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know. But you still gonna pay the bill today. We ordered very expensive crabs by the way.”张仲文也很羞怯诚挚地回望他。
“Kyle……Tell me the truth, are you happy now.”白二觉得今天的情况似乎有点儿棘手,余怀忠胖了心智崩溃,向张仲文吐槽自己嫉妒其办公室的秘密,想要蹭一顿饭的技术难度突然上升,他要使用天狐魅心的法术了,这个法术一般叫做真情时刻。
“Define happy.”张仲文扯起了脖子。
“You know what I mean. How is your love life.”
“I don't have any boyfriend. And since when you care about my love life? If you really care me, pay the bill.”
“可是现在人人都知道耿鸣是你男朋友啊,你们天天在一起,好像都住在一块儿了。他甚至好像和你爸爸妈妈关系都很好……我不知道你还在矜持扭捏什么,我想不出任何他配不上你的理由,别问我为什么懂这个理论,在你们的世界里,耿鸣可以打九分,你充其量五分,你占了四分的便宜还想怎么样?”余怀忠诡异地咧着嘴插话。
“呵呵,如果满分十分的话,他不止可以九分,他十二分。不过我一直觉得我自己可以七分。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就算他一千分一万分,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张仲文冷漠地回答。
“啧啧……我还以为你会反唇相讥数落出他一大堆不是呢。总感觉你们俩之间没有一个良好的开始,而耿鸣也似乎和你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真好奇你竟然会亲口承认一个人分值比你高,看来你的确做好了必死的觉悟了。”余怀忠惊叹地撅着脸说。
“Really,him?”白二狡黠地翻白眼,苍天在上他就是想讨好张仲文而已,抛砖引玉之后他可以一起帮着龙王说其男友的坏话呀,但问题是龙王竟然不给他坡下——你他妈的一月赚上千万请顿饭吃会死么。
“Yeah, God damned he is perfect beyond my wildest dream. Anyone who despise and this man would definitely win the world champion of blind and deaf dumbass. But, you know, I am I now. I don't have any qualification or opportunity to be possessed of a guy like him.”张仲文掏出烟来,低头点火,语声嘶哑地悲叹。
余怀忠中肯地点点头——他是阎罗王,他知道的很多,他见过的很多,他有他独特而又现实的智慧,他能从张仲文的语调里感知到这厮没有打诳语。
“Kyle. You are freaking me out. Did him fuck your brain out or something?”白二疑虑地用指甲挠桌子了。
“Maybe.”张仲文冷笑着耸了耸肩膀。
“我六点钟方向,那对贱人,看见了么?”张仲文头也不抬地看着手机说。
一对中年男女正在餐桌上开心地交谈饮食,卿卿我我,酒食交接,一副热恋中的幸福恩爱。
“他们刚落座的时候,男的会替服务员给女的用套袋安置衣服;女的点菜,男的不发一言,男的始终会给女的倒茶递纸,朝她的餐碟里夹菜放好吃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吃完饭离开的时候,男的买单之后还会绅士的提起大衣帮女的穿好。所谓细节见成败,多么体贴细致的温柔好人啊,恋爱中的情侣哪个不希望对方如此。”张仲文玩味有趣地点评。
“但是?”余怀忠没好气地问。
“细节固然重要,但是人会各取所需。女的去洗手间的时候,男的打了一个电话,现在是晚餐时间,他的脸上带着一样温存体贴的笑容,说的话大概也是深情款款知暖知热的话吧。最有趣的是,女的远远站在走廊里等他挂了电话才漫步回座,多么的知情识趣善解人意。呵呵,所谓青春苦短,人生得意需尽欢,锦衣华食,逢场作戏,谁不温柔,谁不体贴,何况原本这些高谈阔论温心暖肠的话,这眉来眼去指推波送的事,都是有点儿智力就能学会的技术活,他在干什么和他在想什么是两回事,男人女人都愿意被宠,花个三五百块钱下个馆子而已,多么经济简单的招数,多少人都吃这套,想吃这套,呵呵,Stanley也好我师兄也好,都是这般柔情蜜意温柔体贴吧,他们带过多少女人这样温馨浪漫过,可是,那些女人都哪里去了?最后都什么下场?”
“What's your fucking point?”白二冷着脸低吼。
“人会被细节欺骗,很多人明知会被骗还是会相信细节。耿鸣也有他的细节,他也温柔也体贴,但是他的每一个细节都会告诉你,他这么做也这么想,他是什么人,而不是他希望你觉得他是什么人。他吃饭非常野蛮,但是我父母不动筷子他绝对不会先吃,而且吃东西只有一个顺序,那就是由近及远,不争抢,但是也不放过。Stanley喜欢吃鸡我们都知道,他多么文雅精致礼让巧妙地把鸡翅和鸡皮划拉到自己碗里把他不爱吃的鸡胸鸡腿大方热情地留给别人我们也知道——you are going to pay the bill today——但是耿鸣没有这个技术也没有这个概念,他爱吃肉,我妈炒的一盘子尖椒牛肉他用一分钟按照面积消灭一半之后他就不吃了,直到他确定我们都吃饱了之后才去消灭另一半。他吃饭吧唧嘴,但是不管在家里和他爸吃饭还是在高级的酒会与领导一起吃饭的时候他都这样,很多人说他讨人嫌没教养,但是他听见了也不当回事,因为他觉得谁嫌他有吧唧的声音就不要找他一起吃饭,他可以自己躲在办公室里泡方便面的,这样不影响任何人。因为这就是他,他就是他自己,别人怎么看他怎么想他,he doesn't give a shit.”
“我觉得你说这些话除了能证明他是一头贪吃的猪之外什么也证明不了。”
“你错了,他不是猪,他是驴。我可以告诉你们,他的确经常骂我打我,甚至打得非常狠非常惨,但是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个事情恨过他。你们非要说我有什么受虐倾向我也不反对,只是我觉得作为我们这个级别的魔神来说,还纠结什么打打骂骂皮肉之苦那就太幼稚可笑了。这里我要牺牲一下Stanley的感情了,Stanley,为什么你那次功败垂成的婚姻会要你痛苦消沉那么久,以至于三天都没给你的iphone充电。”
“……If you buy me the dinner I will tell you.”
“算了还是我自己说吧,婚前临阵退缩可以理解,组织家庭需要思考可以理解。问题是,你那平时对你无微不至嘘寒问暖又开朗又知性天使般的前女友前未婚妻,分手之后四处散播描述你自私小气的处女座性格还接受报纸杂志访问揭露你的经济状况尤其是还编造谣言说你花心劈腿博取同情扮演受害者,虽然我承认她对你评论很中肯翔实也怀疑你真的有可能脚踩多只船,但是这种被信任的人背后捅一刀的感觉我也能体会,何况我自己原本就是制造假象迷惑敌人博取同情与信任之后釜底抽薪拆人防卖人地的专家,我太清楚人性的直接与反复了。耿鸣打人的时候的确很可怕,打得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疼,但是我觉得,what's the big deal,他憎恨他愤怒他就发泄报复而已,禽兽对禽兽做禽兽的事情,谁能怨谁呢,又何必怨谁?呵呵说到这里我给你们讲一个笑话,我有一个朋友和有妇之夫搞上了,也算恩爱甜蜜了三年,第四年的时候我这个朋友在床上被这个好老公好丈夫好情人好大哥操完了,就有点儿感情激荡文艺上脑不知羞耻地问,我在你心里到是什么?结果人家笑眯眯地说,你是我的宝贝儿啊,如果没有你,可能我这几年就出去和人乱搞惹上艾滋性病什么的了。我这个朋友躺在舒舒服服的床垫上被搂着抱着,眼睁睁看房顶,估计心里在想亲爱的你为啥不直接说我就是一个可以反复使用的安全套。最好玩的是,这情人对宝贝还特好,整天穿衣打水餐厅按摩地伺候着,能说笑话解闷能讲大道理勾画未来,进屋给拖鞋出门给打伞的,别说打他一下了,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这俩人都是极品,这老公躺在床边还能抱着宝贝给不知情的老婆孩子亲亲热热掏心挖肺的打电话,回过头来还能用一样的语言表情再哄给这位宝贝听。可悲之人自有可恨之处,恶有恶报,我这个朋友人原本就不咋地,上了年纪又丑又穷,果然被好情人数落出一大堆不是甩到大街上,从此死活两不相干谁也不用认识谁。嘿嘿,我觉得我比他走运多了,耿鸣抽我打我我可以喊我可以骂我甚至有办法把账算回来,可是我的朋友呢,他其实一样是每天被扒光了用鞭子抽用刀子在心肝上扎,但是他挑不出理没资格委屈,因为他吃了人家的用了人家的睡在人家的怀里当宝贝被宠着,他又没我这么多的能耐这么狠毒的心肠可以翻脸寻仇,那么就有多远滚多远自己闭嘴消失烂在沟里以后被人当笑话传好了。”
“Kyle, don't tell anyone I am your friend.”余怀忠阴郁地插了一嘴。
“咳,我的意思是说,人和人遭遇的时候,只有快乐没有痛苦的关系只有花钱嫖女支这一种。但是人和人总是会遭遇的,不管我们是亲人,朋友,爱人,或者干脆就是一只愚蠢的二狗,但是我们都会尽天时地利的可能来制造所谓人和,也就是意味着我们要评估分析这个痛苦和快乐的质与量,资源整合推导出一个是否可以相处或者理顺关系的可能性。耿鸣目前表现出的缺点,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缺点。何况公司就是把我分给这条驴这条狗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真的觉得他还是可以容忍的,假如我被分给Kenny的话,我觉得我会不小心看见他无妆的素颜被吓死,或者被他衣柜里的奇迹弄瞎眼睛,接下来可能会被他当美容试验品做成钟楼怪人。如果我被分给Stanley的话,我觉得我三天就饿死了——You are definitely pay the bill!我的意思是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快乐没有痛苦的关系是不存在的,谢天谢地我进化成了接近完美的神龙,我的生命力魔法值攻防指数闪躲挡格抗性暴击命中韧性精神急速五秒回蓝神马的都还不错,二狗子有暴力倾向喜欢打就打吧,就当重口味的情趣前戏了,他打完了之后其实有他自己不知道的负疚感在床上特别慷慨大方任劳任怨,另外他打人其实是有规律的,我已经摸索的差不多了,这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困境。”
“我觉得问题的关键还是他搞得你比较爽。我是犬科动物,我的嗅觉灵敏到我都不好意思说我从你身上闻到了什么气味,耿鸣真的应该多吃一些含纤维质高的绿色蔬菜了。”白二不屑地撇嘴。
“Eww…….You will try every move to zip your wallet, won't you?”余怀忠捂着嘴怒斥白二。
“Yeah. He is horrible non-stop powerful machine. To be frank, I want him to do me every single second as long as I can breath. You have no idea he has this huge, long ,gigantic——”
在张仲文完成句子之前余怀忠按下了口袋里的素位莅临怀表中的消音功能,如果让张仲文如此大声豪爽地喧嚣放言,周围群众们会报警的。
服务员上菜的几分钟之内张仲文张牙舞爪唾沫横飞,面带怪笑Blablablabla不止,他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被静音,依然激情万丈好像电视购物里的男主播一样演说着什么。
“OK ,Maybe he is not your boyfriend, you are his bitch for sure. Yeah, how surprised am I !”余怀忠等张仲文自己脸红低头喘气之后,关闭了怀表,凄凉望天感叹。
“Kyle is not that kind of superficial horny animal, he must have some profound feelings!”白二观察了一下桌上食物的状况,觉得他需要一个知性的张仲文去赞美,知性的张仲文喜欢买单。
“Yes, he is.”余怀忠生气地看着居心不良的白二说。
“小文,告诉我,除了那些低级的肉欲之外,你还喜欢你们家二狗什么?”白二捏着筷子挡住余怀忠寒凉的目光温情地问。
“没有。他脱光衣服之前没有任何值得我喜欢的地方。他也不是我家的。他是有闪光点了啦,但是死人还能烧出土灰肥呢,何况他是一个精壮猛男。我们之间就是单纯的性关系,至少我只看中他的性用途。他之所以能缠着我,唯一的原因就是有那个服务合同。目前我对他只有一个计划,就是用我完美的演技和神龙的法力讨好他,蒙骗他,勾引他,奸银他。如果他爱上我可爱的性格和性感的肉体,那么我就会在他爱得最深的时候无情彻底地逆转和背叛,要他心碎神伤精神崩溃,灭绝他的心智惩罚他的意志要他变成一个行尸走肉般的废人。如果他不爱我或者不够爱我,那我就把他转化为一个泄欲工具,等他玩够玩厌之后不用我甩他也会躲着我的,于是世界就清净了。”
张仲文咬着筷子呆呆地说。
“嗯,很符合女妖们的思维规律。我们狐狸摆脱人的终极方法也是这样,不用打打杀杀哭天抹泪,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利用厌食疗法要他们自己消失总是稳妥体面的收场。”白二赞许地点头。
“Kyle,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逆转和背叛?”余怀忠皱着眉头问。
“实际上也不需要那么着急,我估计再玩一两个月问题不大。就算是一年半载又如何,对我漫长永恒的生命来说简直就是昙花,不对,烟花啦。”
“那么,逆转和背叛什么的,你有什么具体的手段和安排么?”
“到时候再说啦,我的智慧有多叵测,计谋有多完美,你们还不知道么?这就是灵机一动花点儿小钱的事情,考虑那么早那么远干嘛。你们觉得就凭他那点儿智商和心眼,够塞本邪恶大蛇的牙缝么?我不觉得甩掉他能比让Stanley埋单还困难,虽然难度都和攀珠峰差不多,但是老子现在会飞啊,是神龙啊,是沧海皓津玄持亲王啊!呲——”张仲文讥笑地甩了一下蛇芯。
“所以,你还是承认他是你男朋友,不然你为什么要考虑甩掉他。好吧,且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那么你的计划要达到一个什么目的?”余怀忠斜了一眼拨筷狂食的白二担忧地问。
“要他签了那个解除服务关系的协议书。然后要他从我快乐幸福的生活中消失,该干嘛干嘛去,谁也别理谁,谁也不用再看见谁。井水不犯河水,相逢一笑是路人。”
“哦,这样,那你都没有觉得你的计划中有一个明显的漏洞么?”余怀忠匪夷所思地问。
“Honey, my plan is perfect. I am perfect. This is why I am a pretty and rich dragon and you losers are not.”张仲文认真地对余怀忠点着头。
“And this is why I feel so sick of you gay people.”余怀忠完全没有胃口了,他喝了一口水之后觉得心中冰凉,他知道他将血本无归地因为赌博丧失了一整年的置装预算。
“你在干什么?”白二警惕地瞪着拿起菜单端详的张仲文。
“叫外卖。And you are paying !”张仲文闷声闷气地说。