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乱绝情龙（5）——涂沐

太乙大叔似乎喝了酒红扑扑的脸又出现在画面上，眉毛飞扬，似乎强忍着笑，向观众们介绍：

“各位来宾，各位观众，下面请大家欣赏，由桃谷宫群狐带来的杂技歌舞表演：查克拉之舞！”

第一百二十三话：纵横天下五千年，深宫秘密任凭添！

张仲文不知道外面的电视里都转播些什么东西，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看到的和他宫殿里的来宾们看到的肯定不一样。而经过了近一个小时肉体与精神上的煎熬，他心里只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传说中的宫廷瑰丽美好庄严的神话都是骗人的，所有宫廷宴会上的贵宾观众们有且只有一个物种，那就是是折翼的天使，还是不防测漏型的。

这个宫廷御宴组织混乱节奏拖沓尿点频飞群魔乱舞，如果不考虑摘星楼大殿里惊世骇俗的装修和皇室贵族们身上那花团锦簇的服饰，张仲文甚至觉得这简直这就是当年  他与蔡丽艳在老家那场昏天黑地的婚礼的升级版而已。

只不过现在肚里敲算盘醉心于算人情账的是天龙皇妃，而不是自己的爹妈。

只不过坐在自己身边那个愚蠢贪婪虚假做作的女人是靖刃，而不是自己的大学同学蔡丽艳——她们俩的人生轨迹都惊人地具有以下三个相似之处：alcoholic、egotistic   and pornographic.

只不过周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土豪劣绅亲戚段位们天神级地提高了，但依然九成他不认识，八成不认识他，且盛会结束之后，大家还会保持不认识。

关键是都有一个上窜下跳贱到极点，让张仲文想掏出枪来爆其头的主持人不是么？好吧，太乙大叔不是用枪就能消灭的生物，不过他要是再即兴发挥编顺口溜走到我身边来唱歌送祝福什么的，那谁拦也不好使了，即便本亲王挠不死他，也要他那张马脸开花春风向阳一百年。娘的，不过广财叔赐宝剑之后他好像也不敢过来了。

至少张仲文当年的婚宴上的菜真的可以吃，每桌上都有热气腾腾的十六个菜呢，如今对比来看，回锅四喜丸子也不是那么的悲催。

亲王抱袖苦思良久，盘点计算了一下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没有看到内容至少应该包括：

鼍龙一族们丰艳豪迈的裸体——不过半小时之后他们也终于抱上毛毯裹住身子了，真正起作用的并不是冰龙阴险的寒气，而是滚滚盐开水和飞油的烤肉。

古典的宫廷宴会并不禁烟，且似乎吸烟甚至吸鸦片烟还是一种高贵时髦有范受到鼓励的行为。靖刃的舞蹈刚跳了个开头，就有老爷爷老奶奶们捧着各种珠宝玉器的枪杆喷云吐雾了，中青年龙王们捧着来自自己居住地的土产名牌香烟分发交换吹吹品品得不亦乐乎。英持皇妃也说不得什么话，后来自己干脆也找人拿来自己的玳瑁烟拖，点了鼍珠皇妃分给她某种草叶，在帷幔里肆无忌惮地抽了起来。

然后一开始吃饭，亲王就开始觉得这个皇妃老板非常罗嗦非常的烦。

“呀，玄持，新衣服啊，你把不要把汤撒到袖子上啊！会冒烟的啊！”英持龙女在上面敲着烟拖，躁郁地大呼小叫，引得周围的龙叔龙婶们都在捂嘴窃笑。

“呀，呀！油，小心油！新衣服啊，这个弄上去不好洗的啊！”张仲文刚咬上第一口烤肉，就又听见英持龙女在脑后惊慌地喊魂。

“你们都不许再玩手机了，正经点儿！我要发现谁用手机，我就要他把手机吃下去！”英持龙女掐着腰激愤地指着群龙狂呼，但是她刚说完话自己的手机就响了，然后她就缩回帷幔内去接电话，再露头的时候换了翻脸色只字不提这个禁用手机的问题。

不过最惨痛的应该是化蛟姐了，她所准备的，红大衣内春光诱惑，完全没有了看点和威慑力——因为场面上有了一排壮观的无畏的全裸不是么，谁还要看她那老胳膊老腿皮松肉沉的遮遮掩掩。于是她被内务府特工们看管在自己的座位上之后极具挫折感地夹起尾巴闷头吃喝抽，不知道是在伺机而动发动新的黄暴内容还是打算就这么默默无闻下去。

在广寿大叔的演讲进入第五分钟，大家都确定以及肯定他凝神入定忘却万物之后，鼍珠皇妃竟然走出帷幔，为亲王和观众们表演了一个魔术。

好吧，她裹着七八条棉被，基本上还算大方得体地上场的，半龙半人的她本身就是一个魔术，因此看惯了世界奇妙生物的众神和来宾们对她的表演还是有所期待的——直到她从棉被里拿出两副扑克牌为止。

她非常有兴致地用手抓着两把牌搓来洗去，绕场环行，展示了一些舞蹈动作。然后莫名其妙地对着观众们展示她手中的乱牌，所有的观众们都不明白她身上发生了什么，疑惑着要不要鼓掌，但是鼍龙王公和王女们都鼓掌了，所以大家也就跟着鼓掌。

她举了一会儿牌之后，似乎没有得到期待中那么热烈的掌声，目光阴沉地把律持龙王从坐席里揪了出来，要他洗牌，嘱咐了他几句话，然后自己在大殿中央里把身上所有的棉被一裹，钻进被窝里去了。律持无奈地乱洗了牌，抽出一张黑桃2亮给大家看，然后说了句皇妃请。那鼍珠皇妃在棉被里捯饬了一会儿，伸出一只玉臂，举出一张方块7.

冷风穿堂过，大家都不知道这是在干嘛。

鼍珠皇妃很是欣喜地抱着棉被来到律持身边一瞄，黄金面具之后美丽的大眼睛立刻竖了起来。

于是她又嘱咐了几句话，再次钻被窝。

律持抽出红桃9，她举出黑桃J。

再次冷场。

律持抽出红桃Q，她举出一张黑A。

于是皇妃甩飞了所有扑克牌，用棉被裹着头钻回了自己的帷幔，且把帘子翻了下来拉紧，于是所有坐席中的鼍龙儿女们气冲冲地瞪着无辜的律持。

这段画面应该没有出现在转播镜头中。

在目前辈分最高的皇妃起身祝酒同饮一杯犀牛角樽茅台兑五粮液之后，石锅掷签的狂饮游戏开始了。原本这是要出现在转播内容中的文化亮点，但是根据现场情况来看应该也是老少不宜观瞻的，这不是着装的问题。

所有被喝光了盐水的石锅上都有龙王龙女的名字，一古脑地被集中堆放在大殿中央形成一个有很多小格的长方阵地。每条龙吃过烤肉剩下的竹签就是弹药，每龙最多九枚。生日主角玄持亲王首发上场，站在大殿最南侧的一个锦垫向石锅阵内投掷自己的竹签，他可以只投一枚，也可以天女撒花投掷多枚，反正他把自己的竹签投光了算完。如果他向谁的石锅里投掷进了竹签，那么谁就要起来连饮竹签数乘以一杯数的酒，他也可以指名，事先宣布要投谁的签，如果投进那么就是三倍递增。如果他没有投进或者投偏了，那么他自己就要喝掉失误签数乘以三杯数的酒，石锅内被误伤的龙王龙女也要赔饮。但如果他把他的签子投进了自己的石锅里，那么他自己就只需要喝一杯就可以，其余石锅里的签子单独计算，随着游戏进程也会有若干变化。

这个游戏的精华就在于竹签的进攻与干扰。

在有选手上阵投签的时候，其它所有座下的龙也都再其发射之后出手，可以投出一枚签子去保护自己，也可以暗算别人，总之就是一人出手视为发令，大家暗器乱射，最后看场上的结果。

亲王但求自保，没有指名，挑袖飞签之后，但见大殿中央青光乱舞飞蝗箭雨。

结果一目了然，亲王自己的签子进了自己的锅，这种情况他自己喝一杯酒就可以了，所有情况可以都无视。

靖刃的石锅里有六十六枚签子，很明显不是所有的龙都有出手，也就是说她要喝六十六杯。其余的龙王龙女的锅里很干净，这似乎是一种玄妙的共识结果。

于是场外就有侍者们开着运货叉车把每个等于二十二杯酒的三个大缸送到了靖刃的桌前。

靖刃不屑地一撇嘴，神龙吸水熬干三个大缸也不过二十秒，接着她气势汹汹地接替亲王上阵。亲王剩余的签子可以作为他在继续游戏中的弹药。

靖刃指着张仲文骄傲地喊道：“玄持王弟，陪姐同饮！”

“嗖——”

“噼里啪啦，哗啦啦！”

结果很明显，靖刃的锅里有一百五十七枚签子，其中有六十六枚上一轮保留下来的竹签，玄持的锅里只有一枚签子，也是上一轮保留下来的，然后广禄的大叔的锅里有十九枚签子。这个游戏的规则之一就是不管哪轮保留下的签子，始终继续参与游戏的计算。

于是结果就是玄持要喝3杯酒，但是靖刃要喝掉471杯酒，广禄大伯陪饮19杯。

靖刃怔了一下，她刚才朝张仲文的石锅里丢了三枚竹签，但是肯定有坐席中的龙王龙女们暗中使坏给打飞偏离了轨道。可惜机会只有一次，她只能握着手里的竹签，外表强大地来到叉车前，抡臂举缸，豪饮一路。

于是按照游戏规则，广禄大叔上场，他指名他的大哥，也就是广富龙王。

“嗖——”

“噼里啪啦，哗啦哗啦，啦啦！”

结果揭晓：靖刃179枚，广禄88枚，广富2枚，玄持1枚。

饮酒量：靖刃179杯，广禄264杯，广富6杯，玄持1杯。

于是再次龙吸水卷酒缸，广富上场。

广富指名广禄。

结果揭晓：靖刃221枚，广禄175枚，广富7枚，玄持1枚。

饮酒量：靖刃179杯，广禄525杯，广富21杯，玄持1杯。

因为没有增加新的饮酒者，那么手中还有签子且数目最少的玄持就可以再次上场。

玄持亲王已经发现了群龙们的游戏G点，于是慨然道：“靖刃王姐，看箭！”

“嗖——”

“噼里啪啦，哗啦啦，哗啦啦！”

结果揭晓：靖刃307枚，广禄226枚，广富22枚，玄持1枚。

靖刃需要喝921杯酒，这个时候叉车上的酒缸就不够用了，厨房方向的通道开过来一辆油灌车，两名侍者拖着一个胶皮管子朝靖刃走过去了。

“靖刃怀孕了，你们悠着点儿，她喝满五千杯就不能再喝了。”英持龙女不悦地撑着腮提点群龙。

龙类饮酒有胃储藏和胃吸收两种方式，如果他们不愿意喝酒，可以把酒吸到那扩展度极高的神奇的龙胃里分区储藏。但是如果他们真心愿意喝，那么就可以随意让胃部吸收酒精，产生畅饮的享受。但是龙胃对酒精的容纳能力有限，达到一定浓度和数量的时候，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酒精都会被吸收。另外，某些龙天生是酒精自动吸收体质，也就是说这种龙喝酒下肚没有储藏的说法，他们喝就是真喝，玩不了任何猫腻；很显然，靖刃就是众所周知的酒来疯，广禄大叔的人缘比较有争议性，所以，好酒要灌给好玩的人，而不是浪费在别的龙肚子里最后洒进海里。

场上有120名龙王龙女，每龙手中最多只有九枚竹签。靖刃固然怀孕但是五千杯酒也不能让她达到大家所期望的宋丹丹上身女诙星满场飞效果了，所以，为了能够稳准狠地让广禄大叔破功出丑，或者让广富和广财大叔也被拖下混水，最终达到理想的大家都很爱看的三老龙哭天抹泪挂梁盘柱的喜庆场面，群龙们开始有组织有预谋地推理运算集中火力地定点进攻了。

值得一提的是，最基础最小酒容器的直径为11cm纵深25厘米的犀牛角酒樽。只有皇妃祝酒提杯的第一杯酒是茅台，剩余的其实是混合酒，只要是白酒就可以兑，不限品牌不限质量工业酒精参兑也无所谓。不是说龙们喝不起成缸的茅台，而是茅台酒厂产不出那么多酒给他们喝。因为这个游戏是天龙们的豪饮，指定单一品种的酒的话，游戏结束之后其王霸之气和山川海量会让任何一家国有大中型酿酒企业破产。

因为酒杯很快就会变成22杯酒容量的陶制酒缸。

当达到五百杯酒的时候，在古代会用大象来运输巨型的酒桶，感谢现代文明，现在有了罐车，直接把出液体的管子给你，要你对着管子吸，旁边有人看表，一车能装1800杯酒呢，你吸够了数自然会关闭阀门。

实际上这个游戏可以继续升级，因为一个石锅里能容纳的竹签是有限的，如果谁的石锅里被塞满了300枚竹签，且场上还有龙王龙女手中有竹签没有使出去，游戏就不能结束，这名龙王就要一定要喝900杯也就是说半个油罐车，同时他可以回收竹签，但是不能多于九枚，作为弹药进行复仇，同时他的石锅里的竹签清空。

最狠毒的一招就是指名投签的时候，选手们可以再自己的竹签上系一枚自己的龙鬃，蒙上眼睛去盲投，如果投中，则被投的人需要喝掉其石锅内签字平方数的酒，如果选手没投中，那么就要喝掉自己石锅内立方数的酒，如果这名选手自己的石锅里没有竹签，则默认为三百！

不过今天的宫廷宴会是展示型的，所以英持皇妃及宗长院嘱咐儿女众龙，今日只可小酌不得放饮，所以主办方今天只准备了五十两叉车四百个酒缸，八台油罐车十六个输酒管积极待命。

但是摄像机镜头并没有拍摄，或者说拍摄了也没有播出，大殿里群龙吸酒的豪壮场面，因为那些老龙王嘴里咬着橡皮管子对着开进大殿的罐车狂啜的画面一点儿正面示范的效果都没有。所以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看见的还是广寿的讲话——他已经被升降梯抬进地下室里去了，那里有专门的一个镜头敷衍他敷衍观众。

于是就在大殿里群龙狂饮的中途，白二带着一群小狐狸来表演杂技舞蹈了。但是大殿上摆着石锅阵，根本没有给狐狸跳舞的地方，所以那群妖狐们只能在台阶下很靠近观礼台的区域里蹦跶。而电视上的观众们看到的其实是昨天摄制组在大殿里给他们制作的录播，中间捕捉穿插一下龙王龙女们假装欣赏的表情就可以了。

当以幼年萌装的白毛狐狸姿态，踩着一个七色滚球翘着九个小尾巴的白二从观礼台前经过的时候，第一个合不上下巴的观众是余怀忠。

不过既然不是人形也没穿衣服，白二的狐狸脸上根本无法让人揣测其真实表情，他举着铃鼓踩着球瞥了一眼余怀忠，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

“Don't judge me. I really need that job！”

于是他就带着自己那些全部幻化为幼狐的表弟堂妹们，在欢乐热情的音乐声中冲进了摄像区。现场来宾们看着这十五只短爪短腿的毛团蹬着皮球，努力瞪着细长的眼睛，在摘星楼大殿下的台阶上蹿下跳；不少龙女们被可爱的小动物吸引，从袖子里掏出瓜果甜食仙丹维生素片等嬉笑投食，红红黄黄的狐狸们引颈取之，妩媚示好。最中央的那只白色的狐狸，动作虽然比较僵硬，但是他似乎也进入了入定状态，力求准确地完成动作，并不顾及周围看客的眼光，抖屁股，扭腰，摇铃鼓，摇尾巴……但是一个细节出卖了他，那就是他的尖耳朵是耷拉着的，滚圆的脑袋上绒绒的白毛迎风不动，尽现疲惫和沧桑。

余怀忠掏出手机拼命地给张仲文发短信：

What's going here？ Did you drug him？

远方大殿中黑衣的亲王抓着酒杯也有点儿惊慌失措，不可置信地看着在堂下那完全放弃了自尊和涵养，完全把自己绝世清高和理智情操置之于九霄云外，狐媚弄态殷勤献身的那只白毛小动物，陷入了莫名的惶恐。好半天之后他才给余怀忠回短信：

Don't know. Is he OK？ Is he ever going to be OK？

He said something about a job. What fuck is it？

Job？ Obviously he is blowing hard right now. Am I the only one feels   him being more than pathetic here？

He is traumatized for sure. And we will shut up and never mention what   we've seen today. Deal？

Only if you delete all those Royal zombie bride comments！

Your word. Bellatrix.

你有完没完？

完了。太太发短信问我，什么时候能看见宫斗剧。金枝欲孽皇妃之战什么时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