一把,他不由得去看少爷的脸,头顶温暖的灯光下面,他家少爷那张脸依旧不出挑,只是眼睛却突然变得格外的黑亮,烔炯有神的,完全不同于以往的茫然空洞,“少……少爷,你没事吧?”
刘亦阳任他打量,眼睛扫了一圈已经退到门口的那十几名悍夫,状似不经意的问:“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谢晓君一愣,也顾不上思考少爷怎么突然就正常了这个问题,忙解释道:“我们找了一整天都没找到你,无奈之下老爷只好动用了警方进行地毯式搜索,这些人就是派来找你的。”刘亦阳点点头,也不等谢晓君开口,径直朝门外走,看来这身体原来的主人有个非常强大的家族呢,竟然连警察都能调动自如,那么,这是哪里呢?若这时候有人告诉他这里是火星,他也不会觉得惊讶了。
等到他走出房门,那些劲装打扮的男人们已经自动消失了,谢晓君便带着他乘坐电梯到了一楼大堂,服务台后的挂钟上显示现在是零晨三点钟,宽敞的大堂显得冷清而寂寥,刘亦阳走在谢晓君身后,远远的看见酒店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那人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双手随意的抽在口袋里,长相称得上英俊,脸色如同身后的夜色一般沉静肃然,看见刘亦阳和谢晓君出现时,那人才微微皱一皱眉,语气带着责备,“简直胡闹,你知不知道整个易家为了找你搞得人仰马翻,易阳,你今天的事做得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